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廖輝院長看到李濤進來,笑著站了起來,指著陳永向李濤介紹道:“李主任,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京城解放軍醫院創傷外科的陳永教授!”
李濤楞了一下,陳永教授可是華夏創傷外科的奠基人,他從很多國內外的醫學刊物上也看到這位醫學權威的文章,見解的確非常獨特,就算是李濤這個火星人也感到非常佩服。
“陳教授,能見到你非常榮幸!”李濤恭敬地說道。
陳永伸出手和李濤握了一下,然后道:“李主任剛才的手術我全程觀看了,的確是青出于藍,我自問也沒有這個本領啊!”
“陳教授過譽了!”李濤謙虛地說道。
三人一陣寒暄后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廖輝院長看了看坐在身邊李濤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長嘆了一口氣。
李濤知道接下來可能耍步入正題了,但是仍然裝出什么也不知道模樣,問道:“廖院,有什么心事?”
廖輝自嘲地笑了笑道:“也沒什么心事,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對于有些事情無法接受,好像跟自己與社會脫軌一樣。”
李濤笑道:“廖院長說笑了,你天天忙著管理醫院,跟外界一直也沒有多少溝通,生疏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到李濤如此說,廖輝眉頭一皺,便說道:“我擔心的不僅僅是自己,如果說像我這樣的老齡人與社會脫軌也就罷了。可是我現有些年輕人,好像也和社會格格不入了,我看得出來雖然他的一些做法是可行的,但是一旦破壞了某種規矩,那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的!”
廖輝說到這里并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他端起茶杯慢慢吹了兩口,旁若無人的抿了起來。
李濤沉默了下去,他知道廖輝在影射什么,自己剛才的手術使用了非常規的醫療手段,雖然是把病人救下來了,但是還是違反了手術的*作常規守則。
不過患者最終還是被自己搶救過來了,正如剛才跟劉達主任所說的一樣,如果在讓自己選擇一次的話,自己無疑還是會選擇對患者進行救治。因為那是患者最后的機會,所以,現在的李濤還是比較樂觀的,他笑道:“我想社會也會慢慢展變化起來,也許那些格格不入的年輕人,也可能會成為新社會的領航者!”
廖輝院長瞥了李濤一眼,看到他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他將茶杯放回到茶幾上,感嘆道:“希望能夠像你說的那樣,但是我感覺,你的思想有些太過偏激。”
李濤聽到廖輝院長這么說,不由的一楞,與時懼進的想法跟做法怎么會被論為偏激,李濤剛想出言反駁廖輝院長。
坐在一旁的陳永教授笑著問道:“你認為你在那手術上的*作有錯誤嗎?”
李濤神色一凜,然后堅定地說道:“我認為,我當時的做法是沒有錯誤!”
陳永教授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驚喜也沒有不悅,一雙深邃的眸子打量一了李濤道:“那么說說你為什么沒有錯誤?”
李濤心想反正都已經來了,索性說個明白,他正色道:“如果整臺手術過程,你都在觀摩的話,患者的狀況你也應該了解。”
廖輝院長和陳永教授都點了點頭,陳永教授示意李濤繼續說下去。
李濤道:“患者實屬罕見的重度傷患,以患者致傷的狀況來看,他能夠撐到醫院已經實屬不易,而且我們選擇的非常規診斷,是屬于應急對待重癥患者的一種預備方案。”
陳永教授仍然點了點頭,意思是這些自己都知道。
李濤看著陳永教授的表情,心中暗忖道:“你都知道就好,我看你一會怎么反駁我”。
李濤繼續說道:“患者沒有經過任何例行檢查,送到醫院急診部以后,只是緊急配血然后便將患者送上的手術室,患者沒有經過任何檢查,所以我們無法確定鋼筋對患者腹部器官的損傷。在普外、骨外、泌尿外科和急診部的短暫會診中,我提出剖腹探查這是最直接的也是最省時間的。”
陳永教授點頭說道:“沒錯,患者的狀況不允許經過那些煩瑣的檢查。同樣也沒有過多的時間留給你們會診,商椎出一個合理的手術方案。所以直接剖腹探查無疑是當時最好的辦法!只不過我沒想到這個,方案也是你一個年輕的醫生想出來的”
“不,并不是我,當時在手術室里的醫生都想到這個方案,只不過是我提前說出來了而已。”
李濤并不想將功勞占為己有,他心里對這些還是無所謂的,他將手術室里當時的情況,向兩人簡單的闡述了一遍。
李濤剛把當時在手術室的情況說完,陳永教授就笑呵呵地說道:“劉達主任我認識,是一個技藝精湛的外科醫生,而其余三位副主任也是身經百戰的醫生,他們的謹慎是應該的!”
李濤感覺到有些口渴,他走到門后的櫥柜上拿起一個紙杯和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將陳永教授和廖輝院長的水杯續滿,剛把水壺放回原處,聽到陳永教授這么說,不由得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得說道:“可是傷員的情況不允許我們浪費時間!”
廖輝院長有些無奈的看著李濤,又看了一下旁邊的陳永教授,無奈地把杯子里面的茶一口喝干了。
李濤也坐回到沙上,更加不悅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今天叫我來是什么,不就是我在手術上沒有遵守你的意思,對患者進行了盲目腎蒂阻斷術”。
陳永教授將茶杯放回到茶幾上,緩慢地說道:“為什么這么想?。
李濤道:“因為這臺手術觀摩的人,有南灣區一些相關的領導和省衛生廳的領導在場,如果手術失敗勢必會帶來不好的副面影響!”
陳永教授道:“常規手術治療方案平失敗,會有什么不好副面影響呢?”
李濤怒道:“常規救治方案下失敗,的確是沒有什么不好的副面影響!患者確實也是實屬那種重癥傷患,但是我們是醫療工作著,我的職責就是挽救生命!”
陳永教授被一位年輕讓你如此反駁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他依然笑呵呵地問道:“如果你使用非常規治療手段失敗了,導致患者死亡那后果是什么?沒錯,雖然患者是重癥傷患,但是使用常規與非常規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李濤淡淡地說道:“如果使用非常規救治手段后,患者仍然死亡的話,我沒有遺憾,因為我盡力了!”
“好個沒有遺憾!”陳永教授一拍沙發的扶手,大笑道。
“你當醫院是你家開的!你當手術是你一個人做的!”坐在旁邊的廖院長這時面色有點不對,他冷冷地李濤質問道。
“無論你怎么說,我都不會改變我的觀點,來之前我已經想好了。”李濤微笑著淡然地說道。
把事挑明直說這樣才痛快嗎?比起剛才始終在猜測揣摩廖輝院長和陳永教授究竟找自己做什么來做什么,比剛才痛快地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說出來,是何其的舒坦啊!
沒錯,劉達主任也好,廖院長也好,還是眼前的陳永教授也罷,他們說的道理自己全都明白,自己也曾親身體驗過自己一向固執己見帶來的后果。
但是自己卻仍然改不掉一個毛病,那就是不能放著患者在自己眼前死去,什么常規非常規,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將要逝去生命,什么規則不規則,自己只需做的就是嘗試任何可行的方案來挽救生命瀕臨的。
陳永教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為什么而學醫?”
李濤沒想到陳永教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陳永教授笑呵呵說道:“沒想好怎么回答吧?那么我就替你說了吧!你是不是為救治患者而學醫?”
李濤雖然不知道陳永教授是什么意思,但仍然還是點了點頭。
“放屁!”斯斯文文的陳永教授眼睛一瞪指著李濤罵道。
陳永教授絲毫不給李濤回旋的機會,繼續指著他罵道:“就你這熊樣還為救治患者而學醫!你連判斷事情后果的能力都沒有,你憑什么為救治患者而學醫!”
“我怎么沒有!”李濤也怒了。他往后一撤坐到沙的另一邊,躲開陳永教授的手指,便開始出言反駁道。
“那你告訴我,如果你先前手術失敗了的話,患者的親屬要是醫療鑒定的話,你怎么辦!”陳永教授乘勝追擊把話題引到核心上。
李濤道:“如果要經醫療鑒定的話,我會把當時的情況仔細闡述。我想。。。。。。”
“你想什么,你想法庭會原諒你?你想鑒定小組會認可你的做法?”李濤還未說完,就被陳永教授出言打斷。
“是。”李濤點頭道。
“你太天真了!”陳永教授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李濤瞪大了眼睛望著陳永教授,不明白這鼎鼎大名的陳永教授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接連的用粗口罵自己。
陳永教授把臺面上的茶水一口喝干凈了,人也一下子緩和下來,他拍了一下李濤的肩膀道:“李醫生,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外科醫生,我和廖院長都非常看好你的前途。現在的社會就會這樣,他們追求的是結果,沒有人理會過程,所以以后一旦在手術中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希望你能和廖院長商量一下,知道嗎?”
廖輝院長笑了一下道:“對,李主任,你的肩膀太小了,有些事你是無法承擔的,而我是院長,肩膀比大,抗這種事情我的能力比你大很多!”
李濤心里一陣受寵若驚道:“謝謝兩位的支持,以后遇到這類事情,我會通知廖院長,也會謹慎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