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紫落忙前忙后在屋里整理,柳姻雙手抱懷站在床邊,望著屋外凄凄漓漓的雨,竹葉在風中唰唰作響。
“小姐,歇息吧。”彩菊吹滅一盞燈,留下一盞昏暗燈火只能勉強照亮半個屋,悄聲走過來道。
柳姻擺擺手,“你們先去睡吧,我想站會兒。”
彩菊與紫落對視一眼,兩人推門出了屋。
跟了這個主子幾日,她們也是看出來了,柳姻不喜人太過靠近她,一般她說什么不會說第二遍,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思便會直接被打發出去。
彩菊還好,因為是老夫人送過來的不擔心這個問題,其余的小丫頭就不一樣了,若是有那個不長眼的非要跑到她面前晃眼,被趕出竹園都有可能。
之前那個小翠就被趕了出去,就因為不聽她的話非要去喊人來,其實這件事不怪小翠,彩菊下的令,小丫鬟在選擇上自然選擇聽彩菊的,然而柳姻說趕出去就趕出去,誰求請都沒有,也算是殺雞儆猴了。
至此事后丫鬟們變得聽話多了,她說什么她們也不再反駁。
近來天氣輾轉不定,時有暴雨落下,柳姻屢次想出門都被阻擾,其中郁氏還把著大門不讓她出去,每次都是諸多借口被那個孫管家給堵回來。
七月天還是熱的不行,就算下了暴雨也緩解不了悶熱的氣候,各屋各院里的冰要的也是越發勤了。
柳姻這邊有老夫人罩著她們倒還不敢克扣她的用度,可是柳姻還是想出門。這么熱的天也不知娘和弟弟妹妹過的如何,許多日不見了。
月老見柳姻還不睡飄出月牙箋來,虛幻靠在窗戶另一邊。望著屋外的雨跟著柳姻一起發呆。
“汝想他們了?”
柳姻點頭,也不知過的好不好,雖說有葉楠郁百浮在估計不會很差,可是還是擔心,沒有看見人就是擔心。
當初娘還想讓籹堯跟著她,被她拒絕,有籹堯再她才會放心一點。若是沒有籹堯在她們身邊,她如何安心能夠回來水家。
“可是出不去,好可惜。再過幾天就是七夕了,聽那些下人說京城的七夕特熱鬧,特好看,吾想去看看。”月老撐著下巴道。
七夕?
一掌拍著月老的肩頭。“有辦法出去了。”
月老轉頭。“當真?汝有什么辦法?”
神秘一笑,“不告訴你,困了,睡覺吧,有事明天說。”
里屋外守著的紫落從被窩中睜開眼,小姐又開始自言自語了,還是說她屋里有人?
可是想起之前并沒有看到人,她猜想估計小姐睡覺后喜歡自言自語。不過這樣的睡眠習慣很嚇人。
一夜無話。
早起雨早已經停了,不過院里的竹葉上還滴答滴答的低落水滴。若是不小心一陣風過還會被濺的一身水珠。
柳姻見過老夫人后便回到自己院子開始刺繡,水老夫人前世便有個頭疼的毛病,今世一樣,今兒早上就犯了,御醫來說盡量少吹風,其中屋里的冰也要少用。
回來,柳姻想著要不要做個帽子護住頭,可是這里很少有人會戴帽子,而且現在大夏天的戴帽子也熱的慌。
思前想后還是沒有好創意,還是就中規中矩的繡起了扶額,繡樣上多用了寫心思。
這邊護額上的繡花還沒完成一朵,那邊丫鬟來報說水靜來了。
放下護額,她來作甚?
思索間人已經進來,挑開簾子,“姐姐。”
“是靜兒妹妹啊,有事嗎?”柳姻起身笑笑并沒有迎過去。
水靜帶著貼身丫鬟魚貫而入,好似這是自個兒的院子似的。
不在意般在柳姻身旁坐下,四處打量,“姐姐這里好小哦,要不要搬過去跟妹妹一起住?”
這是打的什么主意?搬過去跟你住?笑話,不怕我晚上起來勒死你?
重新從繡籮中拿起另一面繡帕刺繡,針尖撩了撩發髻,“姐姐住習慣了,不用麻煩,妹妹今兒怎么有空來姐姐這里?”
“瞧我這記性,翠飄,還不將東西搬進來。”水靜起身對著屋外使使嘴。
叫做翠飄的女子胸前抱著什么進來,用紅布蓋著柳姻不知是什么,不由看了眼水靜,不明白她想干嘛?
翠飄將手中東西放在桌上,隨后退到一邊。
水靜笑著將柳姻拉到桌邊,指著桌上之物道,“這是妹妹送給姐姐的見面禮,雖說有些遲,但妹妹還是想補上,姐姐肯定會喜歡的。”說著一把掀開上面蓋的紅布,一盆連盆大概有四寸左右高的植物出現在面前。
植物上面花朵只有一支,分散了三片肥大的葉子,三片葉子分散四周,中間獨傲一支血紅的花朵,花瓣嬌艷欲滴,飽滿晶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好看嗎?”水靜笑看柳姻,眼中神色掩藏的很好,看不出有什么。
仔細打量桌上的奇花,“一般吧,我不喜歡這么艷的。”
水靜一時頓住,隨后雙目侵淚,“妹妹以為姐姐會喜歡,結果卻誤錯意了,都怪妹妹擅作主張,姐姐喜歡什么花,妹妹重新去尋。”
“你特意找給我的?”柳姻轉頭看向水靜,會這么‘好心’?
水靜睜著大大的眼睛努力讓淚水不掉下來,委屈咬著唇,“我以為姐姐會喜歡這樣好看的花兒的。”
呵呵,干笑兩聲,“既然是特意找給我的那姐姐收下了,謝謝啊。”
一聽柳姻收下了水靜眼里的水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又憑空消失了。急忙破涕為笑,“恩恩,就知道姐姐會喜歡。”
我可沒說自己喜歡。能不這么自以為是嗎?
兩姐妹相視而笑,笑容各異。
水靜走后柳姻研究了那花許久,沒有香味兒,一絲都沒有,但水靜不會那么好心突然給她送花,肯定有問題,但這花問題出在哪兒她卻找不出原因來。
悄悄將花放到外面去。水靜送的東西她可不敢留在屋里。
月老手中理著一團亂糟糟的紅線進來,“汝快來幫吾理紅線,好亂。吾分不清了。”
看著月老手中一團亂的紅線,柳姻秉眉,“怎么回事?”
將紅線丟給柳姻,雙指斗蟲蟲。“七夕不是快到了嗎?吾想在七夕節上多牽幾對姻緣。結果......結果不小心把紅線打錯結了。”
“打錯節?你沒有給人亂牽線吧?”柳姻帶著疑惑,這只鬼不會干了什么不該干的吧?
月老仰頭想了想,“好像沒有吧,不過。”
“不過什么?”
月老想著想著突然雙目帶火起來,“吾在樹上晾曬紅線,正在算這些紅線可以牽多少對姻緣,結果突然被人拉走了頭,就是那人帶著吾亂繞的。才打亂了紅線,害的吾不得已只好剪斷紅線。”
柳姻盯著月老的眼睛問道。“只是剪斷那么簡單?”直覺不會這么簡單吧?
月老有些支吾,“那個......吾氣他打亂吾的紅線,所以替他牽了個姻緣,一個......一個老寡1婦。”
......老寡1婦?柳姻眉頭一聚,“你給誰牽了?還有那個寡1婦又是誰?水府有寡1婦?”
“水府寡1婦多了去了,你那個娘身邊那個老女人不就是個寡1婦嗎,吾說的就是她。”
黃姑姑?四五十歲了算是老寡1婦吧,膝下有一兒一女都以成親生子,由于是郁氏的奶娘所以并沒有回去照顧孫兒,反而留在郁氏身邊做事。
不過她還能嫁?柳姻比較在意這個問題。
帶著一絲玩味,“擾亂紅線的人是誰?”
“不認識,不過水府的人都喊他孫管家。”月老想想道。
沉凝片刻,柳姻對著月老招招手,月老以為要打他急忙向后飄出幾步遠,“吾,吾不是故意的,吾這就去解開。”
“慢著,回來。”將月老叫回來,柳姻壓抑著自己的笑低聲道:“誰都可以解,就他們的不能解,干的好。”給月老豎了個大拇指。
孫龔今年三十好幾,還沒有成親,至于原因沒人知曉,但若是這兩人湊一起,怎么說都會膈應膈應郁氏,這可是她兩大爪牙啊。
若是能夠讓他們互掐,坐山觀虎斗還是不錯的。
這么兩個人若是湊成一對,那絕對是水府乃至京城的大笑話,哼,她到要拭目以待了。
將紅線理清楚就花了兩日的時間,著實很傷人,柳姻覺得只給孫龔牽一個老寡1婦都便宜他了,居然敢給他們增加這么多的事。
明日便是七夕佳節了,到了明晚水府的下人會統一帶著幾個小姐公子出去玩。
柳姻心中計劃著到時候怎么溜開,她想見見娘和弟弟妹妹們,若是下人跟著會很不方便。
“小姐,四少爺來了。”門外丫頭稟報。
剛剛說完一個身影便已經進來,見柳姻在笑笑,“妹妹在哦,跟哥哥出去玩可好?”
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水樂,出去玩?咱們很熟嗎?
柳姻搖搖頭,“外面那么熱,妹妹就不去了,謝謝哥哥好意。”之前時間全部花在解開紅線上,導致給老夫人繡的護額一直沒好,現在還要趕時間,可不能到處亂跑浪費時間。
水樂見柳姻不動急了,將柳姻手中的扶額一把扯過丟到繡籮中,拉起柳姻的手就往外走,“哥哥帶你去個地方,可好玩了。”
“我。”我不去你聽不懂啊?然望著水樂的背影柳姻說不出來,四周丫鬟看著的。
不得已只好跟著水樂走,也不知這人抽的什么風。
水樂阻止后面的丫鬟,“你們不用跟來,待會兒我會送妹妹回來的。”
丫鬟們面面相覷,這......兩人已經走去些遠。
“你放開我,弄疼我了,我自己走。”柳姻受不了掙脫水樂的手,沒想到這小胖墩勁還挺大的。
水樂喜歡吃,平常時候以吃為樂,因此身材有些微胖,臉也是圓鼓鼓的看似像球,一點沒有水俊水皓兩人來的俊朗。
知曉自己用勁用大了水樂憨笑,“不小心弄疼妹妹了,哥哥不是故意的。”
淺笑,“沒事,走吧,要去哪兒快點,我真的還有事。”
水樂也不說話前面帶路,柳姻帶著疑惑更在后面,總感覺水樂怪怪的,雖說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可是她回來這么久兩人也沒怎么說話,此時突然跑來要帶她去玩?
很快兩人到一處假山旁,這里假山的石頭很多,前邊一處水池里面荷花朵朵綻放,在這個時節看美不勝收。
看著滿池荷花柳姻笑笑,這個地方她還沒來過呢,還不錯,那荷葉綠油油閃爍在陽光下,陪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美得晃人眼。
柳姻看了會兒,想著待會兒回去得摘一片荷葉,荷葉粥清熱效果可是極佳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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