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諸葛翊此時臉上的表情真可稱得上豐富多彩……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
云歌不由得抿唇淺笑。那蕩漾的眉眼,那似含了薄霧的眸……諸葛翊突然覺得能見云歌笑的這樣開懷……這銀子花的倒也不冤。
小舟不大,舟尾裝了足有三五百朵絹花。乍看上去,夜色中倒顯得頗為惹眼。
不知不覺間,數個小舟己將那十數艘花船合圍了起來。這時,所以舟上的燈籠都瞬間熄滅,只有一艘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諸葛翊正顏。“獻藝開始了……”
諸葛翊話音落下,花船二層露臺陸續有姑娘掩面而出,或歌或舞。而小舟上則斷續爆發出喝彩聲。
一片黑暗中,只有那露臺依舊燈火通明。
//小說..所以顯得那露臺越發的惹眼。臺上姑娘半掩了臉面,可一行一動間,依舊能讓人覺得嬌媚無雙。一艘花船約有三至五人姑娘登臺。姑娘表演完畢,露臺燈滅,緊接著下一艘花船燃起燈籠,依此類堆……
云歌頗感興趣的看著,這些姑娘們不管是唱歌還是跳舞,云歌都覺得新鮮。
大越的閨閣女子,是不習這些的。
在圣人的眼中,這些都是嬌媚惑主的手段。而娶妻娶賢,沒人會希望自己的夫人被人稱為妖精……
可男人對這些東西卻甚是喜歡,這從四周圍的黑壓壓的小舟便能看出。
能乖小舟圍在這里的,多數是錦陽貴公子。那些沒有銀子的,只能站在岸邊遠遠眺望。對歌舞云歌辯不出好壞。只覺得歌聲都如天籟,舞姿都如九天玄女……不知不覺間。十數艘花舟齊齊燃了燈籠……
這是表示諸家花魁都己登臺獻藝,接下來便是花船派出小廝逐個來收絹花了……
這時諸葛翊湊近……
“想不想賺銀子?”
云歌挑眉……云歌一直覺得銀子這種銅臭的東西。與諸葛翊很是不搭,他便該是那種迎風立在山巔,吸些日月精華便能飽腹,銀子這種東西在他身邊會污了他清譽的那種人,直到此時,云歌才真正覺得原來他和自己沒什么不同。
一樣的穿衣吃飯,一樣得想辦法賺銀子養家糊口。“你有什么辦法?”
諸葛翊含笑看向舟尾的絹花……
“自是……拿花砸。”
云歌抬目去看,只見各家花船上獻藝的姑娘都垂首立在露臺,姑娘面前擺著絹花……有的三五十朵。有的十朵八朵,有的甚至掛了零。
面前沒有絹花的姑娘頭自是越來越低。
諸葛翊低頭解釋道。
“絹花多的,賠率最低,沒有花的,賠率才會高……”這時,似乎所有散戶的絹花己收盡,小廝們開始將小舟劃向帶著烏篷小船。“喜歡誰?”諸葛翊輕聲問道。
云歌左看右看……
不過片刻功夫。似乎所有的姑娘面前都堆滿了花,只有一個姑娘,面前依舊沒有一朵花。隨著云歌的目光。諸葛翊亦看向那姑娘,隨后勾了勾唇,待小廝來收絹花時,在小廝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手指直直指向那個一直垂首而立的姑娘。
幾百朵絹花便堆在了那姑娘面前……
這時大家似乎都回過味來,隨后,那姑娘面前娟花竟然越積越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最終得了魁首。
直到宣布這姑娘奪魁,云歌才知道這姑娘喚青黛……
云歌此時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見證了一樁赤果果的暗*箱*操作。
宣布完結果,這泗水河花舟賽便算是結束了。隨后是一陣混亂……有登花船的。有劃向岸邊的,諸葛翊則帶著云歌很快上岸,隨后岸邊一個隱密的小院內拿回了一沓銀票。
本著見面分一半的原則,云歌得了一半。
隨便諸葛翊又喚回了踏風。回去的路上雖然踏風依舊生龍活虎,可云歌腦子還是蒙蒙的。
下馬,諸葛翊帶她進了院子,直到回了寢室,云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今晚發生的一切實在太考驗云歌的承受力了。
諸葛翊帶她易裝參加花舟賽,云歌己經很意外了。
畢竟諸葛翊那人平時一幅中規中矩的君子風范……云歌想不到他竟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然后便是購絹花,云歌初時真的以為他是為駁美人一笑呢。畢竟那些登臺的可都是諸家花樓的花魁……
可最后,他們竟然共同賺了銀子回來……
春桃打進水來,云歌在屏風后洗漱完畢,便是上了chuang,臉上猶帶了不解……
諸葛翊早己梳洗干凈,半躺在chuang內候著云歌……見云歌的表情,不由得笑笑……也許他太托大了,雖然不知在云歌心中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這種投機取巧的事,似乎還是驚到了她。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他想讓她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不是姑娘們口中的謫仙之人,他有私心,他有一堆缺點,他甚至唯利是圖……
只是……諸葛翊最終一聲輕嘆……
這一*夜云歌想了很久,想諸葛翊為何帶冒險帶她出去。如果只為了賺銀子,他大可以自己去,那樣銀票亦不用與她分享了。
可想來想去,云歌終究是一頭霧水。
只能歸結為諸葛翊一時無聊,所以才玩了那樣一手。或者,他習慣掌控……那個青黛明明沒有奪魁的機會,可卻因諸葛翊而最終得了魁首。這也是一種另類的掌控人心吧。
如果諸葛翊知道在云歌心中是那樣想他的,不知會不會與踏風抱頭痛哭……
據春桃聽來的傳言,說今年泗水河的花魁賽暴了一個大大的冷門……那個喚青黛的姑娘,姿色只是一般,唱曲和跳舞都不算出眾,可最終卻得了魁首。
有人自是不信,爭搶去看那青黛。
不過一*夜的功夫,那青黛竟然身價倍增,現在便是想與那青黛喝上一盞茶,都要紋銀百兩……
春桃不由得唏噓,想不通一個姿色不算出眾的姑娘怎么就得了魁首……
春桃說那些的時候,云歌和諸葛翊正在用午膳。難得今天諸葛翊休沐在家……云歌忍笑忍的很辛苦,諸葛翊卻八風不動的用著膳。偶爾給云歌布菜……
春桃見諸葛翊的動作這般自然親密,自是尋了個由頭出了飯廳。
想到枕頭下壓著的銀票,云歌覺得自己該和諸葛翊搞好關系。人家可是左右手一翻,就賺進來幾千兩。
這可足足是她那間成衣鋪一年的盈利。
午后,諸葛翊提議賞花。云歌點頭,二人相攜去了園子……不知是不是上次之事讓承元王妃連見她都嫌晦氣。最近云歌的日子過的尚算安穩。
除了偶爾想起那丟了的東珠頭面……
就在云歌和諸葛翊二人坐在涼亭賞花品茗時,春桃一臉憂思的跑進園子。隨便附身在云歌耳邊……
云歌聽后不由得面露深思。
“當真?”春桃點頭。“自是不會假……夫人派了人請小姐快些回府。說候爺鬧的厲害。”春桃小聲道。
云歌點頭,吩咐云歌準備出行。
剛剛春桃所說的話讓云歌覺得相當意外……竟然是明林氏差人來稟,說明卓新納了房妾室。對這位妾室可謂是千依百順……那妾室說東,明卓不會往西。那妾室說吃熊掌,明卓會順便奉上魚翅……
不過短短數日,己將開國候鬧的是烏煙瘴氣。
那妾室最近向明卓要名份。
明卓給了側室的位置。可那妾室沒安份幾天,竟然攛掇著明卓休了明林氏……明卓自是不肯,便是不喜明林氏,可現在云舞是太子側妃,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能這時候動明林氏。
所以那妾室便鬧了開來……
據說這幾天明卓去上朝,臉上都掛著傷。
皇帝問了,明卓只說醉酒撞的。
可哪個醉酒能撞出五道抓痕來。朝中諸臣暗中笑明卓懼內……這事傳到明林氏耳中,明林氏當時便氣病了。
俱內?意思是說她是悍婦……
明林氏無法,最終決定請二個女兒回來規勸。
云歌如實相告,只是沒將事情說明,只說開國候府出了事情,她要回府一趟。
諸葛翊點頭,叮囑云歌如果事情為難,回來稟了他,云歌謝過,與春桃一同乘車回府。
云歌離開后,諸葛翊亦起身。
他立在亭中看了花園半晌,最終轉身向主院而去,有些事,他需要和母親詳談……
開國候府中,幾位夫人哭的哭鬧的鬧。
明云舞早云歌一步進府,此時明林氏正小聲哭泣,明云舞正在一旁勸著,見到云歌,她冷冷掃了一眼,難得的沒有惡語相向。
明林氏聽到腳步聲,抬起梨花帶淚的臉。
“歌兒,你要給母親做主啊。勸一勸你父親……母親嫁你父親十六年了。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他的事。一直兢兢業業的照顧著府上。給他教養女兒,你便不是母親親生的,母親亦視你如己出……可你父親竟然要休了我……世上哪有這樣的事……”
見到云歌,明林氏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
她此時全然忘記了,曾經,她又是如何算計這個繼女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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