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楊瑞在那很違心地與楊蓯兒攀親近,韓健也有些不太自在。楊瑞昨日的那些話過猶在耳,韓健知道楊瑞心中是多么嫉妒楊蓯兒生下子嗣,卻還要強作笑顏過來探望。
韓健也知道,本身楊瑞并非妒婦。她所在意的,還是魏朝社稷的穩定,包括委身于他,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如今楊蓯兒卻先她一步為為東王府添丁,日后世子和嗣位人的問題上必起爭端,身為帝王,很清楚家人再親在權力面前也會六親不認的她,怎會沒這方面的考慮?
楊余便是最好的例子。
本來楊瑞對自己的兩個弟弟可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來維系情感,楊曦倒是一塵不染的好孩子,卻是楊余,隨著年長以及身邊人的挑唆,逐漸跟她走上了背離的道路。
若非楊余的背叛,楊瑞倒寧原相信一家人可以放下一切成見安心相處。
韓健在一邊沒什么,楊蓯兒心思單純也不會去想這些。楊瑞關切問候一番,再貼著楊蓯兒耳邊問了一句令楊蓯兒面紅耳赤的話,才好像是放過了楊蓯兒。
等楊瑞起身到韓健面前,卻是一笑道:“夫君若是忙的話,不妨便先去軍所,這里有妾身在,夫君還用擔心?”
韓健心,你不在還好,你這一來我反倒很擔心。
韓健勉強笑道:“今日軍所衙門不太忙,可以留下來。”
“哦?”楊瑞故作驚訝,笑道,“那可真是好事呢。其實妾身也怕在這里與蓯兒妹妹相處,會有什么人來打攪,要是有夫君在旁邊照應著的話,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攪的哦?不知妾身能否見見這位王爺呢?”
韓健心楊瑞的主要目的來了。
楊瑞來探望楊蓯兒是一方面。其實更重要的,也是想看看東王府的這個新丁。
韓健道:“要是瑞兒你有時間的話,盡管去前院找我二娘討人去。”
“夫君不幫忙?”楊瑞好像很驚訝道。
韓健很無奈搖搖頭,意思是你想看自己去看。
這可讓楊瑞有些生氣,她瞪了韓健一眼,好像在。你明知道我跟你二娘合不來,還讓我親自去見,你這不是自找麻煩?
在自找麻煩上,楊瑞想了想跟韓松氏相處時候的針鋒相對,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再想想,既然韓健連子嗣都有了,其實見不見也沒什么太大區別。畢竟也不是自己的,看了可能還更生氣。
倒是一邊的楊蓯兒不明就里道:“相公,這么一妾身也想見見孩兒了。何況……相公還沒給取名呢。”
韓健道:“事情不急。等陛下走了再。”
楊瑞不滿意道:“瞧夫君這話的。怎叫等我走了再?難道我在這里,孩子連名字都沒了?這可不是東王你一貫的風格啊!”
卻在這時,韓松氏倒先抱著嬰孩過來探望。其實也是在韓松氏得知楊瑞和韓健兩人來探望,而將其他人阻于門外之后,心里有些不放心,才過來看看。
“臣妾給陛下請安。”韓松氏抱著孩子,行禮道。
“郡王妃免禮。”楊瑞一,笑看著韓松氏懷中的襁褓。道,“這可就是東王的子嗣?”
“正是。”韓松氏有些得意道。
楊瑞道:“不知可否讓朕來看看?”
韓松氏回絕道:“陛下未為人母。怕是不便相看。再者稚子不懂規矩,唐突了陛下也未可知。”
楊瑞蹙了蹙眉,韓松氏諷刺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她沒有子嗣,就連孩子都不給她抱,還什么唐突,其實也就是在加以嘲笑。
雖然這話在韓健聽起來并沒有太大問題。卻在兩個本就有成見之人的心中,彼此醞釀著火藥味。
韓健道:“不妨由臣來抱,給陛下一看。”
“這樣也好。”楊瑞點頭,笑了笑道。
韓健這才從韓松氏懷中將嬰孩抱過來,這也是韓健兩以來第二次抱著嬰孩。手上還有些不太習慣。卻是拿到楊瑞身前。
楊瑞看了看,道:“如今正值夏日,這么厚重的襁褓,也怕將孩子悶壞了。來人,回頭給東王府送冰過來,為東王世子降暑!”
“是!”一邊的太監緊忙應道。
韓健還沒給這孩子取名和定立什么名分,倒是楊瑞先將其稱之為“東王世子”。
韓健道:“不敢當。”
楊瑞笑道:“有何不敢當?這乃是東王府的長子,恐怕也是將來東王爵位的繼承人,朕關切一些,也是理所當然。倒是很可愛,連笑起來都與東王你有幾分相似。”
著,楊瑞卻是伸手在逗弄著韓健懷中的嬰孩。
韓健也往懷中看了一眼,不禁皺眉。連眼睛都沒睜開,楊瑞這是怎么看出來孩子是在笑?
卻被楊瑞這一逗弄,孩子像是被驚嚇到,哇哇大哭起來,也將楊瑞嚇了一跳。
楊瑞并非第一次看到嬰孩,其實楊余早年已經生下一個女兒,楊瑞當初也是喜歡的不得了。甚至早早就給定了公主的名分,卻是后來楊余謀反,離開洛陽時也將一家人帶到北川去。對于楊瑞來,心中也是不大不的遺憾。
卻是見到這么哇哇大哭的嬰孩,她還是有些適應不了。畢竟她沒當過母親,也未曾經歷過十月懷胎,真如韓松氏所言,對嬰孩還不能像一個母親那樣有足夠大的包容力。
韓健也哄不好,只好重新將嬰孩交給韓松氏。
卻也是怪異,韓松氏剛抱住嬰孩,稍微哄了哄,孩子便重新歸于安靜。楊瑞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時候的韓松氏卻是有些得意。
“東王,你可是為你的長子,取了名字?”楊瑞問道。
“曾有思慮,但還未得其名。”韓健恭敬回道。
“這樣吧。朕覺得與這孩子投緣,便給他賜名,你受是不受?”楊瑞道。
韓健有些惱火,這種事提前也不跟他商量,是什么就是什么。本來皇帝賜名那是何等的榮耀,但這種事卻是被楊瑞來做,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現在楊瑞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不給他反對的機會。
倒是韓松氏先開口道:“不勞陛下操心。”
楊瑞冷冷一笑道:“朕就是喜歡管閑事,閑事管的還少了嗎?卻是這東王府添丁,朕心中也著實愉悅,心中也不由記掛起遠在南方的太子。不如,就賜他一曦字,不知東王以為如何?”
韓健心,那不就是韓曦?
韓健心楊瑞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么一來一提這孩子的名字,不就想起來楊曦那子?不過這么來也無可否非,本來韓健也對楊曦的事有些惋惜。以好友的名字來給孩子取名,也并無不可。
“臣領受。”韓健恭敬道。
“那這樣便好。”楊瑞笑道,“日后朕還想將他接到宮中去教養,朕身邊沒有子嗣和親眷,也想身邊有人能照應著。只是又怕東王你舍不得。”
韓健心楊瑞這目的不簡單。
本來楊蓯兒生下子嗣,最要命的是跟她的子嗣爭搶皇位和東王府的世子之位。他將韓曦接到宮中去,是用最好的條件來教養,其實還不是從就灌輸一種君臣的理念,讓楊曦當個乖孩子?也許楊瑞也是在為將來鋪路。
可能楊曦縱酒是回不了魏朝,她自己也可能是沒有子嗣。但終究需要人來繼承魏朝的皇位。而她跟楊蓯兒之間又是親如姐妹,將楊蓯兒的兒子接到宮中去教養,當成是義子,到傳位時候大可讓孩子隨她姓楊。本身楊蓯兒也有楊氏的血脈,這么一來韓曦來繼承皇位,她心中也不會抱有太大的虧欠。
一石二鳥。
韓健在想楊瑞目的的時候,一旁的韓松氏倒有些不解楊瑞的目的。
心境不同,韓松氏想問題自然也會偏激一些。在韓松氏想來,楊瑞的目的便并非善意。
韓松氏大膽猜想,應該是楊瑞想將東王府世子接到宮中去“軟禁”,用來牽制東王府,讓韓健來為她賣命。
“陛下盛意拳拳,臣怎好推讓?只是……恐怕要等孩子年長一些才好。”韓健回道。
楊瑞笑道:“這是自然。哈,想到朕身邊將來也會有像曦兒那樣乖巧懂事之人來教授,想想也是令人愉悅之事。郡王妃,若是你沒別的事的話,可以帶東王世子離開,朕還想在這里多看看東王妃。”
韓松氏這時候恨不能插上翅膀趕緊帶韓曦離開,免得被楊瑞所荼毒。還哪由得她考慮別的,緊忙行禮告退,將孩子也給帶走。
等人都走了,楊瑞一笑道:“看,這么還不是都走了?切!”
楊瑞的好像多么得意,但她也感覺到一種無奈。到底,她也是東王府之人,再怎么避忌,將來也是要以東王府婦人的名義來見韓松氏。現在搞不好關系,日后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楊瑞和韓健重新進到里面,等楊瑞將剛才所的事跟楊蓯兒一,楊蓯兒臉上不由露出笑容。這時候的楊蓯兒全讓楊瑞是一片好意,怎能去揣度出楊瑞心里的“花花腸子”。
“只怕姐姐日后要惹不少的麻煩哩。”楊蓯兒笑嘻嘻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