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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著潘珂,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之色。
“我做什么生意,和你無關。”
“呵呵,話不能這么說。”潘珂抬頭急速的看了一眼門口進來的打扮成客商的白三和成非,目光便又落到了那人身上,“你做的如果是有本的生意,我自然管不著,可要做的是無本的生意的話,那可就有關系了。”
那人聽了潘珂的話,似乎懶得和他廢話,轉頭道:“老板,怎么還不上酒?”
老潘頭一直在看著他們,這時方才回過神來,忙不迭的應了一聲,一邊去拿酒壺倒酒,一邊向兒子使了個眼色。
“敢問兄臺,腳上的這雙靴子,從何而來?”潘珂沒有理會父親的眼色,而是上前一步,逼問道,手已經伸向了腰間。
白三和成非并沒有包抄到那人的身后,而是坐在了門邊,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酒客。
酒客們似乎知道要發生什么事,一個個趕緊喝光了杯中的酒,頭也不回的沖出門去。
“二位,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老潘頭想阻止將要發生的事,借著送酒的機會,瞪了兒子一眼,向客人陪著笑說道,但他的目光一觸到客人的眼睛,突然感到渾身發冷,他明白,這場生死搏斗是不可避免的了,他急急的放下酒杯,便匆匆的跑到了柜臺后,矮下了身子,只露出眼睛,膽戰心驚的觀看著。
聽到潘珂問到那雙白虎軍靴,那人竟然嘆了口氣,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轉向了窗外。
乍變突如起來。
潘珂轉頭望去,看到窗外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拿琴的瞎子。
瞎子左手握住琴身,右手在上面撥了一下,他左腿繃直,右腿后撤一曲,手中的琴瞬間發出滋拉的爆裂聲,三道寒光洞穿了白三的身體。帶著鮮艷的血花閃電般射向潘珂,動作完成得熟練利落,一個呼吸間來不及反應,躲在暗處的潘老頭發出了驚叫聲。
室內狹小。瞎子與潘珂的距離不過兩丈多,若以尋常弓箭則還未加速就到達了潘珂身前。可對方隱藏在琴內的又不知是什么物件,竟在極短的射程內穿透了白三厚實的身軀,閃電般向潘珂射去。潘珂根本來不及出手,只能拼命向后躍起。躲閃開來。
坐在他對面的那人卻并沒有動,而是好整以暇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潘珂的身體在飛起的瞬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沒有跳躍的左腿在地板上一點,橫飛而出,擋在那人的面前。他拔出腰間的長刀,右臂以肘關節為支點成扇面揮出,如同一張轉動的屏風狂舞。叮叮的碰撞聲里兩枚物件被砸飛,一枚撞入地上青石,一枚深埋在了天花板里。竟是一種四棱的鋼箭,最后一枚卻脫出了他長刀的格擋,向父親所在的柜臺射去。潘珂隨即左手后探,關節柔軟得轉動一周,將那枚鋼箭生生抓在掌中。
瞎子居然還有暗器。這次發射的速度與力量比第一回更快更猛,在潘珂搶到前化做精光飛出,又是三枚。潘珂想起來了,這種迅速而怪異的箭矢發射方法整個中土可謂為天地會所獨有,稱做矢殺,又叫九星箭。每次三枚。共射三次,力道與準度一次比一次大,很少有人能躲過三輪的攻擊。這三枚向自己上中下三路奔襲,竟是要先取他的姓命。
“不好!”成非驚叫了出來。如果有分量重的鈍兵刃在手,或許能抵擋住,現在卻只能看著鋼箭劃破空氣螺旋射去。潘珂的身子仍在半空中,已然空門大開。饒是殺人如麻的成非也臉上變色了,天地會的暗殺術獨步天下,要躲過九星箭的追殺實在不輕松。何況潘珂身在半空。他因為離得遠,加上看得呆了,竟然一步都沒有動。
而在這時,坐著的那人卻出手了。
那人將手一揚,一面小小的圓形銅盾旋轉著飛出,將一枚射向潘珂的鋼箭擊飛后,向第二枚鋼箭飛去,卻給那枚鋼箭一下子射穿,落到了地上。
但就是這一擊,救了潘珂的命,潘珂用手中長刀擋在了胸前,第三枚鋼箭釘在了刀身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飛向一邊,而潘珂手中的長刀也脫手飛出,斷成了兩截。
鋼箭從空中掠過的瞬間,落地的潘珂雙掌在地面一按,靈蛇般再次躍起,手中則多了柄硬木短匕。
那個人的驟然出手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迫使潘珂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他必須先擊殺那個瞎子,否則詭異莫測的冷箭是不會憐惜自己的,但這樣一來,自己的后背勢必要暴露給那個自己當成了“肥羊”的人。
而那個人剛才卻出手救了自己。
剛剛倒地的白三仍在血泊中抽動,成非還在那里傻站著不出手,九星箭的下一次齊射應該還是自己。人生有時候必須做出兩難的選擇,其實當時他并不知道哪個更正確,也許只有各路神仙的力量才能破解吧,生命有時很無奈,很渺小。
潘珂其實沒有選擇。
他只能放棄對剛剛拯救自己的人的攻擊,去攻擊那個瞎子,當然這不是報答那人的恩情,而是純粹的為了自己。
破空而來的鋼箭從三個不同角度襲來,割破的氣流如同一條條迅速蜿蜒的腸道。潘珂左掌一抖,先前接住的鋼箭即將脫手射向那個瞎子,桌邊那人高亢的聲音傳來了。
“只防矢殺!”
當時的混亂局面下任何人判斷的失誤都將置姜歧于死地。很幸運的,潘珂聽到了那個人的話。鋼箭脫手在空中劃出一條既短且彎的弧線,如同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用繩索牽引般撞向第一枚鋼箭。
潘珂射出的鋼箭竟硬生生將第一枚鋼箭撞開,這時又一柄鐵尺飛來,以更迅疾的速度撞中了第二枚,伴隨著“砰”的一聲,雙雙掉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