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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柴很難再次被點燃,地勢較低的帳篷甚至有一小部分半淹在了水里,但那并不影響人們的喜悅與‘激’動。,最新章節訪問:.。一場暴雨洗去了所有患病者身上的紅斑,也洗去了用任何辦法也無法減退的高熱,甚至似乎在每個人體內都注入了一種奇妙的活力。
每一個‘精’靈和人類都在大聲‘交’談,互相擁抱,或者毫無必要地走來走去,即使分明神‘色’疲憊也不愿靜靜地坐下休息,顯得急切又茫然。像是有什么東西堆積在心底,讓他們‘騷’動不安,興奮莫名,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
“……我覺得他們需要一場慶典,一場可以隨便喝酒,放聲唱歌,互相打架,‘亂’七八糟胡鬧一通的慶典!”泰絲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踮起了腳尖,一副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樣子,“哦,我真的需要!”
“在我看來他們好像已經全都喝過了頭。”斯科特看著眼前過于亢奮的人們,不知道自己該微笑還是該皺眉,“剛才下的應該是雨而不是酒吧?”
諾威笑了笑:“我想他們只是太過高興。”
‘精’靈看起來似乎還能保持冷靜,手指卻不自覺地在自己的‘腿’上敲著某種節拍。
斯科特搖搖頭,不禁有些擔憂。有時連他自己也不確定他做了什么,又能做到什么。他沒有燒掉這片森林,那很好——但他不會燒掉了人們腦子里的什么東西吧?
“大人!”帕納‘色’斯比平常還要高上一兩度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年輕的‘精’靈領主匆匆走向他們,跟在他身后的身影卻讓斯科特眼中那一點若有若無的笑容瞬間消失。
那是科帕斯芬頓。
一頭灰發的中年牧師換了一身嶄新的白袍。夜‘色’中分外醒目。他腳步沉穩,目光平和,筆直的身形在月光下顯出幾分神圣與威嚴——那是一身布衣。像個流‘浪’戰士般斯科特所沒有的東西。
周圍噪雜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人們恭敬地向他行禮,哪怕許多人不知道他是誰也并不在乎——他毫無疑問代表著某位神祗,那就足夠了。
從他們充滿敬畏的神情判斷,他們大概以為連剛才那一場大雨都是這位牧師的祈禱所召喚而來的。
“唔……他是不是有點搶了你的風頭?”泰絲踮起腳在斯科特耳邊嘀嘀咕咕。
話說完她立刻自己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甚至沒等諾威瞪她。她沒有惡意。也不是真想挑撥什么……只是比平常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已。
斯科特倒并不在意這個,他更在意科帕斯為何而來。
他不想變得像安特博弗德那么多疑。但這個在他剛剛回到這個世界時給予他許多幫助,讓他感‘激’也信任的牧師。如今卻變得越來越陌生。
他承認他對科帕斯隱瞞了一些事,他承認自己不夠堅決……但他敢肯定,科帕斯也同樣有自己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氣,迎向科帕斯。語氣不自覺地有些生硬:“我以為你還有其他事。”
“我得到一些消息。圣者。”科帕斯恭敬地向他躬身,“我想還是應該盡快讓您知道。”
斯科特起初并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單純地有些惱怒,他不喜歡“圣者”這個稱呼,科帕斯比誰都清楚……
聽見一片驚訝的低語聲時他才突然意識到,這是科帕斯第一次當眾如此稱呼他——而他不高不低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分外清晰。
他們離人群不遠,有足夠的人能夠聽到這個詞……然后將它迅速傳開。
斯科特繃緊了身體。他不想回頭去看諾威臉上的驚訝,也不想去看那些以更加謙卑的姿勢向他行禮的人。有一瞬間他只想抓住科帕斯的脖子。怒吼著扭斷它……
像是感覺到他即將爆發的怒氣,又或者是被他突然僵硬的手臂壓痛。窩在他‘胸’前‘舔’‘毛’的小豹子不安地扭動了一下,小小地,不滿地叫了一聲,從他懷里跳了出去。
斯科特看著它頭也不回地跑遠,終于壓下了怒火,低聲開口:“換個地方再說。”
科帕斯順從地點頭,跟在了他身后。
他們沿河走向森林深處,直至再也聽不見帕納‘色’斯大聲宣布“……讓我們慶祝新生!”后人群中爆發的歡呼,直至完全被沉默的月光與林木所包圍。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斯科特冷冷地擠出這一句。
“只是順其自然。”科帕斯平靜地回答,顯然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你不可能永遠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不錯’到值得你換上這一身白袍?”斯科特忍不住語帶譏諷,“看起來你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科帕斯只是告訴他,鹿角森林的‘精’靈遇上了麻煩,而諾威和泰絲也正在這里,卻并沒有告訴他到底是什么麻煩,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者他也可以推諉說斯科特并沒有細問……斯科特的確沒有細問,但他對科帕斯漸生的懷疑也正是源于中年牧師過度的從容——他似乎總能為自己留有轉圜的余地,讓人無論如何都抓不到他半點錯處。
沒有人能夠如此完美。
“……我換上這件白袍只是因為你之前剛剛扯破了我那件舊袍子,而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外套。”科帕斯的語氣顯得頗有些無奈,“這里的‘精’靈知道我是誰,也見過我穿白袍……我并不知道這里會有那么多并非信徒的人類,也并非有意為之——但你看起來不打算相信我。”
斯科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我還記得你找到我時,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科帕斯在夜風中輕聲嘆息,“你告訴我,‘我是你的神祗所選擇的人。’——但看起來你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么榮耀。”
斯科特無聲地皺眉,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
科帕斯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而你或許已經忘了當時我如何回應。”
“……我記得。”遲疑片刻,斯科特低聲開口:“你說‘他選擇了你,但你也選擇了他。’”
科帕斯輕輕點頭:“沒錯……我想你很清楚自己的選擇意味著什么——至少我曾經以為你是清楚的。告訴我,斯科特克利瑟斯,你后悔了嗎?要知道,你并不是別無選擇。放棄你的力量,你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即使無法再成為水神的騎士,至少也能回到你的城堡,平靜地度過這短暫的一生……如果那就是你所想要的。但你得明白,你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幸運得多,你擁有了第二次機會。如果你放棄它……沒有任何神祗會給你第三次。”
牧師難得表現出這樣咄咄‘逼’人的坦率——他大概已經忍耐了許久。他所說的幾乎算是威脅……卻也是事實。
斯科特長久地注視著他,目光變幻不停。他原本就不怎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在有了一雙會改變顏‘色’的眼睛,又還沒有學會如何控制它的時候,那變得更加困難。在科帕斯芬頓的面前,他的脆弱與恐懼,他的憤怒與堅持……全都無所遁形。
他唯一能夠保守的秘密,是他堅持到現在的理由。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他生硬地改變了話題。
“安克坦恩或許會再次陷入動‘亂’之中。”科帕斯配合地回答,從容得仿佛剛才的爭執根本沒有發生過,“有人從灰巖堡‘救走’了那位被搶走王冠的小王子,塞爾西奧德朱里……他的舅舅剛剛以他的名義號召所有忠誠的領主,和他一起起兵討伐伊森克羅夫勒,那個謀殺了前任國王,據說又挾持了現任國王的叛徒。”
這短短幾句話里包含的內容實在有點多——斯科特驚訝地瞪著他,但他知道科帕斯不會說謊……至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說謊。
博雷納才回到安克坦恩不到兩天而已……事情發展得也未免太快,仿佛一切都早有預謀。
“雖然傳言與事實通常都會有所出入,但擁有一個身為死靈法師的哥哥,更難讓人相信那位克羅夫勒大人的清白——何況他還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隱瞞了這個事實。這一次連安都赫神殿都被卷入其中……霍伊特拉瓦爾在這件事上可實在不夠謹慎。”科帕斯平靜地繼續。
——所以連這個秘密也被人揭了出來。
斯科特沉默著移開了目光,望向黑暗之中。安都赫的大祭司同意將伊萊克羅夫勒關在安都赫神殿,當然有自己的考慮,但也絕對明白其中的危險。斯科特見過霍伊特,那位老人不像是會不慎讓這樣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
安克坦恩上一次的王位更迭是如何發生,又是如何結束,他大概是最清楚的人之一。他并沒有告訴科帕斯一切,但并不意味著科帕斯不知道……可中年牧師的神情如此坦率,像是所有事都根本與他無關,也毫不在意斯科特是否會有這樣的懷疑,反而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即便他開口問了,也未必能得到真實的答案。
突如其來的厭倦中,斯科特忽然無比懷念他曾經有過的,單純的生活——無論面對的是怎樣的危險,至少在他身邊的,都是他全心信任的朋友。如果能用他全部的力量換回從前他也愿意……
但科帕斯說得沒錯,他不可能擁有第三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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