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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三司會審徐真失心


更新時間:2015年02月07日  作者:離人望左岸  分類: 架空歷史 | 離人望左岸 | 熱血穿越 | 唐朝 | 爭霸 | 離人望左岸 | 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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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且說那三司使到了萬年縣衙,分坐了公堂,諸多衙役擺了威風,這才開始正式審核凱薩殺人一案。

徐真雖得了官身,卻也不會沖動到干擾司法,在這長安之中除了李明達之外,可謂無依無靠,李靖已經閉門不出,契苾何力因是異族,處處遭遇排擠,情勢并不太好。

那尉遲敬德雖對徐真青睞有加,但自從遭受圣上一番教誨之后,卻是悔改了沖動暴躁的脾性,收斂了居功自傲,不再張揚跋扈,更不與人爭風,再者徐真無功無助,又如何能得到尉遲大將軍相助?

此時只能與張久年急躁躁地等候在衙門之外,連進去旁聽一番都求不開門來。

再說這衙門之內,堂上高坐著刑部員外郎賀蘭白石,此人乃東宮內率府千牛賀蘭楚石的胞弟,而賀蘭楚石乃陳國公侯君集的女婿,極受太子李承乾重視。

至于三司使之中的監察御史,則是杜楚客的門生故吏趙庸,為人清高,不知變通,素有死忠。

這其三者卻是徐真認得的人,正是那隨李靖出征吐谷渾,班師之后晉升了大理寺少卿的劉樹藝,名謀劉文靜之子!

若拋開這樁死案不提,賀蘭白石也算得東宮的一支勢力,趙庸則是魏王李泰這邊的人,而劉樹藝想來該支持晉王李治。

如此一看,這案子背后的較勁可就越發激烈起來了。

由于案情很是明朗,凱薩也不做狡辯,三位主審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經過。

凱薩乃異族女子,不似大唐娘子這般婉約,出了門也未遮蓋了艷麗面容,卻是引來了杜歡的覬覦,想要強霸了去,沒想到凱薩卻是個帶武藝的奇女子,那杜歡求之不得,也就驅使了諸多惡仆來搶。

雖知這惡仆之中也有膽子大過邊的,落了下風之后居然惡向膽邊生,操弄起刀劍來,威脅到了凱薩生死,這凱薩也不能坐以待斃,拔了防身短刃出來,卻是造就了這四死三傷的大案來。

當然了,這也不乏片面之詞,然凱薩卻不做辯駁,這也讓有心偏袒的劉樹藝頗有為難,他曾私下詢問過萬年縣令,這凱薩曾提及那些個惡仆之中不缺好手,不似尋常家將,卻是些亡命之徒,且抱了殺心,最后連杜歡都控制不住,不像為虎作倀的花奴,卻更像刀頭舔血的獵頭人!

劉樹藝自有機敏,即可從此信息之中推敲出來,這群人或許并非只為謀色,而是將那杜歡蒙了鼓里,真實意圖卻是想要殺了凱薩,以斷徐真臂膀,或有敲山震虎殺雞儆猴之意圖!

雖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之事,然大唐國策寬容,少有極刑,若獲了死刑,必奏報天子才得以定論,而無論哪一方,都只希望盡早處理掉這樁事,無人敢讓天子知曉,免得私下里的爭斗見了光。

這趙庸乃杜楚客的死忠,作為監察御史,雖然品秩低下,然則權限卻極為廣大,當初圣上特例恩準徐真入宮,他心頭就有著憤慨,本想著奔上朝堂磕丹墀而死諫,卻被杜楚客給攔了下來。

此人對徐真早已心懷嫉恨,如今徐真的女奴又殺了自家公子,勢必要借機狠狠羞辱徐真一番,然這位新晉翊衛中郎將喪盡臉面!

賀蘭白石先前得到過太子囑托,切勿對徐真有所動作,反而要遠離徐真,遭遇到凱薩這樁案子,他也知曉了自家主子的心意,說不得要拉扯凱薩一把,可偏偏監察御史是杜楚客的死忠,如此這般,卻是不好回旋。

作為刑部員外郎,賀蘭楚石乃是最終拍案之人,故權衡了一番,賀蘭楚石也做出了自己的決策來。

既然死刑需奏報天聽,而三家都不愿如此,賀蘭楚石也落了個清凈,然凱薩雖為徐真近侍,卻未脫賤籍,名義上還是徐真的婢子,以奴婢之身,殺了杜楚客的貴子杜歡,雖死罪得脫,活罪卻也難逃。

《貞觀律》各有條文,罪責無外乎“笞、杖、徒、流、死”這五刑。打十至五十為笞刑,六十至一百為杖,徒即為苦役,尋常與流刑搭配,而流刑即是流放,又分二千里,二千五百里和三千里。

至于死刑,只有絞首與斬首,哪怕十惡不赦之罪(注),也不一定獲了這死刑,蓋因有著減免的政策存在。

這減免又有八議、請、減、贖、官當、免等,皆為各級官僚之特權,如徐真這等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減免卻是需要慎重。

賀蘭白石遲疑了一番,終究開口定論道:“案情明朗,證物確鑿,蠕蠕(即柔然)女子凱薩雖殺傷他人,然死傷者有不軌在先,當屬自衛防范,可減免了死罪,然活罪難逃,本官決議流放二千里,徒刑一年,諸位可有異議?”

劉樹藝不由皺眉,這東宮也不敢太過招搖,然分明是這些個惡徒行兇在先,凱薩自顧自衛,不得已而為之,流徒之刑未免量刑過重,再者,如此對待徐真近人,想必后者定要四處求援,最后說不得要牽扯到大理寺丞,甚至于更高層次上頭。

“賀蘭員外如此斷案,未免有失公允,這案情分明,凱薩不過是迫不得已的保命之舉,又非故意殺傷,本少卿認為當從輕發落,鞭笞四十即可。”

這賀蘭白石早料到劉樹藝會反對,此時聽得對方如此,心頭也是一凜,自己拋出這量刑來,正是要代表晉王府的劉樹藝,和代表著魏王李泰的趙庸來個二虎相斗,這劉樹藝果真上了當,如今就等著趙庸發威了!

果不其然,賀蘭白石還未反駁,那趙庸已然坐不住,不過他一開口,卻讓賀蘭白石和劉樹藝都驚疑了一番。

“趙某也覺著賀蘭員外郎的量刑過重,然這異族兇奴殺傷眾多,卻是不爭之事實,若不以厲法震懾,卻無法以儆效尤,某之意見,乃杖刑一百!”

趙庸此言一出,劉樹藝頓時心冷,這廝是想當眾將凱薩活活打死,讓徐真蒙羞也!

賀蘭白石也是心頭驚駭,原本還在吃驚于這趙庸何時變得如此好交涉,居然動了息事寧人的念想,哪里知曉,這人才是面熱心黑至極!

若流放了外地,徐真借著些許關系,也能給這凱薩找個好去處,又疏通親朋好友相互關照著,并不會吃苦太多。

可這趙庸卻提議杖刑一百,莫說凱薩到底是女流之輩,身子骨經不起打,就是那彪悍的精壯衛士,打了這一百之后,不死也要脫好幾層皮了!

且這杖刑需袒胸露股來行刑,凱薩乃徐真親近之人,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教人如何存得住臉面?

劉樹藝自然要維護周全,果真如賀蘭白石所料一般,跟那趙庸相互辯論起來,引經據典,細數唐律疏議明細條文,針鋒相對,分毫不讓。

這廂當堂爭爭吵吵,徐真卻是心急火燎,正束手無措之時,周滄帶了剩余的十二紅甲弟兄過來,個個穿著翊衛的甲衣,想是聽聞主母受難,脫了崗位跑出來解救助陣來了!

那些個衙門仆役見得天子近侍一來就十數人,卻是臉色發了白,那周滄兀自按刀叫嚷著:“天殺的瞎眼賊,沖撞我家姨娘,殺了也就殺了,還敢綁了人,敢不敢看看你哥哥的好手藝!”

這廝也是莽撞,說著就要拔刀,好在張久年畢竟是老謀之人,連忙勸阻了下來,這才未釀就另一樁血案來。

周滄見徐真皺眉憂心,甩開了張久年,又跑過來攛掇徐真:“主公,你這是關心則亂,咱何時吃過這等虧,莫是忘了凱薩娘子的恩義?若是如此,咱周滄可看不起主公了!”

這廝向來口無遮攔,又豈有人敢如此對自家主子說話?然徐真將這些個人視為手足,平素也每個禮數隔閡,自知周滄耿直不屈,這話兒卻也是個道理,他徐真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莫說這些換命弟兄,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張久年見得徐真雙眸爆發出戰場上才見得的兇戾之氣,心頭暗道不妙,也罵了這周滄不識情勢,偏偏在緊要關頭挑逗了主公怒火血性,使得主公失了冷靜,徐真一旦動了手,沖撞了衙門司法,這事情就越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主公切不可莽撞沖動,望三思而行,此等舉止,卻不是成大事者所為之!”

徐真此時已經按住了長刀,說什么也要將這衙門闖個通透,哪里聽得進張久年的話語!

差點要釀出禍事之際,卻見得一人在家仆簇擁之下,急急趕了過來,車馬還未停穩就跳將下來,張口呼喚道:“徐朗將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徐真聽得高呼,扭頭看時,卻見得一短須長者疾行而來,右袖翻飛,卻是個獨臂的奇人,腦中飛速搜索一番,卻找不到相關史料記載,大抵是個無名之輩罷了。

然而既叫得出徐真之名,說不得是李靖或契苾何力、尉遲敬德等人遣送來的救兵,徐真也是心頭涌起希冀,將刀頭推回了刀鞘之中。

徐真雖不識得此人,然張久年卻是眼珠子發亮,附耳給徐真解疑道:“此人乃晉王府治書侍御史趙恭存是也,往時乃綏州司曹參軍,遭遇突厥野人掠奪,只身固守府庫,被突厥人施羅疊斷了一臂,雖府庫之中只有十個錢,卻是忠貞至此,其后被圣人看重,入了晉王府。”

待得張久年解說之后,徐真再看這獨臂侍御史,卻又有了另一番感覺,既然是李治的人,顯然是來幫他徐真的,當即迎了上去,二人品秩差不多,年歲上卻有差距,徐真一聲先生叫得理所當然,趙恭存這廂也是受之無愧。

這趙恭存是個能辦事的人,總管晉王府諸多事宜,條條有理,井然有序,李治乃以師禮待之,這緊要關頭,也不與徐真噓寒問暖,開門見山道:“徐小哥哥且稍候,待某入內一探究竟,稍候與你分解!”

徐真心頭大喜,目送了趙恭存入衙門。

(注:十惡分別是謀反、謀叛、謀大逆、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義、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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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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