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想起帶回來的箱子里還有公司發的粽子禮盒,她去打開箱子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拿出來。
“媽,這是給你買的阿膠糕,你要每天吃。爸這是給你買的藥酒,說是對腰間盤突出有療效的。”驚蟄一樣樣掏出來說道。
謝媽媽就嗔她亂花錢,他們在家吃好喝好,用不著這些東西。謝爸爸就抱著驚蟄給他買的酒樂開懷了,當下就開了瓶喝上兩杯。
霜降眼巴巴的瞅這驚蟄,驚蟄拿一樣東西出來她就跟著巴巴看。
“喏,給你的禮物。”驚蟄把放在箱子最下面的公司發的粽子禮盒拿出來充當禮物。
霜降一聽有禮物眼睛一亮,待到把盒子抱到懷里才瞅出來是粽子禮盒,嘴巴又撅起來了:“姐,你是把我當吃貨呢啊?”
謝媽媽拍一下她腦袋:“你不是吃貨還是啥,剛才誰扒鍋邊就不肯走的啦。”
“媽”霜降嬌嗔不干。但是等粽子熱好后還是她吃最多,所以送粽子給她正相宜。
地鍋雞很好吃,雞肉燉的骨肉分離了,輕輕一咬,雞肉的鮮香就濃濃充滿了口腔。然后辣味隨著鮮味彌漫上來,讓人欲罷不能。霜降忙的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一塊接一塊的啃了一堆骨頭在旁邊。
她還干了一件矬事,她把地鍋雞和其他桌子的上美食全拍照發給謝立冬,饞的謝立冬在那邊跳腳,立刻打家里電話找媽媽訴委屈。
就這樣歡快的吃完端午節晚飯,一家人出門到田里逛逛消食。
農村的夜晚是非常寂靜的,靜的十里外誰家的狗狗叫了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
驚蟄一夜好眠,她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就起床洗把臉準備出門跑步。
謝爸爸謝媽媽也都起床了,農村一般起床都是很早的,當然睡的也很早。他們都是根據天時來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所以夏天起的早睡的晚,冬天起的晚睡的早。
謝爸爸早上也要跑步的,驚蟄就和爸爸一起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跑去。
昨天看著還是滿地金黃色的麥浪毯子,一夜之間就已經收割了一半了,望去像毯子禿了半邊。回家后媽媽已經做好了早飯,霜降又把昨晚地鍋雞剩的雞汁又加了點水,抓了把寬粉泡上,煮了碗雞汁寬粉。
謝媽媽一看謝爸爸跟驚蟄回來了,趕緊盛飯:“快吃飯,一會收割機應該就能到我們那片地頭了。”
吃完飯,驚蟄洗碗霜降擦桌子。
謝媽媽去偏屋把早就縫補好疊好的一大摞編織袋子抱出來放到拖拉機上,謝爸爸給拖拉機加水加油。
驚蟄和霜降在換裝,她們穿上以前留在家里的舊衣服,長袖長褲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是防止麥芒粘身上洗不掉刺撓慌。
驚蟄剛換好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咦?這誰啊?陌生號碼?
“喂,你好”驚蟄接通電話。
“你回家了怎么沒跟我說一聲啊?”一個好聽的男聲,呃,還很耳熟。
可是我沒有熟到需要報告行程的男性朋友吧?驚蟄疑惑中
“呃”驚蟄囧囧的不知說什么好了。
“為啥上次摘的桑葚做的果醬送張彬都沒送我啊?”那個男聲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暈,怎么是趙總啊?他哪來我的電話的啊?驚蟄能說自己壓根就忘了給他準備嗎?
“放假前一天晚上我直接上火車了,沒遇到你啊,等回去再給你。”驚蟄連忙承諾道。
“好吧,我等你回來!”那邊的趙梓榆才滿意的掛了電話。
霜降在一旁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了,見姐姐掛了電話,賊賊的撞一下驚蟄道:“姐,誰啊?”
驚蟄漫不經心的回答:“公司一客戶。”
“一客戶打電話說你回家沒跟他打招呼?”霜降壓根就不信,當她沒聽見說話呢啊?
驚蟄瞪了她一眼,耳朵那么尖干嘛呀?
h市,風景優美的景區別墅。
趙梓榆坐在二樓寬大的觀景陽臺上喝茶,他手里輕輕的握著手機,手機在播放著一段小視屏。他一邊看著一邊微微笑,心情明顯很好。
“梓榆”一個穿著寶藍織錦旗袍,頭發整齊的梳起挽了發髻在腦后,發髻上隨意插了幾只小珍珠釵的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上二樓。
趙梓榆轉過頭去,嘴角噙著笑:“媽,什么事?”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像是趙梓榆姐姐的婦人竟然是梓榆媽媽。
“你爺爺一戰友有個孫女,以前在國外留學,今年剛回來。你爺爺讓你晚上出去吃個飯。”趙母溫婉言道。
趙梓榆的笑容冷了下來:“我等會就回w市了。”
二樓書房,老爺子正好出門聽到這娘倆在說話,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聽兒媳婦還在勸他,大聲道:“讓他走,馬上就,就當我老趙家沒這個孫子了。”
趙梓榆也把臉板了下來:“我六年前就被你趕出家門了,你不用當我沒這個孫子,是早就沒這個孫子了。”
趙母哀怨道:“梓榆,別和你爺爺頂嘴,你爺爺是為你好。”
趙老爺子更是火大:“那你還呆在這干嘛?趕緊滾,滾的越遠越好。”
他這一番大怒,樓下的人都聽見了,紛紛上樓。
一氣質高雅頭發花白的老夫人走在最前面,“老頭子你又發這么大的火干嘛,你身子不好就不能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她旁邊是一個長的和她很像的三十多歲一美貌女子,也是開口勸道:“爸,上次劉醫生來家里給你檢查還說過讓你不許動不動就發脾氣的。”
趙老爺子看老伴和女兒都勸他,就順著臺階下來了。
“我已經和老于說好了,今晚上梓榆必須去吃飯”老爺子氣哼哼道。
趙梓榆挑著眉頭正要說什么,趙母拉了他一下,讓他不要頂撞爺爺。“梓榆,你就去吃個飯,吃過飯明天再回w市。”趙母眼睛盯著兒子慢慢都是懇求的意思。
六年前她是堅定的認為趙梓榆一定要娶個名門閨秀的,所以在趙梓榆喜歡上一個平民女子后她也是堅持反對的。
趙梓榆跟家里因為那女子鬧的不可開交,趙老爺子就發脾氣說要跟那女子在一起就滾出趙家去。
誰知道趙梓榆死心眼真的就離開了,那時他還在讀大二。
趙母跟其他趙家人一樣,以為趙梓榆受不了沒錢的日子,過不了幾天就會回家的。或者那女人知道趙梓榆被趕出趙家了就會露出本來面目。
可誰知趙梓榆根本就沒和那女子說過自己的家庭身世,離開趙家后很是吃了一段時間苦頭。他去打各種工來支付自己的學費生活費,累死也堅持不回趙家認輸。
趙母在聽說趙梓榆那么辛苦的打工的時候就心疼的不行,私底下拿自己的私房錢去補貼兒子。趙梓榆看母親給他送錢的時候還很高興,以為家里服軟了,同意他跟菲茹在一起了。
結果聽趙母說趙老爺子還不同意,這是她偷偷給他送來的,而且言辭婉轉的勸他別這么犟,為了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和家里人作對。
趙梓榆聽了也不要這錢了,直接掉頭走人。
所以趙梓榆和趙老爺子就一直犟到今天。趙母早就后悔不行了,兒子喜歡就好了,何必非把兒子逼出家門呢。
所以聽說兒子和那女人分開后,她就一直勸說趙梓榆回家。
趙梓榆也是因為媽媽的哀求才回來過端午節的,沒想到這才回來,趙老爺子又安排上他的婚事了。
現在他因為趙母一直攥著他的手露出哀求的意思就沉默不吭聲,反正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
趙老爺子以為他服軟了,也就沒計較的下了樓,眾人也就跟隨一下下去了。
趙梓榆看著攥著他的手偎依在他身邊的趙母:“媽,你們不要總把我當聯姻的工具好不?”
趙母本來還滿心惶恐的怕兒子又一去不回頭了,結果聽到這句話都哭笑不得了。“傻兒子,什么聯姻工具。你爺爺和我從來沒這么想過,我們只是覺得結婚總要門當戶對的才好。”
趙母拍拍兒子的肩膀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老趙家都一根犟筋。媽也不逼你了,但是你也別太和你爺爺犟著,老爺子也是為你好。你今晚去吃個飯,吃過飯后隨便你樂意不樂意交往。”
陽光火辣辣的照在田間,金色的麥浪也升騰起逼人的熱量。
驚蟄頭上帶著草帽,口上帶著口罩,對面霜降也是一樣的裝束。
兩人掙開編織袋接著收割機斗子里流淌出的麥粒,滿了一袋兩人同時用勁提起放到旁邊靠站在一起,再用個口袋繼續接住。
謝爸謝媽就在那邊用麻繩扎緊封口,驚蟄覺得眼睫毛上都落滿了麥子快速流下沖撞起的灰塵。汗水從腦門流下,淹到眼里了也沒辦法擦一下,只好拼命眨眼睛想把淚水眨出來。
謝爸爸一邊用勁扯緊麻繩一邊道:“現在知道粒粒皆辛苦了吧。現在已經輕松很多了,全是機械化了。要是以前,還自己割麥子,然后放場上曬干拽個石磙子壓出麥粒,還要揚場最后才能裝到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