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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千語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宮如顏和太夫人說話,心里忍不住冷哼。
不就是一個閑散王爺的妻子嗎?外人見了她不就是要稱一聲王妃嗎?只是這王妃是不是有名無實,還真是說不好。
就算是名副其實的王妃,回到娘家,面對自己的弟媳和孩子,也不至于這么高高在上吧?這姿態擺給誰看?
你可以不待見我,但,你不待見我的孩子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小森森不是宮家的孩子,可小木木是姓宮的,這誰也改變不了。
只此幾句話,羅千語心里就越來越不舒服了。回頭看一眼不遠處正吃點心的兩個孩子,一個是宮無釋的女兒宮櫻橋,想必另一個梳著兩個羊角辮,一身淡粉色衣裝,長著一張圓嘟嘟小胖臉的小姑娘就是宮如顏的女兒了吧。
剛才在路上聽宮無策說,宮如顏自從嫁進王府,一共生養了兩個孩子,且都是女兒,想必眼前這個五六歲的小女童就是其中的一個。
宮櫻橋和那小女童一邊吃點心一邊玩得熱絡,表姐表妹的倒也叫得親熱,顯然兩個孩子時常見面,很是相熟。
她們玩得熱鬧,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安安份份待在一旁的小木木。
看著小木木一副無聊,又不也亂動的樣子,羅千語不由心里一酸。若是小木木自小在太夫人身邊長大,是不是現在他也可以像其它孩子一樣,不時跑過來對太夫人撒撒嬌。
但是現在他不會,一般來太夫人處的時候,他都是規規矩矩地坐著,大多時候也都是沉默不語的。
說起來。這大戶人家的規矩還真是多,階級思想也真是重,不就是個孩子嗎?也要分個三六九等來?
羅千語越想,心里越覺得憋悶。自己受了委屈沒什么,讓她的孩子受委屈,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小木木,來爹爹這里。”
突然坐在一邊的宮無策。對小木木展顏一笑。并伸手叫他。
小木木一雙有些不安的大眼睛眨了眨,緩步移到宮無策身邊,叫了聲。“爹爹。”
“乖!”宮無策一把將他撈進懷里,溺愛地將他抱上大腿坐著,又從旁邊的桌上拿了一塊點心遞給他,“吃吧!”
這一下小木木終于笑了。仰著腦袋就道:“謝謝爹爹!”
聲音清脆悅耳,猶如黃鸝啼叫般婉轉動聽。
其實羅千語明白。兒子在意的不是那一塊點心,而是在意那種會不會平等的待遇。
見此一幕,羅千語就將目光轉向宮無策,宮無策也看了看她。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窗外的陽光灑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太師椅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帥哥,小的是大的翻版。大的是小的楷模,突然間。羅千語覺得心里暖暖的。
至少在兒子遇到不平等待遇的時候,他這個做爹的能站在兒子一邊。那么如果是自己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會站在自己的一邊?
若是他也能做到如此,那么羅千語也就覺得滿足了。
許是因為宮無策對小木木這種親近的動作,若得宮如顏不滿了。
她微微皺眉,看了看宮無策父子,又看了看臉色不些不對的羅千語,臉色似笑非笑,帶著一抹不屑。
接著宮如顏便不管不顧地,轉臉對羅千語笑道:“聽說三弟妹的娘家原來住在松生鎮,一家人祖祖輩輩以務農為生,后來因為你家兄出了命案而逃跑,機緣巧合這才逃到靖王爺的軍隊,然后立了軍功,你們一家這才搬到京城來的?”
雖然說的是實情,可羅千語聽在耳中怎么覺得那么別扭。
“是,大姐說得沒錯。”她面不改色淡淡應是。
不偷不搶,靠著軍功當將軍,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更何況結識靖王爺怎么了,至少靖王爺是皇上的親兄弟,而宮如顏的婆家,與皇家只能稱得上是一個姓,細細算來,親戚已經不算近了。
想到這,羅千語挺了挺腰桿,面色坦然起來。
宮如顏卻不想放棄,冷冷一笑又道:“說來三弟妹的爹娘還真時教育子女有方,雖然生在農家,雖然沒在讀書寫字做文章上巴結,可還都攀上了富貴之家,你家兄要娶嫣郡主,你呢,嫁到了我們侯府,可謂都是富貴之門哪!想必你們羅家也因為結了這兩門好親事,而富貴發達了吧?”
這話,就算是身邊的丫鬟,也聽出了一絲輕蔑。
她到底想表達什么?
羅千語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唉聲嘆氣道:“說起來只能說我家兄是個有本事的,娶了個正兒八經的郡主,靖王爺更是把我家兄放在手心里的喜歡,至于我呢?傻人有傻福的,實在沒想到你們侯爺府會八抬大轎地到將軍府去接人,而且還是皇上賜婚,這可真是……”說著,她眉稍挑得高高的,揪著帕子掩嘴笑了起來,眉宇之間盡是得意。
啥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宮如顏這就是。
她臉上青紅變幻幾色后,癟了癟嘴,將目光轉向了太夫人,似乎有意想轉移話題。
可羅千語可不想放過她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削死你!
今兒雖然不能動手削死她,但是既然話已出口,就要說個透徹,解決個徹底,免得她三天兩頭來說點不中聽的話,讓人覺得不爽。
她宮如顏不是瞧不起自己,甚至瞧不起整個羅家嗎?她不是自稱富貴人家的出身家世嗎?好吧!看我怎么砸死你!
趁著丫鬟上茶的功夫,羅千語笑著望了一眼一旁邊玩耍的兩個孩子,問道:“這孩子是大姐的女兒吧?長得像大姐,真是俊俏。”
“是,是我的女兒,名為司徒萱,小名萱兒。”
宮如顏把司徒兩個字說得特別重,不過她話還沒說完,這邊的羅千語已經做恍然大悟狀,瞪大眼睛驚訝不已地叫了起來。
“呀!大姐,按規矩我們是不是該叫她一聲小郡主呀?這身份可不是一般的高貴,可不止是與皇家同姓那么簡單了,那也要像靖王爺的女兒一樣被稱一聲郡主了。”
宮如顏一聽,臉色立馬一變,有些尷尬地道:“按規矩是這樣的,但是宮里那邊沒封,所以還不能叫。”想了想又道:“可能是年齡還小,宮中那邊還沒有關注到這個事兒吧!”
“是,大姐說得是。”羅千語笑了笑,故意加重語氣,“這是遲早的事,不管與皇家親戚是遠是近,最后皇家的女兒們都是要有稱號的,親近一點的是公主,王爺的女兒是郡主的,最不好的也要封個縣主吧!”
這一下宮如顏的臉色可掛不住了,嘴角扯動一下,看著羅千語的眼神就變了。
羅千語順勢站了起來,自袖口掏出一串金包玉的鏈子,笑道:“初次與萱兒見面,我這個做舅母的自然是要拿出點見面禮,因為從梧桐院過來時走得匆忙,也沒準備什么好東西。這串金包玉的鏈子,不值什么錢,給萱兒做見面禮,實在是委屈了孩子。”說著,將鏈子塞到司徒萱手里,“萱兒先拿著,改日舅母帶你到舅母的店鋪去,那里面的寶貝比這串鏈子要好上不至十倍,任萱兒隨便挑。”
司徒萱將鏈子接在手里,看著那金燦燦的黃金,包著綠油油的翠玉,既通透又耀眼,打心眼里就覺得喜歡,笑呵呵地高興道:“謝謝舅母,這是我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了。”
小孩子不說謊,大人臉色卻不好看了。
而且小孩子都看得出這是好東西,何況是在場的大人。
這一下宮如顏的臉色更難看了。
羅千語心里卻爽了。哼!一個金項圈,一個長命鎖就那么大的顯擺,以為誰沒見過好東西嗎?以為窮人家的孩子給點就滿足?自己這一串金包玉的鏈子足可以買她那二十個金項圈都不止了。
羅千語挑了挑眉,看向宮如顏。
不是和我顯擺嗎?有本事你拿出更值錢的東西來。
沒落的王爺,還能是什么富戶。就算祖上積座金山,就那么坐吃山空也有見底的一天。
什么狗屁家世地位,沒有真本事那就是個毛!
本來羅千語還以為這宮家人還不錯,兩個妯娌雖然不和她走得過近,但也沒看出什么敵意,幾個宮家的兄弟更是看著一臉無害,就算當家主母太夫人,偶爾會給自己甩一點臉色,但也是個好哄的,就連那最最嬌貴的宮二小姐宮如玉,見到自己也是笑得一臉燦爛,至少互不影響,各自安好。
結果卻突然闖出來這么一個已經出嫁的姑奶奶。
老人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自己再不好,身世再不濟,那也是你們宮家明媚正娶回來的,何來要你念叨著有的沒的。
“哎喲!”宮如顏趕緊上前,一把就拉住了羅千語的手,“三弟妹真是太客氣了,拿那么貴重的禮給我們萱兒。”干笑兩聲,又道:“其實我們萱兒倒也不缺什么。”
不缺什么?司徒萱握著那鏈子,明明愛不釋手,很是喜歡的樣子,她卻說什么也不缺。
好吧!不缺就不缺,給點顏色就行了,畢竟她還是宮無策的姐姐,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拿捏的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