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順說罷轉身急匆匆地走開。
“他這是?”丁朋問阿五。
“尿急。”阿五冷冷回答。
陳安順一步趕似一步地走向那些巡邏的捕吏,然后被攔住了。
“干什么的?”為首的捕吏抖了一下手中鐵鏈,問道。
“官爺,這個……內急,去找地方,那個……方便一下。”陳安順做出一副很難以啟齒的樣子。
“瞎了你的狗眼了?這兒不讓過。”那人說道。
“這個……能不能通融一下,馬上就出來……”陳安順指著那幾人背后的公用茅房說。
不遠處茶攤上的丁朋沖著這邊點了點頭,那捕吏想了想,說道:“快去快回。”
陳安順這才點頭哈腰的沖了過去。
那捕吏終究不放心,于是就等在門外。不一會兒陳安順從茅房中提著褲子出來,四處打量了一番,問道:“這位官爺,不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封鎖的如此嚴密?”
“不關你事,打聽那么多干什么?”那人很不耐煩的說道。茅房外的味道并不好聞,可陳安順也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只是繼續系他的褲帶,然后裝作好奇的往那邊看。
“差不多就得了。”捕吏忍不住催他,一邊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同時還用手捂著鼻子。這時正好一輛馬車行了過去,車上蒙著布,隱約可以看出裝的是個籠子,卻不知道關了什么。
就在車快要消失在布幔后的時候,車上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喊叫:“放開我!”接著便又沒有了聲息。
陳安順表面沒有反應,心中卻是一驚。他不動神色的算了茶錢,和阿五離開了現場,一邊走一邊低聲說:“咱們先回去,最近不要動。”
阿五表情不變,問道:“為什么?”
“剛才我在馬車里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好像是個年輕姑娘。看來他們這一陣子抓人是有特殊目的。”
“會有什么目的?難道是要選美女給林逸青侍寢?”阿五不知怎么,竟然隨口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林逸青作為大乾帝國皇帝欽使即將到順化來的消息。在官府里的萬鐘材已經知道了,通知了他們倆。
“還別說,真的有可能呢。”阿五的話似乎提醒了陳安順,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二人正走著。遠處的港灣卻傳來了陣陣汽笛的鳴響。
二人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向遠處的佛寺高塔跑去。
登上了塔頂,二人和站在那里的人們一道向海灣的方向望去,赫然看到,一艘艘巨大的鋼鐵蒸汽戰艦正在進港。
這些戰艦和法國人停泊在港灣中的軍艦極為相似。只是桅桿上飄揚著的,不是法國人的三色旗,而是赤色的龍旗!
這些都是大乾帝國的軍艦!
陳安順和阿五再次對望了一眼,各自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懼之色。
那位大乾帝國欽使林逸青,已然到了順化。
只是他們根本沒想到,他來的同時,還帶來了一支強大的艦隊。
現在他們明白,為什么順化成里會暗探盡出了。
阿五轉身便走,陳安順立刻追上了他,二人快步下了高塔。
“你要去哪里?想做什么?”二人走進一條黑暗的小巷時。陳安順拉住了阿五,問道。
“我去殺林逸青。”阿五平靜的說道。
“你想找死嗎?你不知道他身邊都是什么樣的人嗎?”陳安順惱火的低吼了一聲,“再說那么多的軍艦,你知道他在哪一條上嗎?”
“我不是找死,我知道他的身邊都是可怕的忍者。”阿五仍是一派平靜之色的答道,“他應該在旗艦上,我會找得到的。”
二人正在說話,卻聽得黑巷子里有人在喊:“這里有匪徒!抓住他們!”
陳安順和阿五吃了一驚,二人立刻轉身,拼命飛奔起來。
“瞧。那邊的那條法**艦,竟然和咱們這條船一模一樣。”朱雪雁指著對面的法國遠東艦隊旗艦“巴雅”號裝甲巡洋艦,笑著對林逸青說道。
林逸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本來就是同型艦的。”
他在船政日久,熟悉船政的歷史,他乘座的“揚武”號裝甲巡洋艦和“巴雅”號之間的淵源,他是非常清楚的。
從他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擔任船政大臣期間的林義哲似乎對法**艦情有獨鐘,“剽竊”的可不止一艘呢。
此時“巴雅”號已經看到了“揚武”號。開始鳴放禮炮致敬,其它的法**艦和外**艦也紛紛鳴放禮炮,乾**艦也鳴炮回禮,一時間下龍灣內滿是隆隆的禮炮聲響。
“法國人看來還挺歡迎你的。”朱雪雁笑著對林逸青說道。
“呵呵,只怕未必。”林逸青笑了笑,“因為對有些人來說,我可是來找茬的。”
來越南之前,林逸青其實已經和島津洋子定下了計謀,要引法國人入彀。
此時此刻,住在法國公使館當中的何羅硭,突然間打了一個寒戰。
“有什么消息嗎?”看到一位使館參贊神情冷漠的走過他身旁,何羅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向他問道。
“您想要知道什么?”參贊的眼睛里似乎帶有一絲嘲弄的神情。
對于這位在戰斗開始前便放棄了自己的職司所在狼狽逃到順化的東京地區總監,無論是參贊,還是使館的普通工作人員,輕蔑之情都溢于言表。
“海軍和殖民地部……還有陸軍部……有電報來嗎?”何羅硭問道。
“有陸軍部的。”參贊想了一想,說道,“陸軍部任命米樂將軍前來代替波滑將軍。”
聽到死對頭波滑被免職的消息,何羅硭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波滑被抓起來了嗎?”他情不自禁的問道。
“當然沒有。”參贊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他并沒有象您一樣放棄了東京城,而是奮戰到了最后一刻才離開,為什么要抓他?”
聽到參贊對自己的羞辱,何羅硭的臉變得紫漲起來,“我并沒有放棄東京城!我來順化是為了……”
參贊冷笑了一聲,不再聽他的辯解。而是轉身離開了。
何羅硭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的拿出紙筆,再次給海軍和殖民地部部長游列居伯利寫起信來。
他剛寫了幾筆,便聽到有人敲門。他起身打開了房門,赫然看到了幾名憲兵。
“是何羅硭的先生嗎?”為首的憲兵軍官打量了一下何羅硭,大聲的問道。
“是我。”何羅硭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有什么事嗎?”
“我們奉海軍和殖民地部部長孤拔海軍上將的命令逮捕您,回法國受審。”憲兵軍官冷冷的說著。擺了擺手,一名憲兵上前,給他戴上了手銬。
“為什么要逮捕我?我犯了什么罪?”何羅硭崩潰的大叫起來。
“我不知道,但是在第一次審問的時候,我想您就會明白的。”憲兵軍官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何羅硭還要大吵大嚷,突然他回憶起剛才憲兵軍官說的話——海軍和殖民地部部長孤拔海軍上將?怎么回事?難道是游列居伯利被免職了嗎?
何羅硭全身一下子變得冰冷。
順化皇宮之中,林逸青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桌面上放著的一方方不同材質的璽印,擺了擺手,幾名屬官上前。分別將那幾枚帶有“天字”字樣的璽印放到了各自的錦盒當中,收了起來。
林逸青的對面,協和帝阮福升在袖中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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