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奴婢惶恐,照顧小小姐和世子本是奴婢的職責。小姐怎么這樣說……”“話雖如此,只是奴婢也是人,心里也會想。春桃,我以前說過,會給你尋個可靠的夫君……我那時心意未變,你呢?可有改變?”
這問題一出,春桃猛然抬眼望向云歌,似乎又瞬間察覺自己的逾越,慌忙的低下頭。隨著春桃的沉默,云歌的心也沉了下來,春桃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沉默良久,最終輕輕的道:“一切任憑小姐做主。”
話雖這樣說,可云歌自然能聽出其話中的言不由衷。
她在心里不由得嘆息。
人心真是世上最難把握的東西,以為不會變的,從來都變了。以為變了的,似乎又從來沒有變過。想起初初成為明二小姐之時,便是這個如姐妹般的婢女陪著她度過了最最艱難的一段時日,那之后,她也從未背棄過她,她生產瀕臨險境之時,曾真心把孩子托付給她。
她曾對她說,萬請照顧她的孩子。
當時,春桃是含淚點了頭。
她也確實如她所應承的那般,盡心盡力的照顧了思兒。只是……終究,一年分離,是離了心啊。云歌揮揮手,說不出心中什么感覺,春桃望了望云歌,又望了望一旁玩的歡快的諸葛思,黯然退下。
又陪著女兒瘋玩了會,小丫頭一身粉嫩的小裙子最終成了土黃色,云歌不顧小丫頭一副要哭的表情,強硬的抱起她回屋沐浴換衣。諸葛翊回來后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云歌手忙腳亂用澡巾給娃擦拭著身上的水,可小丫頭惦記著外面花架上的花,張牙舞爪的向外爬,一副不讓她爬,她就拼命的架式,一旁,水靈慌亂的一張抖著不丫頭的小裙子,一邊向小東西頭上套去。小丫頭機靈的很,頭一歪,水靈失敗了。而這時,云歌將澡巾甩到一旁,接過裙子,不由分說從小東西頭上套下……
乍然的被擋了視線。小丫頭不干了,也不爬了,面是一扭小屁股坐在g上,專心的扒著新裙子……云歌抹臉,水靈擦汗,一副打了場硬仗的頹廢樣子。
諸葛翊不由得輕笑出聲,他這一出聲,云歌和水靈齊齊望向他。那目光,是怨懟加哀怨。
怨懟的自然是云歌。這誰家的丫頭,調皮成這樣?喜個澡都像打仗似的……
哀怨的自然是水靈。這誰教的女兒,整個一搗蛋鬼,而且還會做戲,昨天明明討喜的緊呢,怎么今天就化身小怪物了……二人的目光齊齊射向諸葛翊,諸葛翊一邊撫著額頭,一邊走向g邊,然后在云歌和水靈緊緊不放的目光中,輕輕伸手一點……
頓時,世間安靜了。
因為,那廝竟然點了小丫頭睡xue……云歌瞪眼,水靈捂著嘴一臉驚訝。
“你做什么?點點點,點傻了怎么辦?”云歌從前一刻焦慮的情緒中迅速過渡至憂心中。水靈見此,悄聲退出房間。她不由得佩服春桃了,這小祖宗,她是如何照顧了一年多的。簡直是要人小命啊。
屋內。
諸葛翊嘆氣。
“怎么會傻,不會的。我學認xue時,天天被人點,也沒見傻了一分。”說話間,諸葛翊己經動作伶俐的給女兒穿好小裙子,還變戲法似的從懷里mo出把小梳子,順便給女兒扎了個沖天的辮子。
一套動作簡直是行云流水,云歌簡直看傻了眼。
“云歌,我錯了。”云歌怔怔的點頭,似乎還沒有回神,自然也沒意識到諸葛翊所謂的錯是什么。諸葛翊見此,順便又用小梳子給云歌順了順耳邊的亂發,這才一副討好的開口。“思兒似乎被我教的太頑皮了些……”
云歌猛的點頭,何止的頑皮,簡直是頑皮的過頭了。
一個小姑娘家,玩到一身泥還不讓換衣服。
才一歲多,性子竟然這樣犟,想做什么,八匹馬都拉不回。這還了得,隨后似乎為了表示自己對諸葛翊教育的‘失敗’一邊點頭間,還不忘開口數落。
“你平日就這么照顧她嗎?點睡xue,虧你想的出。以后再不許亂想,封了xue位,血流不暢,若是影響到思兒長身子怎么辦?不過,她這性子,著實調皮了,得管。”最終,云歌一錘定音。諸葛翊自是點頭如搗蒜。順手又在女兒身上一點,小丫頭便揉著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她似乎忘記前一刻自己被親爹虐待了,也忘記自己剛剛那場澡洗的多么驚天動地了。小丫頭甩著胖胖的小腿,兩步竄進云歌懷里,然后往云歌懷里緊緊一靠,隨手抓起云歌散落的幾根長發,便自顧自玩耍起來。
這動作,簡直兔起鶻落。
直看得云歌傻眼,看得諸葛翊嘆氣。
“云歌,我們的女兒性子其實很文靜……”諸葛翊見此艱難的開口。云歌似笑非笑,她終于搞清楚這小丫頭的性子了,碰到喜歡的,一定要玩夠,玩遍,玩到想吐。如果沒有喜歡的,便安靜的很,幾根頭發都夠她打發半晌時間。
教的好,真的很好。
“諸葛翊,以后你離思兒一丈距離……不許越界。”
諸葛翊嘆息。
本打算今晚與云歌舊夢重溫的,現在看來,希望渺茫。
當夜,云歌果斷讓他睡軟榻,望著軟榻,諸葛翊唉聲嘆氣。唯一慶幸的是,云歌還算心疼他,給他換了張尺寸大些的……這算不算另類的溫柔。
云歌所謂的所自然不是真氣,她也不會真的從此后讓諸葛翊離女兒一丈距離。不過這態度很重要。
他得明白,孩子不是這么縱容的。
喜歡就是百個好,任她隨意禍害耍鬧,這怎么行?孩子,便像棵小樹,要從小修其身,正其形。好在孩子尚小……讓他繼續睡外間,不過是個態度。
便是她不邀請,夜里那家伙也自會登堂入室。
果然,第二天,她還是在他的懷里睜開眼睛,云歌微微側目,便望到了他的睡顏。這男人生的好,便是睡相也出奇的好。側著身,一手踮在她頭下,一手輕擁著她的纖腰,他的呼吸聲很輕,云歌絲毫不用擔心夜里會有人打呼吵她。
他的睫毛纖長,很少有男人的睫毛能長得這樣長,微微的彎屈,這讓他的眸子在白天看來,更顯幽深。
他的皮膚也是男人中少有的好。
如果不仔細看,云歌甚至尋不出毛孔,很難想像一個男人皮膚竟然比女人還要好。看著看著,云歌有些心動,于是輕輕用手去撫。觸感果然如她想的那般,簡直是膚如凝脂,云歌有些yu罷不能……
然后,手被另一只大手覆住了。
隨后,男人初醒略帶微啞的聲音含笑的開口。“夫人若喜歡,我不介意讓夫人向下mo一mo……”眼光微垂,由xiong及……那個下指的哪里,不言而喻。
云歌臉紅。慌亂的收回手,一副打死不認自己剛才動了輕薄之心的表情。諸葛翊輕笑出聲。
“好了,不鬧你了,再最后查看一番,不要漏了什么。明天我們離開……”說到別離,云歌臉上的嫣紅果然退卻。諸葛翊也不再胡鬧,溫柔的將云歌圈在懷里。“有機會我們再回來,不過幾百里的路,趕上兩三日也便到了。”
云歌悶聲點頭。
“阿翊,我心里總有種不祥的感覺……”
“云歌,休得多想,我們既然重逢了,哪里還會有什么不祥之事。你啊,就是太閑了,干脆在別莊,你也打開門接診算了。你也知道,我最近有些不務正業,俸祿幾乎都罰盡了……看來日后得靠夫人養了。”
云歌:“……”所以說便是謫仙之姿,耍起嘴皮子來也是無人能敵的。
這一天,諸葛翊果然沒再打攪云歌,他又去了長孫向凡的院子,二人似乎談的還是生意上的事,對生意,云歌毫無興趣,她利用最后的時間,又查看了一番行禮。
金銀她自是不在乎的,她主要查看的是些醫書和這一年來自己行醫的醫扎。
很多病例,在古代顯少有郎中涉及。
她如果碰到,都會盡量醫治,不管最終是死是活,總算是開了個先河……雖然她吩咐水靈盡量清減了,可她的東西還是足足裝了五車,其中衣物及她的醫書和慣用的東西用了兩輛車,長孫向凡給的東西裝了一輛。還有兩輛裝的是一些布料和她喜歡的擺件。自然,這些是長孫向凡強迫她帶走的。
按他的話說,便是放在這里,也不過是落灰,倒不如隨了她去。
跟著云歌一同離去的還有水靈。
長孫向凡當著云歌的面,將水靈給了云歌。從此后,水靈與長孫家再無干系。水靈抹著淚,揮手告別長孫向凡。
直弄得云歌覺得自己是個棒打鴛鴦的壞女配。水靈哭過后表示自己是心甘情愿跟在云歌身邊的。
她說,自己還想嫁人,可不想一輩子活在對長孫向凡的心慕中……云歌笑著告訴水靈,諸葛翊身邊有幾個心腹,個ding個的英俊內斂,其中有個頭領叫焰爍……更是生的玉樹臨風。
水靈當時便心動了,直求著云歌一定要尋個機會,讓她看一看那玉樹臨風的暗衛頭領。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