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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游這幾句話不可謂不重,若是這些話傳到楊廣耳中,那張信也別想在這個位置上呆著了。。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說起來,又何必蘇游多說這幾句?
單是元三公子的意外身亡,張信的政治前途就算徹底毀掉了,除非他能盡快抓到兇手,但這事還涉及到自己的兒子張墨刺殺一事,若這事深挖下去,誰能保證牽扯不到張墨的‘性’命?
蘇游不知張信為兒子擔憂,但對張信目前的處境總算是明了的。
扳倒張信,這不就是楊廣‘交’給蘇游的任務嗎?想不到卻因為元尚柳的死亡而使得蘇游此行的目的意外達成。
蘇游有感于此,遂開口道,“來此之前我還有些苦惱,昨天才跟張郡守申訴過官船被燒,今天又來申訴被人刺殺,看起來我倒像是災星了。哪知我才剛出‘門’,竟又碰上元氏別院這事?”
“是,是,下官實在是流年不利......”張信在蘇游的威壓下,只能把一切歸結到自己的運氣上了。
蘇游卻搖了搖頭,言簡意賅地說道,“薊縣衙‘門’殺人案和元氏別院殺人縱火案,都要徹查!這兩案要是一直懸著,你我都過不好這個年!”
張信立即信誓旦旦地說道,“蘇御史請放心。即便過不好這個年,下官也要拼盡全力對這兩案進行徹查。”
蘇游點頭對張心的決心表示滿意,而后又有些苦惱地說道,“其實本官今天來此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要向張使君告別的,這彭城郡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告別?這感情好啊。”張信聽了蘇游之言,有些臉紅,但更多的卻是不相信;
蘇游真的會走?即便他要走,犯得上大半夜地來這與自己告別?
蘇游看著張信默然無語,戲謔地問道,“怎么?郡守似乎對本官有些戀戀不舍呢?”
張信聽了蘇游之語,自然相信了蘇游要走的決心,隨即虛與委蛇地說道,“蘇御史昨日才到彭城,下官本想今日為御史接風洗塵的,看來這接風席,只能改為餞行宴了。”
“那倒不用,我即使悄然而來,也該悄然離開,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蘇游說完這話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張信問道,“張郡守答應賠給我的船,什么時候能‘交’給我?沒有代步工具,真的是寸步難行啊。”
“這.......”聽了蘇游的威‘逼’之語,張信恨得都想罵娘,雖然他現在能從他家船行中挪用二十艘船來賠給蘇游,但這不就暴‘露’了他是船行幕后黑手的內幕了嗎?
可是,蘇游還繼續呆在彭城的話,說不好又會鬧出什么大事呢。
左思右想之后,張信還是痛下了決心,點頭答應道,“這完全沒問題,明天中午之前御史可拍人到碼頭取船,下官可以保證御史能趕在年前回到東都。”
有了張信的保證,蘇游也不去問他船只的來源,隨即站起來道,“那本官就放心了,既是這樣,告辭了。”
送走瘟神,張信也是內心歡喜,趕緊站起來道,“恭送蘇御史。”
“不用整這沒用的。”蘇游卻擺了擺手,又淡淡地說道,“多把心思用到工作上,你能盡快把這兩個要案破了,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張信點頭停步,心中卻罵道,“誰他么的要給你回報啊?把你當根蔥,還真以為自己能沾醬?”
張信心中腹誹,宋顥也如丈二和尚一般不知所措,回想蘇游今天的所作所言,真如風一般的男子。
可是,他怎么辣么難看透呢?
蘇游等人出了郡衙,當即喚來翟讓道,“虛先生能聯系到被張家船行打死那個苦主的家屬吧?你能把他們找來見我嗎?”
翟讓點了點頭,卻有些不解地問道,“沒有問題,只是明天就小年了......”
“要是他們想要討回公道的話,你讓他們把狀子寫好,限兩日之內來見我;若他們不想伸冤了,你就速速回來吧。”蘇游顯然知道翟讓心中所想,隨即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
“先生是想替他們伸冤啊,這事他們肯定不會拒絕。”翟讓恍然大悟。
蘇游笑了笑,“大過年的,我只想干一票大的,沒有拿得出手的動作,我也沒臉見他們。”
王伯當和呂忠肅等人聽蘇游說干一票大的,都用奇怪地眼光看向蘇游,翟讓卻沒太注意他的語氣,點頭答應道,“一早我便出城,盡量在兩日內把他們帶來彭城。”
蘇游卻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們明天中午就離開這,倒時我們在揚州匯合。”
“揚州?”蘇游身邊的幾人聽著蘇游不是趕回東都過年,而是繼續南下時,都有些不相信地看著蘇游。
“就是揚州。”蘇游點了點頭,卻不再解釋。
王伯當等人自然知道蘇游去揚州的目的就是為了剛才說的干一票,所以此時也并沒多嘴。
折騰了半宿,眾人放松下來之后,睡意便適時地侵襲而來,然后他們便返回了驛站。
第二天中午,張信果然如約地‘交’付了二十多條船,并在彭城郡最大的客棧醉仙居擺下了給蘇游餞行的酒宴。
呂忠肅看著眼前的二十多條船時,心中對蘇游充滿了無限的感‘激’,這些船相比于與他原來的那二十艘,簡直就是一在天上一再地下啊。
看著眼前的這些船,呂忠肅開始躊躇滿志,但想著繼續干貨運的時候,他又有些猶豫了。
運河上有張家船行和元氏船行壟斷著,要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怎么說,先跟蘇游下揚州干完這一票再說。”呂忠肅最后還是下定了決心,至少他發現到目前為止跟著蘇游干虧不了自己,他都不知道跟著蘇游這幾天,他的口中也多了些匪氣。
呂忠肅正在胡思‘亂’想時,卻見來雁北扶著搖搖晃晃地蘇游從城中走了出來,而他身邊是同樣搖晃著的夏子騰和呂笙,王伯當和來雁北倒似乎沒喝酒。
呂忠肅快步上前扶住呂笙和夏子騰,又有些生氣地對兒子道,“讓你跟著先生去,是要照顧先生的,你喝這么多干嘛?”
呂笙被父親一頓數落,‘迷’‘迷’糊糊地辯解道,“出‘門’在外,先生有‘交’代,多勸酒,少吃菜......”
“什么‘亂’七八糟的。”呂笙頓時無語,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伯當卻似知道他所想似的,輕聲道,“這也是先生吩咐的,他們三個把那些大小官吏都灌醉了,這也是他們沒送出來的原因。”
呂忠肅此時方能正確地看待蘇游的貪杯,隨即恍然道,“原來如此,先生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咱們的行蹤?”
王伯當笑了笑,“瞞得了一時是一時吧,咱們這么多人,也瞞不了多久。”
呂忠肅點了點頭,隨即對各船下令道,“出發!”
大運河的開通是利用了天然河流和舊有渠道,就像秦長城一樣,更多的工程是在繼承了以往地基礎上的聯通。
運河以洛陽為中心,向東北通到涿郡,往西南則延展到了余杭。
不過,從洛陽到涿郡條名為永濟渠的工程只是剛剛提上日程罷了,要動工還得到明年開‘春’。從洛陽往西南的這段,則為通濟渠,這段水道則在兩年前就已開通了。
通濟渠是從洛陽西苑開始,引觳、洛兩水達于黃河,然后是疏通茛‘蕩’渠故道入了淮河。途經滎陽、雍丘和粱郡各地。
蘇游等人從彭城出發,直接順淮水而下,轉入了邗溝。
邗溝是運河四段之一,本是‘春’秋時吳王夫差所開,楊廣進行了疏導和擴展,徑直地將淮水和和長江貫通,蘇游順邗溝南下地盡頭就是江都,不過運河到了江都還沒有完結,繼續從京口引長江之水直達余杭,入錢塘江才算完結。
洛陽到江都的運河施工足有兩千多里,永濟渠的長短也是相若,再加上邗溝和江南河。大運河可以說是自古未有的壯觀奇跡。
運河四段連接了海河、黃河、淮河、長江和錢塘江地五大水系。經由如今地河北、山東、河南、安微、江蘇、浙江的六大地區。
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南北‘交’通的大動脈。
蘇游一路南行,就是沿著大動脈到了江都郡的揚州城。
揚州城矗立在大江之旁,隸屬江都郡,實是除洛陽長安外最為繁華的都市。主要還是因為從揚州順長江而下,可去海外琉球,倭國,以及南洋等地。
蘇游原本就打算在揚州建立起大型的港口,使得這個城市最終如西北的張掖一般,成為商人云集之地。
蘇游到了揚州城外官渡口的時候,江邊碼頭早就泊滿了大小船只,有官有‘私’。
蘇游早就說好了悄然而來,悄然而去的,所以也早有無人問津的覺悟,況且江都郡的郡守府并在揚州城,而是在丹陽(南京)。
蘇游正準備下船時,卻見翟讓領著兩個有些風塵之‘色’的男‘女’急匆匆而來,他們的衣領下方,都縫著兩個黑‘色’的結,顯然都帶著熱孝。
蘇游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了,所以臉‘色’立時也變得凝重起來,并點頭招呼他們道,“我便是蘇游,朝廷于你們有虧啊。”
兩人哪想到蘇游是如此平易近人的高官?一時竟忍不住熱淚盈眶起來,當即就要下跪,并口稱,“請御史為我們做主。”
蘇游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把你們找來,便是要還你們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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