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儒章接過筆來,在信紙上速寫著小楷,不多時,信便寫完,何儒章將信稿拿給林逸青看,林逸青看過之后連連稱謝,當下何儒章蓋了私印,然后取過信封,將信裝好后封緘,又書寫了封皮,待墨跡變干之后,交給了林逸青收好。
見信寫完了,何韻晴便將命仆人將文房四寶收拾了下去,重沏上香茶,林逸青見她親自給自己斟茶,全然不顧哥哥驚愕的目光,心里已然明白了**分。
此時正事已經辦完,何儒章和林逸青一邊喝著茶,一邊閑聊起來,何韻晴則立于哥哥身后作陪。
兩人閑聊了幾句,林逸青注意到何韻晴不動聲色的將手伸到了何儒章的背后,何儒章的臉上瞬間現出了一絲痛苦之色,不過轉瞬即逝。
看到這兄妹二人的小動作,林逸青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好笑。
他已經能猜到,接下來何儒章會和自己談什么了。
看著面前的何韻晴,林逸青的面前突然浮現出了桐野千穗的笑靨來,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悸。
“哦……呵呵,瀚鵬,你……可曾婚娶?”何儒章猶豫了好一會兒,向林逸青問道。
聽到哥哥的這句問話,何韻晴剪水雙瞳中突然閃過企盼之色,似乎還帶有一絲擔憂。
“不瞞林大人,林某至今孑然一身,尚未婚娶。”林逸青回答道。他說完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何韻晴一眼,看到她垂下了頭,雖然面色很是平靜,但那如釋重負的神情還是難以掩飾。
“噢,如此便好。”何儒章也好似松了一口氣,隨口說了一句,但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妥,面皮不由得有些發紅。
“哦……瀚鵬,你現在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圣人有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個……”何儒章意識到了自己語言的混亂,完全不象一個翰林出身的人說話的樣子,不由得心下懊惱,他遲疑了一下,在又挨了何韻晴狠狠的一掐之后,索性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瀚鵬,你既未婚娶,何某有意將舍妹許配給你,你可愿意?”
林逸青故作驚訝的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裝模作樣的推辭起來:“這……林某只怕配不上令賢妹……”
“怎么配不上?你林瀚鵬一表人才,文武雙全,舍妹姿貌非陋,傾心于瀚鵬久矣,我看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可能是又挨了一下妹子的掐,何儒章急不可待的說道。
“那……何大人如此抬愛,那林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聽到何儒章說得堅決,林逸青知道自己不可能推掉這門親事,他在腦子里將已經發生的事情和將要發生的事情迅速的過了一遍后,便痛的答應了下來。
看到林逸青答應了,何儒章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妹子,赫然發現,何韻晴的雙眸中有淚光閃動。
東京,皇宮。
偏殿之中等候明治天皇召見的伊藤博文,看著花園中被風吹得紛紛揚揚飄落的櫻花,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悵然之意。
櫻花在日本人的眼里,賦予人間一種浪漫的情調。那些飄散了的花瓣兒,仿佛是**的眼淚,一滴滴地垂落。于是間,那滿地的泥土紅了,在這灑滿了花瓣兒的路上,那浪漫于櫻花樹下的男男女女,牽著手兒,幸福的走過……
也許只有此刻的美景,才是伊藤博文人生真正所想要的。
不知怎么,伊藤博文總有這樣的感覺,他內心深處想要擁有的只是一種幻想中的現實,而實際,在他們這樣的年代里,向他這樣古老的浪漫主義者,是少之又少了。
他喜歡花兒的五顏六色,尤其獨愛這櫻花的浪漫。他看著她們,總有一種內心的沖動,恨不得傾家蕩產,一個人獨自逍遙于那浪漫的櫻花季節。
如今棵棵的櫻花樹又是花滿枝頭,那粉紅的顏色如嬰兒的臉頰,細嫩的讓人觸手可得,只是礙于這花兒的美貌,人采摘。這串兒似的花兒,如同古時少女的頭飾,一支支掩入鬢角,一朵朵垂下,遠遠地望去,不覺得是少女的容顏,只是這花兒的頭飾太多,似乎是哪一位花精作怪,嚇得那些白面的書生,掩面而去,留下的只有象他這樣的花癡的孤獨,一個人尋思著,這國色的佳人為何卻是如此的落寞?
花開季節,這櫻花的爛漫是最浪漫的,那翩翩的花瓣散落,微風吹過,如細雨纏**綿。那紅色、白色的花雨飄揚于大街小巷,那誘人的景色,忍不住讓人止步三分,想要留下這美妙的時刻,回想過往,那曾經浪漫于花雨下的記憶。立于或坐于櫻花樹下,頭頂是雪海云天,腳下有落英繽紛,有的是春天泥土的芬芳,一片片花瓣兒聲息地飄落,短暫而亮麗的人生,讓她愧于此生的瀟灑。
看到這一幕,伊藤博文禁不住感嘆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來年化為春泥,也許明年的此節的櫻花為爛漫吧!
伊藤博文忽然想起了中國歷代文人墨客詠贊櫻花的詩來。
唐朝李商隱有詩曾曰:“何處哀箏隨急管,櫻花水巷垂楊岸”,元朝詩人郭翼說:“柳色青堪把,櫻花雪未干”,到了明朝,于若瀛的詩“三月雨聲細,櫻花疑杏花”的佳句,生動的描寫了櫻花的美貌。可惜的是,這櫻花雖美,卻依有美中不足,若是尋求完美主義,而去求疵的話,這疵亦有三點:一是樹齡短,櫻花樹的壽命只有20至30年左右,正是花季盛年,卻提前謝幕。豈不是天妒紅顏,太美的東西也有紅顏薄命之曰?“好花不長開,好景不長在”的道理,也許真是應于此吧?二是花期較短。傳統的櫻花花期不過一周,櫻花綻放時,最怕風吹雨打,不比室花,一旦肇此厄運,則是一樹飄零,令人惋惜。三是花味不香。櫻花綻放時,花形似桃、似李、似杏、似梅,也許這正是她的獨妙之處吧?雖說獨少芬芳,但那花兒的形態,那花朵的顏色,早已羞煞旁人,一個人獨領**,巴不得這春天的景色唯她獨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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