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知道,穆重臨是個很有辦法的人,至于他用什么辦法,她不管。
但穆六姑的病既然已經開始治療,藥引就得趕快送來,越快越好。
她想了想說,“或許,二哥哥可以去找姜行幫忙,他善于計謀,再難的事到了他那里,也變得很簡單。你和他以前就有過合作,相信若是聯合起來,何愁廣陵侯不入網?六姑的時間緊迫,這件事還需盡快才好。”
穆重臨的面色有些古怪,到底他還是忍不住說道,“姜行怕是沒空。”
他抬了抬眉,“五妹你沒有聽說嗎?陛下給姜行和蘇大小姐賜了婚,不日就要完婚了呢。”
穆嫣微微有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說呢,上次我入宮時遠遠地看到有人跟他道喜,他還臉紅了。原來是要娶媳婦兒了!”
她點點頭,目光里很是欣慰,“蘇大小姐我是見過的,人品相貌才華都是一等一的好,姜行能娶到這樣一位妻子,也算是他的福氣。”
更何況,蘇大人很惜才,他榜下捉壻一眼就看中了姜行,是真心將他當兒子看待的。
姜行沒有父母,整個家族只剩下他一條血脈,如今有了疼愛他的岳父,也算是有了一個家。
果然是樁好姻緣呢。
穆重臨的面色便更古怪了,他欲言又止,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嘆了口氣,“沒有姜行幫忙,這事雖然難了一點,但我一個人也還是可以做到的。五妹,給我五日的時間,我一定將廣陵侯帶到這里,讓他跪在六姑的腳下。”
穆嫣想了想,將路上遇到的事情對穆重臨說了。
她說道,“還有這件事,我一直都覺得很古怪,靜樂與我交好,她父親曾在父王麾下效力,當年是受到了父王的牽連才讓她流落庵堂,如今又突然發生了這變故,若是不搞清楚,我總是覺得于心不安。”
穆重臨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鄭王府的農莊就在壞車的那個方向,離我們此地不遠。”
他拍了拍腦袋,“啊,對了,我前些日子聽說,鄭王得了一位美姬,非常寵愛。不知道,是不是......”
穆嫣低聲道,“靜樂是妙慧的弟子,如今成了鄭王的人。妙慧是在故去的鄭王妃的幫助下才聲名鵲起的。表面看起來,妙慧也是鄭王的人。可是......”
她皺起了眉頭,“可是妙慧從前在宮里的時候,與秦王叔是一對......”
秦王與陛下的女人糾纏不清,雖然是陛下從未想起也不曾碰過的女人,但到底是有違倫常的。
陛下雷霆怒火,將那女人賜死了。
但妙慧沒有死,顯然是秦王將她偷龍轉鳳換了出來。
也就是說,妙慧與秦王之間是沒有隔閡的。
若是在宮里時這么險惡艱難的環境下,他們仍舊可以偷偷在一起,那么妙慧都出來了,沒有了倫常束縛,不被時間地點限制,難道他們就會分手嗎?
以什么理由?
所以秦王和鄭王之間的關系,因為妙慧,在競爭對手之外,忽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穆嫣正在發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通報,“二公子,有位公子說是您請他過來的。”
穆重臨點點頭,“是,讓他在外面等著,我立刻就過去。”
他轉頭對著穆嫣說道,“你也過來吧。”
穆嫣怔了怔,“什么?二哥你又叫了什么人過來?”
不是說好了是秘密行動,秘密地給六姑治病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嗎?
穆重臨沒有說話,就徑直往前走了,他知道穆嫣一定會跟上來的。
果然,穆嫣無奈地跟在他身后,到了大廳一看,居然是霍驍!
她皺了皺眉,“你怎么來了?”
言下之意,很是嫌棄的樣子啊!
霍驍卻絲毫不惱,他笑嘻嘻地說,“是二舅哥叫我來的,二舅哥之命,我能不從嗎?”
從前他還挺不喜歡穆重臨的,因為他總覺得穆重臨對他不是很友好。但現在看來,他這完全是誤會了好人啊,二舅哥如果不是喜歡他,怎么會在還沒有成婚的時候,就讓他過來擔任他未來媳婦兒的私人保鏢呢?
這是多么好的一個接近她,討好她的機會啊!
所以,他這一聲聲的“二舅哥”叫得那個甜!
穆重臨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要說他心里舒服嗎?當然不舒服,但是沒辦法。
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放手。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放她得到一個更好的歸宿。
雖然霍驍這人是不怎么討人喜歡,但他經過觀察,發現這貨也不算很賴,再加上有那么好的家世加持,嫣兒嫁過去也不算吃虧,所以他才勉強認了。
今日叫他過來,也是因為自己不能一日十二時辰待在南莊,萬一他不在,若是出了點事,那就麻煩了。
也不是沒想過叫其他人來幫忙,但大家都有要務在身,抽不出時間。
思來想去,只有霍驍這個二愣子,他沒有職務,沒有事情,一直都很空。
所以,他才會忍著不開心叫了霍驍過來,十二時辰保護景苑,畢竟這貨還是有點貨真價實的武功的。
沒想到這二貨居然蹬鼻子上臉了,這二舅哥喊得讓人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太討厭了!
穆重臨不想再多看霍驍一眼,對著穆嫣說道,“我請霍二公子過來幫忙看護景苑,有他在,你們能多一份安全。”
他頓了頓,“反正你們下月就要成婚了,別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閑話的。”
陛下都經常叫他們兩個一塊兒入宮的,連陛下都樂見其成的事兒,有誰敢說閑話嗎?
將話說完,他就飛也似地離開了。
實在是不想再多看霍驍的臉一次,太討厭了!
屋子里,現在就剩下霍驍和穆嫣了。
穆嫣有些無奈,“好吧,雖然我覺得你沒有必要來,但是你既然都來了,我也不好說什么。有幾件事,我需要和你說清楚,你先答應了我。”
“什么?”
“你在這里看到的一切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我說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許反駁我,不許對我的話有意見,你在這里做任何事都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霍驍笑嘻嘻地說,“我還以為是什么呢,說得那么嚴重,你說的這些不是常理嗎?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