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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大少朝著那聲音看去,剛瞄了一眼,喝進嘴里的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結結巴巴道:“那不是‘風月閣’的文……文冰姑娘么?她……她怎么來了?”
凌寒定睛一看,只見那來人一身男子的裝束,頭束發髻,手持折扇,英姿颯爽,倒真如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卻非那文冰姑娘,而是那賈家大小姐賈薇。
凌寒道:“哪里是那文冰姑娘,分別是賈姑娘么!”
露瓊一聽,立刻問道:“寒哥,你見過那‘風月閣’文冰姑娘么?”
凌寒自知說漏了嘴,連忙道:“沒!沒有,我方才說文冰姑娘了么?”
這時,賈薇已經走近,自己滿了一碗酒道:“鐵兄你可真不夠意思,這么香的肉,有這么好的酒,卻不喊我一聲,還把我當朋友么?”
鐵大尷尬的笑道:“賈姑娘乃是那劍廬的大東家,我又怎么敢邀請呢?”
賈薇接過五味遞給的一塊羊肉道:“東家確實不假,但我們是朋友卻也是真!這杯酒我敬鐵兄!”說罷,賈薇一仰頭,便將那碗酒飲盡,更顯得瀟灑自如。
鐵大見賈薇將酒喝干,便也滿飲一碗,笑道:“賈姑娘能來看看鐵某,鐵某感激不盡!只是明日的比試……”
賈薇道:“明日比試,鐵兄卻無須顧慮,我自然是站在鐵兄的一邊!”
“什么?”凌寒不禁驚道,“你站在鐵兄一邊?”
“是啊!怎么,寒哥不歡迎么?”賈薇一雙美目盯著凌寒問道。
“哦!歡迎!當然歡迎!只是你是劍廬的東家,卻來支持神兵堂,這似乎有些不妥吧!”凌寒一臉疑慮的問道。
“沒有不妥啊,我家是我家,我是我,我與鐵兄是好朋友,他還為我打造寶劍,我來支持他,又有什么不妥呢?”賈薇調皮的眨了幾下眼睛道。
“這……”凌寒一時間還真的說不出有什么不妥。
正在此時,前院傳來了一聲高喊,“賈仁公子到!”
凌寒等人聽罷,立刻一楞,都盯著賈薇。
賈薇被大家看得不自然,有些害羞的道:“大家都看著我做什么?”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眼前是賈薇姑娘,卻不是賈仁公子。
“賈公子前來,真是萬千之喜!快請上座!”那雷剛見賈府來人,并且還是賈家少爺不禁喜笑顏開,畢恭畢敬的將賈仁引向上座。
前院的眾人一聽是賈府的賈公子前來,頓時都停止了喧鬧,恭謹的站起,注視著這島上四大家族中最神秘家族的少主。說句實話,今日前來的這些小門小派,的確有部分是沖著雷鐵與劍廬所來,但還有一部分是為了通過劍廬巴結上賈家才來的。
此時一見賈仁到了,眾人都提起精神,想在賈家少主的面前,留下點印象。
只見那賈仁頭戴沖天冠,一身華貴的錦袍,玉帶光華,環佩玲瓏,好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身后兩位,一黑一白,正是那黑白無常,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靠近甬路的眾人紛紛朝著賈仁作揖問好:
“賈公子好!”
“賈公子辛苦了!”
站在后面眾人的沒有占領那有利的地形,但也有辦法引起賈仁的注意,那便是大聲的議論:
“那賈公子年紀輕輕,便是器宇不凡,真是人中龍鳳!”
“是啊!是啊!我聽說那賈公子才思敏捷,七步成詩,簡直是天才!”
“何止是天才,賈公子已是舒筋修為,前途不可限量,以我拙見,賈公子定有希望成為那凝神高手!”
“定是,定是,到時候列尊位,創世紀!都是指日可待!
賈仁一路也是微笑作揖,一副大家子弟的親民風范,聽到遠處那嗚嗚作響的吹捧之聲,賈仁倒也覺得悅耳動聽,便朝著后面的眾人也做了一揖。
那后面的眾人見賈仁有了回應,更是賣力,
“賈公子家學淵源,而且又知書達理,真是難得!”
“正是,年少有為!年少有為!”
賈仁微微一笑,忽然聞到一股讓人垂涎的香氣,不由得抽了抽鼻子,問道:“雷堂主,這是什么味道?”
雷剛知道是后院烤羊肉的香味,揶揄道:“是那神兵堂在生火做飯,想是烤了些肉食!”
賈仁道:“這味道倒是很奇特!明日比試后,你將這做飯的伙夫送到我府上!給神兵堂那些鐵匠做飯,卻是可惜了廚藝!”
雷剛連聲允諾,心里卻道:我也是個鐵匠,難道就不能有好人服侍么?再說那五味是“風語樓”的主廚,卻不是尋常的廚子,怎么能夠請到?到時只能便隨意找個廚子,蒙混一陣算了,方才那沈家與墨家都站在了神兵堂的一邊,自己的東家總算來幫著撐撐場面,此時卻不能不答應。
待賈仁走到了堂前,雷剛急忙示意讓賈仁坐到自己的主位,本想那賈仁定會謙讓一下,坐到上賓之位,哪知那賈仁竟然大喇喇的直接坐下,弄得雷剛竟是一臉的灰氣,只好坐在了下首。
雷剛道:“賈公子,難得您今日到來,又有這么多的朋友過來為我們捧場,不如您講幾句,鼓舞鼓舞士氣?”
賈仁方才這幾步走過,竟如走上那星光璀璨的紅毯一般,心里有些飄飄然。要知,以前這樣的場面,哪里有他的份,都是賈薇出面,今日賈薇左右推脫,不想前來,自己剛好請纓,沒想到這竟是一件風光無限的美差!
賈仁聽到雷剛的提議,忙揮了揮手道:“小可才疏學淺,言微力輕,還是雷堂主講吧!”這賈仁也有著小心思,心想自己推脫一下,這才顯得有分量,而那雷剛定會再次相邀。
那知雷剛見這賈仁不識禮節,較那賈薇有著天壤之別,一生氣,便沒有再讓,反而坐下了。這下弄得賈仁卻無法再提,只好也坐下,心中卻忿忿不平,暗想道:這雷剛真不會做人!
在那雷剛身邊的雷鐵卻看出了端倪,心中一急,暗想:兄長啊,我知道你技藝超群,向來心高氣傲,只是此時,卻不能對這東家狂傲!
于是,那雷鐵急忙道:“賈公子,您這風塵仆仆而來,我們劍廬一門,真是倍感榮耀,就請賈公子為大家講幾句,下面的兄弟們,你們說怎么樣啊?”
下面眾人一聽那雷鐵圓場,頓時一呼百應,大聲叫好。
本來那賈仁有些氣,但見那雷鐵倒是會見風使舵之人,又邀請自己發言,便站起道:“本來小可思量,雷堂主乃是地主,我怎敢搶這地主的風頭,但這劍廬的前輩非要讓小可講上幾句,那小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賈仁頓了頓道:“諸位江湖豪客誰不想有件趁手的兵器?但在此之前,那神兵堂一家獨大,并且那鑄劍之術以我看,也是稀松平常,也不知那黑心的銀錢賺取了多少!而我們賈家,扶植劍廬,從大了說,就是為了打破那依附沈家的神兵堂的地位,從小了說,就是為了讓諸位能選到趁手的兵器!諸位朋友今日前來,便是給了我賈家面子,待明日劍廬獲勝之后,諸位可到那神兵堂,任選一柄合適的兵刃!”
待那賈仁說完,院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而那雷剛的臉不禁變得鐵青,竟然比鐵大那副病容還要難看,賈仁這番話不但沒有為劍廬說半句好話,而且還表面這劍廬實際便是賈家的一把劍而已,自己在那賈家眼里,卻只是一柄工具。雖然之前賈薇找到自己時,自己心里知賈薇的想法與那賈仁一樣。但賈薇并沒有言明,只是鼓勵自己,造出最好的兵器,之后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收拾了神兵堂,正符合自己追求鑄兵最高境界的志向,所以才接受了賈家的資助。
而后賈薇也幫助自己運作,暗中分裂拉攏,竟將那神兵堂的大部分分號都掌握在手里,明日這場比試,本是水到渠成之戰,哪知半路殺出個鐵大,竟是再生波瀾,好在自己看到鐵大的手臂已是受傷,比試起來,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明日的比試實際已無懸念。但今日聽那賈仁的一語,竟如塊大石壓在自己胸口,常言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一統了神兵堂之后,恐怕也沒有什么好下場!
而那雷鐵聽到賈仁前面的話,并沒有什么感覺,無非就是覺得這賈仁年輕氣盛,想在眾人面前露個臉,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只是最后一句,竟然讓在座這些人都到那神兵堂去選一件兵刃,這可是件大事!在座得有四五百人,也就是說,得送出四五百把兵刃,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平日里這銀錢成品都是自己管理,這段時間為了收買神兵堂的人,為了拉攏這些江湖上的小門小派,還要操辦這么大的場面,雷鐵自己已經是一文錢掰成了兩半花。雖然賈薇那里還能補貼一點,但也架不住仗義疏財的雷剛大哥揮霍,為了個三年說不上一句話的朋友,就能舍去百兩黃金,只是自己作為弟弟,也無法說。
今日這賈仁一張嘴就是來了即送兵刃,雖然說送的是那神兵堂的兵刃,但若是獲勝之后,便都歸劍廬所有,自己還指著用神兵堂的存貨貼補一下自己千瘡百孔的錢袋,現在看樣卻是成了水中泡影!
這雷鐵越想越氣,不由朝著那賈仁看去,那賈仁看到底下雀躍一片,還有些沾沾自喜。
忽然聽到“啪”的一身,那雷剛竟是將手中的酒碗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