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醉第996章 偷渡偷渡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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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偷渡偷渡


更新時間:2016年10月29日  作者:少穿的內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少穿的內褲 | 風花醉 


曾經輝煌無比的弗拉基米爾變得荒涼而清冷,一場小雨,迷迷蒙蒙,陰暗的天空,如一面幕布,有著曠古的壓抑。黑色的臭水嘩啦啦流著,直到匯入長河之中。東方人圍城多日,城頭的守兵驚慌失措,但城內的百姓卻慢慢平靜下來。時間久了,他們發現這所謂的戰爭跟自己好像沒有半點關系,東方人也好,維雅切大公爵也好,他們想要什么,誰也不知道,但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們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瘟疫之后,災難席卷整個基普羅斯,弗萊基米爾的軍民喪失了一半,糧食短缺,又要供應士兵,大部分人都吃不飽飯。如今許多百姓都是迷茫的,他們不知道為什么而戰,只是想過上好日子。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還有所害怕,慢慢的也就沒什么擔心的了,生活已經如此慘了,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或許,東方人到來后,日子會好過一些呢。

羅偉德當然不可能和普通百姓一個想法,所以他必須做些什么。細雨蒙蒙,視線模糊,但依舊可以看到城外忙碌的身影,天降細雨,卻無法阻擋城外的人。雨水沖刷,道路泥濘,肯定無法繼續堆土山的,于是上千斯拉夫青壯情緒高漲的挖著一條條水溝,水溝向西,挖的越來越深,羅偉德諾夫看得眼睛都要直了。他一開始不明白城外的人想干嘛,可是看了半天終于搞明白了,他們是要挖溝引水,將橫貫弗拉基米爾南北的若谷棉農河引走啊。若谷棉農河自北向南,橫穿了整個弗拉基米爾城,河水清澈,城中大部分飲用水都取自河中。羅偉德諾夫恨得咬牙切齒的,當真是無恥之尤,十幾萬大軍,怎么打不行,偏偏用這么多邪門法子。羅偉德站在城頭,很是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兩天后,若谷棉農河終于被截流,河水全部轉道向西流去,城中存積的河水也因為城南水位太低,嘩啦啦流出去,也就一天的功夫,城中河段慢慢干涸,老百姓們站在河邊,兩眼發愣。

法耶那環抱一個大木盆,身后跟著四個孩子,家里沒了水,便想著來河中掏水,可是剛從胡同里走出來,就看到河邊站滿了人。好不容易擠到前邊,往河中看了看,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栽到河里去,法耶那雙手打著哆嗦,臉色有些發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飯吃不飽也就罷了,現在連水都沒得喝了。法耶那看看身后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淚水含在眼中,簌簌落下來,日子越來越難過了,兩口子辛辛苦苦忙活一天,還換不來兩口飯,一天一頓飯,還吃不飽。隨著東方人圍城,更是過分了,以前幫工一天,還能換到三塊黑面包,現在倒好,只給半塊黑面包。城主府那邊對此不管不問,擺明了就是不管老百姓死活。半塊面包,雖然太少,但弄些粗糠再弄成粗餅,多少還能活下去,可是現在連水都斷了,怎么活?

法耶那渾渾噩噩的,腦袋空空如也,這時候大兒子伸出臟兮兮的手,怯懦的說道,“阿母,酒坊那邊有口水井,咱們去那里打水吧,我...我餓了!”

對,水井,法耶那總算回過神來,領著幾個孩子朝酒坊那邊走去,穿過幾個胡同,剛拐過彎,法耶那就看到水井那里擠滿了人,更有不少人大聲叫嚷著什么,“還讓不讓人活了,一桶水十塊銅板,你們搶錢呢?”法耶那站在后邊,聽到一桶水要十塊銅板,差點沒暈過去,兩口子幫工一天,也就賺十塊銅板,買吃的都不夠用,現在一桶水就要十塊銅板。這下,怯懦柔弱的法耶那怒了,都活不下去了,還有什么怕的,水盆往地上一扔,領著幾個孩子往里邊沖去,既然不讓人活,那誰也別活,找來一根木棍子,看著那個站在高處收錢的貴族胖子,法耶那狠狠地抽了過去。貴族胖子正收錢收的開心呢,東方人斷水斷的好啊,又有了發財的機會,卻沒防備一陣冷風抽過來,砰地一聲,腦袋上就開了花。

伸手摸了摸,滿手都是血,貴族胖子氣的大聲喝罵起來,“你個賤民,竟敢襲擊我,來人啊,把這個臭女人抓起來,我要親手抽死她”。貴族胖子憤怒到了極點,他在弗萊基米爾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沒想到被一個賤女人打得頭破血流,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法耶那既然如此,早就豁出去了。她對城主府已經不抱半點希望,城主府要是想管,之前的糧食問題就該解決了。既然城主府管不了,那只能自己想辦法,任何時代,任何過度,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們僅僅是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當活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變成一群暴民,什么法度,沒人在意,眼里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搶”。法耶那帶領的搶水事件就是一個導火索,一時間許多城中惡痞領頭作亂,他們開始沖擊城中貴族的居所,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時間,弗拉基米爾變成了一座暴民之城,許多貴族被搶,有的還被拉到大街上一頓爆揍。貴族們覺得冤得很,也沒得罪誰啊,怎么就遭到這種待遇呢?一天之內,好多小貴族被一搶而空,成了比貧民還要窮困的家庭,看著破敗的家,他們欲哭無淚。

弗拉基米爾城外,斯拉夫青壯們開始繼續堆著土山,雨過天晴,經過雨水沖刷后的土山變得堅硬。這些青壯們心情舒爽,才干了幾天的活,就領到了好多錢,還給家里送去了幾袋米面,活了這么多年,就沒有如此幸福過呢,他們覺得東方人就是一群天使,比上帝還仁慈。有吃有喝,生活美滿,干起活來更有勁頭,正干的來勁兒。哐當一聲,一個家伙大聲慘叫起來,“啊,你們干嘛,我們是自己人....啊....兄弟們快跑啊,城里的惡徒殺出來了。”

青壯們抬頭一看,好幾伙,上百名斯拉夫士兵全副武裝的殺了過來,站在土堆上拉簍子的全部遭了秧。青壯們頓時怒了,這幫子惡徒,有本事去打東方人,跟自己人叫什么勁兒啊,有本事也給飯吃啊。不知是誰叫喊了一聲,青壯們手拿鐵鍬等各種武器朝著百余名斯拉夫士兵沖去。青壯們突然間爆發出無窮的戰斗力,慢慢的竟然把上百名斯拉夫士兵圍了起來。僅僅半個時辰,居后趕來的定****士兵配合著青壯把一群斯拉夫士兵剿滅干凈。羅偉德站在城頭上,雙眼噴著火,暴徒,這群暴徒,為什么不跑啊,東方人是親爹還是親娘,怎么就如此用心?

羅偉德諾夫還沒罵出聲,幾名巡城百夫長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大事不好了,城里到處都是暴亂,城主府也遭到了暴徒攻擊。現在都不知道怎么應對了,大人還要想想辦法啊。”

羅偉德諾夫心里一陣郁悶,真的是見鬼了,弗拉基米爾的人們都瘋了不成?急急忙忙的回到城主府后,好不容易把暴民趕走,羅偉德聚集城中千夫長執政官們,商量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暴民太多了,怎么管,而且值此時刻,要是城中先亂起來,那弗拉基米爾還怎么守?事情的起因,大致都了解一些,可是羅偉德諾夫一點辦法都沒有,糧食本來就不多,只能先供應軍中,士兵們都是一天兩頓,還不是管飽,哪還顧得上老百姓?至于水井的事情,羅偉德諾夫更是沒脾氣,那些水井可都是人家家用的,人家也沒義務讓別人用啊。以前城中有河水,不用打水井,有井的大都是一些貴族。沒想到東方人斷水,卻讓一幫子貴族遭了秧。

弗拉基米爾城爆發大亂,這一點連趙有恭也沒想到,看著手里的情報,忍不住挑了挑眉頭,“嘖嘖,這下子夠羅偉德那個老家伙忙的了,竟然任由老百姓搶了貴族,還有不少貴族被打死。看來怎么真有希望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這座城池的。”

軍帳很大,門簾掀開,一陣陣清風吹進來,蕭芷韻也是一陣搖頭,這些貴族也真夠倒霉的。暴民,可憐也可恨,搶貴族倒是暫時能吃能喝了,但能解決根本問題么?貴族們之所以是貴族,那也是幾代人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基業,人家不搶不鬧的,惹著誰了。將情報扔到一邊,蕭芷韻莫名的笑了笑,“官人,對基輔城的防備已經做得非常完善,我想我們可以對弗拉基米爾下手了,經過這場暴亂,估計有不少貴族們會歡迎我們進城的。當然,如果能帶著糧食進城,暴民也會變成順民。”

“總之,還是能不強攻就不強攻,弗拉基米爾歷經幾百年,城中防務肯定不容小覷。如此上好的城池,毀掉也很可惜”趙有恭手指劃過額頭,仔細想了想,坐直了身子,“這樣吧,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先不要管城中有什么變化,我們先想辦法對基輔城形成壓力,爭取在城外解決一部分斯拉夫兵力。”

趙有恭如此謹慎,蕭芷韻倒也不會多說什么。轉眼間就來到了六月份,不知不覺中,十余萬大軍已經圍城半個月,弗拉基米爾城就像遭遇了一場更大的瘟疫,這場瘟疫中無數矛盾沒引爆。城中暴亂并沒有停歇,嘗到甜頭的暴民們繼續攻擊著城中貴族,連續七八天,貴族們都是惶惶度日,連門都不敢出,就怕一出門被逮住狠揍一頓。在這種動亂不安的情況下,一直按兵不動的定****終于有了新的動作,駐守西北方向的三萬多兵馬開始朝著基輔城方向移動,其中古鎮騎兵與蒙古騎兵合在一起,騎兵總兵力達到了兩萬多人,如此龐大的步騎聯合大軍,給基輔城方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到了這個時候,羅偉德諾夫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東方大軍不急著進攻弗拉基米爾了,人家是想繞過弗拉基米爾直接攻打基輔城啊。

基輔,不僅僅是一座城池,那是基普羅斯的權力核心,更是無數斯拉夫人的信仰,基輔城一旦陷落,恐怕直接帶來的就是信心崩塌。羅偉德臉色頗為無奈,隨著季洛夫的哥羅德方面軍被剿滅,整個北方再無威脅,東方人沒有后顧之憂。仗著充足的兵力,后方安穩,人家就是敢直接繞過弗拉基米爾。實力,還是實力,如果基普羅斯擁有強大的兵力,東方人至于這么囂張么?這個時候,多么希望哥羅德方面軍還在,若是哥羅德方面軍沒有全軍覆滅,也不至于如此被動了。羅偉德諾夫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總之不能坐以待斃吧。在基輔城,捷吉涅茨莊園,維雅切同樣面色凝重,一撮胡子有些干燥雜亂,一雙眼睛變得陰沉可怕。

哥羅德方面軍全軍覆沒,將所有的壓力都留給了弗拉基米爾和基輔城。基輔城不比弗拉基米爾,雖然貴為基普羅斯權力核心,但基輔城并不如弗拉基米爾那般城高墻厚,由于地勢的原因,基輔城根本無法城墻環繞,東南方向更是開放式,東方人一旦打過來,可就是正面硬碰硬了。思來想去,要想抵擋住東方人的攻勢,也只有那條蘇茲達爾河了。進入六月份,河水暴漲,蘇茲達爾河水面寬闊,雖然有兩座橫橋,但根本無法大規模通行,在這片地方,東方人的騎兵根本發揮不了太大作用。

維雅切盯著蘇茲達爾河神情凝聚,顯然做著某種計較,他決定把重保壓在這兩條河流附近,如果不好好利用下蘇茲達爾河,今后可沒有更好地機會了。六月初九,蕭芷韻統領的西北方面軍抵達蘇茲達爾河,看著眼前澎湃洶涌的河流,蕭芷韻也感觸良多,想要橫渡蘇茲達爾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幾乎在同一天,羅偉德諾夫收到了基輔城送來的消息,看著手中的軍令,他神情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蘇茲達爾河,會是基普斯羅最后的機會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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