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緊閉雙眼,渾身的精力正一點一滴的消亡,他的臉色先是變得暗淡無光,隨后又籠罩上了一層幽黑,即便鐵大的這一掌沒有毒,這般打擊也讓原本就虛弱不堪,全憑一口氣支撐的凌寒承受不起。∮頂∮點∮小∮說,
面對著奄奄一息的凌寒,賈薇縱然機智百出,此時也是六神無主,而白朗早就習慣了死亡的味道,看到凌寒如今的樣貌,也只能扼腕嘆息。
那原本落在巨蟒頭頂的金毛碧獅忽然飛了過來,落在了凌寒已是青紫的肩頭,那金毛碧獅朝著凌寒輕嗅了一下,竟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一排肉足頓時揮舞了一陣。
賈薇見到金毛碧獅如此,心情更是低落,喃喃道:“小蟲,寒哥對你不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舞的出來!”
那金毛碧獅像是聽懂了賈薇的話,便停止了身軀的擺動,反而迅速的爬到了凌寒中掌的胸口,一口便咬了下去。這一口下去,凌寒原本僵硬的身軀,竟像是條件反射一般,迅速的抖動了一下。
賈薇見到此情此景,還以為那金毛碧獅要吃了凌寒,一怒之下,不再理會那金毛碧獅是否渾身是毒,一掌朝著那金毛碧獅拍落。
只是賈薇的手掌剛落到一半,便被白朗伸手捉住。
“小狼,你要干什么?”賈薇吃驚的看著白朗。
白朗的臉上并沒有表情,只是輕聲道:“不可!”原來,白朗多年在密林中摸爬滾打,知道這自然界也有它的法則,那就是一物降一物,白朗見到金毛碧獅的樣子,知道那小蟲似乎有起死回生的辦法,所以及時的攔住了賈薇。
賈薇見白朗小臉繃得緊緊的,心思一轉,立刻頓悟,莫非是那金毛碧獅真的有什么好辦法?便從白朗手中抽出了手臂,看著那金毛碧獅。
說來也怪,那金毛碧獅咬到了凌寒的胸口之后,并沒有出血,而是瞬間噴出了一片黑霧,將金毛碧獅籠罩其中。而金毛碧獅像是十分享受一般,竟是大口吞噬著那片黑霧。
只是片刻,金毛碧獅便將那黑霧吸的一干二凈。
隨后,那金毛碧獅便伏在凌寒的胸口處,開始大口的吮吸。賈薇便見到一股股黑線迅速的流入到了金毛碧獅碧綠的身體里。
隨著金毛碧獅的吮吸,凌寒身上的黑氣竟是漸漸的減少,已經蔓延到了手足的黑線竟是逐漸的縮到了凌寒的胸口之處。
賈薇登時明白,這便如當時在那香妃墓,鐵大的手臂被那千年尸魃咬中,凌寒為鐵大的手臂吸毒一般。凌寒當時,體內就有金毛碧獅與千載蜍神的毒,自然比那千年尸魃的毒要高深的多,所以,那尸毒才能被凌寒吸出。
而此時,金毛碧獅的毒自然也要比鐵大金剛臂上的毒厲害的多,所以,凌寒體內的毒也可以被金毛碧獅順利的吸出。
賈薇明白的這里的玄機,有見凌寒原本青黑的臉龐,竟是漸漸的恢復了白皙,不禁喜極而泣。
白朗見到那金毛碧獅果然有辦法,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只是賈薇心中依舊有些疙瘩,那就是當初凌寒對鐵大如此的好,甚至不惜性命,不知鐵大為何今日竟然反目成仇,暗傷凌寒。
那金毛碧獅依舊不停歇,只是不時的“吧唧吧唧”嘴,揮舞一陣肉足,像是正在享受一頓饕餮盛宴。
其實,凌寒所中的毒,對金毛碧獅來講,正是一頓美餐,金毛碧獅只有補充了新的毒液,才能蛻皮成長,而且才能變得更加的厲害。
又過了片刻,凌寒身上的黑色都盡數退去,恢復了以往的白皙,而那金毛碧獅也像是吃飽喝足,滿意的抬起了頭,朝著賈薇揮了揮肉足,像是在抗議方才賈薇想要拍打他的舉動。
賈薇見到凌寒的胸膛已經開始輕輕的起伏,一搭凌寒的手腕,竟是能夠感覺到了凌寒的脈動,不禁松了一口氣。急忙一拱手朝著金毛碧獅道:“小蟲,小女子無知,是小女子錯怪你了!”
那金毛碧獅倒是十分大度,晃了晃腦袋,搖了搖鬃毛,就像是在說:“不知者不罪,我大蟲有大量,就不和你這小女子一般見識了!”隨后,那金毛碧獅竟然用肉足抱住了自己的尾巴,蜷做一團,便如一個綠色的佩玉。
只是那些黑乎乎的毒液依舊在那金毛碧獅的肚子里,就像是翠玉美中不足,中間有一絲的黑線。
不多時,那金毛碧獅像是十分疲憊的樣子,居然打起了呼嚕。而那巨蟒沒有小蟲的指示,也伏下身子,蜷在那大道中央,一動不動。
賈薇輕輕的推著凌寒的肩頭,輕喚道:“寒哥,你醒醒,快醒醒啊!”
凌寒竟是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便見到賈薇關切的一張淚臉,于是便抬起手臂,將賈薇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拭去。
“薇妹,我……沒事!”凌寒動了動嘴,只是聲音卻十分的輕微。
賈薇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凌寒的手臂,將凌寒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道:“寒哥,你嚇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凌寒艱難的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么!即便……是我……不行……了,你還要……替我照顧……天寶!答應我……咳……咳……”
凌寒說完,竟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將胸口處的金毛碧獅顛的上下翻動,只是那金毛碧獅并沒有醒來,依舊打著呼嚕,便如雷聲一般。
賈薇見凌寒說話吃力,含著眼淚,急忙點了點頭,隨后道:“寒哥,你不要說了,快休息休息!”
凌寒也覺得十分的疲憊,便閉上了眼睛,只是依舊又劇烈的咳嗽幾聲。
巨蟒身邊的巨狼方才都安靜的伏在地上,像是在為凌寒等人護衛,方才聽到了凌寒的咳嗽聲,又都起了身,豎起耳朵,朝著巨蟒背上的凌寒張望。
白朗見狀,一抬腿躍下了蟒背,走到了狼群的中央。
那群巨狼一見白朗下來,立刻低著頭,搖著尾巴,匍匐著,朝著白朗聚了過來。
只見白朗跪坐在地,雙臂伏下身子,支撐在了地上。
眾巨狼見到白朗做出如此的動作,立刻伏下身,將頭都貼在地上,不再前進。
白朗環視一圈,低低叫了一聲。
那群狼像是得到了恩赦,立刻起身,朝著白朗聚來,親熱的朝著白朗的臉上手上舔去,還有的在白朗的身上輕蹭。
白朗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拍怕這匹巨狼的頭,又摸摸那匹巨狼的脖頸。
原來,這里便是白朗經常出沒的山林,而這些巨狼,正是白朗昔日的手下,它們在密林中聽到了白朗的呼喚,便開始靜靜的集結,直到白朗等人遭到鐵大的追殺,才出來,為昔日的首領舍命一搏。
賈薇在那蟒背之上,將凌寒攬在懷中,感受著凌寒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心情也漸漸地平靜。又看到了狼群與白朗鬧做一團的情形,臉上也落出了一絲寬慰的微笑。
“鐵大為什么要加害寒哥?”想到了這個問題,賈薇的眉頭不由的緊蹙,那狼群都能知恩圖報,這人卻是難以猜透。昨天還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今日卻不知為何,就能痛下殺手,如此看來,這兩條腿的人還不如那四條腿的狼。
賈薇還在思索,而地上的白朗忽然低吼了一聲,那群狼聽了,立刻停止的嬉鬧,而是豎起了耳朵,朝著方才眾人來時的道路望去。
“嗒嗒嗒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又從那路上傳來,大地似乎開始震顫,夜風也隨之憂傷。
“來的好快!”賈薇整了整隨風吹散的頭發,面帶一絲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