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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來了,便是明知不該來,也來了。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卻從未想過真的傷她。見云歌小臉泛白,諸葛謹驚出了一頭汗。
“云歌,我和阿翊開玩笑呢,你別在意,我們以前常這樣的,他揭我的短,我揭他的短。他總喜歡說我御女無數,我便說他是一輩子和尚命。剛才的話也是玩笑之語,你可不要當真。”
見諸葛翊似乎傻在那里,諸葛謹不由得用手臂捅了捅諸葛翊,用眼神示意諸葛翊好歹開口解釋一下啊。云歌既然懷著身子,自然不能受刺激,而且明顯云歌是好心來給諸葛翊送衣服,卻聽到了這些話。
誅心啊。
諸葛翊回過神來,看向云歌。半個時辰前,她還在他懷里,那時他們想的是天長地久,可半個時辰后,諸葛謹有些殘忍的揭開了那層遮攔的輕紗。
便是心中有些疼,他也并不想過多說什么。
因為實在無甚可說的。他心中有她,她該明白。
而且諸葛謹剛才的話也不算錯,那是他曾經的承諾,便是不打算繼續履行了,他也反駁自己曾經的心意。
所以他只是開口輕喚了聲云歌。
云歌笑笑,雖然有些牽強,便她在笑。她徐徐上前,將披風遞給諸葛翊,諸葛謹夸張的露出羨慕的眼神。云歌這才轉向諸葛謹。“謹世子要不要留下一同用晚膳?”
諸葛謹哪里聽不出云歌的話中有幾分送客的意思。可此時他如何能走?所以便是明知道云歌心中不喜。還是點了點頭,云歌不好駁斥他,便不再看他。只看向諸葛翊。
“我先去安排晚膳,你和謹世子好好聊聊。”
“……好。”諸葛翊應道,云歌轉身慢慢走遠。
再次看著她漸遠的身形,諸葛謹不知不覺間有些看癡了。
“便是她傷,她痛,她后悔,我也不會放開她的。你該知道。我若不放手,她便只能是承元王府的世子妃。我孩子的母親。”
“諸葛翊,我曾經說沒說過你這人冷起來,簡直要人命。”諸葛謹最終一聲冷哼,不打算再挑釁他了。剛才的事是失誤,并不是他的本意,便是依舊不甘心,他也不打算用傷害云歌的辦法。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他倒要瞧瞧承元王夫婦是不是真的能接受云歌,是不是真的能讓云歌生下王府長孫。真的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嗎?
那些舊時恩怨,雖然現在說起來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可有的東西,便是十年,百年也不會變的。
只是。云歌依舊會傷心。
二人不再多說什么,諸葛翊揭開酒壺,自己先飲了一大口,再將酒壺遞給諸葛翊,諸葛翊默默的接過,也仰頭飲了一大口。任由那帶著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晚膳吃的有些安靜。云歌似乎沒什么說話的心情。
諸葛翊更是沉默,雖然諸葛謹是個活潑性子。可見云歌如此,也沒了開口的興致,所以一頓晚膳草草用了后,諸葛謹便以時辰晚了回錦城不便為借口,去主動尋王相安排客房了。
云歌沒有說什么,只是安靜的轉身回房。諸葛翊隨后也起身跟
上云歌的步子。
看著那二人,諸葛謹臉上的笑瞬間斂起。
他為什么而來?
回到寢室,云歌坐到了繡架旁,她承認心情有些亂,便也只是有些而己,有些事,她早便知道了。
他也未曾欺瞞于她。
只是……既然心有所屬,又為何這般待她。極盡溫柔之能事,這樣的諸葛翊,她真的無力抗拒。
云歌最近不常刺繡,畢竟如諸葛翊所說,王府請的繡娘不是吃白飯的,相比刺繡,云歌更喜歡拿本書在手中翻看,可此時,刺繡卻能讓她安靜下來。
她沒有生氣,真的沒有生氣,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是的,不知所措。在經歷他那般的溫柔后,她開始恐懼,恐懼有一天,他離開她。
他不再像此時這般chong她憐她。
原來,她這么軟弱,如果不是諸葛謹的出現,她便真的以為他的世界中只有她呢,可是怎么可能。以前有紅袖綠綃,以后也還會有別人的。
可她卻對他有著獨占之心。這讓云歌恐慌。
卻又無力改變。
所以她需要仔細想一想,想一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他嗎?可是,他是她要的起的人嗎?云歌知道自己那多疑的心思又發作了,她承認性格有些敏*感,而且還有鴕鳥心態。能躲便躲,可是諸葛謹的話揭開了她的偽裝。
她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便是此時他憐她chong她,可又能chong她多久呢?而且云歌甚至覺得他之所以chong她,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想法要不得,可此時那認為卻像在心里生了根,直啃得云歌心痛難忍。
繡出的針角再不復平日的縝密,而是有些猙獰。
下一刻,手中銹針被奪走,而云歌的身子也被強行側轉……“云歌,時間不早了,早些睡吧。”諸葛翊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終出口的只是這句話,云歌木然的點點頭,向chuang鋪走去。諸葛翊看著她,眉頭擰成了川字。
他心里也有些委屈,覺得自己待她己經極好了。
從小到大,他何曾這般待過一個姑娘。真稱得上是小心呵護,溫柔倍至了,可僅僅因為諸葛謹一句話,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流水。
她不信他,這種感覺大體上該稱為失落。
對一個不信自己的女人,解釋等于辯解,而且他不覺得自己需要靠辯解拴住一個女人的心。如果云歌與普通姑娘一樣,只因為一句話便與他生了嫌隙……那他還有何必要與她傾心相待。
還什么相守一生,真是可笑。
云歌上了chuang,其實時間并不晚,云歌沒什么睡意,只是心里有些亂。
她在反省,反省自己。
她知道自己性子是有不確定的因素,這也許是上輩子最終身死的原因。
她喜歡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覺得有些事,不必說旁人也該明白,就像上輩子,她明明不喜歡諸葛楚納妾,可是卻始終沒有就此事與諸葛楚多說什么,她覺得,他即愛她,便該懂她。
可是最終,諸葛楚還是納
納了妾。
難道現在還要重走上一世的老路嗎?她知道諸葛翊便在身邊,其實,她可以問一問的,只是……如果開口相詢,于他來說,是不是一種恥辱,因為那便表示她不信他。
她該相信他的。他未騙過她。
他說過護她,從此后便真的將她保護的很好,連一根汗毛也沒有傷到。
這樣一想,云歌不由自嘲一笑,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她又固步自封了。總想著他該如何,卻沒想過自己該如何。
他對她說過的,他有個師妹,而且他曾對其師有過承諾,在照顧他的師傅一生。
可他己娶了她,所以他是她的。她有權利對此說‘不’。而且那些事還未發生,便是未雨綢繆,她也不該在此時與諸葛翊鬧僵。這不正給了旁人趁機而入的機會。
她啊,活了兩輩子,有時依舊鉆進牛角尖里出不來。
想通這些,云歌輕輕吐出一口氣,唇角不再緊抿著,而是微微有了弧度。
既然不打算與他冷戰,自然是要示弱的。
于是云歌側身去看諸葛翊,卻不想正迎上男人頗有深意的目光。云歌心頭一抖,對上這樣的目光竟然覺得心針刺般的疼,那是怎樣一種目光啊。
失落,黯然……甚至夾雜著彷徨。
“阿翊。”云歌不由和輕聲喚道,似乎云歌的呼喚讓諸葛翊瞬間清醒,他斂起前一刻眼中的情緒,靜靜的望向云歌。
雖然他沒做什么,可云歌覺得,他在等她開口。
有些緊張,畢竟是自己小氣了。所以云歌微微抿了唇,半晌扣才緩緩開口。
“是我的錯,我聽到謹世子的話后,便覺得被你利用了。甚至覺得你對我好,更大的原因是因為肚里的孩子。
我應該用心去感受的。不應該胡思亂想。你是什么樣的人?你如何待我?你如何看待我肚里的孩子?其實我都是知道的。
而且你并未對我隱瞞什么。我知道你有個師妹的。
所以現在為此生氣,好像有點秋后算帳的意思。這就太不講禮了。阿翊,別氣。我的錯。”最后一句阿翊,喚的是溫柔旖*旎。
諸葛翊緊繃的臉終于緩緩露出笑意。
他的云歌啊,不愧是他的云歌。他以為小女人得自己鉆一陣牛角尖呢,畢竟這種事情,換在哪個女人身上都會介意的吧。
他甚至想,介意是不是表示她對他的在意。
明明打算不解釋的,卻因為想到她介意是在乎這一層,真的想開口對她說些什么的。卻不想,她竟然這么快便想通一切,而且出言安慰他。
這姑娘……
讓他怎么忍心放她離去。便是真的發生什么,便是上至皇帝,下至父母都不喜她,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未完待續)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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