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微明,柳姻早早起來拉著睡的迷糊中的月老出了客棧。
街道上過了半響才陸陸續續開始有人,早起買包子、面食的小攤位倒是熱鍋白煙,路過時攤主還會熱情招呼兩聲,讓人感覺不到災難年間的疾苦,想必這個城的城主是個能人。
“汝要做什么?大清早還讓不讓吾睡覺了。”月老揉著睡眼朦朧的雙眼不滿道,任由柳姻拖著走。
“儲備糧食。”確認南燭的事后,柳姻心中雖有疙瘩但決定先不說什么,想到現在難民眾多,她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自從月老離開月牙箋,她發現月牙箋中空間變得大起來,不過因為沒用了月老的神魂居住,里面的保質期有了期限。
因此柳姻找來月老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補救,他們這一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京,如果食物買多了過期可就壞了。
知道柳姻拉他出來的目的,月老得意洋洋道:“這還不簡單,吾待會兒回月牙箋中待段時間就好了。”
柳姻睜大眼,滿眼好奇,“你可以隨意出來?”
“為何不行?這又不是吾的身體。”月老眨眨眼不解,他昨晚還偷偷跑出來去廚房偷吃的了,結果回來就碰上那只綠眼怪,嚇的他食物都掉了,還沒吃上一口就趕<緊鉆回了這具身體。
想到忘川的眼神,月老就不由心生顫抖,差一點就要被那只綠眼怪抓住,抓到他就會死啊。太可怕了,那綠眼怪太可惡了。
柳姻頓時無奈,覺得自己是瞎操心。從而也放手開來大買起來,從前在月牙箋中倒是放了不少銀子,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買了大堆熟食生食,其中還有不少零嘴,看著月牙箋中空間越來越少,柳姻皺了皺眉,看了眼月老。“你還進得去嗎?”月老是神魂在凡城外界不占地方,但在月牙箋中卻是很占地方,這要是裝滿了他還怎么進去啊?
月老也注意到這問題。看著攤位上的烤雞,“再買三只烤**,就三只。”
攤主也是一臉誠懇的推銷自己的烤雞。
“你已經買了五只了。”柳姻咬牙小聲說著,拉著月老從烤雞攤位走開。直奔藥鋪。
路上月老嘟著嘴很是不滿。“吾才買了一點而已,月牙箋中那堆成山的饅頭,還有貴的要死的米全是汝買的,也不知道買那么多饅頭和米干嘛,汝又不吃,難不成還準備倒賣啊?這種錢可不能賺,會折壽的”
“……你怎知我不吃了?這里的食物翻倍的貴,我買幾個饅頭都比平時花了三倍的價錢。你還買那么多有的沒的。而且饅頭和米很有用好吧,可以趕路吃。我們還要走很久。又不是只到這里,災荒年間錢要用到點上,而且我像那種賺取暴利的人嗎?”柳姻一副教訓口吻,說的月老吐吐舌不再說話,回去的時候手上還是大包小包的吃食。
藥價也翻倍的漲,將月牙箋中剩下的位置都裝滿了草藥,合計著食物吃掉之后差不多靈氣也就不多了,到時候再讓月老進去充點靈氣。
出城用的方法與進城一樣。
過了宣同,一路上難民更多,到下一座城,城門敞開卻無人把守,抬頭城門匾額上書寫‘淼城’二字,進城,城里難民病的病死的死,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氣息。
捂鼻穿過城鎮,柳姻閉眼不愿看那些死尸。
“娘,娘,娘你醒醒。”女娃跪在一婦女尸體旁哭泣,四周是病殘人,歪歪倒倒靠在墻角,看見柳姻他們一行人只能呆望,眼中毫無生氣,連過來要吃的力氣都沒有。
女娃衣衫破爛不堪,哭一會兒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咳完繼續哭。
柳姻停住腳步,走了過去,婦女的尸體已經開始有蚊蒼擾動,捂住鼻息半蹲下身子,“把手給我。”
女娃看了眼柳姻,神色呆愣,臟兮兮的臉上淚水渾濁不堪,突然捂嘴劇烈咳嗽起來,繼而伸出手抓住柳姻的衣角,“姐,姐姐,你可不可以把我和我娘葬在一起,我,我來生愿做牛做馬報答您。”
低頭看了眼那干枯的手,柳姻手指搭上脈搏,隨后起身走到另外幾個還活著的人身邊,同樣把脈后回來將女娃抱起,“姐姐不會答應你的。”
“我記得城門口進來時那邊有一處空地,將城里還活著的人都帶到那里去,死去的全部燒掉。”柳姻眼中閃過毅然決然的果斷。
南燭皺了皺眉,“我們還要趕”
“你可以自己走。”說著抱著女娃轉身頭也不回走開。
有兩只妖幫忙,效率顯而易見,看著空地百余人不到的情況,若是他們晚一天,這座城就是空城了。
三天過去,他們已經找不到更多的活物。因為人不多,她在宣城備下的食物還能維持。
“沒活人了,據還有力氣的講,該走的都逃了,這些都是沒辦法離開,又感染了瘟疫。”竹青眼中閃過悲哀,凡人的命終究這般脆弱。
柳姻點點頭,“再去看一遍,確認沒活人后就一把火燒了吧。”
空地中央一口大鍋熬著藥香味兒,熊熊大火里面,柳姻時而丟些草藥進去,將感染瘟疫的人放到大火四周。
城里的藥鋪被搜了個遍,藥材全部在柳姻手上,可惜最有效的一味卻剩余不多。
大鍋中的藥還在熬煮,城鎮里卻是大火熊熊而燒,被柳姻救下的女娃捂嘴哭泣,大姐姐說她不會土葬他們,因為這樣只會讓更多的人生病,可是娘親還在里面,娘親還要帶她去找爹爹,娘親說等找到爹爹她就會有好日子過,不會被人欺負
“乖,不哭,來把藥喝了,藥喝了才會好。”
女娃接過柳姻手中的藥婉大口大口喝起來,喝完將碗遞還給柳姻,開口,“大姐姐,我叫雨秋,下雨的雨,秋天的秋。”
摸摸雨秋的頭,“我叫柳姻,柳樹的柳,姻緣的姻。”
“柳姻姐姐,我來幫你熬藥吧。”說著站起身來。
柳姻笑笑,“你幫姐姐給大家分藥吧,熬藥得姐姐來。”
雨秋個子不高瘦瘦的,但那雙眼卻很靈動,不由讓她想到喜兒,也不知娘親他們可還好。
是夜,天上不見星辰,空地中央火堆燒的旺盛,空氣中彌漫艾草的氣息,這是柳姻特意讓月老去挖來丟到火中燒的。
竹青走到柳姻身旁,丟下一張宣紙,“南燭說讓你試試這個藥方。”
柳姻打開看了眼不由眼前一亮,幾天過去雖然瘟疫控制了,可是想要徹底治好卻因為藥不夠而不能去根,這個藥方里面的藥恰好是她所選的治瘟疫的幾味藥中都有的。
面上陰沉心中竊喜,收好藥方開始架鍋熬藥。
此藥方效果很好,只可惜因為喝藥的人眾多,柳姻手中的草藥越來越少,問過哪些人得知出城幾里有座山,倒是經常有人去采藥。
與三七商量一番,由竹青和他一起去挖藥,而她留下繼續治病,爭取找到最好的方法。
在淼城呆了近半月有余,那百余人的病逐漸好轉,那些人中也有大夫,柳姻將治療瘟疫的藥方寫下來交給他們。
最后一把火燒了哪些人之前的衣服,還有用過的碗筷等,淼城算是徹底的清空瘟疫。
存活下來的百姓對柳姻一行人是感恩戴德,將他們一路送出城外。
馬車上,雨秋規規矩矩坐好,從她口中柳姻知道,雨秋和她娘親是要去找她爹的,而她爹就是在惠州任命知府,雨秋的娘一聽說朝廷下令火燒整座城便顧不得其它,而雨秋死死跟著哪兒也不去,結果還沒到惠州就感染了瘟疫。
馬車上,雨秋規規矩矩坐好,從她口中柳姻知道,雨秋和她娘親是要去找她爹的,而她爹就是在惠州任命知府,雨秋的娘一聽說朝廷下令火燒整座城便顧不得其它,而雨秋死死跟著哪兒也不去,結果還沒到惠州就感染了瘟疫。
雨秋和她娘是從京城來的,小丫頭在淼城沒有親人,柳姻看著雨秋的眼睛就舍不得丟下她,如果自己前世無助的時候有人拉她一把多好。她不顧南燭的反對毅然帶上雨秋,不管她爹活沒活著,她都會把雨秋平安帶回京城。
從最初他們有五匹馬,到最后眾人步行,終是到了惠州,正如雨秋說的那般,朝廷下令燒城,整座城從外面看去都是黑乎乎一片,里面可想而知。
在淼城半月里,柳姻找到治療此次瘟疫的最佳藥方,并且隨身帶了不少煎好的藥,一路上遇見患瘟疫的人就拿出來,其中還遇到不少大夫,這也算解了她的方便。
雨秋拉著柳姻的手,從看見惠州開始便緊閉雙唇一言不發,自始至終沒有流過一滴淚。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柳姻拍拍雨秋的肩膀。
雨秋抱著柳姻的腰埋頭大哭起來,爹娘都去了,對還是孩子的她來說是個打擊,柳姻拍著雨秋的后背無聲安慰。
哭夠了眾人繼續趕路。
倒是焚祭望著被燒光的惠州出神片刻。(未完待續……)R1292(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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