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去向諸葛楚或是二皇子求援,可也只是想想,她便把這個念頭壓下了。
楚王和二皇子是太子心中的刺,此時諸葛翊與他們越是疏遠于諸葛翊好處越大。她該相信他的,他既然自己走進太子府,一定是有所依仗的。他不會傻傻的自投羅網,他說過,便是為了她和思兒,他也一定讓自己好好的。
雖然這般安慰著自己,可云歌終究難以放下心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叩響,此時己入夜,屋外萬籟俱寂。可院子中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入睡。元春推門面入,臉上的表情隱隱帶著怒意。“少夫人,太子差人來請請。”這個時候太子差人來請,根本就是不合規矩的。
說是請,可那兇神惡煞的樣了。
此‘請’可非彼請,而且大有不顧主人家意愿的意思。元春自然是氣的,不止元春,但凡看到太子府派來的人臉上表情后,王府中無人不氣。可他們卻不敢,也不能和太子府來人撕破臉面,所以便是心中怒極,也只能壓抑著。
元春便是再不想來報,也只以將此事告知云歌。
元春話音落下,云歌便明白過來,對方說請,是客氣的說法,大意是不管如何,今夜都要將她帶到太子府了。
這自然是不合規矩的,哪有深夜請別家女主子過府的。只是,強權之下,便是不合規矩又如何,相比春桃等人的怒意,云歌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來,只吩咐元春給她更衣。
“少夫人,無論如何帶幾個暗衛在身邊。”知道此行無可避免,元春小聲道。
云歌點點頭,她心中覺得暗衛多與少都不能改變什么。諸葛翌既然要見她,自然容不得她有異議。如果他想對她動手,多幾個暗衛不過多死幾個人罷了。
只是諸葛翊在那里,她是無論如何也要走這一遭的。她心里并不懼怕諸葛翌,只是他此時尋她,云歌心中冷哼。恐怕沒有好事……
她看過很我話本子,這種時候無論如何要喚了人去,等待她的大概不是她所喜見的一幕。如果諸葛翌真的如何安排,恐怕會讓他失望了。因為,她和諸葛翊之間的感覺是他無法知曉并理解的。
他們是真的彼此互相信任,她的信任二字可不是隨意吐出口的,那是幾乎用性命為代價換來的。
云歌收拾妥當,元春和元夏跟在身后,便走出了院子向二門而去。
遠遠的,便見兩潑人馬對峙著。一方臉上難掩怒意,這自然是王府護衛,一方卻是一幅盛氣凌人的表情,這自然是太子府之人。見到云歌不慌不忙的走來,對方面上倒是微露驚訝之色,隨后臉上狂傲之色斂了幾分。
“見過世子妃,卑職奉太子殿下之命,有要事邀世子妃過府相商。打攪之處,還請世子妃諒解。”對方是個不足三十歲的男子,生的方方正正一張臉,臉上尋不可一世的表情斂起后,是個很普通的人。他手中執的確是太子府令牌。云歌沒有與他多言,一旁元春上前回道。
“還請將軍在前帶路。”
那人似乎覺得云歌這樣,是瞧他不起。
他跟在太子身邊,不管到哪里,都是備受巴結的。自然,這人也許被巴結習慣了,忘了自己不過是太子坐下的一條忠犬罷了。
“你是何人,本將與世子妃說話,焉有爾等插話之理。”那人實在是被拜會的太久了,見云歌看他不看他一眼,他自然心下不喜。而且聽說承元王府這位世子妃,其實是個破落戶,雖然出身開國侯府,可開國侯眼下便是錦陽的一個大笑話,嗜賭成癮不說,賭品還不好,三天兩頭欠人賭債,若不是有兩個女兒偶爾周濟,開國侯府的人都要沿街乞討了。這樣的出手,還和他擺這樣的架子……那人臉上涌起怒色。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大體便是如此。
云歌實在不知道哪里惹到對方,她一個內宅婦人,不得不深夜出門,難不成還得俯身敗謝他不成。
不管他是誰,總是太子翌的麾下。
她現在雖被喚太世子妃,可若深究,自諸葛翊承繼承元王之位那一刻起,她己是新一任承元王妃。堂堂正一品的門楣,難不成還要拜他一個小小的將軍……若不是太子強行相請,她會出現在這里?
“我是何人與你無關,你只要知道我家女主子是何人便可。將軍便是再得太子垂**。需知這里是承元王府,而我家女主子,是這王府主人,將軍見到我家王妃,難道不需叩敗?
”元春與云歌可謂是心意相通的,不必云歌開口,元春己冷喝出聲。
她是習武之人,身上自然帶著股武者的戾氣。雖然多數時候都是不顯的,可此時,她卻是怒極,自然眉宇間染上幾分噬殺之氣,不僅是元春,承元王府一方的人馬都如此。
便是太子之命不可違,他們也只是尊太子之命而己,至于這位所謂的將軍。又是哪根蔥哪根蒜。他們承元王府之人犯得著看他臉色。
那將軍果然變了臉色,再看云歌時,目光帶著狠意與此許的懼色。承元王府的人固然兇悍。可更讓這人忌諱的竟然是這不言不語,看上去一點也無害的女子。王妃?王妃他自然是要叩拜的,他本想替主子壓一壓承元王府的氣焰,不想反被人家所壓。
只是此時,他卻不敢沖動行事。
畢竟是承元王府啊。
那人半晌后斂了臉上神情,單膝跪地,向云歌俯首參敗。
云歌這才將目光淡淡掃向他。
“起吧,前面帶路。”隨后淡淡吩咐道,那是一種久居上位的淡然,太子府派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可在這樣的聲音下,他竟然升不起任何反坑之心,他不由心下大驚,可此時不管他做什么都是落了下成,他也沒心思想著替主子壓一壓承元王府了。側開身形,將云歌請上馬車。
元春和元夏扶著云歌上了馬車。又有十個護衛打探的暗衛跟上前來。
那人看了看,并未多說什么。
車夫揮動馬鞍,車子吱呀呀的朝太子府而去。
所謂以不變應萬變,其實才是最好的處事方式。云歌自然明白太子派這人來有何用意,這接她之人看上去便是個殺場染血的,看樣子出身并不高,所以不尊規矩。可是她又如何能和這樣的粗人一般見識,那豈不是自降身價,所以她不動,而對方因為她沒有舉動,反而破綻百出。最終落了下成……看來太子是有意要讓人這為難她一翻的,只是兵遇到秀才,其實有理也是說不清的,何況他還無理。
一路上再沒發生什么,那人似乎不再想著尋云歌麻煩,云歌也落個清靜。
她坐在中間,兩邊是元春和春夏,兩個婢女自然是不放心云歌一人入太子府的,打定主意一定要護在云歌左右。見自家主子閉目養神,二人對視一眼,并未說什么。可那一眼中,卻有很多東西。
此時太子派人相請,本就很是奇怪。
難道太子不知男女大防嗎?便是不在意這些小節,也總要顧全自家女主子的名聲吧。而且派來的人,怎么說呢?根本就是個土匪。好在自家女主子向來是從容的,這才沒被那人所激……總之,二人都覺得太子不管為何請自家女主子過府,都是沒安好心的。
二人打定主意,不管如何,不離女主子身邊半步。
太子府離承元王府不算遠,再加上入夜路上無車,不過一柱香的時辰便到了。云歌下了馬車,坦然的立在太子府門前。
太子府己經清靜許久了。
太子不在錦陽時,不管是楚王還是二皇子,都沒有為難府中的女眷。不過是些女人,為難來做甚?便是事成,也會被人說不擇手段的。所以太子府只是被人嚴密監視盯防著,倒沒有受什么牽累。
此時,太子府大門洞開。
云歌抬眼去看,竟然是諸葛翌親自迎了出來……此時諸葛翌臉含笑意,這笑意讓他本就陰柔的臉顯得更加嬌美幾分,云歌相信,便是女子,也難尋出美過太子翌的。
云歌俯身拜下。
諸葛翌淡淡一笑,示意云歌不必多禮,隨后側身,引云歌入府。元春和元夏自然跟在云歌左右,可那十個護衛,卻被太子的護衛攔在府外。“主子。”護衛齊聲喚道。云歌駐足,先是用目光掃向太子翌,見他臉上笑意不減,眉宇間帶著幾分挑釁之色,登時心下一沉。
他是不會允許她帶護衛入府的。
“爾等候在這里吧。王爺在殿下府中,想來王爺與殿下久未得見,見面自然多飲了幾杯酒,我此去接上王爺,很快出來。爾等不必擔憂。”云歌柔聲吩咐道,然后規矩的垂首言在諸葛翌身側,倒真像個來接夫君回府的內宅婦人。
諸葛翌不由得挑高了眉。
他在明云歌身上吃了太多次虧。這女子生就一幅柔弱樣子,可性子卻一點也不柔弱……R1152(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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