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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走,諸葛翊也沒說什么。
畢竟他們夫妻一心,她擔憂他,他如何能不知。
只是今天這事,必定要辯個是非曲直。斂了周身戾氣,諸葛翊擁著云歌緩緩落坐,這其間,承元王妃終于回過神來,正在慌忙的給那男人包扎,那男人周身被諸葛翊的長劍劃出幾道長長的血口子,云歌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胃里翻騰難受……諸葛翊何等伶俐之人,馬上將云歌向自己身邊攬了攬,并且順勢把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懷里。
云歌聞著屬于他特有的那股沁人的梅香,胃里翻江搗海的感覺終于散了些。
“如何?還是很難受嗎?”
云歌窩在諸葛翊懷里搖搖頭。
諸葛翊一只手在云歌背后輕輕拍了拍,意在安撫,這才抬眼去看承元王妃和那男人。
“母親……”時至今日,他竟然還愿意喚她一聲母親。承元王妃面上神情驚喜莫名。只是諸葛翊的表情卻是清清淡淡的,這聲母親,不過是因為他并不想真的因此事變成一個瘋子,一個怪物。他有云歌,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要守住自己最后靈臺的清明。
“母親覺得,此事要如何了?”諸葛翊淡淡的開口問道。
承元王妃臉色一紅登時又一白,望了望諸葛翊,又望了望身邊的男人。而那男人自從云歌進來后,便一直垂著頭,便是給她包扎時,傷口與衣服粘到了一起,她生生將其撕開,他的傷口不由得再次浸出血來,可他還是什么動作都沒有。仿佛是個木頭人般,任她動作著。
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承元王妃又如何不知他的脾性,想當初他也曾有著一身傲骨……為了她,卻不得不ding著旁人的皮相活了十幾年,她知,他的忍耐早己到了極限。便是今天不被諸葛翊發現,恐怕真相大白之日也不會長久了。
只是承元王妃從來不敢想,若真的有一日真相大白,她要如何應對?
因為她根本就不敢想……
便是脾氣再嬌縱,哪怕承元王府中以她為尊,她也是不敢設想若她的事情敗露后,她會如何……因為那根本就是條死路。
現在想來,只怪當初心中被恨意占滿。
總覺得自己的幸福是被承元王所毀,如果不是他去提親,如果不是礙于他的權勢滔天,父母又如何會拆散她和心愛之人。
那時,滿腦子都是瘋狂的念頭。最終……鑄成大錯。
是的,她現在明白了,她確實錯了。而且錯的離譜,錯的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著兒子眼中沒她的影子,卻對明云歌百依百順,承元王妃的心里很有幾分不是滋味……明云歌,那個自她進府她便極力打壓的女人,終究成了兒子的心頭好。以前她覺得是明云歌毀了自己悉心教養的兒子。可此時卻不由得慶幸。
還好有她……
如果沒有她,當森然真相揭露之時,阿翊的心會是何等的痛。
如果沒有明云歌,也許她的兒子便真的毀在她手中了……
“翊兒……是娘的錯。一切都是娘的錯,你若有氣,便撒在娘身上吧……只是他……終究是無辜的。”明知不該在此時提身邊的男人,可是承元王妃實在不愿他便這般死在王府中,便是直至死,都ding著承元王的名頭。
這一生,她欠他良多。
為了她,他在府中隱姓埋名數十年……為了她,他甚至安排了一出身死之戲,讓他的父母親人以為他早己不在人世了。
一切都是為了她。千錯萬錯,皆是她的錯。
事情既然敗露,她也不奢求能得到兒子諒解,只想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只是承元王妃的話,無疑于是在諸葛翊的傷口上撒了把鹽……這男人,冒名ding替他父親十幾載,與他母親更是同寢了十幾年……便在他父親的chuang上,與他的母親行那茍且之事。
腦中不過輕輕一動,那一幕便控制不住的浮現在他腦中。
她是他生母,他自然不會真的動手取了她性命。可那男人……他卻萬不能留。
云歌也不由得一聲輕嘆。
承元王妃這便叫哪壺不開提哪壺,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將此事大事化小……那男人無辜不無辜先不追究……便是他冒名ding替承元王十幾年,在諸葛翊心中便是一根拔不出的刺。
只時諸葛翊能平靜的坐在這里,問承元王妃此事如何了。己是諸葛翊莫大的讓步了。
可承元王妃卻還……
果然,承元王妃話音落下后,諸葛翊一聲冷笑……
“母親覺得兒子有可能放過這個男人?”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念在……母親的面子上,能否放他出府。”承元王妃知道自己在兒子心中己與那yin娃蕩婦無異了。可那終究是一條人命啊……“母親的錯,自有祖宗家法追究。可他……冒名ding替,而且還辱我親母,母親覺得兒子能放過他?”諸葛翊一字一字的問道。
承元王妃張了張口,卻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這一切,本就是大錯特錯。
云歌見此,拉了拉諸葛翊的衣袖……“阿翊。”見到云歌臉上難掩的憂色……諸葛翊臉上的神色不由得緩了緩。握著云歌小手的手掌,不由得微微發熱起來。他是不是該感激上蒼。不管遇到什么,哪怕再不堪,再讓他無法接受,終究有個人陪在他身邊。
幸福,有人共享。
痛苦,有人共擔。
“我沒事。”他輕聲安撫道,隨后緩緩吐出一口心中濁氣。再次開口時,聲音己恢復如初。
“母親,從今天起便在院中清修,訟經積德吧。至于他……‘父王’會在三日后殯天……”
在承元王妃慌亂不信的目光中,諸葛翊緩緩起身,然后最后看了一眼承元王妃,牽著云歌出了屋子。焰爍趕忙上前,喚著主子……“今天開始王妃會在院中靜修,任何人不得打攪……”焰炔點頭應是。
回去的路上,諸葛翊始終沉默著。
云歌默默的陪在他身邊……
他走的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經歷些什么……這種感覺云歌如何會不知。那是一種對自我的懷疑,甚至對他整個人生,他都會不由得自問……
他自幼被教導的很好,承元王妃雖嚴厲,可是在教導諸葛翊上,卻是用了心的。只是近幾年因為心性的關系,有些急功近利起來。
可云歌不得不承認,對于唯一的兒子,承元王妃便是心中恨著諸葛翊的生父,對諸葛翊,也是盡心竭力的。
所以在諸葛翊的認知中,他的母親便是與他不親,也斷不該做出這樣的事……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被那樣的母親教導長大。是好還是壞……自己真的能做個好人嗎?
當然,云歌的想法有些偏激了,可卻正合了諸葛翊此時的心情……他此時確實在自省……在懷疑。他從不知道,母親會是那樣的人。印象中,父親對母親很好。甚至因母親不喜,將幾個通房都打發出府。
他記事后的幾年。父親只守著母親一人。
便是母親總是發脾氣,父親也只是陪笑。從不會因此動怒,那樣一個人死后竟然也不得安寧。
他的母親竟然找了一個男人易容假裝成父親,甚至一扮便是十幾年……
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便是死了,都無顏面去見父親。
二人走到花園邊,云歌停一腳步。
諸葛翊一直扶著云歌,云歌突然停下步子,他也不得不駐足。這時才有些回過神來,表情帶著疑惑望向云歌。
云歌笑笑,強掩下心疼之意。
“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想著往日這個時辰,云歌早己入睡,可是今日竟然大老遠從院子走到主院尋他,又陪他一路走回院子,恐她累極,便要變身將云歌抱起。云歌攔下。
“阿翊,你是不是很彷徨,甚至有些傷心。因為你不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那樣一個女人……”
諸葛翊神情變了變,似乎有些抵觸這個話題,可最終,他只是輕輕點了頭。
便是母親待他不親,可在他心中,他的母親是世上最高貴的婦人,雍容華貴猶勝太后皇后……便是在心中那樣不可侵犯的存在,最終竟然做出這種事。
不僅數年來偷人,竟然還魚目混珠……
云歌輕嘆,輕輕偎進諸葛翊懷里,又拉起他僵直的手臂環上她的腰,直到姿勢舒服了。才緩緩的開口。“傻瓜。人無完人,何必自苦?”
“傻姑娘,如果都有你這般豁達,人便當真沒有煩惱了。”諸葛翊自問做不到云歌這般豁達。
云歌笑笑,這夸獎有些名不副實。她可不是生來便如此的,而是經過兩世沉浮。
痛過,傷過,哭過,也笑過……這才發現活著最重要的便是……知足。
所謂知足方能常樂……
若是一味的糾結于過往,一味的自我懷疑自我否定……那還有什么樂趣可言。便是前生害了她性命的,她最終還是放開了……
如果她不放開,會傷會痛的只有她自己。所以放手,亦是一種心境。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