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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微微一笑道:“怎么講?”
“弘農城駐扎三十余萬大軍,另外的六十余萬大軍,卻是分兵多路,在不斷收取各地的城池,弘農城作為司馬懿的老巢,同樣也是一個養傷的地方,精兵不斷被派出去,而傷兵不斷被運回到弘農城,在此養傷!”
“療傷之中,有人斷胳膊、斷腿,渾身是傷,心中自然難過無比,身體殘疾,對未來甚至有股絕望的念頭,可這時,其他人卻在載歌載舞,鼓樂齊鳴,無比歡慶,對傷兵的心里落差會極為巨大,這是往傷兵傷口上撒鹽啊!”甄寧說道。
“繼續!”
“歌舞看似歡慶,但卻好似對傷兵們的嘲諷,對殘疾者未來的諷刺,加上大量糧食、藥材運來,根本沒有分配到每個人的手中,這群傷兵會更加的心里不平衡,憑什么別人享受繁華勝利,而自己只能得到絕望的未來?”甄寧說道。
龐統點了點頭:“還有嗎?”
甄寧思索了好一會,才神色一動道:“先生,你是說弘農城的百姓?”甄寧驚訝道。
龐統停下手中棋子,點了點頭道:“是啊,前番司馬懿坑殺了數十萬大晉將士,這數十萬人,可是無數百姓家里的頂梁柱,他們是兒子、是丈夫、是父親,他們就是一個個家庭的精神支柱,他們死了,百姓家中早已哀鴻一片,絕望的沒有未來!”
“弘農郡與我大晉接壤,昔年晉王在時,我大晉對弘農郡滲透甚為嚴重,我大晉無論世家、將臣還是普通百姓皆是富足,而魏國只是富于世家、官僚,兼之。三年前,弘農郡為我大晉所占,因而。弘農百姓早把自己當成是晉人!”
“那些被坑殺的將士中,便有不少是弘農人。此刻,魏軍,這些殺害他們親人的‘侵略者’,正在日日慶祝,日日大笑,猶如魔鬼一般想要同化著他們,他們雖然被逼無奈,但內心之中。只會滋生越來越多的仇恨!”
“待有一日,這仇恨聚集到頂點的時候,將是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甄寧深吸口氣道。
“你記住,無論是誰,也無法抵擋百姓這片汪洋的怒火,當怒火浪潮席卷而來的時候,將猶如天崩地裂,勢不可擋!”龐統沉聲道。
“嘶!”甄寧倒吸了口冷氣。
“先生,寧著實沒想到,這小小的鼓樂。居然隱藏著如此兇險的作用,居然能引動人心!”
“人心,是最強大的!同樣。人心,也是最脆弱的!誅心,只是剛開始!”
說完,龐統再度將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弘農城,司馬懿的大營,此時,大量將士聚攏在一個巨大校場之上,數十魏兵被捆縛在人群中央,所有將士都盯著高臺上的大帥司馬懿。還有一旁的魏國太子曹丕。
“放我走,我要回去。讓我回去!”
“我在前線拼殺,不顧死活。那狗官卻是在后面殺我全家,讓我走,讓我報仇!”
“我全家都沒了,一把火全燒了,我要找我爹,找我娘,快放了我!”
一群捆縛著的魏軍雙目通紅的對著司馬懿、曹丕吼著,司馬懿臉色陰沉地盯著眼前一群躁狂的將士,曹丕也看向了司馬懿功德之主最新章節。
“孫德達,可曾詢問清楚?”司馬懿沉聲問道。
一旁的孫禮點了點頭道:“大帥,逃兵全部抓回來了,末將調查之后發現,近期來的商隊帶來了后方的一一些噩耗!”
“卻是有些地方世族、官員,殘害將士們的家屬,他們家中的親人逃出,前來報信,家屬遭到殘害,將士們才做的逃兵!”
“多少人了?”司馬懿沉聲問道。
“已經有五十多個將士的家人遭遇不測!”孫禮臉色難看道。
“龐統的陰謀,開始了嗎?想要亂我軍心?哼!”司馬懿一聲冷哼。
“龐統的陰謀?”曹丕臉色一沉。
“怎么回事,誰到我大營散布謠言的?”司馬懿冷聲問道。
“在那群慰問商人的仆從中,夾雜著各城池的信使或者將士們的親屬,這些天悄然與將士們接頭,帶來了噩耗,所以他們才做的逃兵!”孫禮解釋道。
“那群卑賤的商賈?哼,為富不仁,亂我軍心,該殺!”曹丕眼睛一瞪道。
“太子息怒!”司馬懿搖了搖頭。
“怎么?大帥,你還要袒護那群低賤的商賈?”魏太子沉聲道。
司馬懿微微一陣苦笑道:“不,太子,你看看將士們的神情,龐統的陰謀已經開始了,停不住了!”
“嗯?”曹丕露出一絲疑惑地看向將士們。
被捆縛著的逃兵,自然雙目赤紅,但,其它圍觀的將士們,此刻也是無比凝重的看著高臺上,看著這群逃兵,其他戰士居然沒有厭惡的表情,反而更多的是同情之色。
要是膽怯脫逃,眾將士自然唾棄,可他們是膽怯嗎?這些逃兵和他們一樣,在前線拼死拼活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家里老父母和妻兒能過上好生活?
如今,他們為魏國赴湯蹈火,征戰沙場,那群狗官以及高高在上的世族,卻在后方享福也就算了,還殘害他們的父母,辱殺他們的妻兒,換做誰,心中不窩火?
逃兵?去他媽的逃兵,這逃兵,逃的堂堂正正,要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也逃。
況且,被綁住的逃兵,基本都是戰場上的生死兄弟,流血、殘疾都沒有讓他們流淚,可后方的狗官們,太讓人寒心了,還沒盡孝,還沒給妻兒好的生活,就被他們殘害了?
如今,大帥審理此事,會有怎樣的結果?他們的妻兒父母,會不會也遭受到水深火熱?
連父母妻兒都保不了,談什么為國打仗?那群前來慰問的商賈不好嗎?最少帶來了他們后方的消息。
所有將士都瞪大眼睛盯著司馬懿,盯著曹丕,等待二人公正的決斷,不為這群逃兵,也為他們心中的擔憂,曹丕看著眾將士們的眼神,臉色越來越陰沉。
“太子,你看到了吧,這只是開始,你要是殺了那群商賈,殺了那群‘通風報信’的人,豈不是閉塞了他們的消息通道?豈不是與那些狗官、無良貴族同流合污?他們在為你拼死拼活,你卻指使那群狗官、無良貴族不斷殘害他們的父母妻兒?”司馬懿冷笑道。
曹丕聞言,悚然而驚,滿臉煞白,“這,這是晉賊的計策?他是要引起我軍炸營,引起我軍內部的嘩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