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元春點頭,對于云歌的命令無條件執行。
在她心中,自家夫人不管吩咐什么,自然是有道理的……雖然院中諸人覺得那話多的奶娘極易相處,待人也熱情,可云歌說她不好,她自是有毛病的。“去喬府和開國侯府送個消息,便說我己清醒,無需再掛念。”這是她僅有的親人了,便是明林氏與她實在稱不上親切,可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見云歌沒有別的吩咐了,元春躬身退下……
屋中又只有她和諸葛翊,外加兩個熟睡的孩子。
諸葛翊這時抬起眸子,定定望向云歌。“傻瓜,我沒事了。”知道他擔心,云歌笑笑道。
諸葛翊‘嗯’了一聲回應,只是那聲音……無端的讓云歌覺得心中一緊。這幾日,他不眠不休的守著她,雖然她醒后換了裝,正了容。可是她如何看不出他眼底的憔悴。云歌動了動身子,讓出一方地方,示意諸葛翊上chuang歇一歇,諸葛翊眼睛一亮,脫了靴,小心的側躺在chuang邊,他的身邊是云歌,云歌的內里是兩個孩子,一個天青,一個天藍,兩個襁褓里,兩個睡的安穩的孩子。
諸葛翊展臂,將云歌松松圈在懷中。這一刻,他心神激蕩,心中有著無法言語的感激。感激云歌的堅強,終是ting過了此難。如果沒了她,整個承元王府也許會成為過眼云煙。他不認為在失了云歌后,他還能獨自存于世上。
換個角度,只要云歌在。他會努力活著。
望著云歌身旁那兩個小小的襁褓。那么小,因是一胎二子,所以孩子個頭也小的可憐,比思兒當初生下時足足縮水了幾圈,看上去小貓似的。可諸葛翊卻發自心底的喜歡,只一眼,這對孩子便己深植入他的心底。
也許旁人覺得他冷情。自己的兒子,生下來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便扔給了奶娘照顧。
他哪里是冷情,便是看了。又能如何,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云歌。孩子是云歌送給他的至寶,他自然會百倍珍惜,可是沒了云歌。一切都沒了意義,所以在云歌未度過險境之前,他不會多看孩子一眼。不是不愛,只是孩子的母親那時候更需要他。
云歌即己脫險,諸葛翊終于有機會看看自己的孩子了。細看之下,他不由得蹙眉。
這對黑不溜秋的小東西便是他的兒子……他著實看不出哪里像他,自然也看不出哪里像云歌。“他們……好小。”他想說他們好黑,一點也不似思兒小時的粉雕玉琢。只是想到這對小東西險些要了云歌的命。諸葛翊話到口邊改了口風。云歌愛憐的望著孩子,便是孩子又黑又瘦,而且小的可憐。可這是她的孩子,她自然疼到心坎里。“自然小,即是雙胎,又未足月。”
“思兒剛出生時小臉雪白,頭發烏黑……看著便叫人疼到心坎里。”諸葛翊回憶道,說到女兒。云歌臉上的神情更柔了。“思兒可是足月,生下來自然體壯些。”只是她終究錯過了女兒
最初臨世的日子。而兒子從出身到長大,她一定不會錯過。“阿翊。想過孩子名字嗎?”
諸葛翊頷首,名字他早己想好了,在母親說云歌可能懷雙胎時,他但己想好。
不管男女,一個叫執兒,一個叫念兒。
執念。
在諸葛翊心中,執念并不是偏激的,而是一種異常的執著,便如當初他從不相信云歌身死魂消。此時,他亦不想相信他會身死魂消,所以他的孩子一個喚做執,一個喚做念。
“諸葛執,諸葛念。”聽完諸葛翊的名字,云歌輕聲喚著。
即是諸葛翊所選,她自是沒有意見的。雖然執念二字在云歌心中,實在不算是多么美好的名字。可是單喚執兒,或是念兒,還是ting順口的。
“好,哥哥便喚執兒,小的便是念兒。你們長大了可別學你們爹爹……滿心執念。”云歌輕笑著道,諸葛翊臉上的笑不由得一滯。滿心執念?說的是他嗎?他哪里滿心執念……
執兒念兒是他一早想好的。宜男宜女,而且瑯瑯上口,寓意還深刻,天下間便找不出比這名字還要好的了……
至于云歌的話,諸葛翊全當是云歌在嫉妒,嫉妒他能選出這么兩個出類拔萃的名字。元春動作很快,不過一個時辰己將事情辦好,先前的奶娘己經給了銀子打發出府,自然,經暗衛一路護送,想來她的嘴一定會閉的很嚴,斷不敢透露承元王府中哪怕芝麻大的事,新奶娘也己經尋得,說來也湊巧,喬家大夫人正好過府,得知諸葛翊在內室和云歌一同歇息,便沒有讓元春稟明云歌,不過她見元春打發走奶娘,便張羅著給孩子尋了個奶娘,說是喬府家仆,那奶娘來的很快,看上去倒是個老實本份的。而喬子墨怕諸葛翊不放心那奶娘的為人,還親自登門,意在告訴諸葛翊,喬大夫人此舉,卻是好心。
元春也不是個不知輕重的,當下便留下那奶娘。
晚些時候便直接帶著那奶娘給云歌行禮,說明其身份。云歌點頭,相對的,喬府對她還算不錯。
自從喬子墨答應大孝過后娶妻,喬大夫人待她親厚了些。自然不會有害她之心。
這奶娘很是白凈,而且能看出性子溫和,云歌當下便夸了元春事情辦的好。
孩子被奶娘抱回偏房安置,諸葛翊則寸步不離的守著云歌,便是連吃飯,都恨不得親自相喂,在云歌表示自己只是身子無力,不過吃飯還不必人喂之后,諸葛翊表示遺憾后,終究放過了云歌。
用過晚膳后,諸葛翊草草洗漱便上了chuang。
然后將云歌輕輕攬在懷里。可以說隔了數日,將云歌再次擁進懷里,諸葛翊覺得自己仿佛得到了新生。“母親這幾日便會回來。有母親在,我也放心些……耽擱的時間不短了,想來再不上朝,翌帝便要怪罪了。明日我便上朝參政……你且好生養著,我把焰爍留在府中,有事便吩咐他去辦。不管誰來訪,你不必出面,便讓元春出面招待便是。”諸葛翊絮叨的說著,云歌靜靜聽著,他說的這些話,她自是都知道。
他便是不說,她也會如此安排。
諸葛翊心中也清楚,其實很多事不必他惦念。可是經此產子之事,他卻覺得自己該對云歌再好些,而云歌心中也有相同感覺。
她此次亦是生死一線,她感覺自己離陰曹地府只有一步之遙。也許她的靈魂己看到忘川的彼岸花,只是他的執念,他的呼喚終是喚回了她。
所以她與他一樣,片刻不想分享。
如果她是個大度的妻子,便該勸他去書房安歇,因為她此時身子不便,實不該與他同榻。可是她不想,亦不愿。
經歷了這么多,此時還能窩在他懷里。云歌覺得何償不是一種幸運……
“你自出門去,不必擔心我。我現在連chuang都下不了,有什么好擔心的……倒是你,翌帝恐怕己知道我平安的消息,想來心中自是不喜的。你且小心,萬不要讓他抓到把柄。”云歌叮囑道。諸葛翊含笑點頭,他們這樣才是夫妻,他記掛她,她憂心他。
“我自然知道。想來翌帝此時或許正恨的咬牙切齒……不過他那人沒有萬全把握,是不會輕意再出手的。這點你不必擔憂,何況有我在,他也不敢再對你出手。”
“我知,只是心中始終有些惶恐。”
“傻姑娘,便是天榻下來,我總在你身邊,有何可惶恐的。你現在的任務是將身子養好。待到子執兒念兒滿月時,要打扮得雍容華貴給客人還禮……這才是我心中盼望的,至于翌帝。他此時可沒心思理會我們,玉錦最近鬧的厲害……而且晉國君也送來國書,大意是要將預先計劃給玉錦的一萬私軍送至錦陽,只是前提是需冊封玉錦為后……美其名是結兩國百年之好。想來翌帝為此也是焦頭爛額,哪里有心思理會我們。”
云歌不由得咂舌。
“這玉錦也真能鬧騰,似乎入了宮后,一日未得消停。諸葛瑩瑩此時如何了?該不會翌帝真打算廢后?”
云歌提到諸葛瑩瑩,諸葛翊有片刻的猶豫,最終還是開口道。“翌帝幾日前己下令,說是皇后病重,詔令下達隔日便己遷至宮中偏僻之處休養。”
云歌心下驚詫。
想到當初明目張膽登上開國侯府,卻并未順著明云舞的心思與她為難的姑娘。
那是個多么明媚的姑娘,就像六月的流火,似乎能照亮一切陰霾。
可那樣的姑娘最終亦只能在深宮中黯然度日。
病重?休養?
翌帝玩的一手好把戲。這樣看來,翌帝是有意冊封玉錦為后了。只是玉錦那樣的女人,真的登上后位,等待大越的,該是一件怎樣的災難。
“朝臣們便由著翌帝胡鬧?”云歌挑眉問道,諸葛翊撫著云歌的頭,贊賞的笑笑……這女人,心思轉的憑的塊呢。朝臣們自然不會由著翌帝胡鬧……因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