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見花、寒霜、泠星草……”
園子里的孩子們一邊走著,一邊認真的四處尋找,想要找到這三株靈草的一抹影子,但是越是尋找便越是失望。
柴凡更是忍不住撓了撓頭發,“這都出現了好幾株靈草了,可是卻都是自己認得的,并沒有什么血見花、寒霜和泠星草啊……”
園子里本來就有一些低品階的靈草生長,其中多是些尋常靈草或者觀賞性強的花草,對于這些東西柴凡自然是相當熟識的,可就是因為認識,他這才覺得越發頭疼。
那三株靈草他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可見必然是他不認識的,而且這些靈草還是云意長老特地放進園子里的,這么想來,那這三株靈草必定是極為珍貴的靈草,否則用普通靈草來考驗他們豈不是太過簡單了?
正是因為這樣,柴凡在看到四周的靈草都是認識的之后,便再也不去看第二眼了,只是一心想要找出自己不認得,卻又明顯能看出非同一般的靈草。
此時距離進場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園子里十個弟子的神情從起初的有些輕松,變得越來越慎重,有的甚至已經發覺到了異常,但仍是沒有人想通關鍵之處。
“真是蠢,蠢死了。”
桑遠看了這么久,都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看到這園里的弟子除了個別人以外,其他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其中的異樣,這讓他十分不滿的開始嘮叨起來。“就算用豬腦子也可以想到,那三個名字只是假名,這些弟子怎么就這么笨呢!”
也許是木縈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太高大了。所以園中的孩子在得知需要找到的三種靈草后,大多都只把目光放在未曾見過的靈草上,那些他們熟知的靈草竟全都被他們給忽視了。
但是時間都過去了三分之一,他們竟然還想不通其中的關鍵,這未免有些太過呆笨了,所以桑遠這才忍不住出聲抱怨起來。
“真是有意思。”
其他弟子怎樣,木縈并不介意。她現在所有的神念都基本用在兩個人的身上。
一個是閆童,而另一個則是譚淵。
雖然這十個弟子都是在單獨行動,可是從他們有時的自言自語。還有行為表現上就可以看出他們是何想法,當別的弟子還在迷迷瞪瞪著想要找出“珍貴”靈草時,這兩人已經轉過彎來,意識到木縈所說的那三種靈草。極有可能是把靈草給換了個名字。所以他們在尋找的時候就連普通的靈草都沒有放過,他們同時都把所有見過的靈草全都采摘了下來。
鑒于這兩個孩子之前的表現,木縈早就已經把他們視做自己的備選弟子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最終誰會更勝一籌?木縈自己都已經有些好奇了。
“還不開陣?”桑遠有些急切的問道。
看著這些傻愣愣的孩子,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陣法開啟之后的場面,因為那樣才是測試的重點!
“莫急,快了。”木縈回道。
桑遠瞪了瞪眼睛。雖然說的著急,可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于是只得強自按捺下性子又坐了回去。
而在又過了半個時辰,也就是時間已經過半時,剩下的那些人也終于回過神來了,一個個都是恍然大悟,接著便開始后悔起來。
“要我說,這些反應遲鈍的弟子,直接扔出陣就好了,還留在里面做什么?”揚秦嗤笑一聲,不客氣的開口。
不要說木縈這個收徒弟的人了,便是他自己也是有些看不下去,覺得這些弟子實在不能入眼。
木縈卻是沒有接話,而是凝神對著園中的連復傳了一句音,正閉目的連復瞬時便睜開了眼睛,拿起陣盤便開始搗鼓了起來。
“咦?”
雖然知道這里已經布了陣,可是卻不知道這陣法會起什么作用,更是不知木縈將會如何引導的桑遠突然間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本來園中的十人是分散而立的,每個人相隔的距離都不近,但是此時他們突然看到弟子們好似是被牽引一般朝著某一處走去,而隨著他們的走動,正有人越走越近,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十人就已經成了五組,一組間有兩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起,越走越近,但是中間偏偏隔著一點障礙物,讓他們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存在。
這些弟子似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之處,他們只是覺得自己在尋找靈草,但是走著走著,沒想到就真的有了發現。
“紅色的花,顏色似血一般,這莫名就是所謂的血見花?”
一名弟子正走著,眼角余光一瞥,突然看到山石夾縫中長著一朵花,那朵花他也認得,是一種名叫紅顏的靈草,但是看其色澤,稱其為“血見花”好似還真的合適!
這位弟子剛剛才反應過來木縈話中的深意,正在懊悔自己先前時沒有把所有的靈草都摘下收好時卻有了如此的發現,當下便激動不已,連忙伸出手把這靈草給收了起來。
他這邊收下靈草裝進盒中,還沒來得及去收進儲物袋,便發現周圍好似有什么動靜,他抬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張自越?”這位男弟子瞪著眼,目光直勾勾的瞪向對面的張自越,發現他正眉開眼笑的把一個東西往懷中藏,瞬間明白不止自己,這個張自越也是發現了寶貝。
他發現了別人,別人自然也發現了他,張自越一抬眼就看到高揚正拿著盒子的動作,于是也猜到他肯定是有所收獲。
頓時,兩個人就都動了些小心思。
“你,把靈草交出來!”
而此時的鳳錦園的每一處。都在發生著同樣的一幕。
每個人的對面都站著一名弟子,兩人的手中都拿著東西,同時也都發現了對方。于是園子里瞬間便熱鬧起來了。每個人都在想著辦法從對方手里把靈草給奪過來。
“噗,你竟然玩這一出?”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正在喝茶的桑遠看到這場景后瞬間便把口中的靈茶噴了出來,看木縈的目光十分驚奇,“你這么安排是挺好的,不過我說你能不能專業些,這些靈草不能拿些真的嗎。讓他們每個人抱著塊石頭真的好嗎?”。
現在的陣法已經開啟,弟子們現在看到的真相其實是有水分的,就比如那些靈草并不是真的。而是連復用一些石頭幻化的,不過這石頭在他們眼里就是靈草,所以他們才珍之重之的把“靈草”小心翼翼又激動萬分的收進了盒子里。
木縈挑眉,沒有說話。只是略有深意的笑了。
而此時場上又有了變化。
對視而立的兩名弟子先是威脅利誘。但是事關拜師之事,沒有人愿意妥協,于是自然的,兩人便開始打斗了起來,以武力論靈草的歸屬。
木縈雖然說過,只要得到一株靈草便已經是有了拜師的資格,但是沒有人只對一株靈草知足,他們都想著自己一個人能得到全部的三株靈草。這樣拜師一事才會毫無波折。更何況,對面的人是在取得靈草時被自己發現了。雖然除此之外還有一株靈草,那株靈草的歸屬卻是無人得知,如此說來,只要能把自己對面那人手中的靈草給搶過來,那自己便得到了兩株,就算還有最后一株靈草被別人拿走了,那也是自己的勝算更高一些。
如此一來,那這一株靈草就定然是勢在必得了。
“噗……”
本來已經淡定下來的桑遠又喝了一口茶,但是當他看到兩名弟子開始打斗時就又是忍不住噴了出來,同時還嗆得自己連連咳嗽,“我說云意,你這也太……太……”
接下來的話他已經說不出來了,也實在是無話可說。
因為他竟然看到,當兩名弟子紛紛拿出一把木劍打的火熱,似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拿的是木頭,還當是自己用的順手的法寶呢!
木縈卻是“嘿嘿”一笑,說道:“我這不是害怕他們誤傷嗎,說不得只能麻煩連家主了。”
這些弟子們此時已經身在幻陣之中,除了他們的人是真的,思想是清楚的以外,其它的東西都是假的。畢竟木縈只是想看看弟子們的心性,而不是真的想要看他們自相殘殺,最終出來十個傷殘之人。
不過在弟子們眼中,他們所經歷的事情全都是真實無比的,他們采到的靈草是真的,正在打斗時拿著的法寶是真的,就連對手被自己打的吐血,那也是實實在在發生的。
“嘖嘖,竟然有人這么心狠手辣。”
雖然園中的弟子們像是在進行有些可笑的表演,每個人明明是健康無比的,卻在痛苦的發出叫聲,還不停的在地下打著滾,像是真的受了重傷一般。但是里面進行的是哪一出場外的人們卻還是看得出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臉上也漸漸變了顏色。
當青魅看到有人打著打著就上了頭,不小心將對方給刺了個對穿時,不由得嘲諷地說道。
當然,他們眼里看到的是,有人面色紅潤、渾身完好的倒在了地上捂住胸口,痛苦不堪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珠,最后還充滿仇恨的盯著對面的弟子。
雖然看起來是很可笑,可是在場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
“自古以來為了利益,就總是會有人不擇手段,著實令人唏噓。”沐謹搖搖頭,也是有些沉重。
只不過是為了拜個師父,他們就能為了這個殺掉同窗一年的師兄弟,這實在有些讓人感到心寒。
“怎,怎么會這樣……”
閆童愣愣地退了數步,他看著躺在地下聲息全無的柴凡,覺得方才還有些興奮的大腦突然為之一凜,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他在找到木縈所說的一種靈草后正準備離開,卻是看到柴凡也有所收獲,這讓閆童瞬間便心思一動,想到了主意。
“柴兄,你我二人都找到了靈草,實在是可喜可賀,不如我們結伴而行,也好多份力量共同保護我們得到的靈草,你看這怎么樣?”閆童當時便笑著朝柴凡走去,露出人畜無害的純凈笑容。
柴凡看到閆童把他也得到靈草的事也說了出來,就十分欣慰的覺得閆童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果然十分靠得住。于是聽到這般建議后不加考慮地就點了點頭,同意了閆童的提議。
雖然他是得到了靈草,可是難保不會在最后出園子的時候被什么人盯上,閆童是他的好友,若是兩人結伴而行,那的確是會安全許多。
只是柴凡沒有想到,閆童最后竟然會對他動手,而且在自己反抗時竟然還會出那么重的手,一下子便把靈劍給刺到了自己的心臟處!
柴凡只覺自己心口特別的痛,好似也流了許多的血液,他在迷糊之中好似是拿出了丹藥往嘴里填了不少,可是卻根本阻止不住死神的步伐,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飄忽,最終就是眼皮一合腦袋一重,再也沒有了知覺。
但是“臨終”前的最后一眼,柴凡卻是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瞪著閆童,眼里全是懊悔與切骨的恨意。
柴凡“死了”,可是閆童卻是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雖然想要動手把靈草從柴凡手中搶走,也想過把柴凡打傷逼得他不得不把靈草給自己,但是他卻沒有想過要殺死柴凡,現在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只覺得自己當時腦子有些血氣上涌,但那時具體是怎么回事,他自己竟然也想不清楚了。
其實閆童不知道,連復布置的陣法有激重人類**的功效,就比如說他當時想的只是打傷柴凡,最好還是要重一些卻不致命得傷勢,但是在陣法的影響下卻是不知不覺間下了狠手。
雖然有陣法的影響,可是卻也證明了閆童本來就沒打算留手,否則也不會別人是“打傷”,而他是“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