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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羽陵亦扭著脖頸看著她,就在她們一行即將跨入門檻之際,沖她做了個鬼臉,一旁的蘇羽墨也學著哥哥對四妹做了同樣的鬼臉。
蘇蘇見后,拍著小手歡騰地咯咯笑,拐進門時,還不住勾起腦袋覷向院中。
前頭的成氏聽到小女兒的笑聲,抿唇一笑,繞過屏風,發現公公和丈夫已經坐在桌邊,菜也都擺好,便順手接過丫環盛好的一碗米粥端至公公的面前,又接過一碗遞至丈夫跟前,又親自拌了碗粥給李氏喂三女兒。
“靜芬,你也別忙了,坐下吃吧!”蘇宮海不足五十,面容端正,氣神也不錯,只是眉頭間的一道褶紋甚是深刻。
成氏福身應是,坐到蘇齊徽邊上,端起飯碗時眼神不由得朝外望了望,雖然有屏風擋隔,院外的情形什么也看不到。
瞥到妻子心不在焉的樣子,蘇齊徽給她碗里夾了塊松茸片,成氏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眼公公,便垂頭吃飯。公公沒看到兩個孫兒卻未曾開口問,想必剛才院子里那么大動靜他也聽到了。
桌上這對父子性情真是出奇之像,對兒孫皆疼歸疼、嚴歸嚴,成氏深感無奈,索性不再想兒子,扒了一碗粥進腹。
用完晚飯沒一會兒,天色就暗下來,蘇齊徽回東廂房坐著飲茶,成氏立在門檻處,不時抻長脖子探望院子里的情形,眼看二兒子羽墨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再次返回室中:“官人,這都跪了一個時辰了,他們一個不足四歲一個不足六歲,就算要罰,是不是也夠了!”
“你沒見著,平日那么疼孫子的爹對此都沒意見!”蘇齊徽一把拉住成氏,起身將她扶坐椅中,“芬兒,今日我罰他倆意在其次,最重要的我還是要練練他們的定性!”
“那也不必非要以這個方式練啊!官人,我知你望子成龍,只是,陵兒和墨兒實在還小啊!”成氏說著紅了眼眶。
“你忘了,當初祖父是怎么培養我的?就是看準我不到三歲的年紀就能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整天,所以才將我收在泰和園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能藝成今日,或許更憑的是你的天賦而非安靜的性格呢?陵兒和墨兒或許還沒有開竅,也或許他們只是天賦不在這上頭!”
“靜芬,你這樣縱著他們,他們何時能成才?”
“難道頑皮了點,陵兒和墨兒就成不了才?你不知道,陵兒的記性有多好,那《弟子規》,沒一月功夫他就背得牢牢!”成氏聽到丈夫這么看低兒子不愿茍同。
“蘇家的祖訓,寧從商不從文不從武!我們生在這大山里,除了繼承這門手藝,還有其他更好的出路么?”蘇齊徽連著椅子把成氏拉到自己身側,長長一嘆,“從小看大,陵兒和墨兒,雖還甚為年幼,但依我的眼力勁來看,他倆恐怕接不了我這缽兒啊!”
“可……”
蘇齊徽伸手撫上成氏的腹部:“所以芬兒,我心里盼著你能再給我生個兒子,我一定自他剛出生起便日日給他熏陶,不,從你懷孕起,我就給他灌輸咱們蘇家傳世匠藝之精!”
成氏聞言,臉嚇得老綠,小女兒蘇蘇這還不到一歲,她實在沒有精力再生個小的出來,
忙嬌聲勸道:“你胡說什么呢?這才在哪兒,我覺得咱們陵兒和墨兒就挺好,你再耐心點兒!”
被蘇齊徽這么一打茬,成氏忘了院里還跪著兩個兒子,這會兒想起,忙拉住他的衣袖,急道:“你看時候已經不早,可以讓他們倆起來了吧,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不行!必須跪到兩個時辰!”蘇齊徽臉色變得很快。
聞言,成氏面上一繃,恨聲掉過身子,不去看蘇齊徽。
蘇齊徽見妻子似是真生氣了,不由站起來,步到她身前低聲哄道:“好,好,好!夠了夠了!你現在去讓他們起來吧!”
“沒你的命令,他倆會聽我的么?你得同我一道去!”成氏忍住眼中的笑意,噘起嘴堅持了一句。
“是,是,是!都聽你的!”蘇齊徽自忖兩個小子也跪了一個半時辰,該記住教訓了,不如賣妻子一個面子,再說幾個月沒見,他這乍一見,根本受不住成氏這一嗔一笑的嬌媚樣兒。
成氏喜上眉梢,白潤的臉上綻起一朵花靨,提著裙擺就起先朝外面走去,蘇齊徽忙起腳緊緊跟著。
一到院央,幾個仆婦一字排開,前頭則跪著她的兩個兒子。這會兒,怕是膝蓋都沒知覺了,大兒子姿勢已變成跪坐,小兒子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
成氏顧不得心疼,緊急對幾個仆婦命道:“快把他們抱到東廂,趕緊再端些飯菜來!”
兩孩子究竟還小,皆已精疲力竭,蘇齊徽心里也不是滋味,跟著成氏一齊把晚飯給他倆喂了。
自這一回重罰,蘇羽陵兄弟倆的性子收斂很多,蘇齊徽花在他倆身上的時間也比以前多了許多。
轉眼幾個月過去,又一年春來到,二月初八這一日,紫金園正張羅蘇蘇的滿周宴。
“官人,你到正廳去看看大案上還有什么要補上的么?”裝扮一新的成靜芬自外間進來,臉上因為頻繁走動而一片紅茵,卻在看到蘇齊徽手上拿著的物件時,面色一怔,“官人,這個,不是……”
“嗯!看咱們蘇蘇有沒有眼光了!”蘇齊徽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就要朝外走去。
成靜芬半路攔下:“官人,一會兒人多眼雜,你把這個拿出去,萬一有個閃失,豈不……?”
“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便是!”
“可難保你不會分神啊……”
“只一陣功夫,哪里就恁容易弄丟?你不必多慮,有我在呢!”
“這——”成靜芬還是放心不下,又一把拉住蘇齊徽,“我看還是算了,你這兩件雖然貴重,可蘇蘇太小,她又不識得,何必添麻煩?”
蘇齊徽掰開成靜芬的手,溫聲道:“沒事,這兩件昨兒個才完工,正好借機展示展示,今兒個不示人下次就沒機會了!”
成靜芬欲言又止,只好隨他的意了。
拈周禮設在蘇宮海所住的堂屋正廳內,此時,大廳里里外外擠滿了蘇家莊的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因都是同族人,并沒有那么多禮儀上的顧忌,大伙圖個熱鬧。
蘇齊徽雖然年紀尚不足三十,但在蘇家莊里的名旺卻是舉足輕重,隆禧堂蘇氏第五代接班人,關乎蘇家莊興衰的人物,大家如何能不關注!
是以,即便是其女的周歲禮,有臉面來赴宴的全都來了。
巨大的紅木大案上擺滿各色物件:印章一枚,經書一冊,算盤一件,文房一份,金匙一件,錢幣一盒,鏟子一柄,胭脂一盒,吃食一份,剪子一把,玉器兩件,首飾兩件。
每樣都是嶄新且質地上乘,不是一般小戶人家能拿得出來的,特別是擺放在立于案東首蘇齊徽面前的幾件玉器和首飾,雖然看上去不是珠華流溢,但低調中蘊含的無盡奢華,明眼人一辨即知。
成靜芬把肉乎乎的蘇蘇朝案中心一放,便退后兩步側過身子不去看她。
一身喜慶大紅衣著的蘇蘇瞅著滿屋子人,又見娘親不理她,眼神有些畏縮。
眾人瞧出她可能是怕了,于是個個趕忙換上一張張笑臉,雙手不停地擊拍,營造歡樂氣氛。
果然,蘇蘇很快放松下來,變得不再拘緊,一對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繞著人群轉過來轉過去,在看到蘇齊徽時,登時喜得口水直流,就是偏不朝案上面看。
廳里隨即響起一片歡聲笑語,后來就有人對著她指指案上的物件,蘇蘇這才發現四周還有不少好玩的東西,忙改坐為爬。
起初先是朝西爬,一頭爬,一頭好奇地盯著那些灰不溜秋的事物看,然后掉過頭再朝東爬,跟之前一樣,一頭爬一頭看,直爬到父親蘇齊徽面前,她才重新慢吞吞一屁股坐正,然后一手抓起腳邊的一對二龍戲珠金鬢釵,另一手抓起一根金鑲玉寶珠點翠龍鳳簪,抓穩后便舉在半空揮舞來揮舞去,嘴里還呃呃咿咿地喲喝。
那兩樣東西被她抓在手中亂甩,看得成靜芬心驚不已。
廳內有一瞬間的靜悄,許多人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案上竟然還有這等寶物,另一些之前已經注意到的人則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研看。
先說那對二龍戲珠金鬢釵,全體以純金鏤空成如意云形,中間鑲嵌紅、綠寶石,頂端自云中升出一回顧之龍頭,與釵身一條小龍相向戲珠,龍頸龍背均鑲寶石,不論是材質、釵體栩栩如生的造型還是釵身焊接、掐絲、鑲嵌的工藝都接近極致,瞧不出任何缺陷。
再說那根金鑲玉寶珠點翠龍鳳簪,只憑簪頭底座上那對由點翠描成的湖藍色龍鳳,其制藝已足令世人嘆服,何況龍鳳身首還鑲綴有寶玉、珍珠!
蘇齊徽嘴角隱隱帶笑地把兩件首飾從蘇蘇手中哄到自己手上,仔細交給已經移到身側的成靜芬,而這時廳內終于有人回過神來,帶了頭鼓掌叫好,并揚聲說著吉利話,余者也跟著你一言我語地賀喜。
蘇家莊的民俗與別地有所不同,比如這拈周之禮,若擱在別的地方,孩童以拈到印章、書經、文房為上,謂其長大以后必乘天恩祖德、官運亨通;若拈了文房,則謂其長大后聰穎好學必有一筆錦繡文章,終能三元及弟;若是拈了算盤,則謂其將來善于理財,必成陶朱之業;若是女孩拈著剪尺或鏟子之類,則謂其長大善于料理家務等等。
而在蘇家莊,人們卻以拈著金玉珠寶首飾為最上,因為整個蘇家莊的人只要姓蘇,就或多或少與這門手藝扯上關系,哪家孩童若是拈周時拈到了首飾,便預示其將來匠藝精湛,必能聲名美揚,光耀門楣。
然這樣的說法卻是適用在男兒身上,至于像蘇齊徽小女兒今日的手氣,眾人道喜歸道喜,私下沒有幾人當真的,便是賀辭也極少與“光宗耀祖”之類的詞沾邊,畢竟女兒終是要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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