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容若水還懶洋洋的賴在**上,便聽見了外頭有人輕聲說話的動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了身子。
“外頭什么人?”慕容若水撩起了**幔,輕聲問道。
玉清忙起身回話,“娘娘,外頭是前院的小廝,說是太子府昨個兒添了位小少爺,只是張側妃的孩子到底沒有保住,而張側妃也似乎病倒了!”
“我知道了,讓人伺候我起身吧!”慕容若水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玉清忙讓人準備好了熱水等東西,扶著慕容若水坐起了身子,取過了一旁的長衫,披在了慕容若水的身上。
簡單的洗漱梳妝,慕容若水頭上梳著單螺髻,簪著一支嵌了東珠的赤金累絲鳳凰展翅長簪,穿著一襲粉白色的衫裙,邁步走出了內室,看著正坐在榻上看書的冷睿銘,勾唇一笑,“你怎么這個時辰還在阿!”
“不想去旁的地方!”冷睿銘抬頭掃了一眼慕容若水,笑著對慕容若水張開了雙臂,朗聲說道。
慕容若水也沒有拒絕,直接就坐在了冷睿銘的身邊,“這事怎么變了呢?”
“什么事?”冷睿銘有些奇怪的問道。
“當然是太子府的事情了,不是說太子準備留子去母么,怎么會變成孩子沒有保住呢!”慕容若水揉了揉眉心,輕聲說道。
冷睿銘勾唇一笑,“估計是他的打算讓人看穿了,有人提醒了那張芊芊吧!”
“聽暗衛送來的消息說,前些日子,那可是一直都是張芊芊陪著太子在前院的。那太子打的好算盤,不是徹底要落空了么!”慕容若水眼睛一亮,笑著說道。
“不會,張芊芊不是個傻子,她自然不敢將太子做的事情說出去,只是不知道太子看到還活蹦亂跳的張芊芊能不能安心了!”冷睿銘瞧了一眼外頭,繼續說道。
慕容若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阿。一個被他下了殺手的女人,如今又沒了孩子,怕是會很瘋狂吧!”
“管他呢。咱們只管看著就是了,反正這事也不是咱們做的!”冷睿銘攬住了慕容若水的肩膀,柔聲說道。
慕容若水一愣,回眸問道:“不是你干的?”
“你覺得我是那么狠心的人么。那可是一個孩子,我怎么舍得下手呢!”冷睿銘捏了捏慕容若水的小鼻子。有些不滿的問道。
慕容若水微微點了點頭,“你確實不像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可是這張芊芊肚子里的到底是皇上的親孫子,皇上舍不得吧!”
“誰告訴你是皇帝了!”冷睿銘只覺得慕容若水可能得上了傳說中的一孕傻三年的病。有些無奈的說道。
慕容若水撓了撓腦袋,“難不成是二皇子,可是你不是說二皇子為人寬容。是個很有善心的人么!”
“你能不能想想旁的人,比如五皇子啥么的?”冷睿銘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你是說君浩博,他有這樣子的腦子么!”慕容若水有些不相信的反問道。
冷睿銘真的有些無奈了,因為那君浩博不是傻,只是有些放縱形骸,如今他知道了自己親身母親的死因,正籌謀著找太子報仇呢,怎么會不破壞太子的算計呢!
“君浩博原來確是像個紈绔子弟,可是到底是皇上的兒子,那也不是個傻子,而且又是自小就長在宮里頭,看多了那些算計人的法子,怎么會不知道君浩軒打的主意呢,即便他不知道君浩軒打的主意,他也不希望君浩軒有一個側妃生的孩子,要知道君浩軒府里頭的兩個夫人,那都是賣身為奴的人,那都是賤籍,雖然如今成了夫人,可是到底是身份卑賤的,那樣子人生的孩子,自然當不得皇家子嗣這樣子的話,而且也算不得是君浩軒的繼承人,可是張芊芊就不同了,那可是堂堂六部大人的女兒,那可是正經人家的好姑娘,又是側妃,生下來的孩子,定然得到了很多人的注意,所以這君浩博才安排了皇上給他的太醫,讓那太醫動了手腳,讓張芊芊生下死胎,更是戳破了君浩軒打的好算計!”冷睿銘一口氣的解釋著。
慕容若水邊聽邊點頭,終于氣得罵了出來。
“真是個禍害,想要為母親報仇沒錯,可是為什么要算計無辜的孩子呢,真是太不要臉了,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成為皇帝,也虧得皇上還打算將皇位交給他,如果真的讓皇位落在這樣人的手里頭,怕是也是個昏聵無能的暴君,而且也不是百姓之福。
我真沒有想到,皇上也算是個明君,怎么就會在這樣的事情上犯傻呢,如果他真心疼愛馮貴妃所生的君浩博,便該給君浩博安排個無憂的日子過,怎么會想著將君浩博捧上皇位呢,他真是太不負責任了!”慕容若水氣得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恨聲說道。
冷睿銘忙抓過了慕容若水的手,仔細敲了敲,見并沒有紅腫,這才放下了心,輕聲說道:“我的祖宗阿,咱們府里頭雖然探子不多,但是也不能保證沒有別人的探子,你這樣子大逆不道的話,還敢說的這么大聲,還拿手敲桌子,你這是覺得你骨頭硬么!
你也不想想,這桌子可都是黃花梨木的,磕了碰了的,你不嫌疼阿!”
慕容若水扯回了自己的手,“你要知道,我現在也算是一個武林高手了,別說是黃花梨木的桌子,即便是鋼刀,我也能震碎它!”
“得得得,你厲害成不成,不過咱們不為了旁人家的事情操心了,好不好,咱們只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只等著太子的算計成真,咱們就退隱離開,領著孩子找個好地方,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這不是你想要的么!”冷睿銘抱著慕容若水輕聲哄著。
慕容若水這才露出了一個笑臉,準備當個看好戲的觀眾。
兩天后,太子府的小少爺洗三禮,慕容若水帶著豐厚的禮物,李思思則帶著不少補身的藥材,來到了太子府上,冷睿銘再一次裝病缺席了,偷偷來到了二皇子的府上。
慕容若水看著一個紅皺皺的小孩子被奶嬤嬤抱著,身下是一個裝滿了各類珠翠的銅盆,笑吟吟的送上了一對赤金的平安鎖,也送上了一些赤金打造的小玩具,不過這些都不是給孩子玩的,反而是掛在孩子小**上的,上頭都帶著金鈴鐺,略微動動,便能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這也是女人坊心弄出來的一套東西,讓不少豪門大戶都慷慨解囊,再一次的擴充了慕容若水的私庫。
奶嬤嬤輕輕往小孩子身上撩了撩水,那孩子就哭了起來,這便是響盆了。
小孩子還很幼小,只是簡單的洗了洗小屁股,便重新抱上了小被子,送到了后頭去,留下若泠繼續充當當家主母,陪著各府來觀禮的夫人們說話閑聊,花廳里頭也安排上了酒席,后頭更是已經開了鑼唱戲,頗有一種吃自助餐的感覺,喜歡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都有人陪著。
慕容若水并沒有去看戲,反而留在了花廳里頭,笑吟吟的看著若泠,時不時的和若泠說上幾句家常話,也算是給若泠幫了幫忙,讓若泠能在百忙之中歇歇腳。
熱熱鬧鬧的洗三禮,柔夫人的院子里,柔夫人還有些精神不濟的躺在**上,看著外頭艷陽高照的天空,幽幽說道:“如今我替他生下了孩子,也算是給他留下了根了,不枉他**愛我多年了,滅門之仇,也是到了該報仇的時候了!”
“姐姐,你為什么到現在還放不下仇恨呢!”麗夫人沒有去前頭幫忙張羅,反而一直在陪著柔夫人,聽著柔夫人的低語,忙勸說道。
“放下,讓我如何放下,當年家里頭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他們就要了咱們所有親人的性命,如果不是有人拼死護著咱們出來,怕是咱們倆也已經死了,這樣的仇恨,讓我如何能忘呢!
你知道么,這些年,我只要一閉上眼睛,便好像看見了父親和母親,他們都流著血淚問我,問我為什么要委身給他這樣的人,我不能忘記家里頭的沖天大火,我不能忘記奶娘倒在我身前,我不能忘記父親、母親被世人唾棄的樣子!”柔夫人眼角滑落了淚水,語氣激動的說道。
麗夫人長嘆了一聲,“姐姐說的是,都是妹妹太傻了,那姐姐你說咱們該怎么辦呢!”
“怎么辦,這還不容易么,雖然他平日很小心,但是咱們與他同吃同住,想要讓他病一病,那還是很簡單的!”柔夫人早就打算好了,可是她并不想告訴麗夫人,一方面是她擔心麗夫人不忍心對太子下手,一方面也是為了讓麗夫人到時候能置身事外。
麗夫人沒有多問,“姐姐到時只管吩咐便是了!”
“妹妹,這些年如果不是你和我相依為命,怕是我早就被這仇恨壓垮了,也虧得有你!”柔夫人拉著麗夫人的手,笑著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