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大牢中的那些囚徒看著凌寒與天寶喝酒吃肉,眼中都是十分的艷慕,雖然大家都知道死期就如沙漏中的流沙,一點一點的臨近,但能在臨時之時,吃到一點肉,還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
不過他們只能隔著兩道牢門,眼巴巴的看著天寶與凌寒大快朵頤。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天寶與凌寒吃的心滿意足。那朱牢頭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對天寶道:“天寶兄弟,吃的可好?”
天寶打了一個飽嗝,算是對朱牢頭的回答。
而凌寒則是拱了拱手道:“多謝朱牢頭了,在下無功不受祿,不知還有什么能夠幫助閣下的?只是在下身無長物,不知如何報答!”
朱牢頭笑著擺了擺手道:“凌兄弟,說這些,就是沒有把我老朱當成兄弟,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度過今日,就是對我老朱最大的報答!”
天寶一臉不在乎的對凌寒道:“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只有分寸!”
“是啊,是啊,天寶兄弟這么說,就是給了老朱面子,老朱就歡喜的緊!”那朱牢頭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凌寒依舊云山霧罩,不知天寶用了什么辦法,竟讓這朱牢頭心甘情愿的為二人服務。
朱牢頭朝著牢房中的那個小窗看了看,有些緊張的道:“時候不早了,看來城中的不死局就要開了!”
凌寒聽了,知道自己與天寶即將上場,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不光為自己,還為了天寶。
凌寒的修為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并且在冥河的奈何橋上,又施展了一下自己的身手,心中略略有了底氣,只是天寶的修為依舊如前,而且此時連白骨拐杖都已經丟棄,在這不死局中,定是薄弱的一環。
但凌寒心中暗自發誓,就算是死,也要護住天寶的周全。
那朱牢頭臉上露出嚴肅的神色,就像是他自己要上那不死局一般。“天寶兄弟,就要出發了,你一定要保重啊!”朱牢頭不放心的叮囑道。
天寶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高聲道:“朱兄放心,我天寶的命硬得很,能傷的了我的人,還在娘胎里呢!”
凌寒知道,天寶這么說只是在撒一個彌天大謊,因為凌寒十分清楚天寶此時的戰斗力。不過此時此景,凌寒自然不會說破,讓天寶感覺到難堪。
如果說原來,天寶又舒筋修為的話,那天寶目前的修為水準,最多只能算是練膚初級,并且腿腳還不便。不用說比天寶修為高的對手,就算是有與天寶同等級別的對手與天寶對敵,天寶都絲毫沒有勝算。
而且凌寒察覺到,就是對面牢房里的那些囚徒,都有十余個人的修為在天寶之上,若是這些人對天寶發難,天寶都難以應付。
不過凌寒知道,一旦進了不死局,那他與天寶的命運就再次緊密的連在了一起,不管是對面的人是誰,只要他要對天寶不利,凌寒都會把他當成自己的敵人,出手也不會留情。
經過奈何橋上的變故,凌寒也清楚了這不死域的境況,那就是不能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邵潔將軍如此的厲害,都可能被人暗算,萬劫不復,自己與天寶落得奸細的惡名,比起邵潔將軍在這不死局的地位,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凌寒明白,除了自己,這里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在那不死局上,只有對要來犯的人毫不留情,才有生的可能,這里再也沒有公平與正義,只有為了活命,不擇手段的廝殺。
不過天寶說完后,那朱牢頭倒是十分受鼓舞,他似乎將寶都押到了天寶的身上,只要天寶能活下去,似乎對他就有莫大的好處。
“天寶兄,你如此自信,那為兄也就放心了!”朱牢頭道。
“若是今日之局可以下注的話,你只管全資買我們勝出就好了!”天寶道。
那朱牢頭一聽,頓時神采飛揚,笑道:“兄弟你放心,在下一定會為你們助威!”
凌寒見到那朱牢頭一臉的熱望,忽然覺得這種表情在什么地方見過。凌寒猛然想起,這朱牢頭的表情不就是與那望鄉城的葉平一般無二么?那是賭徒特有的表情,是對于未知勝利的提前慶祝。
凌寒心中略略有些明白,是不是天寶利用自己猜勝負的能力,賄賂了朱牢頭?
要知這彼岸城中只有一半的常住人口,另一半的人有的是專業的賭徒,有的是達官貴人的子弟,還有的就是下面的那些農民,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奔著這彼岸城的不死局而來,來了也不是為了看到場上那些人的廝殺,而是想從那些對局中,賺到更多的錢。
凌寒還在想,這時,牢門口匆匆跑進來一個獄卒,對那朱牢頭道:“朱大人,上面有命,將這些囚徒都押送到不死局中!押解的軍士已經在牢外面等候!”
那朱牢頭聽了,整了整衣冠,隨后道:“你先將我們的人帶進了,讓那些軍士先等等!我隨后就到!”
那個獄卒道:“大人,是陸將軍的衛隊親自來押解,是否還讓他們等候?”
那朱牢頭一聽,口中嘟囔了一句:“這么快,我這就隨你出去!”
凌寒見朱牢頭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知道了那陸清菲不放心,也明白了這場不死局的爭斗說好聽的是眾囚徒的救贖之戰,說白了,就是那陸清菲換了一個方式,要對這些囚徒行刑。
朱牢頭朝著凌寒與天寶一拱手道:“二位兄弟,老朱能做的只有這些,進了那不死局,一切就要靠你們自己了,不過老朱提醒二位兄弟,千萬不能手下留情!不然吃虧的就是你們!老朱先告退了!”
那朱牢頭說罷,先讓小山將帶來的酒食收拾干凈,隨后就急匆匆的出了牢房。
天寶見朱牢頭出去后,立刻對凌寒道:“兄弟,有句話我必須和你說!”
凌寒見天寶一臉的嚴肅,知道天寶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談,便道:“天寶,有什么話你就直說!”
天寶嘆了口氣道:“兄弟,我知道你時刻都在保護我,即便你自己有逃出的機會,你都沒有離開,只是到了這鬼地方,怕是再難逃脫,聽那頭死豬的意思,今天這場爭斗定是慘烈無比,我不想再拖累你,你一定要拼盡全力,不用再管我!”
凌寒一聽,頓時明白,天寶做出如此的舉動,這分明是要與自己訣別。只是凌寒又怎么能夠對天寶不顧呢?
“天寶,你不必說了,我凌寒發誓,要帶你回風鈴島!不管前面是誰,只要擋我們兄弟的路,我定不會留情!”凌寒道。
天寶還要說什么,只聽牢門口又是一陣喧嘩,隨即進來了一隊銀甲軍士,個個手持寬口大刀。
而那朱牢頭帶著一隊獄卒跟在后面,高聲道:“快將這些囚犯都帶出來,可別讓陸將軍等得久了!陸小將軍,你怎么親自來了,這樣的事,只需通報一聲,小的就派人將這些囚犯帶過去了!”
朱牢頭滿臉堆笑的對一個銀甲的將軍道。
“朱大人,家父有命,讓小將親自押解這些囚犯到不死局,說是怕朱大人的人手有限,這些囚徒又都是些亡命之徒,真有什么意外,可就辜負了門主的一番苦心了!”那個銀甲小將道。
原來那銀甲小將就是生死判官陸青菲的親生兒子,就在他的親衛隊中任職,讓陸小將軍親自帶隊,足以見得那陸青菲對此次對局的重視。
按說押解這幾個犯人,并不是多難的事,但那陸青菲老謀深算,這只是做做樣子,給那上面的門主演一出戲。
“還是陸將軍考慮的周全,我真是糊涂,若不是小將軍提點,我還自以為能辦的好這件大事,我這里當真是人手不全,又都是些老弱病殘,真要是有點閃失,可是對不住陸將軍對我的信任!”朱牢頭見風使舵的本事當真是高明。
“朱大人,若是有了閃失,你對不住的并不是家父,而是門主!”陸小將軍朝著上面一拱手道。
“是是!陸小將軍如此的年紀,就識大體,知上下,真是我門中之福啊!”朱牢頭連聲稱贊道。
其實,朱牢頭的在這彼岸城的地位并不甚高,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朱牢頭是門主欽點派下來的,負責這彼岸城的深牢大獄,雖然朱牢頭表面的工作是管理牢房,但暗中卻是負責監視這彼岸城的一舉一動。
所以那陸青菲礙于朱牢頭的特殊身份,對他也十分客氣。只是那陸小將軍,初生牛犢不怕虎,尤其是不喜朱牢頭這無間道的身份,所以對朱牢頭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對了,朱大人,小將聽說這些望鄉城來的囚徒中,還有兩個是風鈴島的奸細,不知是哪兩個?”那陸小將軍問道,“我平日里最不喜的就是那奸細,平日里裝作一副老實的模樣,背地里卻私通敵國,妄圖破壞我們永生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