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子議論過后,又聽到那白須老者喝問,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凌寒,想聽凌寒如何回答。△頂點小說,..
凌寒心中暗想:若是直言說自己是從風鈴島所來,不知這些人會是如何反應,還是不要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朝著來的方向指了指道:“老丈,我們迷了路,是從那邊來的!只是在下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哦?”
“呀!”
那些人順著凌寒所指的方向看去,立刻發出了一陣驚訝的聲音,臉上又露出了異樣的神情。
那白須老者的眼神也閃現出一絲驚異,皺著眉頭道:“你們是從‘不死局’中來的?”
凌寒聽到那“不死局”三個字,似乎聽那兩個拋尸人提起過,但也不知那‘不死局’究竟是什么地方,便以為那白骨嶙嶙的地方叫做“不死局”,于是回答道:“在下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應該就是那里!”
“哦?這倒是奇怪!”那老者捋了捋白須,隨后對那些人道:“這里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聽罷,便各自回到洞穴,不多時,便只剩下那長老與七八個手持短棍的男子。
“族長……”一個略微有些健壯的男子似乎有話對那老者說。
而那老者擺了擺手示意沒事,那男子便不再吭聲,只是依舊不放心的看著凌寒與天寶,手臂上的青筋暴出,短棍握得更緊。
老者對凌寒道:“你們隨我來!”說罷,轉身進入一個附近的土洞。
凌寒拉了天寶一下,天寶默默的拾起白骨拐杖,跟在了凌寒的身后。
而那幾個男子就在凌寒與天寶的身邊跟著,不遠不近,并沒有放松警惕。
那老者點燃了一根火把,走在那洞穴的前邊,凌寒與天寶便跟在后面。借著火把的光亮,凌寒看到那洞穴內部,雖然簡陋,卻是修理的十分平整。而且那洞里,還有一個個小洞口,通向大洞的兩邊,每個洞口處都有人在好奇的看著凌寒二人,指指點點。
走了不多時,便到了洞穴的底部,那是一處寬敞的所在,只是里面也一樣的簡陋,只是雜亂的放著一些陶鑄的鍋盤,還有一塊破舊的草席。
洞穴的中間,有三個石塊壘成的簡易鍋灶,那石塊已經被燒的焦黑,石塊中間,有一堆已經熄滅的木炭。
一個七八歲的男童正坐在那石塊旁邊,見那老者來了,急忙向后面退去,躲在了一邊那張草席之上。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卻在好奇的打量著凌寒與天寶。
白須老者將火把放入了木炭之中,木炭便又開始燃燒,青色的火苗在石塊中歡快的跳躍。
“坐吧!”那老者朝著地上的一段枯木指去。看來,這段枯木便是椅子。
凌寒拱手致謝,彎腰坐在了那段枯木上面,而天寶朝著四處打量了一下,反而坐在了地上。他從小便是養尊處優,這么簡陋的椅子自然是不稀罕坐。
老者轉身對方才說話的那個健壯男子道:“水娃,去找點吃的,客人定是餓了!”
水娃聽了,臉上有些難色,低聲道:“長老……”
老者一揮手道:“快去吧!”
水娃只得起身,朝著洞外走去,而跟著老者進洞的那幾個漢子,依舊挺直了消瘦的腰板,距離凌寒天寶二人不遠不近。
老者道:“老夫叫做枯骨,是這里的族長,你們叫什么名字?”
凌寒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枯骨族長,在下叫凌寒,這位是在下的好友天寶,路過此地,多有叨擾!”
枯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柔聲道:“二位小友,你們定然不是這里的人!說是迷路,是在騙老夫吧?”
凌寒聽了,臉上不由一紅,道:“枯骨族長,請恕晚輩失禮,晚輩的確不是這里的人!”
枯骨臉上依舊露出祥和的微笑,言道:“老夫問你們是否從那‘不死局’中來,你們沒有回答,說明你們并不知道‘不死局’是什么地方。所以,老夫猜想,你們一定不是這里的人,若是這里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這‘不死局’?”
凌寒聽罷問道:“枯骨族長,那‘不死局’又是什么地方?”
枯骨捋了捋白須道:“小友先不要問我,老夫想問問你們到底來自何處?”
凌寒見那老者的目光溫和,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便不想再隱瞞,便道:“枯骨族長,我們從那風鈴島上來,無意間到此,不知這里是什么地方?”
枯骨一聽凌寒說出“風鈴島”三個字,渾身竟是一抖,而那些圍在一旁的男子聽了,神情也是大變,湊到了一起,竊竊私語。
“風鈴島!”枯骨重復了一遍,隨即長嘆了一聲道:“老夫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風鈴島的人,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來到這里!”
天寶聽了,似乎也對這里有些興趣,便道:“枯骨,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那幾個男子聽天寶如此傲慢,眼中都有不忿之色,只是那枯骨依舊微笑道:“這里,這里就是‘不死域’!”
“不死域!”凌寒與天寶同時說出。雖然凌寒與天寶已經猜出這里就是那“不死域”,但從那枯骨的口中落實,二人還是感覺到有些驚訝。
“正是不死域!”枯骨又重復了一遍。
凌寒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問道:“枯骨族長,您可知從這里如何回那風鈴島?”雖然凌寒在島上已無立足之地,但畢竟只有回那風鈴島,才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而且賈薇與白朗生死不明,車馬神醫也不知怎么樣,只有回去,才能解開心中的憂慮。
枯骨嘆了口氣道:“若是知道如何回那風鈴島,老夫早就帶著族人回去了!”
“你們?難道你們原本也在那風鈴島?”凌寒訝異的問道。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只能說是一伙流浪的人,既不是不死域的人,恐怕也難以稱為風鈴島的人!”枯骨道。
這時,那個叫做水娃的男子,端了一個豁口的陶盤,走進了山洞,隨即將那陶盆雙手捧給那枯骨。
枯骨看了一眼水娃,道:“給客人吧!”
水娃有些不情愿,又不能拂了族長的意,便將那陶盤放在了凌寒的面前。
凌寒一見,那陶盤之上放了兩個黑乎乎的東西,形狀倒像是凌家最底下的下人所吃的窩頭,只是窩頭的顏色比那黑乎乎的東西要好看的多。
枯骨道:“我們這里實在是窮困,還請客人不要嫌棄!”
方才那個男童一直在看著凌寒,似乎對凌寒很感興趣,但一見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過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
凌寒拿起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了天寶。隨后自己拿起了剩下的那個,感覺到那東西竟是十分的硬,便像是石頭一般。凌寒張嘴咬了一口,只是像咬在了石頭上一般,在那東西上留下了一個白印,并沒有咬下什么東西,也沒有嘗到什么味道。
而天寶用手將那黑東西顛了顛,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隨后扔回了那陶盆之中,發出了“當”的一聲響。
水娃見天寶居然不吃那東西,便要發作,但枯骨立刻朝著他瞪了一眼,那水娃才將心中的怒火忍住。
枯骨笑瞇瞇的看著凌寒,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見凌寒沒有咬動那東西,便道:“這石饃的確有些硬,用力一點就能吃了!”
那孩童也在用手比劃,似乎在告訴凌寒,要用力的咬。只是他的口水,已經流出了嘴角。
凌寒聽了,便用力的一咬,只聽“嘎嘣”一聲,果然咬下了一塊。凌寒用力的咀嚼著,只覺得那石饃果真饃如其名,便像石頭一般的堅硬,味道卻是十分的酸澀。
凌寒吃著,卻感覺有些香甜,畢竟這是人類的食物,比起那烏鴉的肉,已是好吃十倍。
凌寒嚼了半天,強忍住那石饃的粗糙,咽了一下,喉嚨處立刻感覺像是被魚骨卡到一般,就連眼淚都被憋出。
那長老看罷,嘆了口氣道:“一口石饃難下咽,化作多少離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