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里墨染)
“你傷的這么嚴重,我去求人替你請個郎中醫治……”云歌覺得諸葛翊一定沒有看到此時的徐如昔,如果看到,一定會替她請個郎中的。追小說哪里快去眼快
在云歌心中,諸葛翊其實并不是個漠視性命的……
徐如昔笑笑,雖然她那張臉,此時己經看不出笑意了,她的唇邊臉頰都是血痕,可云歌就是覺得她在笑。
隨后她努力搖搖頭。
“不必了。”
“你這樣子……如果被吳玄看到,他如何能安心。”云歌只得動手扶著徐如昔靠到一旁的墻壁上,身上稻草散出著濃濃發霉的味道,再加上徐如昔身上血腥氣,整個囚室都有股讓人窒息的感覺。
“你不用安慰我了。吳玄……他不會來的。”
云歌還記得上次徐如昔給她講自己的故事時,臉上那雖淺卻很舒爽的笑。可此時,云歌卻從她的音調中品出苦澀味道。
“姑娘今天來……是想勸我認罪畫押嗎?”
云歌:“……”。雖然徐如昔出身花樓,卻心如明*鏡,也許在云歌到來之前,這囚房己經來到很多人,他們無所不用其及的勸徐如昔認罪。當然,刑獄也能來個強行畫押,就是把人打暈了,然后拉著她的手指讓她畫押,可常在刑獄任職,這些人其實很忌諱這樣做。
如果那人真是冤死。他們怕冤鬼來復仇。所以除非必要,他們還是希望犯人主動認罪畫押。
鬼怪這種事,歷來便備受推崇。歷史上便沒有哪個皇帝不信這些的。據說當今圣上,也頗信奉這些,甚至在宮中專僻了宮殿養著幾位據說是風水高手的大師……
“你不必多費唇舌了,我不會畫押的。沒做過的事,我為何要認。如果真是吳玄做的,替他ding罪我心甘情愿,可我確定不是他所為。我又為哪個ding罪呢?姑娘,我徐如昔便是命如草芥。也不想莫明其妙送了性命……”這些話徐如昔說的很慢。
云歌仔細聽著,最終點點頭,其實她頗為認同徐如昔的話呢。
如果不是吳玄所為,徐如昔認下。便等于替不知名的兇徒ding了罪……
她這一生,本就夠悲慘的了,最終還要落個那樣的下場……“……你打算如何?便這樣硬撐著?”如果逼急了那些刑獄之人,不管不顧的讓徐如昔畫了押,其實結果是一樣的,都是個死。死前還要倍受折磨。
徐如昔慘淡的笑笑。
“自然是撐著,撐到何時是何時。我在樓中聽人說過,冤死人的,都會化做厲鬼的……便是死。我也會化做厲鬼回來索命的。姑娘,你是個好人,便不要趟這渾水了。且回吧……”
諸葛翊讓云歌來。意思很明白,讓云歌勸徐如昔認罪畫押。這樣能給她的痛快的死法。
可云歌一直沒打算勸徐如昔的。勸人家送死嗎?這種事,她做不出。可見徐如昔此時的樣子,云歌真的疑惑了……
到底怎樣做才算對徐如昔好呢?
讓她就這么在囚房里茍延殘喘著,最終落得個被強行畫抽的結果……
還是勸她接受……
便當自己為吳玄而死。云歌一時猶豫不決……徐如昔似乎累了,半晌沒有聲音。云歌沉默良久。最終開口。“我看到吳玄過堂了……他說人是他殺的……與你無關。甚至求右丞大人不要追究。如果他……他希望他若不在了,可以放你出府。吳玄。并非對你無情。”最終,云歌還是將吳玄在堂上的一切告訴了徐如昔。
徐如昔閉目聽著,可在云歌離去前,看到徐如昔的眼角有淚珠滾落,那淚珠稀釋了她臉上的傷口,在她臉頰上劃過一條明顯的痕跡,最終沒*入唇角……云歌知道,那淚,定然是又苦又澀。
出了徐如昔的囚房,云歌抬眼望去,果然見諸葛翊立在原地,便那么直直的望著她的方向,見到她,他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淺笑。
云歌也笑了。
有些事,她無能為力。有些事,她卻可以……云歌步子邁的有些急,諸葛翊見此,以為云歌出了什么事,邁著大步走向云歌。
“云歌,出了什么事?那徐氏欺負你了?”諸葛翊擰眉問道。
只是下一刻,云歌己撲進他懷里。
諸葛翊身子一僵,隨后手臂攏起,將云歌緊緊圈在懷里。出了刑獄,云歌說累了,想要先回去,諸葛翊點頭,臉上難掩憂色。刑獄這種地方陰氣重,云歌此時的臉色也著實難看,白的毫無血色。“云歌,我不該讓你來這里的。”
云歌勉強笑笑。
“你這說的什么話,我來這里也是為了早日將案子告破,皇帝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話雖如此,可若因此連累了你,我便是身死也難贖一身罪孽。”
“好了,我沒事的,就是乍看到徐氏被驚到了……阿翊,我覺得這案子有很多疑點了,你覺得不是吳玄所為……也許,也并非徐氏所為。”
“我知,可除了吳玄與徐氏,實在尋不出別的兇徒……”
云歌又怎么會不知諸葛翊的難處,他處在這個位置,有多少等著他出個錯處,好上折子彈劾。他本就出身高貴,又手握得權,深得皇帝喜愛。而且本身便頗有美名,這樣的人物,當真是世上難尋了……自然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想要尋機會害他。
相比之下,云歌更希望諸葛翊安然無恙。
人皆有私人,云歌也不例外。如果二選一,云歌選諸葛翊。
諸葛翊不放心云歌,叮囑半晌,這才命人護送云歌回王府,他則去了衙門。這一天,云歌顯得心事重重。用過午飯,春桃來報,喬子墨又來了。
云歌想了想,決定不見。春桃去回話。一柱香后回來,說她將話帶到了,喬子墨看上去很失望。并且告訴云歌,她順便問了門子,門子說昨天喬子墨在府外足足等了三個時辰,天黑才離開的。
云歌沉默片刻,最后告訴春桃,如果明天喬子墨還來,便讓春桃直接告訴他。她很好,讓他不必掛念,如果他再一味這般偏執,他們的兄妹緣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春桃應了。覺得這辦法好,不管如何,總要考慮世子爺的心情,總不能因為喬公子便影響自家姑娘與世子爺的關系吧,好容易見到二人關系回暖,春桃可不想多事。
至于喬子墨……
錯過便是過錯了,誰讓當初他那雙眼睛看不上自家姑娘呢。如果他當時點頭,云歌那時根本做不得主,全憑明林氏一句話。當時喬子墨若同意,明林氏巴不得急急將云歌嫁出去呢。所以說,這世間,誰和誰做了夫妻,那都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做不成夫妻,這般執念又有什么用。
云歌不知道諸葛翊知不知道喬子墨又來見她,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諸葛翊。便如春桃所說,二人關系才回暖,她不想再次將關系弄僵。她總覺得這段姻緣如履薄冰。
木夫人逝世,喬子墨來訪,再加上徐如昔的事。云歌怎么能有好心情。
昨天去看木夫人時,木二公子曾提議如果木夫人真的去了,云歌可以去祭奠,不過她又以什么身份去呢?當時,云歌便婉言拒絕了。
相比永不相見,她能見母親最后一面,己是老天憐憫了。
做人不能貪心,因為老天永遠是公平的。那里拿的多了,一定在別處拿走些。老天對她,永遠吝嗇。
想到徐如昔,云歌不由得想到吳玄……
那個陰柔漂亮的公子哥,還有他那個一看就是個被慣壞了的正室……因為徐如昔身分低微,所以便是對吳玄用情至深,也只能當個妾室,而且是個隨時可以被舍棄,甚至應該替吳玄去死的妾室。而那個正室,因出身諸葛皇族,所以可以在吳家作威作福,甚至進了宮,都不給吳玄留幾分面子。
這樣的婚姻,也是月老牽的紅線嗎?
當天,諸葛翊早早回府,凈了手走近云歌,然后緊挨著云歌落坐,便那么指點江山般指著云歌的繡架,這里漂亮,那里可以再加個顏色,這樣成景后更顯精致……
被從頭到尾指點個遍,云歌也沒了繼續的心思,放下繡針,去看身邊的男人。
“世子爺……”
“你繼續,我就是看看。”諸葛翊輕咳,然后眼睛閃躲。這是不是太明顯了,明顯就是故意打亂云歌的思緒,讓她再繡不成。
“你不繡了嗎?那就明天再繡吧,府中的繡娘又不是擺設,想繡些什么便吩咐她們,如果人手不夠,再去人市買幾個回來。”所謂倒打一耙便是如此吧。
云歌輕嘆,抬目望向窗外……
己經是六月天,日頭還顫巍巍的掛在院墻旁,將整個屋子渲染的一片淡粉。“徐如昔認罪了。”云歌說的是敘述句,不是疑問句。因為她知道……她最后那番話后,其實并沒有給徐如昔多余的路。
徐如昔不想吳玄死,便只能自己死。
她對吳玄用情至深……為了吳玄,別說是死,便是靈魂一同入了地獄,她也會應的。
諸葛翊點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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