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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猴子,何不醉來到了下山后的第一站,襄陽。
何不醉此來自然是為了尋找那絕代劍魔的埋骨之地,劍冢。
獨孤劍法,劍魔的畢生絕技,縱橫江湖三十余載未逢一敗的劍法,何不醉又怎能不動心!
后世令狐沖橫行天下所依仗的獨孤九劍就是由此演化而來,何不醉心中對這套劍法充滿了向往。
徒步跋涉十余日,何不醉方才從少室山來到了襄陽城。此時,蒙古大軍還未攻至此處,襄陽城還處在一片繁華之中。
何不醉到達襄陽的時候,已是日暮時分了,天色已晚,何不醉尋了個酒樓歇息了一夜,方才向著城南出發尋找。
劍冢究竟在襄陽的什么地方,何不醉是完全不知道的,楊過被郭芙斬斷了手臂之后,到底去了哪里,何不醉不知道。
但料想,斷了臂的楊過,能走多遠,料想距離襄陽城絕不會超過百里。
再加上劍冢是深藏在山間叢林之中,這樣就更加縮了范圍,何不醉只需在襄陽城的四個方向里的山林之間仔細尋找就可以了。
第一日,城南,搜索無結果。
第二日,城北,搜索無結果。
第三日,第四日依舊沒有找到。
何不醉哪肯這么容易就放棄,入寶山而空手歸這不是他的性格!
又是數日的埋頭苦干,何不醉依舊沒有找到那神奇的山谷,然后,他有些氣餒了!
頹然的坐在酒樓里,何不醉喝著悶酒,吃著醬牛肉,滿心的不甘和失望,難道這場機緣真的輪不到我?
陷入沉思的何不醉卻是不知自己的一番舉止早已引起了酒樓里面在座的許多人的注意,一個和尚,不光喝酒,還吃肉,這年頭,真是太瘋狂了!
在少林寺的幾年積攢的銀子卻是不多,只能勉強夠自己一月余的吃食,哪來的錢去買衣服。因此何不醉也就繼續穿著自己那一身月白的僧袍,頭發十幾天來雖然長出來了一些,但依舊很短,看上去還是更像個和尚多些,對于那些一樣的目光,何不醉也懶得解釋,他這數年的禪功可不是白練的。
在大廳里喝酒有些氣悶,何不醉端著酒壺上了二樓,望向窗外的人流。
往外一望,何不醉的目光頓時便被一個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頭發枯黃,滿臉泥污的女孩,頭上擦著一根草,木然的雙眼無神的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的身影滿是孤寂。
何不醉就這么停佇了眼神,愣愣的看著。
懷里一陣聳動,何不醉恍然回神,看向自己胸前。
因為害怕猴子不同世事隨意的展露自己的特異之處,會引起普通百姓們的慌張,何不醉下山之后便一直把猴子藏在懷里,除非沒人時才會把它放出來透透氣。
睡了大半天,猴子醒了,估計是餓得。
何不醉笑了笑,把盤子里的牛肉拿了一塊放在了猴子手里,猴子放在嘴邊嗅了嗅,然后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那意思是這玩意味道不咋地啊!
何不醉啞然失笑,伸手去搶它手中的牛肉,猴子此時卻是迅速的將醬牛肉藏在身后,嗖嗖的爬到了何不醉的肩膀上,開始大快朵頤。
二樓窗戶本來人就少,何不醉倒也不甚擔心被人看見,再加上多日來的教導,猴子已經慢慢地開始學會控制自己了。
看了看安靜下來的猴子,何不醉轉過頭眼光再次落在了對面街上的身影。
那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頭向著樓上的何不醉望了一眼。
剎那間,何不醉心中的某根炫似乎被觸動了,這個眼神是那么的熟悉,絕望,冷漠,無助,怨憤……
這女孩,簡直是前世的自己!
輕輕地拍了拍猴子,示意它返回自己的懷里。
嗖嗖兩聲,猴子便消失在了肩頭,何不醉邁開步子,向樓下走去。
來到女孩的身前,何不醉就那么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她的眼睛,一言不發。
女孩眼前被一片黑影遮住,她條件發射的抬頭望去。
是樓上的大哥哥!
良久,一大一兩人就那么互相注視著。
何不醉終于忍不住伸出手來,撫上了女孩枯黃的頭發。
“大……大爺,你要買下我么?”
何不醉一愣,頓時不出話來。同情歸同情,但是,自己闖蕩江湖帶著一個丫頭,方便嗎?
“我……我很便宜的,只要一百文就好”女孩見何不醉默默不語,豎起一根滿是污泥的手指,急忙開口推銷自己。
聽到姑娘的話,何不醉不知怎的,鼻頭有些發酸。
“呼呼”一陣寒風吹來,姑娘縮了縮手腳,瑟瑟發抖,她烏溜溜的眼睛滿含希冀的望著何不醉。
何不醉見狀,嘆了一口氣,看著女孩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道:“好啊”即使麻煩些,自己也要救了她,因為他不想這世上多出一個像他一般凄苦的孩子,那太痛苦了!
女孩聞言,頓時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她伸手想要去拉何不醉的大手,伸到半空,卻突然停了下來,自己的手好臟。
正要抽回去,卻感到手上一緊,一個溫暖的大手已將她的手包住。
女孩抬頭望去,卻見何不醉依舊是那副溫暖如春的微笑,她也忍不住笑了。
任由女孩牽著自己的手歡快的跑著,何不醉心中多日的陰郁也被女孩的微笑驅趕走了許多。
路過一家成衣店,何不醉停下了腳步,他伸手指了指里面的衣服,又指了指女孩身上的衣服,道:“買兩件衣服給你換上吧”
“不,不要”女孩卻是突然著急起來。
“為什么,難道你不喜歡穿這些漂亮的衣服么?”何不醉滿臉不解。
女孩看著成衣店里花花綠綠的衣服,眼里閃過了一絲向往,但隨后又堅定地搖了搖頭,繼續拉著何不醉狂奔。
無奈,何不醉只好隨她拉著自己,往前繼續走去。
半晌,丫頭在一間棺材鋪子里停了下來,伸手指了指里面的棺木,道:“我要這個”
何不醉滿臉不解,他問道:“你要棺材來做什么?”
女孩忽然眼神一暗,低下了頭:“媽媽死了”
何不醉頓時肅然,他心疼的摸了摸女孩的頭發,道:“你是想埋葬你的媽媽么?”
丫頭了頭。
何不醉不再多言,拉著丫頭進店,買下了一副棺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文。
扛著棺木,隨著女孩一路向南,來到城南的一座土地廟里,土地廟已經破敗不堪,里面住著一些乞丐。
看到土地廟,女孩臉上露出一絲急切的表情,她忽然松開了何不醉的手,快步向土地廟里跑去。
何不醉隨身跟上。
土地廟里一片狼藉,臭氣熏天,這些乞丐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了。
女孩走到西北的墻角里,翻開了一堆稻草。
突然,女孩臉色一變,急迫的翻找,那里,空蕩一片,什么都沒有!
何不醉看了身旁的乞丐們一眼,眾乞丐眼神俱都躲閃著,不敢與何不醉對視。
冷哼一聲,何不醉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問道:“怎么了?”
“媽媽……媽媽的身體不見了”女孩一臉惶急。
何不醉頓時了然,他冷笑一聲,在屋子里的乞丐身上逡巡了一圈。
感受到他的目光,眾多乞丐紛紛躲避,尤以最后面的兩人表現最甚。
何不醉提身一縱,風馳電掣的落在兩名乞丐身前,猛然喝道:“,尸體哪去了?”
“不……不知道”
“哼!”何不醉一聲冷喝,一腳踢在前面那乞丐的胳膊上,只聽咔擦一聲,他的手臂已經脫臼。
那乞丐倒也硬氣,他疼得已經是一身冷汗,卻硬是沒有哭出一聲來。
“!”何不醉眼露殺意,語氣森寒的道:“我不想再問第二遍”
那乞丐卻是冷冷的看著何不醉,沒有話。
何不醉冷笑一聲,抬起手掌,運起三成內力向那乞丐的天靈蓋打去。
“住手,不要!”只聞一聲緊張的大喝,那乞丐身后一名年輕些的乞丐撲上前來,一把抱住了前面年長的乞丐,道:“不關我兄長的事,那尸體已經停放了三日,腐臭不堪,我兄長只是怕生了瘟疫害了大家伙,才把那尸體搬到后山埋起來的”
何不醉臉色微變,有些后悔自己的魯莽,收回了手掌,他看著前面年長的乞丐,問道:“你為何不辯解?”
“早就不想活了,死在你手里才好”那乞丐悶聲悶氣的道。
何不醉聞言,對著那乞丐抱了個拳,道:“在下得罪了,對不住”完,伸手猛地抓住乞丐的手臂,一個抖動,咔擦一聲,將乞丐的手臂裝了回去。
“多謝相告”何不醉對著乞丐再次拱了拱手,方才牽著女孩離去。
就在何不醉走后不到片刻,那年輕的乞丐突然一聲驚叫,從年長乞丐的身后撿起一枚銀錠,道:“哥哥你看”
年長乞丐看著那錠銀子,沉默片刻,對著門口行了一禮
“多謝了!”
百米之外,何不醉聽到那土地廟里道謝的聲音之后,收回了真氣,釋然的呼出一口氣。
方才是自己由丫頭的遭遇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一時沖動,動手失去了理智,若不聽到那年長乞丐的諒解,何不醉于心難安,好在那乞丐是個知事理的。
看來,自己的禪功還是修行不夠啊,這么容易就動了嗔怒!前世的怨念,看似早已離自己遠去,其實,它一直都還在,只是偷偷的藏在了自己的心里,自己發現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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