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嵐家里逃命般的出來之后,陶謙深吸口氣,開車直奔住處,至于馬爺的后續麻煩,若是方嵐沒有好的辦法的話,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他對自己如今的身手十分有信心,來者不善他也不怕。
第二天,陶謙繼續去錄制節目,不過這次他還未抵達錄制現場,外面不少觀眾就開始驚呼起來。
“這就是陶謙啊。”
“還真年輕啊,比電視上看著更年輕。”
“沒想到會有這么好的本事。”
觀眾吵吵嚷嚷的,讓陶謙感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看他們那驚奇還有熱情的表情,陶謙更加納悶,最近他也沒怎么出風頭,何來這般大的呼聲?
“陶專家,是你啊,昨天謝謝你啊。”
陶謙剛走過過道,就被昨日最后那位攜帶唐青花的老婦人給攔住了,熱情的道謝。
“阿姨,是你啊,你別客氣別客氣。”陶謙有些手足無措,慌忙扶著她讓到一邊,笑道:“阿姨,我這就要進去了,您先忙啊。”
“好,好。”老婦人忙不迭的點頭,昨天她的寶貝可十分了不得,賺了一大筆,估計解決困難也不是難事,對陶謙十分感激。
陶謙沒有太多耽擱,畢竟錄制的時間快到,好在左亮及時趕了過來,為他解了圍。
“左先生,這是怎么回事?”陶謙有些不明白為何外面呼聲那么大,只好問左亮。
左亮笑道:“老弟啊,這還不是你昨天下午露的一手,加上上周的那次,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眼力厲害了,對你可佩服著呢。”
陶謙這才恍然,不由汗顏,他哪有什么眼力,不過這名頭也是借著羅盤闖出來的,他也不好解釋,當即也就只好繼續頂著專家的頭銜。
這次的節目安排依舊和上次一樣,經過昨日的海選,對于篩選出來的寶物大家都心中有數,也有了腹稿,倒也沒覺得有什么難的,陶謙也繼續發揮著自己的特長,對于各種玉石的解說也十分到位。
對于寶物真偽的鑒別,陶謙此時比上周的表現更加淡定,說的內容技術性更強,這不但歸功于他這段時間不聽的學習,也是有了上周的經驗,他吸收知識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多不解之處也融會貫通。
加上還有不少是上周沒錄制完,這些陶謙更熟悉,所以這周的兩場更加的順利。
鑒寶節目一周只會播放一集,他們錄制兩場的內容足夠兩周播放,此時倒也不急,忙了一天,總算一切完畢,陶謙也松了口氣。
因為下周他們就不用錄制,所以下周休息,這讓陶謙高興不已。
晚上隨同左亮還有其他三位專家一起吃過飯,吳靜林就喊住陶謙,說有件寶物讓陶謙給看看,此事上次提起過,陶謙欣然同意。
能夠讓吳靜林表現如此神秘的,想必這寶物十分驚人,陶謙心中也好奇不已。不僅陶謙好奇,就是寧青他們也都好奇不已,想跟著一起去,吳靜林也沒拒絕。
隨著幾人一起來到吳靜林下榻的地方,就見吳靜林拿出一幅畫,小心的攤開,道:“你們看看,這是什么?”
陶謙體內的羅盤早就跳動起來,陶謙也是精神一振。
幾人都圍上去仔細觀看,陶謙一眼看到頓時一愣,這幅畫一拿出來,從那個紙張上還有裝裱上,與當初安老家里的那幅畫十分相似,陶謙不由一驚,疑惑的看著吳靜林。
吳靜林笑道:“陶謙,你看出來了吧,不錯,就是那件。”
陶謙了然,想必這就是安老托吳靜林給修復的那幅畫了。
“怎么,吳老,這畫陶謙以前見過?”寧青倒是注意到陶謙與吳靜林之間的小動作。
吳靜林笑著解釋道:“你們還不知道,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寶貝,當初這幅畫可不是這樣的,上面覆蓋了一層畫,那畫一看就二流水準,他就當做普通的畫沒有在意,后來陶謙去玩的時候,發現了那畫底下還藏著一幅畫,就是這件了。”
“若不是陶謙的話,這幅畫還不知何時才能真正的以真面目示人,后來對方就找我幫忙,把上面的一副給分離了出來,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當時我看到也是一驚,若不是陶謙說底下藏著一幅畫,我都會看走眼。”
吳靜林的話讓其他三人都同時動容,想起陶謙這段時間的表現,他們此時對陶謙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作為收藏界的人,尤其是年齡偏大的,他們一方面與同行是對手,一方面也是朋友,畢竟能夠交流的人太少。
再說到了他們這樣的地位,也不會說真的看到誰厲害,心頭不服氣,就故意打壓,最多也就是用點小手段,看對方是否名副其實,一旦發現對方也有真本事,自然也就視作一類人,那些自己沒本事,發現別人比自己厲害,就故意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損毀他人名譽的事情,他們不屑去做,何況這也太丟人,丟全家的人。
“陶謙,你可真是高手。”柳韻亭也感慨不已,以前他對陶謙只是欣賞,但昨日的事情讓他對陶謙同樣另眼相看。
其他二人深有同感,都鄭重的看著陶謙。
陶謙笑了笑,道:“老師可別抬舉我,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又剛入行,不懂的更多。”
吳靜林笑笑,也沒多說,他也只是實事求是的說個事實,順帶給陶謙加點身份而已,畢竟陶謙年紀輕,資歷淺,雖然如今名頭有了,但質疑也不少,這些也只有交給時間慢慢證明,他能做的就是順手能幫就幫一把。
這幅畫顯然是高手分離的,整個的畫沒有絲毫損傷,雖然有些地方,加了彩上色,但并不過分,依舊保持了原本的味道。
整幅畫看上去青山綠水,農舍恬靜,漁舟泛波,綠蔭叢中又高峰突起,整體表達上錯落有序,又相互映襯,難得的是上面還有題詞,最后還有提款。
寧青一看,就驚呼道:“這是趙孟頫的畫,還是真品,這次可真是托福了。”
“是啊,趙孟頫的書畫,雖然現在也有不少,但看到這樣的精品,我還是頭次,不虛此行,多謝吳老。”于志遠同樣感嘆。
“了不得,了不得,我是真的服了,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柳韻亭也感嘆不已。
“豈止,趙孟頫可謂是個傳奇人物,他的書畫我是每次見到都驚嘆不已,他的畫故意盎然,意境深遠,雖然不足大氣豪邁,但這份清幽淡雅,委婉中帶著沉著,確實很少有人能夠達到的。”寧青是這方面的高手,一開口就說出了重點。
趙孟頫其人,陶謙也有聽說,宋末元初之人,南宋滅亡后,他后來又出人元朝為官,后世不少人都在批判他,這或許也是他的書畫無法被后來人評價很高的緣故,但就是如此,也無法掩蓋他在書畫上的成就,是很多人所無法企及的。
尤其是他書畫印三類融為一體的表現方式,但從這幅畫上,陶謙就能感受到那濃濃的厚重意味。
中國畫家很多,書法家也多,從古至今,保存的也不少,歷朝歷代總有不少作品流傳于世,陶謙也看過不少,尤其是故宮博物館之行,更是讓他見識了很多名家之作,就算如此,現在他看到趙孟頫的畫依舊有些驚艷。
記得當初,錢麗麗曾說,每個歷史時期的文人心態不同,在書法繪畫上的表現形式各有不同,但同時又有共同點,就算他們都體現了一種厚重與內斂,陶謙當時深有感觸,如今更是深以為然。
以自然為師,以人文為紙,以墨為意,揮灑出自己心中的一方天地,這讓陶謙敬佩不已,陶謙不會作畫,甚至對于毛筆字他都很差,勉強懂了一點中鋒用筆等技巧,也還是最近才惡補的,在這些名家書畫面前,他自然就顯得異常渺小。
大家都很不舍的把眼睛移開,陶謙也是如此,良久,吳靜林才道:“怎么樣,還滿意吧。”
“滿意,這哪能不滿意。”寧青興奮的點頭,道:“吳老,不知這是誰修復的,這修復的人也是高手啊。”
“嗯,確實是高手,佩服佩服。”柳韻亭也贊同。
吳靜林笑道:“這是我一位老朋友幫忙的,可惜上面一開始上的漿糊太重,分離的時候還是很麻煩,對畫還是有輕微的損傷。”
這是吳靜林心中最大的遺憾,盡管原本裝裱掩飾的人已經很小心,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侵蝕,兩幅畫也差不多緊密的粘在一起了,連墨都有些沁入,分離之后,顏色自然就差了很多。
“能保持就成的色調,整體不損傷,已經十分了不起了。”于志遠贊嘆。
陶謙也點點頭,這點他和其他三位意見一樣,一幅畫上若是沾了另一幅畫,必然要上漿糊的,要分離出來,一般要么是侵蝕掉中間的漿糊,要么就是將上面一層給化成紙漿,這個過程中必然會噴潮,就算技術再好,也會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