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露瓊看著凌寒與白朗兩騎遠去,渾身便如脫力一般,癱軟成一團,那柄短刀也跌落到了地上。
沈潮急忙扶住露瓊,關切的道:“瓊兒,你沒事吧!”
露瓊忽然用力,推開了沈潮,撕心裂肺的道:“不要碰我!”
沈潮一愣,心中竟像是被重錘敲打一樣,沈潮皺了下眉頭,低聲道:“凌寒這逆徒……”
露瓊聽到沈潮又提起凌寒,立刻警覺的道:“爹,你答應我了,不再為難寒哥!”
沈潮笑道:“是啊,爹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說罷,慈愛的攬住了露瓊的肩膀。
露瓊開始有些抵觸,但一想,若是自己言語不當,父親再反悔,那就是自己害了凌寒,于是,露瓊只是遲疑了一下,便順勢伏在了沈潮的懷里,就像許多年前那樣。
沈潮面露微笑,也許一個父親只有在面對女兒的時候,能綻放如此明媚的笑容,就像他不是風鈴島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也不是風鈴島各個城池背后的真正主人,更不是舉手滅九龍寨,提足掃鹿靈島的一代梟雄。
沈潮心中卻是在想:凌寒此時已是廢人一個,不管生死,已無大礙,即便是自己不動手,只要凌寒在這風鈴島上,自然有人會收拾他,根本用不上自己動手。沈潮在乎的卻是露瓊,只要露瓊回到自己的身邊就好。
凌寒催馬狂奔,一路前行,只見天寶的臉色越來越是蒼白,凌寒頓覺心急如焚,于是快馬加鞭,只想尋到車神醫,救得天寶的性命。
而凌寒坐下的“黑龍”,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命在旦夕,也是縱開四蹄,揚起了一陣煙塵。
白朗跟在后面,雖然也連連催馬,但與凌寒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吁!”凌寒見那風鈴城的城門在望,便急忙下馬,牽著馬便要進城,只是忽然發現,在那城門口圍了一群人,朝著城門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罪孽啊!”
“是啊,都說他是沈莊的第一高足,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簡直是禽獸不如!”
“聽說他被鹿靈島的一個妖女迷惑,定是那妖女害的!”
“噓……你們都小點聲,萬一讓那惡人聽到,小心你的小命!”
“嗯嗯,還是少說兩句!”
凌寒在人群后面朝著前面張望,只見墻上貼著三副告示,告示上面有三個頭像,并寫著“殺人兇犯”。凌寒隱隱覺得有些怪異,只是那告示距離的太遠,看不清下面都寫著什么,便朝前擠了擠。
一個年輕男子回頭皺著眉道:“擠什么擠,再擠我打爆你的頭!”
凌寒忙道歉道:“這位小哥,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不知前面的告示寫的什么?”
那年輕男子上下打量了凌寒一遍,見凌寒彬彬有禮,便道:“那前面的告示寫的是:沈莊逆徒凌寒,殺害了沈莊大長老,莊丁龐湖,并且奸,淫婦女,罪惡滔天,現在從沈莊逃脫,命令各個關隘,凡是捉拿到凌寒者,不論死活,賞金千兩!若是拿到從犯,叫什么天寶,白朗的,賞金五百兩!”
凌寒聽了,怒目圓瞪,低聲道:“污蔑,簡直是污蔑!”
那年輕男子一聽,看了凌寒一眼,問道:“這位兄弟,莫非你認得這凌寒?”
凌寒一聽,又看那年輕男子正在打量著自己,頓時知道自己失態,忙道:“這位大哥說笑了,人家是沈莊第一高足,我怎么能夠認得!”
那年輕男子看凌寒一身塵灰,灰頭土臉,便輕蔑的笑了一聲道:“我看也是,你就是給那凌寒提鞋,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呢!”
凌寒喏喏稱是,便轉身朝著那城門望去,只見那城門的守衛忽然多出了一倍,并且每一個來往的行人,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
凌寒低頭沉思,不知此時如何進城。若是之前,凌寒即便是徒手,都可以翻越這風鈴城,只是此時,即便是面對著大門,凌寒卻不敢妄動一步。
“讓一讓,讓一讓!”一個胖墩墩的守城軍官擠到了眾人跟前,又貼出了一張告示,隨后清了清嗓子,大聲道:“父老鄉親們,大家靜一靜,現在發布一道最新道告示!”
凌寒一聽,急忙朝著那守城軍官望去。
“這最新告示的內容是:沈莊逆徒凌寒,與天寶白朗,已經逃出沈莊,并且已經到了風鈴城!所以,凡是捉拿到凌寒者,不論死活,賞金三千兩!若是拿到從犯天寶,白朗的,賞金一千兩!若是提供有利線索者,賞金五十兩!如有包庇惡賊凌寒,知情不報者,視為從犯!”那胖墩墩的軍官倒是負責,將一段告示讀的抑揚頓挫,底下眾人聽了也是心癢難搔。
眾人誰不想捉個逃犯,領個花紅,只是他們都聽過凌寒的大名,怕是沒有等自己動手,便被那凌寒先下手,所以,這些人只是看熱鬧的居多。
雖然這告示上寫的是凌寒如何如何窮兇極惡,但在眾人心中,凌寒的光輝形象早就先入為主,反而都有些同情凌寒。
凌寒聽到那胖守衛讀完告示,渾身便如遁入了冰窖一般,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是涼的。
“哎?你還沒走啊!這大熱天的,你怎么在發抖啊?”那個年輕男子看到凌寒,便好心的問道。
凌寒看了看門口四處巡查的守衛,又看了看人群后面,焦急等待的白朗,心中卻如揣了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撓心。
凌寒眼睛忽然一亮道:“兄弟,我便是凌寒,你抓住我去領賞吧!”
那年輕男子聽罷,竟是嚇得一愣,手中拿的折扇竟嚇的掉落在地。
“兄弟不用驚慌,我不會傷害你的!”凌寒寬慰道。
那年輕男子驚魂稍定,一看凌寒的面容,又看了一眼那告示,果然覺得有些相像,便輕聲問道:“你果然是凌寒?”
“在下就是凌寒,兄臺只要將我交給那守衛,就能獲得黃金三千兩!”凌寒道,從小到大,凌寒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值這么多的錢。
那年輕男子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凌寒,忽然笑著小聲道:“你說你是凌寒,我看卻是不像,不過在下勸你還是不要進城了!”
“你為什么不綁了我,交給守衛,就能得到賞錢了!”凌寒不解的看著那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低聲道道:“凌寒是大英雄,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而且凌寒也不會白白的去送死!”
凌寒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拱手道:“凌寒多謝兄臺!”說罷,凌寒便匆匆的走向了白朗。
“怎么……樣?”白朗問道。方才白郎給天寶喂了兩口水,但天寶都吐了出去,并且還有鮮血隨之流出。
凌寒道:“現在城中戒嚴,卻是不容易混進城中,并且我們三人的頭像都貼在城門口,若是同時進去,定會被發現!”
凌寒又探查了一下天寶,只見天寶依舊是昏迷不醒,便一把抱住了天寶,就要朝著城門走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就被白朗拉住,道:“不可!”
凌寒見天寶的情況危急,只想尋到車馬神醫,給天寶醫病,自己的死活,早就置之腦后。
凌寒見白朗一臉的憂色,又嘆了口氣。凌寒心道:若是不進城,天寶定是兇多吉少,若是進城,只能犧牲自己,但與其讓天寶在這里等死,凌寒愿意舍命一搏。便道:“白朗,你走吧,躲得越遠越好!”
白朗出凌寒的意思便是想讓自己先離開,小臉一繃道:“不!”
凌寒見說服不了白朗,便道:“白朗,我們必須進城了,不然的話,就來不及救天寶了!”
白朗聽罷,依舊搖了搖頭道:“兇險!”
凌寒還要繼續給白朗說緣由,就聽身后傳來了一聲高呼“合吾!”
凌寒忙去看,只見竟是有許多鏢師,正在押鏢前行,那鏢車是由牛車組成,足有十余輛之多,而鏢旗上,赫然寫著“鎮遠鏢局”四個金字。
凌寒心道:真是有緣,竟然會遇到鎮遠鏢局,當初曾經在路上見過那“鎮遠鏢局”的總鏢頭甄鎮遠,不知那甄總鏢頭今日是否一同出來。。
凌寒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那甄鎮遠,須發皆白,騎著高頭大馬,跟在后面。
凌寒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不如借助這鏢局的車隊,混進城,只是不知,那甄鎮遠會不會答應,但凌寒別無他途,只能上前一試。
凌寒想罷,跟白朗道:“白朗,你在這里看住天寶,我去去就回!”
白朗聽罷,小心的點了點頭。
凌寒又看了一眼天寶,便直沖向那押送貨物的隊伍之中。
“合吾!來者何人?”一個趟子手見凌寒闖了過來,急忙問道。
“合吾,在下凌寒,前來拜見甄掌門。”凌寒一拱手道。
那趟子手一聽是凌寒的名號,急忙告知了那甄掌門。
“凌兄弟,老夫不知凌兄弟在此,有何吩咐?”那甄鎮遠遠遠的見道凌寒,就開始眉開眼笑的問道。
凌寒害怕這甄鎮遠有什么陰謀,冷冷的問道:“甄掌門,你可知我現在是個逃犯,知情不報,可是包庇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