風花醉第1257章 勝利下的曙光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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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7章 勝利下的曙光


更新時間:2017年12月06日  作者:少穿的內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少穿的內褲 | 風花醉 

楊再興不甘人后,挺著亮銀槍緊隨在趙有恭身后,軍中兩名諸將全都親自上陣殺敵,銳鋒營士兵士氣大振,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力量,竟然硬生生擋住了斯拉夫人的猛撲。連環終于準備好了,他們沿著長街向南殺去,無人一列,隊伍排了十幾行,連環馬的到來,是各個路后壓力驟減。雖然交手多次,但是鐵錘騎兵團至今為止還沒找出對付古鎮騎兵的辦法,更何況現在是巷戰,就更非鐵錘騎兵團所長了。噗的一聲,人沒事,胯下戰馬卻遭了秧,他們到現在還不習慣連環馬的作戰方式,這種狹窄的地形,戰馬速度起不來,根本就沒法即使躲避,這也導致許多馬腿被鐵鎖鏈刮傷,反倒是古鎮騎兵,靠著連環馬以逸待勞,根本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楊再興和趙有恭領人向外殺去,兩個人都已經成了血人,但還是不知疲倦的殺著,在他們的帶領下,竟然神奇的將斯拉夫人趕了出去。趙有恭一身戎裝掛滿碎肉,手肘秦王刀漆黑如墨,就像幽靈地獄的奪命刀,許多斯拉夫人都被殺怕了。趙有恭很累,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在這種大規模的戰場中,所謂的神功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因為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會被拖垮,若是千萬弩箭準備,任你功夫再高,也逃脫不了被射成刺猬的命。個人再厲害,終歸有力竭的時候。

柴可羅臉上陰晴不變,看著手底下幾名千夫長,他很大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一群廢物,這么多人進攻一個小鎮,竟然讓東方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一個時辰后還打不下小鎮,你們就自己待在庫阿斯爾陪葬吧。”

柴可羅下了死命令,他寧愿多犧牲一點人,也一定也抓住東方攝政王,不僅僅是為了那份沉甸甸的軍功,更是為了基普羅斯的未來考慮。千夫長們屏住呼吸,沒人敢反對柴可羅的命令,只能繼續強攻小鎮。另一方面,東方人的援軍不知道什么時候到,多耗費一點時間,就多一點危險,柴可羅可不希望前功盡棄。這次兩名千夫長親自指揮,斯拉夫人烏拉烏拉一陣亂叫,懷著必死的軍心沖了上去。

西側,原來大軍營地中,東方瑾坐在桌在上閉目養神,其實諸事都安排下去,任何事情井然有序的,東方瑾也樂得安靜。突然一陣推門聲將東方瑾弄醒,那親衛拱拱手說道,“東方先生,剛剛庫卡斯爾小鎮燃起濃煙,看樣子像是烽火”。親衛的話,讓東方今整顆心都沉了下去,他猛地站起身,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由于用力過大,手上劃出一道傷口都不知。怎么回事庫阿斯爾小鎮,如果不是神經夠強,東方瑾都怕自己會不會癱坐在地上。

“快招各指揮使還有海貴人前來議事”東方瑾看上去很焦急,沒過多久,十幾名留守大營的將軍們就聚集在帥帳中。大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搞得人心惶惶的,東方瑾也沒有啰嗦,直接將之前的消息說了一遍,“庫阿斯爾小鎮燃起烽火,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保證殿下的安全,任酚,你率五千蒙古騎兵速速馳援庫阿斯爾,務必要保護殿下不受到傷害。”

緊急發出援兵后,東方瑾有做了另一份安排,讓人領著兵馬去攔住斯拉夫人回撤弗拉基米爾的道路。東方瑾很容易就想通了關節,不管斯拉夫人是怎么發現庫阿斯爾小鎮的,至少有一點是可以保證的。斯拉夫人肯定是動用了大量的騎兵,哼哼,還真是下了血本,這次只要殿下沒出大礙,這些來犯的斯拉夫騎兵一個也別想回去。

庫阿斯爾小鎮廝殺繼續,趙有恭沒有停止過殺戮,眼看著一名斯拉夫人騎著黑馬撲過來,趙有恭雙手握刀,猛地向前掃去,那斯拉夫人顯然沒想到趙有恭會有如此強大恐怖的力量,直接將他震得向后飛去,緊接著鋒利無比得秦王刀往下看去,嘩啦一聲,碩大的馬頭滾落在地,無頭的戰馬本初好幾丈才撲通倒地。斯拉夫人驚呆了,砍人頭一點都不稀罕,可是坐在馬上看戰馬的頭顱,還真是絕無僅有的,看下戰馬的腦袋,這需要多恐怖的力氣?

蕭芷韻一身戎裝,接過了指揮,在她的調度之下,銳鋒營士兵慢慢放棄了外圍街口,將防區縮小在中央大街兩條街道上。防區面積縮小,兵力劣勢也會隨之縮小,而且,越是鎮子內的路,越是復雜,曲道幽深,更容易阻擋斯拉夫人的前進腳步。

柴可羅聽說打進了鎮子,當然是高興萬分的,只是聽說有人一刀看下戰馬的腦袋,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有如此神力,還狡猾如狐,這個東方攝政王真是不簡單啊。

屋子里,雖然春光日暖,但是卻感受不到半點溫馨,克萊爾噘著嘴,顯然還有些生氣。當然,她也擔心趙有恭的安全,堂堂攝政王之尊,好好待著不行么“三娘姐姐,他能行么,戰場上刀劍無眼的,聽說斯拉夫人兇狠的厲害,他可別出什么事。”

三娘對趙有恭還是很有信心的,神色平淡的看了克萊爾,“他不會出事兒的,他這輩子經歷的事情多了,當年的武州城大戰都熬過來了,還熬不過這點小事么?你看他平日里很和善的很,但你并不知道他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他可不是那種普通的貴族,他能有今天,那可是他氣你領著人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他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男人,他馳騁戰場的時候,就是天神降臨,無往不利。二十多萬人的大戰,恐怕你從來沒聽說過吧?”

三娘的信心似乎很盲目,可實際上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信心,她覺得這次依舊會化險為夷。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困難沒見過,那么多兇險的場面都闖過來了,還會倒在小小的庫阿斯爾小鎮么?克萊爾永遠不會明白這種信心來源于何處,因為,她未曾經歷過。

整整三個時辰的惡斗,庫阿斯爾的戰斗已經趨近白熱化,在鎮子里,連環馬雖然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斗力,但是小規模阻截依舊打得犀利無比,許多銳鋒營士兵還主動下馬,占據有利地形使用弓弩,為了占據外圍三條路,斯拉夫人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如果放在平時,遭受如此慘重的打擊,斯拉夫人一定會撤退的,但是面對庫阿斯爾小鎮,他們沒有退縮,更沒有恐懼,傷亡,只是讓他們雙眼赤紅,變得更加暴虐,東方攝政王就在鎮子里,就像一座無窮的寶藏放在眼前,斯拉夫人為了那份富貴,早已經變得瘋狂可怕。

哐當一聲,一扇木門被撞翻,千夫長卡耶季夫揮舞著短槍,像一頭嗜血的野獸,抖著胳膊,“殺進去,殺死他們,東方人兵力不足,他們撐不住啦....”

卡耶季夫的聲音就像一針強心劑,給瘋狂的鐵錘騎兵們灌注了一股兇猛的力量,位于西面的狹窄街道上,到處都是尸體,炙熱的血液流遍長街,街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兒,殘肢斷臂,腸胃碎肉,半截腦袋掛在一棵樹杈上,枯燥的長發在風中飄蕩。風聲吹來,仿佛千萬人在慘烈的嚎叫,為了奪取這條街道,斯拉夫人已經付出了五百多名士兵的生命,尸體幾乎將地面覆蓋,可是他們還是前仆后繼的往前沖,最終,銳鋒營士兵只能往后撤。

趙有恭奮勇廝殺,金色鎖子甲被染成了耀眼的紅色,原本英俊的面孔血污可怖,頭發上站滿了碎肉,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到了現在,幾乎只知道殺人了。在這種龐大的戰場上,一個人的力量顯得是那么渺小,任你神功無敵,依舊擋不住潮水般的敵兵。趙有恭不敢使用什么強大的招數,只是用最實用最簡單的招式殺人,因為只有這樣做,才最省力氣,如果使用太多高深的招式,殺傷力是有了,但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剛剛殺退斯拉夫人的沖鋒,還沒來得及休息,又有十幾名斯拉夫騎兵縱馬沖過來,趙有恭面露苦笑,這些老毛子就像瘋了一樣,不知道死亡為何物,不斷地沖擊,就像殺不完的螞蟻,戰斗到現在,還能迎戰的銳鋒營士兵已經不足三百人,這些人擠在最后一條街道上,做著最后的抵抗,如果沒有意外,敗亡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蕭芷韻已經提著長劍加入這場戰局,到了此時,也不需要什么指揮了。

佗羅夫的眼睛陰鷙而狂熱,放射著變態的光芒,才幾個時辰的戰斗,他已經從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兵,升為百夫長,慘烈的戰斗,造成了大量人員傷亡,而佗羅夫的運氣非常好,一路遞補,竟然一路做到了百夫長的位子上。他覺得這是上帝的眷顧,他佗羅夫的運氣來了,當聽說街頭上看到一名金甲將軍后,他準確的察覺到一絲不同,這個金甲東方將軍肯定不是普通人,如果能殺掉他,自己的百夫長之位可以更上一層樓了。所以,在前邊的百人隊退卻后,佗羅夫直接補上了攻擊位置,拐過彎,佗羅夫就興奮地嗷嗷叫起來,因為他看到那名金甲將軍了,那不是傳說中的東方攝政王么?上托伊卡角斗場開放的時候,佗羅夫有幸看到了東方攝政王的樣子,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趙有恭的身份,“就是他,哈哈,真是上帝開眼,勇士們,他就是東方攝政王,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想成為貴族的人跟我沖!”

佗羅夫不是莽撞人,他也懂得保命的道理,但他明顯看出那東方攝政王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不出手撿便宜,難道留給別人么?此時的佗羅夫已經對勝利信心滿滿了,整個鎮子大部分都被鐵錘騎兵團控制,東方人僅僅靠這點地方,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來?趙有恭剛剛從赤龍馬上下來,喘息兩口,就看到十幾名斯拉夫騎兵嚎叫著撲過來,當即心頭發怒,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真把他趙某人當成待宰的羔羊了?沒有二話,幾名銳鋒營士兵首先迎上去,趙有恭也不上馬,反手握緊秦王刀,弓著身子朝那些斯拉夫人撲去。有銳鋒營騎兵攔著,許多斯拉夫人騎兵被擋在外邊,只有兩個人沖了過來,他們雙眼赤紅,口中嗚嗚怒吼,帶著狂熱,在他們看來,眼前的東方攝政王沒有太大威脅了,所以,誰能斬殺他,誰就能成為這場戰爭最大的寵兒,這其中就包括了佗羅夫。眼看著就要碰在一起,佗羅夫挺著短槍往下刺去,與此同時,左手抽出馬背上的佩刀,從左面掠去,他對這一擊勢在必得,這也是他最有信心的殺招,這一招左右殺法,屢試不鮮,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這怪異的招式下。越來越近了,佗羅夫的眼睛里笑容越來越盛,愚蠢的東方攝政王,這個時候了還主動撲上來,難道想展示下東方親王的勇敢嗎?咔嚓,佗羅夫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因為就在長槍刺下,左手刀從后掠去的時候,這勢在必得的一招居然落空了。趙有恭當然知道這一手左右加急的厲害,一個反應不及時,很可能會遭殃,可是他反應的很快,右腿發力,整個身子彈起來,直接等著左側墻壁往前沖去,與此同時,左手一翻,混元功牽引一下,佗羅夫的身子微微傾斜,他的左手立刻纏上去,揪住佗羅夫的頭發,右手翻握秦王刀,橫著掃過去,戰馬奔馳如風,佗羅夫只覺得脖子一涼,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一顆上好的頭顱就沖天而起。

這一手殺人術,干脆利落,兇狠霸道,佗羅夫一死,身后的那名鐵錘騎兵明顯的愣了下,看到趙有恭手里的腦袋,本能的渾身一顫。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趙有恭凌空轉身,秦王刀重重的砍在對方肩頭,只聽一聲痛哼,沒跑出多遠,這名倒霉的斯拉夫士兵摔在地上,臨死前他就只有一個念頭,上帝并沒有站在基普羅斯一邊,這個東方人太厲害了。

連續擊殺兩人,丟掉手里的腦袋,趙有恭并沒有半點高興,他能感覺到身體里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如果還是按照這種方法打下去,早晚得被耗死。為什么東方瑾的援兵還沒來,都已經三個時辰了,難道東方瑾眼瞎了?不,雖然已經疲累不堪,意識也有些模糊,但是趙有恭還是決定相信東方瑾。與東方瑾相識多年,配合的相得益彰,東方瑾絕對不會犯如此大的錯誤,唯一的解釋是援軍在等待時機,至少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也就是說,東方瑾想要一口吃掉這股來犯的敵兵。

楊再興也有些扛不住了,這樣不斷說殺戮下去,都變得麻木了,趁著打退敵人的空隙,楊再興找到了趙有恭,“殿下,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被堵在狹窄的街道上,根本施展不開。相反,斯拉夫人越來越聰明,兵力也有著絕對優勢,這么打下去,兄弟們飛被累死不可。”

趙有恭當然也發現其中不妥了,他靠在墻壁上,陷入了沉思中,眼下的局勢太被動了,到底該如何找到一點主動權呢,必須想辦法給斯拉夫人制造一點混亂才行。看著不遠處的長發頭顱,趙有恭想起了什么,從之前的廝殺情況看,老毛子似乎是沖著他這個攝政王來的,那何不利用一下呢?為了殺掉他趙有恭,鐵錘騎兵幾乎全部靠在鎮子附近,不斷往里邊沖,那么外面負責戒備的人必然很少,這是唯一能夠制造混亂的機會,想到此處,趙有恭當機立斷道,“紹烈,找出一百名兄弟,舉起金龍旗,本王要讓這些斯拉夫人知道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斗士。”

趙有恭決定了,直接殺出鎮子,攻打斯拉夫人的后方,之前肯定無法主動出擊的,現在斯拉夫人大部分都子啊鎮子里或者附近,他么外圍中軍,就會少得可憐。這也是趙有恭多番分析得到的經驗,或許直接進攻對方中軍,未必會有多大的效果,但至少一定能制造一些混亂,而這點混亂,就是趙有恭想要的。

楊再興沒有反對,他也不會反對,如果說做誘餌,還有比殿下更合適的誘餌嗎?不到一炷香時間,一百多名銳鋒營士兵就被集結起來,他們隨著趙有恭朝西面拐去,趁著敵人下一波進攻還沒到來,趙有恭領著百余名騎兵沖擊西側街道,短暫休息的斯拉夫人也沒想到東方人會主動打出來,當看到一名金甲將軍以及許多東方騎兵殺過來后,許多人都懵了,難道東方人都被強大的壓迫力給逼瘋了?竟然在如此劣勢之下敢主動沖出來的。就是這一愣,斯拉夫人根本沒法做出有效的阻擋,就這樣付出十幾名士兵傷亡后,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突破了這條防線。

有趙有恭從前殺戮,眾人很快就沖出鎮子,沿著城外平原朝西面高地撲去,此時柴可羅正密切的關注著各方面都的動靜,唯獨忽略了可能會被人主動進攻。當看到那百余名騎兵蹤影的時候,柴可羅心頭忍不住生出一絲駭然之色,好可怕的東方人,如此險惡的環境下,還能擁有如此膽量,“快攔住他們,替本大人攔住他們,快將南邊的兵馬調回來一部分,速度些。”

柴可羅被東方人的狠勁給嚇壞了,他可不覺得僅憑著手底下這百余名親兵能擋住東方人的沖擊。鎮子南邊最外圍的一直兵馬很快得到消息去攔截趙有恭的偷襲小隊,與此同時,鎮子內的斯拉夫士兵也開始發生騷亂,有的人執意繼續進攻下去,有的人則提議先出去撲殺東方攝政王。想殺掉攝政王奪取功勞的人不在少數,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斗。

趙有恭沒想到斯拉夫人反應的還夠快,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表明自己這個誘餌當的還不錯,引出來的斯拉夫人越多越好。銳鋒營騎兵與百余名鐵錘騎兵團強橫的撞在一起,一方黑甲如云,一方銀甲閃亮,哐當哐當的聲音沒有停下過,手中秦王刀重重揮去,砰地一聲對面一名斯拉夫騎兵被震得虎口發麻,還來不及使出什么招式,就看到刀身多了一個拇指深淺的戶口,交手第一下呢,哎,刀就被磕了個窟窿,“這個東方人太厲害了。”

趙有恭含怒一刀,威力極大,震得那名百夫長身形一晃,戰馬一聲悲鳴。隨后手腕一番,直接將那人刺個對穿。可憐的百夫長杰尼興沖沖回來馳援,一個照面就成了一具尸體。趙有恭這一招,可以說威懾當場,柴可羅親眼看到那名金甲東將軍如此厲害,也忍不住多打起了哆嗦。不過隨著杰尼的兵馬涌上來,趙有恭想要直接宰掉柴可羅的機會就措施了。一時間殺不過去,趙有恭也放棄了那些瘋狂的念頭,轉而專心跟那些普普通通的鐵錘騎兵士兵拼起來,雙方戰斗起來,并沒有什么花俏,刀刀入肉,步步滴血。赤龍馬這匹千里駒,終究是占了不少便宜,斯拉夫人也看出赤龍馬的厲害了,所以兩個斯拉夫士兵瘋了一般左右一撲,不顧生命危險將趙有恭從戰馬上摔下來。下馬之后,趙有恭也不停頓,隨時對那些人動手。

戰馬,尸體,一具具倒下去,即使沒有了赤龍馬,趙有恭依舊威風凜凜,殺氣凜然,不斷有人死去,就在方圓十丈的樹林外高坡上,尸首已經堆得老高,一命騎兵想要直接御馬沖上去,結果卻踩到了趴著尸堆往上爬的趙有恭。此時趙有恭渾身浴血,盔甲破破爛爛,污垢也擋住了趙有恭的臉。由于內力全無,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砍殺,結果竟然沒能躲過去,腦袋里發暈的時候,又有幾具尸體倒下來直接將趙有恭壓在下邊。很多斯拉夫人也開始放棄戰馬,像步兵一樣近身搏斗。

短短的時間里,人數越聚越多,鎮子外慢慢組成了一座小型的尸塔,而鎮子里卻壓力驟減。

趙有恭親自率領百余名銳鋒營士兵強突柴可羅的位置,并不理會四周零零散散的斯拉夫騎兵。鐵錘騎兵團乃是繞道而來,又是一路急行軍,所帶輜重很少,唯一那點弓矢也在前期攻打鎮子的時候用干凈了,所以到現在為止,鐵錘騎兵們根本無力阻擋銳鋒營士兵靠近,只能靠著肉身去攔截。柴可羅一開始并不覺得有什么麻煩,從那邊調過來兩個百人隊只要稍微努力些,就能將這些形同瘋魔的東方士兵斬落馬下。在柴可羅看來,這些人雖然可怕,讓人渾身顫抖,但更像是上演最后的瘋狂,越是如此,越是說明東方人已經支撐不住了。柴可羅預想的非常好,有了兩個百人隊,再加上手中的幾十名衛兵,足夠攔截這百余名東方士兵。

可是.....事實并非預想中那樣,一個個士兵倒下去,鮮血噴涌,充斥著整個眼眶,那名金甲東方將軍,就像天神下凡,不斷殺戮著。就在柴可羅眼前,他親眼看到一座尸山慢慢摞起來。尸山逞一種墳墓狀,血水不斷往下流,暖春時節,風一吹,刺鼻的腥味兒四散飄來。鐵錘騎兵也變得有些瘋狂,他們被激怒了,明明己方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為什么這些東方人還敢殺出來,不管是為了榮譽,還是為了軍功,都不能退,否則,豈不成天下笑柄了?一名百夫長翻身下馬,提著闊劍大聲怒吼,眼睛里投射出狂熱的仇恨,“殺掉這些干嘔娘養德東方人,殺了他們!”

百夫長領頭爬上尸山,其他鐵錘騎兵有樣學樣,也全部從馬上下來,朝著那座尸山撲去,小小的尸山越聚越大,在尸山最高處,還活著三十多名銳鋒營士兵。齊河一條胳膊被廢,但依舊沒有放下手里的鋼刀,他的眼神血紅一片,有些模糊,掃視兩側,終于還是打了個哆嗦,“娘的,殿下呢,告訴老子,殿下去哪里了?殿下....殿下....”

齊河大聲吶喊,充斥著一種恐懼,他無法承擔攝政王殞沒的風險,大家一直在奮力廝殺,哪里顧得上別的。如今好不若能故意喘口氣,才發現他們一直引以為豪的殿下不見了?于是三十多名銳鋒營士兵根本不顧拿下沖過來的鐵錘騎兵,開始翻找起來,齊河揉揉眼睛,照著臉上狠狠地拍了兩巴掌,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尸體散發著幽冥氣息,吞噬著心靈,趙有恭被踩了兩下,差點沒暈過去。本來就累的夠嗆,腦袋上又被人踩了一下,窒息的感覺,能把人憋死。伸手扒拉開身上的尸體,翻個身躺在尸堆上看著天空,大口的喘著粗氣。天空蔚藍,白云清幽,四野綠意盎然,生機勃發。如果太平無事,此地當是最好的風景。小小的鎮子,遠處的叢林,此時,卻被死靈淹沒。剛剛休息了下,就聽到耳畔傳來殺豬般的喊叫聲,趙有恭將秦王刀往上一舉,有氣無力的回道,“鬼叫個什么,本王還沒死呢。”

“啊....這....”齊河有些發懵,看著腳下這具會說話的尸體,腦袋里嗡嗡作響。此時的趙有恭渾身被鮮血浸染,碎肉掛在盔甲頭發上,根本看不出原來相貌,要不是這幅金甲,齊河都不敢認了,剛想說些什么,趙有恭已經從尸堆上爬起來,“別廢話,繼續跟本王沖,一定要干掉那個柴可羅,只要他死,這些斯拉夫人便是群龍無首。”

其實不用趙有恭多說,百夫長恰多夫已經領著幾十名殘兵撲上來,柴可羅也沒有閑著,他將身邊的親衛也派了出來。眼下只能如此了,鎮上的士兵就算想要回援,也得有點時間才行,真是見鬼了,明明就只有百余人,偏偏如此難纏。恰多夫的殘兵爬上尸堆,往上一看,心里就一個哆嗦,這些東方人各個眼睛猩紅,形如惡鬼,或許殺的人太多吧,渾身散發著一股陰寒之氣。趙有恭看到又有人來阻攔,根本沒有多說,站起身持刀就砍,爬在最前邊的鐵錘騎兵感覺到頭頂生風,頭也不抬,照著眼前的雙腿砍去。斯拉夫人也變得有點瘋狂了,死不死的不要緊,總歸要拉個墊背的,趙有恭心下一駭,趕緊往上跳起。躲過去之后,身子往下一蹲,揪住那名斯拉夫人的頭發舉起秦王刀,狠狠地剁下去,刀鋒銳利,可斷鋼鐵,更何況脖頸,那名斯拉夫人都來不及嘶吼,腦袋被剁掉,鮮血像泉水一樣噴涌而出。趙有恭早就殺的有些麻木了,對眼前的場景毫無反應,手里的人頭直接扔下去。也許是天意吧,人頭正好落在了恰多夫懷里,看著手里的人頭,恰多夫眼睛直接紅了,這是他的弟弟啊,“東方人...我殺了你....”,恰多夫收起悲傷,裹著怒火朝上沖去,目標直指趙有恭。

新的一輪廝殺又開始了,趙有恭同樣瞄準了恰多夫,尸山之上,,上百人擠作一團,趙有恭雖然身負絕世武功,但到了現在,也是筋疲力盡,恰多夫沒什么玄妙招數,但貴在一身神力,一時間二人斗了個旗鼓相當。趙有恭心里非常著急,必須抓緊點時間才行,如果鎮子上的斯拉夫人大部分撤回來,那可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恰多夫又砍了過來,這次趙有恭沒有躲,而是微微側身迎了上去,刀刃砍中盔甲,哐啷一聲,肩頭被看出寸余傷口,不過恰多夫也沒討到好處,秦王刀往前一送,狠狠地將這名力大無窮的百夫長刺了個對穿。恰多夫并沒有立刻死去,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口中咳咳,眼睛里滿是不甘,最終瞳孔散去,失去了光彩。趙有恭拔出秦王刀,揪住恰多夫的頭發,一點點將人頭割下來,由于沒有發力,只能一點點割,就像鋸木頭,肉眼可見,鏈接身子和腦袋的脖頸出,鮮血一點點滲出,皮肉一絲絲斷掉。取下人頭,趙有恭胸膛中有一股戾氣在不斷膨脹,突然,握緊秦王刀,朝著天空高聲怒吼,“啊....殺....殺.....”

天地明朗,但是剎那間,好像只剩下了趙有恭一個人,尸山之上,幽冥叢生的戰場上,趙有恭高高的站著,暴虐的氣息不斷散播。柴可羅半張著嘴,嘎嘎作響,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害怕了,那種怕是源自骨子里的恐懼。那個東方男人,是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鎮子上,三娘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她換上一身戎裝,帶著克萊爾離開了居所。局勢越來越艱難,三娘并不想這樣默默等待命運,如果真的無法避免,那也要盡情廝殺一番。克萊爾從來沒殺過人,但此時手里卻有一把滴血的尖刀,三娘目光清冷,不到那半點感情,“你如果想活著,就跟在后邊,誰過來,就殺誰。”

看著手里的尖刀,克萊爾不知如何是好,來到街頭,到處都是尸體,她臉色發青,扶著墻角不斷嘔吐。三娘根本沒心思再去管克萊爾,找不到趙有恭,只能找人打聽,最后才知道趙有恭殺出了鎮子。三娘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多少年了,從未分開過,那么死的時候,更不應該分開。三娘領著二十多名親兵朝鎮子外撲去,由于鎮子里一片混亂,西面的斯拉夫人又被驅趕的差不多,所以三娘一路上還算順利,克萊爾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騎著馬跟上。轉眼間就沖出了鎮子,順著殺戮的痕跡一路尋過去,三娘松了口氣,克萊爾卻渾身發抖,明亮的眼睛里露出復雜的神色,恐懼、敬佩亦或者彷徨。

這到底是怎樣的場景,一座血淋淋的尸山,還有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他在咆哮,他在瘋狂的發泄。從未想過,那個英俊的男人,那個儒雅的男人,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面,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地獄里的主人,“是....是他...他殺了這么多人....”

在克萊爾純真的心房里,從來未有過如此殺戮。三娘看也未看克萊爾,翻身下馬朝著尸山走去,“你永遠不會懂,這才是真正的他,他從來不是養在宮中的貴族,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他會殺人,而且比任何人都會殺人,十幾萬精兵又如何,當年,還不是土崩瓦解?”

三娘仰慕這個男人,不僅僅是因為他讓自己活過來,在他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什么叫堅強,什么叫自信,什么是責任,什么是活著的意義。在人生最無助的時候,他點燃了一盞油燈,燈光雖小,卻帶來了溫暖和希望。在大楊灘軍營里,兩個孤獨的靈魂湊在了一起。當時的晉陵王趙有恭,一點都不光鮮,他在人前笑如春風,只有無人的時候,才會舔著傷口。哲宗、楚王相繼殞沒,母親去世,在那坐汴梁城里,他就是別人手里的棋子。仇恨像罪惡的種子,生根發芽,最后長成參天巨樹。可是,沒人知道,他并不想要仇恨,只不過擺不脫身上的責任,身為楚王世子,哲宗最后的血脈,他必須為之奮戰,哪怕最后的結局是死亡。現在,他來到了基普羅斯,他為了大宋后人英勇奮戰,可是朝廷以及那些普普通通的子民們,又有多少人能理解他的苦心,或許現在,就有不少人在罵他好大喜功,暴虐好戰,不恤民情吧。

三娘走上尸山,來到男人身后,天地一片鴻蒙,不管下一刻如何,她都會永往無前的支撐下去。趙有恭微微皺眉,看到身后的三娘,也沒有多言,死嗎?并不怕,既然走到這一步,就要為之負責。丟掉頭顱,秦王刀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遠望前方,指了指柴可羅所在的位置,“所有人沖下去,干掉那個紅披風!”

恰多夫的人死干凈了,三娘還帶來二十多名親兵,一共三十多個人,翻過尸山,如厲鬼一般撲向柴可羅。一瞬間,柴可羅嚇得膽都快裂了,他腦袋里一片空白,什么執政官,什么軍團長,什么貴族榮譽,都他娘見鬼去吧,他現在只想活下去。跟魔鬼打,那就是自尋死路。柴可羅調轉馬頭,像風一樣跑了,對,他就這樣逃掉了,放棄了鎮子周圍的三千多名斯拉夫士兵,堂堂執政官,當了逃兵。趙有恭笑了,他所做的努力終于起到了作用。這個柴可羅比羅偉德諾夫差遠了,如果是羅偉德諾夫親自領兵,恐怕自己殺出鎮子拼命的機會都沒有。柴可羅跑掉了,斯拉夫人亂成了一鍋粥,有的人想繼續圍剿東方攝政王,有的人想去西邊跟那里的兩千多名伏兵匯合,有的人更干脆,竟然隨著柴可羅往叢林里逃去。隨著柴可羅的逃跑,庫阿斯爾小鎮發生了詭異的一幕,已經瀕臨覆滅的銳鋒營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柴可羅的逃跑是致命的,如果他還有一點勇氣,能夠組織人手圍剿趙有恭,那么一切還有希望,至少,不會虧得太多,可是現在,幾千鐵錘騎兵的覆滅已經無法改變。東方瑾的援兵終于到了,許多蒙古騎兵從南邊繞過來,莫說南面的斯拉夫伏兵,就連逃到林子中的柴可羅也未能幸免,被迎上來的蒙古騎兵砍了腦袋。在鎮子西面,東方瑾親自率領的中軍將那里的伏兵打得落花流水。一切如趙有恭預想的那樣,東方瑾利用銳鋒營拖延的時間,將幾千名鐵錘騎兵合圍。趙有恭不會去責怪東方瑾,斯拉夫人重兵偷襲庫阿斯爾小鎮,這是誰也沒想到的。東方瑾是人不是神,斯拉夫人也同樣不是毫無反抗能力的綿羊,戰場之上,變幻莫測,好在,東方瑾并沒有慌亂,他利用這個機會,將損失降到了最低。銳鋒營幾乎全軍覆沒,但鐵錘騎兵也付出了五千多人的慘重代價。

自庫阿斯爾小鎮一戰,伊斯特拉高地之上的斯拉夫人徹底失去了主動權,因為最精銳的鐵錘騎兵損失過半,還拿什么去攻?攻不出去,就只能被動挨打。

偷襲庫阿斯爾小鎮的五千多名鐵錘騎兵全軍覆沒,曾經美麗的鎮子也變得一片狼藉,東方瑾終于來到了鎮子上。蕭芷韻早已殺的渾身脫力,靠在墻邊喘氣,看到一臉陰沉的東方瑾,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軍中無數將領,敢于這么做的也只有東方瑾了吧,雖然勝利了,并徹底取得了主動權,但這是一場注定沒有功勞的戰斗,因為東方瑾將趙有恭置于險地。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根本不會多想,直接揮兵沖到庫阿斯爾小鎮了,那樣的話,殿下以及銳鋒營自然不會有什么大事,但同樣,五千多名鐵錘騎兵也會來去自如。五千多名斯拉夫騎兵啊,這么多騎兵會給將來的戰事帶來什么樣的影響,誰又能說得準呢?所以說,東方瑾真的很膽大,贏了,功過相抵,要是輸了,東方瑾難逃一死。不過,從這點也可以看出,東方瑾是個不圖功名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從大局考慮,他敢這么做,就想好了銳鋒營能扛得住。

東方瑾也是很著急的,他雖然對趙有恭等人很有信心,但一路上還是不斷祈禱,因為趙殿下只要出了事兒,那他東方大官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高寵那些人,乃至大王妃,都不會手下留情。上千名銳鋒營士兵,又有鎮子作為依托,軍中還有趙有恭、楊再興、蕭芷韻以及扈三娘這樣的大才,東方瑾左思右想,都覺得銳鋒營應該能拖延兩個時辰。好在他猜對了,銳鋒營果然沒讓人失望,解決外圍的斯拉夫人之后,東方瑾騎著馬匆匆進了鎮子,找到了蕭芷韻和楊再興,但看到蕭芷韻那陰測測的目光,他就打了個寒顫,也不敢湊到蕭芷韻臉前找罵,下了馬扶了楊再興一把。此時的楊大將軍盔甲破爛,肩頭腹部三處傷口,神情狼狽不堪,“紹烈,殿下呢?殿下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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