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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怕那年輕男子使詐,仍是繼續踏著那步法,隨著那腦中的小青蛙越來吃越多,那條蛇也是越來越長,而剩下踩著的每一步的方位都是匪夷所思!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凌寒一邊驚嘆這步伐的絕妙,一邊不斷的邁步,就好似在讀一本曠世之作,非得一口氣讀完,方能大飽眼福一般。
棋諺有云:長將軍而不死,屬磨棋也!這年輕男子傾盡渾身解數,也未碰到凌寒的一片衣衫,若還是糾纏不休,那只能說近于無賴。
那年輕男子當真停止了攻擊,也不再叫嚷,駐足觀看凌寒這奇幻的步法!
凌寒又邁了堪堪百余步,才覺得腦里的小青蛙不再閃爍,而那條蛇也無法游動,只是那條蛇竟盤成了一圈,蛇頭竟是在圈的正中,而這個圈,正是一個太極圖。
如果沒有那年輕男子的進招攻擊,凌寒也不可能短時間的將這步伐融會貫通,尤其是最后那年輕男子的攻擊漸漸迅疾,凌寒腦海了閃現出的步法竟是連廖泉都未曾走過的方位!
凌寒閉著眼睛,又冥想了一遍,順著那蛇尾反推,竟有一千零二十四步,只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來,并不覺得那么繁多。
并且自己今日所走的步法與廖泉那日走的步法并不完全相同。廖泉家的步法有些卦位感覺很是生澀,只能強行邁過,就像從“坎”卦邁向“困”卦,頗有剛出虎穴,又入龍潭的感覺。而這次是從“坎”卦直接邁向“升”卦,頗有撥云見日,欣欣向榮之感,邁步也是如同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若是說那一次與黑衣人對決,凌寒所踩的步法都是隨意踏出,那這一次的步法竟像是早就印在了凌寒的記憶里,只是通過那年輕男子的攻擊,揭開了封印,至于為什么會是如此,凌寒自己也想不明白。
凌寒在腦海里又走了一遍,之后長吸了一口氣,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疲憊,反而精神抖擻,真氣運轉流暢,竟如剛剛入定打坐完畢一般。
“你這是什么步法?”那年輕男子的眼中似乎露出了艷慕的神色。
“這!”凌寒聽廖泉說過,這叫“踏沙無印”,但若要叫此名字,定有偷師之嫌,何況凌寒此時所走的步伐,要比那“踏沙無印”不知要復雜多少,并且較那步伐也要完善的很。
如此說來凌寒倒不像是偷師,而那“踏沙無印”倒像是拾人牙慧,拼湊而成。“這是我自創的“貪吃蛇步”!怎么你想學啊?想學我教你!”
凌寒還有些小孩子的心性,想到了腦海里的那條不斷吞食著小青蛙的蛇,也覺得有趣,便胡謅了這個名字。
“貪吃蛇步”?那年輕男子滿臉的疑惑,心想:要說輕身功法,自己也見識過許多,像什么“凌波微步”,,“霓裳飛天”,“神行百變”等大多都是讓人一聽,便知這步法曼妙,飄然若仙。只是這“貪吃蛇步”,名字不僅粗陋,而那蛇爬起來,彎彎曲曲的,也不甚美觀,便道:“這步伐實在精妙,只是名字太過粗陋!要我學定非一朝一夕之功,何況這定是無上秘籍,你真的肯教么?”
凌寒一聽那年輕男子評論這“貪吃蛇步”難聽,不禁臉上一紅,其實那年輕男子并不知道自己腦中的畫面,若是知道,定會對這個名字大加贊賞。
“肯教,肯教!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用拜師我就教你!”凌寒頓了一下,急忙道。
“還有條件?”那年輕男子的眼睛一轉,道:“是不是叫我不要為難你那小情人?”
“兄臺,沈小姐并不是我的小情人,而是我師尊的千金!我對她只有愛護之意,怎敢有非分之想!”凌寒一臉嚴肅的道。
“真的?”那年輕男子問道。
“我騙你干什么?”凌寒反問道。
“你們男……你難道不會像那個衣冠禽獸一樣騙人?”那年輕男子道。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樣狡詐無恥!”凌寒憤憤道,一想到那吳衣冠,凌寒頓覺厭惡得很。只是現在不知露瓊她們怎么樣了,想到露瓊,凌寒不禁有些擔心。
“好吧!我且信你,我可以不去找那姑娘的麻煩,但我也有個問題,你若是不老實回答,我一定不會放過她!”那年輕男子又反客為主,提出了條件。
“這……”凌寒猶豫了一下,道“你且說!”
“看你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答應就算了,不要勉強!我知道現在也打不到你,想那姑娘文文弱弱,定不會這“貓步蛇爬”,收拾她可是輕松的很!”那年輕男子說著,竟要去騎馬。
“別別!”凌寒一見,急忙拉住那年輕男子的衣袖,“我答應你就是!”
那年輕男子看著凌寒拉著自己衣袖的手,眼中竟閃出一絲怒意,手一揮,竟將凌寒的手甩了下去。
“你的手臟,別弄臟了我的衣服!”那年輕男子道。
凌寒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在灰堆里打滾,手上的確沾滿的灰塵,不只是手上,頭發上,臉上,脖子里都是灰土。
那年輕男子若是不說,凌寒自己還沒有感覺到,此刻方才感覺自己實在是灰頭土臉。看來那步伐叫做“蛇爬”還是很貼切的,哪有凌波仙子會像自己這樣,塵滿面,鬢如霜,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
“要是有條小溪能夠洗一下就好了!”凌寒左右看了一眼,只是山林,并沒有溪流。
“你干什么?”那年輕男子見凌寒就要脫衣服,急忙問道。
“我脫下衣服,抖抖里面的灰塵啊!”凌寒不解的看著那年輕男子,“怎么?這也不許么?”
“不是不許,我還沒有問你話呢!你一會兒在抖也不遲!”那年輕男子眼睛一轉道。
“好吧!你問吧!”凌寒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里都是沙土,難受的很,但見那年輕男子很是莊重的樣子,便答應到。
“你是在哪里見到那火鳳的?”那年輕男子問道。
“不是告訴過你,在陣法里么?”凌寒道。
“我知道是在陣法里,可你知道么,陣法是由陣旗來布置的,這陣旗必然與陣中所出現的東西有關系!比如,你在幻陣里遇到一匹狼,那陣旗上定有包含著狼的一絲意念的東西,例如狼牙,狼皮等物件,換句話說,你在沈家試煉陣中,遇到了火鳳,定是那陣旗上帶有火鳳身上的東西,或是羽毛,或是骨骼等物。”
凌寒聽得目瞪口呆,雖然自己已經經歷過兩次幻陣的試煉,但對著陣法還真是一竅不通,只是感覺到很神秘。
“這么說來,陣法中遇到的人也是真實存在的!”凌寒問道,這個說法竟讓凌寒有些激動不已。
“那也未必,有些幻陣只是激起你內心潛在的想法或者是你記憶的片段,就像做夢一樣!”那年輕男子道。
“哦,是這樣!”凌寒聽后,倒是有些悵然。
“這下你明白了吧?”那年輕男子問道。
“有些明白了!”凌寒感覺心里一下竟空落落的。
“所以,我問你在哪里見到的火鳳,是指在陣法里你看到的地方?”那年輕男子提示到。
“這個,師門不讓外泄的!否則,性命不保!”凌寒忽然想起試煉之后,那黑衣人說過的話:“試煉結束后,你們每個人都不許將試煉的情況透漏出去,否則,殺無赦!”
“好吧!你既然怕死,那我只有要那姑娘的命了!”說罷,就要上馬。
“不要,我說,我說!”凌寒一咬牙道。心想:師門怪罪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怎么也不能連累了露瓊。
那年輕男子的眼里閃過了一絲奇異的神色,好像凌寒要告訴他秘密,他反而不甚歡喜。
“快說!我聽著!要有半句不實,我立刻去斃了那姑娘!”年輕男子道。
“我是在一棵梧桐老樹下,見到那火鳳的!”凌寒道。
“那梧桐老樹在什么位置?”那年輕男子急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