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竹出嫁那天,定當身著此衣。△頂點說,..”李思竹垂首輕聲道,“只是不知會不會有那一天……”
“妹妹放心,有哥哥在,這輩子就不會讓你受委屈。”林逸青看著李思竹,朗聲道。
聽到林逸青擲地有聲的回答,李思竹心中一甜。
里屋之內,病榻上的沈佑鄲聽到二人的對答,臉上現出欣慰的笑意,緩緩睡去。
“我覺得,您的和乾國人談判的計劃,只怕沒有可能實現了。”俄國西伯利亞艦隊(遠東艦隊)司令波菲里耶夫少將看著俄國駐乾國公使布策道。
“不!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布策狂怒地揮舞著胳膊,“這是兩個事件,不能夠混為一談!我們不能讓乾國以為我們在北海道的問題上會軟弱和讓步!”
“可是,事實已經非常明顯了。”波菲里耶夫攤開了雙手,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示,“我們沒有得到沙皇陛下的命令,不可能向他們發動進攻。如果我們因為乾國人反對帝國陸軍占據北海道而同乾國人開戰的話,很可能會將已經到手的勝利斷送掉,那時乾國人反過來會向帝國政府索要什么呢?”
“沒有這樣的可能。”布策強自鎮定的道:“乾國人是沒有膽子向帝國政府開戰的,因為他們沒有我們強大。我們不必要因為我們在遠東的兵力不足而擔心,我們需要使用我們的艦隊,令乾國人屈服。”
聽到布策決意要使用艦隊對乾國展開恫嚇。波菲里耶夫嚇了一跳。
“你打算和乾國人開戰嗎?閣下?”
“如果需要的話。”布策冷笑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波菲里耶夫。“怎么,將軍閣下,您難道認為,憑帝國海軍在遠東地區的實力,不能夠消滅乾國人的海軍么?”
“帝國海軍當然可以做到這一。”波菲里耶夫謹慎地道,“但是,乾國海軍的力量已經今非昔比,我們的艦船數量是比他們的多。但乾國人的軍艦質量更好,戰斗力很強,雖然他們還沒有完成集結,如果真的開戰,我敢,帝國海軍不會贏得很輕松。而且必須要得到國內的支援。”
“噢?竟然是這樣?”布策聽到波菲里耶夫的回答并不是很有底氣,不由得微微一愣。
“是的。”波菲里耶夫似乎想要打消布策對乾國開戰的想法,道,“我們現在有四十多艘戰艦,但鐵甲艦只有四艘。巡洋艦有十二艘。其余的都是炮艦,如果和乾國海軍作戰的話。想要取得勝利,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布策聽出了波菲里耶夫話中的潛臺詞實際上是取勝毫無把握,不由得有些變了臉色。
“如果要開戰的話,我們需要抓緊時間集結我們的艦隊,并且趁乾國海軍沒有集結的機會主動發起進攻。”波菲里耶夫注意到了布策臉上表情的變化,干脆將自己的底牌交待給了他,“根據我們的情報,乾國海軍的主力艦都分散在一些重要的港口,乾國人當年從日本俘虜的那艘鐵甲艦‘龍驤’號已經在福州船政局改裝完畢,換上了新式的輪機和火炮,正停泊在大沽口,應該已經具備了戰斗力,此外還有六艘巡洋艦和八艘炮艦駐泊在那里;另外有兩艘巡洋艦駐泊在琉球,威懾日本人,有六艘巡洋艦駐泊在福州,八艘炮艦駐泊在臺灣,四艘巡洋艦駐泊在上海,如果我們要采取行動,首先攻擊的目標就應該是大沽口的乾國艦隊。您希望我這么做嗎?”
聽了波菲里耶夫的話,布策的臉拉得更長了。
作為一名外交官,他對海軍的情況并不是太了解,只是習慣于將海軍作為外交訛詐的工具,但他沒想到,曾經讓他倚為最堅強的后盾的俄羅斯帝國海軍遠東艦隊的實力,竟然是這樣一種情況。
近世以來,西方各國為了維護其本身的在東方的利益以及保護其僑民安全,紛紛派遣海軍前來,諸如英、法、德、俄、美、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皆曾組成遠東艦隊在乾國沿海及西太平洋各地展開活動。或者艘、5艘;或者10艘、8艘,其中俄國的“西伯利亞艦隊”規模相當可觀。艦船數目經常維持在0艘左右,而且鐵甲艦、巡洋艦、炮艦、汽艇、雷擊艦等各類戰船無不齊備,是以其戰斗力很是強大。俄國人之所以在遠東保持如此多的艦船,目的是能夠與英國在遠東的海軍力量相抗衡。由于英國在東方的重是印度,西太平洋一帶的海軍兵力有所不足,因而英國對俄國在遠東的擴張雖然一直十分警惕,但依靠英國自身的力量難以抗衡俄國,所以英國很自然的選中了東亞第一大國——乾國作為抗衡俄國的伙伴。這一次俄國占據北海道,可以引發了英乾兩國的強烈不安,乾國公開表示反對俄國占據北海道,被激怒的俄國人派了三十余艘軍艦到達日本,然后又幾次公開駛往乾國沿海地區耀武揚威,使得東亞局勢大為緊張。
“我需要讓乾國政府明白局勢的嚴重性,讓那些昏昏噩噩的官員們感受到戰爭很可能會馬上到來的氣氛。”布策也將自己的真實意圖透露給了波菲里耶夫,以方便波菲里耶夫采取行動。
“好吧。”波菲里耶夫道,“不過,我認為,我們還是需要支援。”
“我會發電報給海軍部,請求再派遣艦隊支援。”布策滿口答應下來。
在俄國艦隊集結期間,布策故意在天津和日本之前往來,并一再和波菲里耶夫會商武力要挾的細節。由于得到了西伯利亞艦隊的支持,布策決定借機向乾國提出反交涉,內容集中在優待公使、擴大各口通商特權及西北邊界貿易三項要求上。但他首先仍在責問乾國收留薩摩軍民的責任。以及關于遣使的上諭中“俄國”二字未抬寫這兩件事上挑剔。關于優待公使一節。布策要求:一、駐京公使隨時覲見皇帝;二、近族王公與外使往來;三、禁地準外使游歷;四、各部院大臣與外使往來。關于各口通商問題一節,布策又要求:一、稅單對于中外商人應一律有效;二、整頓厘稅,租界內先禁抽厘;三、沿海、沿江、沿湖各地添開口岸;四、鴉片稅收,各口應訂定劃一章程,由海關征收。關于西北邊界貿易一節,布策要求乾國政府飭令地方官員與俄國派去的官員共同議訂章程。此外布策又節外生枝,要求乾國政府明降諭旨,嚴令各省對持照游歷的外國人妥加保護。
面對布策的勒索。乾國政府十分憤怒,敬親王首先對布策就收留薩摩軍民一事援引圖爾虎特蒙古部東歸舊例向俄國進行了明,并對俄國占據北海道和派海軍威脅乾國表示了極度的憤慨,敬親王:“薩人歸附,乃日本政府失政所致,與俄國無干,而俄國強占北海道,與理無據,北海道鄰近乾國,俄人驟占。天朝自當問詢,貴公使卻借機如此逼迫于乾國。要增開口岸,強抽厘稅,須知俄國借助日本政府討賊之名,行占地之實,本已有違國際公法,而貴公使借機強作名目勒索,不過以俄國兵勢強耳,現若乾國兵強,若論以兵勢,亦如此勒索于俄國,貴公使以為可乎?”
面對敬親王的反詰,布策兀自強硬不休,他先是無賴的宣稱“乾俄兩國貿易一直存在不平等,他提出來的修改條件與俄國占據北海道的事無關”,堅持先前的勒索條件,作為反制乾國的手段。對于北海道問題,布策稱俄國政府和日本政府早已達成秘密協定,“與他國無關”,并狡猾的宣稱“俄國占據北海道是為了日本的幸福,對乾國也是有利的,不會對乾國構成威脅”,而敬親王則按照李紹泉提出的辦法,開出了向俄國方面實施“反勒索”的條件:一、俄國海軍撤回本土,在東亞的艦船總數不得超過0艘;二、乾國提高關稅進口稅率;三、俄國停止支持新疆阿古柏政權的殘部,向乾國交還白彥虎等逃犯,并公開向各國宣布;四、俄國退出北海道,并不許再派軍艦東來日本。
敬親王提出的反要求令布策吃了一驚,他盛怒之下,堅決表示拒絕,而敬親王也同樣拒絕了布策所提出的所有要求。布策憤而離席,雙方的第一輪談判就此破裂。
布策為了給乾國政府施加壓力,氣沖沖的又離開了北京,前往天津,并揚言要下旗回國,他滿以為乾國政府可能會害怕,而派人挽留他,重開談判,隨料總理衙門卻給他發了一封公函,稱“北海道一事,乾國將直接向日本交涉”,“商約一事”,俄國想要談判,和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紹泉談就可以了,“不必再來總署問詰”。
見到乾國政府毫不買帳,布策怒極,他認為只有使用軍事手段才可以壓服乾國,于是便到了天津,等候俄國艦隊的集結,以便用“軍事演習”來展示俄國的強大武力,逼迫乾國屈服。
布策到了天津后并沒有馬上去見李紹泉,而是安排波連科去日本東京,要求日本方面不得就北海道問題同乾國有任何接觸,又派使館秘書奧什金歸國作詳細報告。然后他才去面見李紹泉,商討談判事宜,這時中英間的交涉內容已經顯然劃分為三個方面,即薩人歸附、俄人占據北海道及商務稅厘。薩人歸附方面,李紹泉表示沒有什么可談的,薩人歸附,“昔有成例”,乾國沒有任何理由不接納;北海道一事,總署已經責成由駐日公使何儒章向日本外務部交涉,他不便過問;商務稅厘問題,李紹泉稱赫德已經提出了報告,內容涉及中外之間的通商、司法、行政各種關系,要求朝廷必須通盤考慮,才能決定損益取舍,而且這是“國是”,得由朝廷決定,他不便做主。因此,上述三類交涉項目中不論哪一方面。都等于回絕了布策。見李紹泉如此答復。布策他一再威脅他已經請求本國政府向乾國地區作軍事增援。
面對布策的威脅。李紹泉氣憤之余,仍不為所動。他通過法國方面提供的情報,已經得知俄國艦隊的動向,隨即下令北洋水師各艦做好戰斗準備,并給船政大臣丁雨生和兩江總督沈佑鄲發去了電報,提醒他們注意事態的新發展,“集結諸艦,北上來援”。在接到了電報后。丁雨生和沈佑鄲火速集結了船政水師和南洋水師的大部分主力艦船,北上大沽口,同北洋水師會合,以應對俄國艦隊的威脅。
至此,戰爭已然有一觸即發之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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