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料到了這些人必定來者不善,但周泉北也沒有想到,堂堂四九城里,天子腳下,這些人居然還膽敢這么囂張。
“你們要干什么?還有沒有王法了?”周泉北冰冷的看著這中年警官,言語里透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呵呵。干什么?”
中年警官一笑,把玩著手里的手槍,“老子要干什么,你心里頭最清楚!”
說著,他忽然猙獰一笑,猛的一槍托,狠狠的砸在了周泉北的頭上。
在萍州,周泉北本身就是市局系統的大公子,早就明了這些人的手段,但卻也絕想不到,自己已經低頭一步,這些人竟然還敢如此陰狠的下黑手。
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周泉北又根本沒有防備,生生吃下了這中年警官的一槍托,鮮血止不住的從頭發里涌出來。
“你們要干什么?竟然敢隨意傷人?”眼見周泉北流血,牛小甜也忍不住了,大聲對這中年警官呼喝。
中年警官冷冷一笑,似乎并不認識牛小甜,“我們接到舉報,這里有人賣淫嫖娼。對于你們這種無恥的社會敗類,怎么?還想我泡好茶,好好招待你們不成?全都給我帶走。”
身邊兩個警察,迅速如狼似虎的沖上來,架住周泉北的身體,便朝著外面拖去。
中年警官冷冷一笑,開玩笑,二爺的人親自打來電話,他又怎的能不盡心盡力?
不過,他也感覺的到,對面的牛小甜氣質高貴,不似凡人,便先牢牢的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就算以后真的有人不開眼追查起來,他也有足夠搪塞的理由。
“你,你們……”牛小甜指著這中年警官,嬌軀都微微顫抖,一時直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簡直做夢也想不到,她堂堂副廳級要員,竟然被人說成是人盡可夫的……
但牛小甜畢竟不是凡人,片刻,她也冷靜下來,冰冷的看著這中年警官,“好。你很好。我記住你了。閃開。”
說著,她冰冷的掃過就要上前來架住她的兩個警員,自己朝著門外走過去。
“猴哥?這……”一個警員趕忙請示般看了中年警官一眼。
中年警官猴哥也隱隱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不過,他早有準備,“慌什么。證據確鑿,還能冤枉了他們不成?你們先把他們帶回局里。”
“是。”兩個警員不敢怠慢,趕忙快步追出門去,追趕牛小甜的腳步。
中年警官冷冷一笑,走到牛小甜的包包前,小心打量一番,又放到鼻子邊聞了聞,似乎有些陶醉包包里的味道,片刻,他這才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塑料包裝物,放到了牛小甜的包包里。
隨后,快步走出了門外。
樓下大廳里,酒店值班經理也得到了消息,趕忙在門口追到了中年警官,“候局,您看,這,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是不是有誤會啊?”
“誤會?”
中年警官忽然冷笑,冷冰冰的看了這值班經理一眼,“小張啊。看來,你們這酒店,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說著,他頭也不回,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門外。
值班經理冷汗都流了出來,直到中年警官的背影消失不見,他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街面上,大雨依然下個不停,周泉北被戴上了銬子,如同牲畜一般,被推搡到了警車里。
牛小甜很快追了出來,趕忙快步沖上警車,小手用力握住了周泉北的大手,關切道:“小北,你沒事吧?”
頭上傷口雖然劇痛,血流不止,但對周泉北而言,這點傷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著牛小甜擔憂的模樣,周泉北也有幾分內疚,但很快,卻也意識到,這也許,正是一個俘獲牛小甜芳心的最好機會。
借用后世那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此時,既然神一樣的對手犯下了豬一樣的錯誤,周泉北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把握住?
“小甜姐,我沒事。倒是這些警察……”
周泉北深情的看了牛小甜一些,“他們實在太可惡了。竟然膽敢污蔑小甜姐……”
牛小甜溫柔的捏了捏周泉北的大手,臉上強自露出了一絲微笑,“小北,沒事的。放心吧。一切都有姐姐在。”
只是,話剛說完,她轉過臉去,卻已經是滿臉寒霜。
隨著前方的本田crv警車率先離開,周泉北和牛小甜乘坐的這輛‘囚車’也很快離開。
牛小甜幾次要求打電話,都被隨行警員制止。
雨依然在下,但街道對面的黑色帕薩特里,依然死一般沉寂。
看著兩輛警車先后離開,劉海男忙小心道:“二哥,他們走了。”
眼鏡男又點燃了一顆煙,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朝著車窗外彈了彈煙灰,慢絲條理道:“告訴候文選,這案子,必須辦成鐵案。”
“呃?是。”劉海男趕忙拿起一旁的手機,撥通了候局的電話。
京中某分局審訊室。
周泉北被拷在傳說中的‘老虎凳’上,前方,兩盞猶如探射燈一般的強光源,徑自照在周泉北的臉上,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審訊臺上,候局點燃了一顆煙,斜躺在椅子上,雙腳擔在桌上,愜意的吐出了一口煙霧,淡淡道:“我們的政策你應該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想少受些苦頭,哼哼,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清楚。”
周泉北強自睜開了眼睛,但因為強光源,根本看不清對面候局的臉,只是隱隱看到一個人的輪廓,“警官,你想要我交代什么?還有,你們憑什么這樣對我?我犯了什么法?你們有合法手續么?”
作為萍州市局的大公子,周泉北是深深了解這些人走的一套流程的。
華夏雖大,但具體到個地方,行為模式,其實都差不多,尤其是在這個系統里。
此時,身陷囹圄,通訊工具被沒收,根本無法與外界聯系,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當個‘順民’,侯警官想要知道什么,想讓自己說什么,那就按他說的去做。
只待他們放松警惕,己方可以取得與外界的聯系,再做計較不遲。
但此時,周泉北卻并不會去這么做。
一來,自己受的傷害越深,反而更會激起牛小甜的同情心。此時一時苦,但后續的甘甜,卻也絕對成正比。
二來,就算牛小甜這邊發不上力,還有星彩和謝雨霏,一旦她們發現聯系不上自己,必然會猜到自己這邊遭到了意外,滿城找尋。
畢竟,兩女可都不是凡人,就算周泉北對她們沒有信心,可還有王開山和董霓裳呢。更不要提,周泉北的‘龍鱗’,在王老、梁老等幾個大人物面前,賺足了面子。
此番雖是苦肉計,但熬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最關鍵的是,兩世為人,而今又只手打下了這片基業,周泉北堂堂七尺男兒,縱然有不擇手段之處,卻也不愿違背自己的本心。
此時,聽到周泉北這個時候,還敢這么猖狂,候局不由笑了。哈哈大笑。
“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的,腦子怎么就轉不過彎來呢?實話告訴你吧。今天這事兒,你招也得招,不招,嘿嘿,也得給老子招了。”
周泉北也不由冷笑,“候局是吧?我也奉勸你一句,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呵呵。做人,最重要的,是得先把自己的招子放亮了。”
候局一愣,隨即不由大怒,“嘿。你個小比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呵呵。好。爺成全你。小張,小劉,給他上點手段。”
旁邊兩個虎背熊腰的警員不由嘿嘿一笑,大步朝著周泉北走過來,一旁的筆錄也放下了手里的筆,笑嘻嘻的看向了前方這一幕。
周泉北微微冷笑,眼睛卻是睜大開來,他要自己看清對自己動手的這幾個人的臉。
片刻,一個軟綿綿像是枕頭一樣的東西,猛的貼在了自己的胸腹間,緊接著,一陣勁風襲來,猛然一股大力,狠狠的砸向了自己的胸腹間。
隨后,背后也是一樣。
周泉北吃痛的同時,卻也不由苦笑,這他么多少年了,還是這些老手段,那什么與時俱進啊。
此時,在隔壁的審訊室,牛小甜的待遇,卻比周泉北好了幾百倍。
這里嚴格來說,已經不算是審訊室,沙發,茶幾,旁邊還有幾盆綠色的睡蓮,如果不是四周都沒有窗戶,會讓人以為這是辦公室或者會客室。
牛小甜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臂,冷冰冰的看著頭上的天花板。
一旁,一男一女兩個警官,正牢牢的盯著她。
女警官大概在三十出頭的年紀,本也算清秀,只不過滿臉雀斑,還有她的鼻子,似乎天生往下塌陷,糾結在一起,就有些慘不忍睹。
不知她的丈夫,平日里是怎么忍受的。
如果換在后世,肯定會有人大贊她的丈夫,這尼瑪,簡直就是屠龍勇士嘛。
或許是值夜班,荷爾蒙有些失調,又或許是嫉妒牛小甜的美貌,她怎么看牛小甜,都怎么不順眼。
旁邊的記錄的男警官還沒怎么說話,這邊這女警官,已經竹筒倒豆子一般,烏鴉似的把我黨的規矩說了一遍。
“我再重申一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看你也是人模狗樣的。想不到,就是盡去做那些下賤事兒?哼。真是惡心。”
她說著,用力皺了下她那仿似火山倒灌噴發一樣的塌鼻子,“說吧。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工作單位?”
牛小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現在需要一部手機,我希望,你馬上去給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