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一滴血
第十五章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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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簌簌的風聲響起，枝葉婆娑，亂草拂搖，薄霧如濤卷起。
秦霜暴起的身形，宛如一頭蓄勢已久的黑色猛虎，倏地躍出粗大的樹軀，高高揚起的雙臂，驟然投擲出早已捏在掌指之間的兩柄回旋鏢。
“嗤！嗤！”
撕風裂霧的兩道寒光，裹挾著四虎之力的可怕力量，快的就像是霧靄中突然飛出的兩道魅影，激射向正在一邊談笑一邊享受熟肉美味的秦波秦敢兩人的后心要害！
秦霜雖是第一次攻出殺招，但他以有心算無意，出其不意的猝然攻出，雙鏢出手，呼嘯激射的破風聲，宛如奪命鬼嘯，快的令人可怕！
秦霜緊隨鏢影之后，以“黑虎竄山”之勢，蹭的高高躍上半空，右手一伸，五指彎曲如鐵爪，一招“金剛擲虎”，勢如一尊從云端降臨的嗔目金剛，閃電般抓向下方秦波的后頸。
一出手，便是全力爆發！
“不好……”那秦波三年前，便已晉入三重，為家族出力，戰斗經驗頗豐，背后猝然暴起的破風聲，甫一入耳，便驚得他毛發皆豎，坐著的身形拼命一閃，傾盡全力想要閃避激射而來的不明暗器致命一擊……
但，已經遲了！
“喀嚓！”一柄回旋鏢，驟然射在秦波的左臂之上，爆出一聲碎骨的顫音，一根血淋淋的斷臂，被它鋒利的鏢刃劈斷砍飛。那道濺血的鏢影呼嘯著，掛著一縷令秦波魂飛膽喪的嘯音，畫出一道弧形寒芒，繼續前飛激射著。
“噗嗤！”，幾乎同一時間，另一柄回旋鏢凌厲的劈入秦敢的脊背，炸出一蓬血霧，從他的胸膛便劈碎胸骨，呼嘯砍出。
刺骨疼痛，讓秦波眼前發黑，他居然還保持著武者的一縷清醒，耳輪聽得腦后一股凌厲勁氣暴壓而來，本能的狂吼一聲，拼力凝聚丹田玄氣，右手倉促一揚，反手便迎著那道可怕的爪風擋了過去。
“砰！”掌爪轟擊，炸起一道悶雷般的爆音，秦波倉促還擊，哪能承受得住秦霜怒目金剛般的四虎之力？喀啪一聲臂骨破碎的顫音，混雜在對轟聲中猛地響起，秦波慘哼一聲，僅存的右臂軟踏踏的耷拉下去。
“啪！”如虎下山的秦霜，甫一落地，大手一伸，抓住一柄回旋倒射而來的回旋鏢，閃電般的狠狠砍向滾翻在地疼得渾身顫抖，被一連串電光石火般的急攻打擊的喘不過氣來的秦波腹部之中……
“哇！……”秦波的慘叫，破空響起，蘊含八千斤之力的鏢刃砍入他的腹部的同時，把他的武道種子都砍爆粉碎，當秦霜拔出回旋鏢的那一剎那，一股月牙狀的鮮血，從那道彎月狀的可怕豁口中竄射了出來。
“你……你你你……你是誰，為何殺我？……”
秦波絕望的癱在地上，掙扎著怒叫道，他發現根本不認識猝殺他的眼前少年，他此行的目的，雖是想要追殺秦霜，不過他從沒見過秦霜，因此面對面的看到他，都不知殺他之人是誰。
“我是秦霜！”
秦霜一腳重重踩在滿身血污秦波胸腹，反手拔出背上長劍，冷冷的說出他的名字，劍尖刺在秦波喉部之際，略微猶豫了一下，畢竟，他從沒殺過人！剛才一連串的猝襲，全是一鼓作氣的出手……
現在，秦敢死，秦波雙臂殘，武種碎，已成廢人，讓他冷靜之極的殺人如宰雞，他不是冷血無情的殺手，就本能的有一絲猶豫了。
“……你就是秦霜？……”口鼻溢血的秦波一聽之下，震撼的兩顆眼珠差點從眼眶中蹦出來：“你不是剛剛突破種源二重嗎？為何……為何能打出四虎之力？你……居然欺瞞家族，傲少說的對，爾父送你回/族/門，果然禍心無窮……”
“哼！”
秦霜眼中殺氣一閃，再無一絲猶豫，雙手持劍，用力劈了下去，一顆頭顱咕嚕嚕的被他砍斷頸腔，噴泉般的一股血柱，染得一道草叢一片猩紅點點，血腥之氣隨風四溢。
——這兒已經不是地球，這兒是仙苗大陸，這兒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我若不殺秦波兄弟，他們一旦找到我，就輪到我的尸體躺在這冰冷地上。我并無心殺人，是為了自保，不得不殺人！
——想殺我的人，我就不能讓他活著，不然就輪到我倒霉！我的確殺了人，沾了血，但我殺的是貪賞壞了心腸的壞人，我問心無愧，如果時光能倒流，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猝殺秦波兄弟倆！
——他倆心藏惡毒，憑什么要我為善呢？
——在這強存弱亡的大環境中，我不想濫殺，但誰敢跟我作對，我也絕不手軟！這才符合武道精神，強者之心！
秦霜盯著腳下死尸，捫心自問，眼神閃爍起堅定的光芒，恍惚中，只覺精神通暢，一顆心活潑潑的，全身的精氣神在想通悟透的一剎那，似乎豁然貫通，精神上再無一絲陰影，純凈無暇，沐浴在一種玄之又玄的精神洗禮中！
這是一種武道精神的升華，如果秦霜第一次殺人，滿懷自責，放不開，就會成為他的一塊“心神魔障”，而他捫心自問，豁然悟透，武道精神頓時晉入一種圓滿無暇的層次，他清晰的感覺到，四重之境，就差臨門一腳，便可登堂入奧！
秦霜再次望向秦波兄弟尸身時，便覺得殺他倆自然而然。他蹲下身去，在秦敢和秦波懷中和背囊一陣摸索。從秦敢身上搜出一百兩銀票，一重族人真是窮啊；倒是從秦波身上搜出三千兩銀票，三顆下品百草丹，也算小發一筆。
怎么處理這兩具尸身呢？秦霜想起傳說中的融尸粉、化骨水之類的毀尸神器，可惜那都是記憶中前世小說中描述之物，眼下手邊哪有此類物品啊？
“哼，秦波曾說，這龍尸嶺最多的便是妖獸，倒是不妨以其想法，還以其身，這也算因果報應！”
秦霜腦中驀地閃過秦波曾經的說法，先把銀票和三顆百草丹納入儲物戒，雙手各抓一具尸體，邁步便朝著霧靄深處疾行了過去。他此刻僅在龍尸嶺二十里內，太過邊緣，都不見一頭低階妖獸蹤影出沒呢，需要更深入一些。
在薄霧中奔了約莫二十里，以他獵人的經驗，已能從草間石上，辨認出一些獸痕，便知道附近來到了妖獸出沒之地了，略一計算，距谷口五十里左右，就算碰上，頂多也是些一階或二階妖獸，沒什么威脅。
蓬！他把兩具淌血死尸拋入長草中，手腳攀動，貍貓般的爬上一株粗大古樹，隱在樹冠枝葉之中，憑高眺望，樹影瞳瞳中，霧海翻卷，四下不時傳出凄厲的鳥啼獸吼之聲，只是彌漫的霧氣，遮擋住了視線，根本無法看清更遠的景象。
秦霜盤坐在樹杈間，背靠一根腿粗樹干，收斂體內熱量氣息，不是中階武者或妖獸，恐怕不走到他近前，便不可能感應到他的存在。
樹下尸身，血腥氣隨風四溢，秦霜相信，很快便會招來嗜血兇殘的妖獸，幫他毀尸滅跡的。
等了一會兒，卻始終不見獸影出現的跡象。秦霜覺得，如果能再往里摸個二三十里的話，可能妖獸便會多起來，說到底，他所在的方位，太過邊緣，偶爾也有妖獸出沒，但不是經常現象。不過，他初來這傳說中的大兇之地龍尸嶺，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小心沒大錯，既然有妖獸痕跡，那血腥氣遲早會把它們吸引過來的。
他有的是耐心，一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殺獸淬煉；二來秦波透露出的秦傲暗中對他懸出三百百草丹的重賞，也讓他心生警惕。那筆重賞能打動秦波的心，也會激起其他族中高手的覬覦，他必須籍著此行，爭取再次嘗試能否提升一個境界。必須有更強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
“簌簌、簌簌……”突然，一陣輕微的摩擦草叢的異響傳入他的耳膜，讓他精神一振，盯向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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