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火光,韓健便感覺是晚來了一步,朱同敬可能已葬身火海。{}
可當韓健帶著人馬到了驛館之下,卻才發現朱同敬還好端端活著。火光映照下,朱同敬與幾名隨從在倉皇逃命,而一名英姿颯颯的婀娜身影,正在揮劍追趕這一群喪家之犬。
那身影,分明便是柯瞿兒。
韓健找尋不到左谷上人的存在,心中不確定是左谷上人沒來,還是在周圍沒有現身。當下韓健不由分說,直接策馬上前。
本來火燒房屋和樹木的聲音,以及房屋倒塌的聲音已經不小,再加上驛館周圍火光一片十分明亮,以至于騎兵殺到近前,柯瞿兒才察覺到危險。
柯瞿兒接連斬倒了幾名南齊的隨從,正要抽身而去,這時候韓健已經策馬上前距離她不到二十步距離。
柯瞿兒恨恨地打量韓健一眼,轉身便要走,這時候韓健突然借著馬匹的沖力,從馬匹上一躍而下,直接朝柯瞿兒身上撲過去。柯瞿兒沒想到韓健會這么“玩命”,以她的經驗來看,這么奮不顧身撲過來,要是她閃開沒有被韓健撲到,少了那層緩沖力,韓健不摔死也會摔個半死不活。
“哼!”柯瞿兒本來能輕松避開,雙腿卻也好像是僵直了一般,別過頭好似是等著韓健撲過來。
她借勢被韓健撲倒,如此也化解了韓健巨大的沖力,韓健死死抱著柯瞿兒,兩人在地上滾了兩滾。韓健才從地上爬起來。
“捉拿刺客!”
別人眼見韓健的“威武”,還以為是韓健武功高超以這種方式來擒獲刺客,紛紛上前要拿下柯瞿兒。
韓健從地上爬起來,喝一聲:“讓開!”
一群侍衛這才有些莫名其妙退到一邊,不過韓健和柯瞿兒周圍,已經被侍衛圍的是里三層外三層。
“沒事吧?”韓健緊忙去扶柯瞿兒,柯瞿兒一臉憤然從地上站起來,剛才那一下,雖然她自己沒受傷,卻也是為幫韓健被撞的不輕。
從地上站起來。她頭擰向一邊。連看都不看韓健。
“東王真是好武功。”這時候朱同敬不知道從哪鉆了出來,渾身灰黑一片,臉上卻帶著凄慘的笑容贊美道。
韓健和柯瞿兒聽到朱同敬的“廢話”,都轉過頭打量著朱同敬。柯瞿兒憤憤然便想撿起地上的劍重新刺過去。卻被韓健一把抱著她。
朱同敬本以為東王府的隨從已經制住了刺客。卻沒料到韓健和柯瞿兒的態度,好似不是敵人,倒好像是盟友。這下令他大驚。不過見韓健攔住柯瞿兒繼續要殺他,他才松口氣,不過也緊忙躲到一邊去了。
“走,到一邊說話!”韓健對柯瞿兒喝一聲道。
柯瞿兒看著韓健,臉上一委屈,眼淚便不住流下來。
韓健奪過她的劍,扔在地上,拉著她的手往人群外面走。
侍衛一個都不敢上去阻攔,雖然都知道這女人是刺客,不過見到韓健拉著她的手,也都能猜出事情不簡單。誰上去阻攔那就是造次。
韓健拉著柯瞿兒遠離了火場,這時候東王府的侍衛臨時扎了帳篷起來,對于這時候的軍人來說,扎帳篷是最基本的工夫,一個大帳也用不上盞茶的工夫便扎好。
“進去!”韓健推了柯瞿兒一把,柯瞿兒進到帳篷里面。韓健對外面的侍衛交待幾句,不許他們進去打攪,他也進到帳篷里。
帳篷里,只點著一盞桐油燈,很昏暗。燈影綽綽中,柯瞿兒梨花帶雨的臉也顯得更加凄美。
“你……還來做什么?是想阻止我們殺那個姓朱的?”
見韓健進帳篷,四下無人,柯瞿兒終于難忍住,帶著質問的口吻冷聲道。
“瞿兒,你在說什么?我不是為了你來的?那個姓朱的死不死,與我何干?”韓健道。
“那你讓我出去殺了他……”
說著,柯瞿兒便好似賭氣一般往外走,卻被韓健一把抱住。柯瞿兒在韓健懷里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卻是背對著韓健,臉上淚痕清晰尤現。
韓健抱著柯瞿兒,半晌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時候應該讓柯瞿兒冷靜下來。
兩人從開始便是敵非友,她們也是在長久共處之后才逐漸產生感情。柯瞿兒說到底也是江湖習氣,有一顆想要安定下來的心,卻終究被一些事煩擾,本就想留在江都安心當一個小女人進東王府當個妾侍安度一生,卻被韓松氏和韓崔氏的話給逼走。
半晌之后,柯瞿兒的情緒總算有所好轉。
“瞿兒,我已經知道了我二娘和三娘去找你的事。你要相信,那并非我的本意!”韓健道。
“那又如何
?我行走天下,是桀驁不馴的野馬,你我根本并非同路人!”柯瞿兒負氣道。
韓健將手攥的更緊,道:“你不知道我就喜歡馴服野馬?”
柯瞿兒本來一股惱恨,聽到韓健這般話,什么都不顧,轉身就開始用拳頭往韓健懷里砸,卻也只是小女兒家心性。韓健也不躲閃,便硬生生受著,直到柯瞿兒打的累了,才停下來,韓健突然吐出一口血,把柯瞿兒嚇了一跳。
“你怎么……我沒使力啊!”柯瞿兒一臉驚訝,她剛才也是挺惱恨韓健,便打了韓健幾下,但她自問自己剛才的用力雖然重了些,但還不至于將韓健打出內傷來。
韓健知道自己的內傷是因為當日法亦打出來的,加上剛才他那么奮不顧身已撲,才落個內傷吐血的地步。
“沒事。”韓健擦口血道,“可能是剛才下馬的時候……不小心……”
柯瞿兒怒視了韓健一眼,憤憤道:“你那是下馬?”
想到韓健當時從馬上一躍而下的模樣,那完全是不要命。本來柯瞿兒還是很生氣,但想到韓健為了抓住她,那般奮不顧身的模樣,心中再有恨,也覺得有些太冤枉了韓健。畢竟當初要逼走她的也并非是韓健。
韓健也沒想到自己完全失算的從馬上躍下,再加上原本就受的一點內傷,能產生這么好的效果。本來以為柯瞿兒不會輕易回頭,現在卻這么輕松將柯瞿兒“擺平”。
“瞿兒,這還不是都為了你?”韓健趁機再上前抱著柯瞿兒,勉力一笑道,“知道你的下落,我便不顧一切過來了。咳!”
咳一聲,又是一口血。
“別……別說了。”柯瞿兒心疼地看著韓健道。
韓健心中欣慰,雖然柯瞿兒自尊心強,但說到底是耳根子軟,之前幾次柯瞿兒因為他吃醋,也都是被他幾句話給勸過來。大概之前柯瞿兒不想見他,也是跟左谷上人對她說的話有關。柯瞿兒灰心失望之下,又覺得韓健現在是成家立室之人,便不想再見到韓健,直到左谷上人要殺韓健,她才忍不住露面。
“瞿兒,跟我回去吧。別再理江湖上的事,我已經跟姨娘們說好,接你進門。她們不會再有反對。”韓健道。
“不……不行。”柯瞿兒在韓健懷里靠了一會,直起身道,“師傅她老人家……很快便過來,我……我要走……”
韓健一把拉著想走的柯瞿兒。
卻在此時,外面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韓健馬上意識到可能是左谷上人殺了過來。
韓健當下拉著柯瞿兒走出營帳,到營帳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不遠處的熊熊大火,而在火光映照中,左谷上人幾下便刺傷了幾名侍衛,其余侍衛不敢近前,只是將左谷上人圍住,想一步步拖垮左谷上人將其拿下。
“住手!”韓健喝道。
侍衛們聽到韓健的呼喝,登時停手,卻未讓開,都警惕打量著左谷上人。雖然這些士兵并未在當日左谷上人刺殺韓健的時候在場,但在見到這女人的卓絕武功之后,也知道大概便是當日刺殺韓健的刺客。
“師傅!”
韓健還沒說什么,被韓健拉著手的柯瞿兒便輕喚了一聲。
“瞿兒,過來!”左谷上人看到自己的徒弟被韓健抓著手,心中便猜想到幾分,喝一聲道。
“我……”柯瞿兒聽到左谷上人的話,雖然未馬上上前,卻也將韓健抓著的手抽了回去。
韓健道:“上人,我與瞿兒乃是真心,您是她的師傅,便也是我長輩。還請到里面說話!”
“哼!”左谷上人輕哼一聲,道,“想為你師傅報仇,只管來!”
“晚輩怎敢造次?你們讓開,讓上人過來說話!”韓健對侍衛喝道。
在場的侍衛雖然都是軍人,軍人以聽令為使命,但現下,韓健卻好似下達了一個錯誤的軍令。她們都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可能是刺殺東王的刺客,要是讓她接近了東王,且東王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都要背負罪過。
“不必了。”左谷上人立在遠處,突然揮劍朝韓健刺過來,韓健不由分說,先擋在柯瞿兒身前。柯瞿兒也沒想到自己的師傅還是沒放棄殺韓健,情急之下韓健擋在自己面前,心中著實難過,便一把抓著韓健,反身又擋在韓健身前。
在空中的左谷上人,神色也是有稍微的變化。她顯然沒料到這個“癡男怨女”會這么“禮讓”,本來她還想直接殺了韓健一了百了,但她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
到韓健身前,盡管柯瞿兒當著韓健,韓健仍舊被一章擊退。隨后,左谷上人一把抓著柯瞿兒的手,好似拐帶一般,將柯瞿兒挾持而去。(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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