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三人有了那小蟲攔路的教訓,誰也不敢貿然前行,只好勒馬停步。
前面忽然傳來一陣血腥之氣,竟有一條小腿粗細的眼睛王蛇吐著火紅的信子,高高的昂起三角狀的頭。
凌寒和天寶不禁一驚,小云更是不敢直視,要知這眼鏡王蛇號稱“毒蛇殺手”,不禁身體靈活,而且毒性剛猛,甚是危險。
那眼鏡王蛇喉部鼓脹,身體盤成了一圈,而圈里,竟傳出了“呱呱”的叫聲,似乎有點凄厲。
凌寒定睛一看,原來那眼鏡王蛇的盤著的身體里竟圈著一只小蟾蜍。
看樣是那條眼鏡王蛇的俘虜,想當做午餐,結果小蟾蜍的哀鳴聲,引來了大批的同類,將那眼鏡王蛇包圍。
天寶見狀,在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錠銀子,就要向那眼鏡王蛇打去。
“萬萬不可!”凌寒急忙揮手制止。
“為什么?”天寶雖然外表粗魯,卻有一副菩薩心腸,瞇著眼睛不解的問,“那小蛤蟆多可憐?”
“蛇吃蛙,天經地義,蛙咬蛇,也是絕境求生,我等且看好戲,就別節外生枝了!”凌寒道。
“那蛇那么兇,看來這群小蛙要遭殃了!”小云彎眉輕蹙,也很是擔心這群蟾蜍。
“呱呱,呱呱”一只體型頗大的蟾蜍跳了過來,好像是首領一般,幾下就跳到了群蛙的前面。
其余的蟾蜍一見這只蟾蜍過來,也都紛紛的“呱呱”叫起,就連那眼睛王蛇圍繞著的小蟾蜍,也是“呱呱”叫了幾聲。
那眼鏡王蛇一見群蛙像是要對自己不利,頸部兩側膨脹的愈發厲害,并發出了“嘶嘶拉拉”的聲音,如同風箱一般,好像是在警告蛙群,不要輕舉妄動。
但是那大蟾蜍的進攻命令已經下達,只見那大蟾蜍縱身一躍,身體竟如炮彈一般,只撞向那眼鏡王蛇的七寸要害。
“好招法!直攻要害!”凌寒不禁暗暗贊嘆。
天寶卻不知道這層,只是搖搖頭道:“雞蛋碰石頭,蛋黃滿地流!”
那眼鏡王蛇何其靈敏,微微一晃,就躲過了那大蟾蜍的猛撞。
但這只一撞只是吹響了沖鋒號角!其他的蟾蜍一見那蛙王進攻,也紛紛躍起,猛撞向那眼鏡王蛇。
那眼鏡王蛇自然也不是好相與,猛噴出一股毒液,如雨點般澆落,竟將前面的十幾只蟾蜍直接毒翻在地,而落在地上的毒液則升起了一股白煙!
凌寒搖頭嘆道:“真的好毒!”
眼鏡王蛇靈活自如的躲閃著群蛙的碰撞,雖然也有幾只撞到了王蛇的身體,但那王蛇身體粗壯,根本沒有在意,而那撞擊到王蛇的蟾蜍反而被彈落在地,似乎都摔的不輕。
天寶的表情竟有些擔憂,其實他只是希望那眼鏡王蛇的殺戮快些結束,不然再耽擱一會,那可怕的小蟲就要追上來了!
那眼鏡王蛇見局勢大好,也不理會那只捉住的小蟾蜍,蛇尾如鋼鞭一般,竟是向左右兇狠的抽動,凡是躲閃不及的蟾蜍,都被抽的血肉模糊,一命嗚呼。
“呱呱”那大蟾蜍并不氣餒,大叫一聲,再次撲向那眼鏡王蛇。這次勢大力沉,竟一下將那眼鏡王蛇撞個正著,那眼鏡王蛇竟被撞倒在地,但那眼鏡王蛇瞬間又直立起來,張開大口,露出尖牙,一口向那大蟾蜍咬去!
還沒等那眼鏡王蛇咬到,一陣噼噼啪啪的跳躍聲傳來,那些補上來的蟾蜍又躍起身來,撞到了那眼鏡王蛇身上。
這一次,那眼鏡王蛇受到的沖撞也是不小,高聳的頭幾次被撞到,而且并有一些蟾蜍竟抱住了蛇身,也不管那眼鏡王蛇身披厚厚鱗片,張嘴就咬!
那眼鏡王蛇又是一頓甩尾,雖然也甩掉了幾只,但隨即更多的蟾蜍立刻撲上,又抱又咬,竟將那堅硬的蛇皮咬透,滲出了點點的紅血。
眼鏡王蛇吃痛,感覺到形勢有些不妙,自己寡不敵眾,游動著就要逃脫。但那只大蟾蜍并沒有善罷甘休,而是一躍躍到了眼鏡王蛇的前面,一弓后背,那疙疙瘩瘩的背上,竟噴出了一股白霧。
隨即,那所有的蟾蜍紛紛效仿,也都從后背噴出了白霧,頓時,那眼鏡王蛇似乎晃了一晃,爬行的速度一下慢了下來。
大蟾蜍見此機會,竟是跳到了眼鏡王蛇的七寸要害之處,一口咬住,并四肢緊緊抱住,而其他的蟾蜍也是效仿。頓時,那眼鏡王蛇的身體上滿是蟾蜍,片刻被咬的血肉模糊。
那王蛇此刻已是無計可施,忽然弓起身體,高高躍起,然后重重的摔下,之后就不再動彈。
群蛙又是撲上一頓狂咬,將那王蛇啃得皮開肉綻,也就是片刻,竟露出了環形的白骨。
“呱呱”一聲微弱的叫聲從那王蛇的身下傳出。
群蛙聽了,竟然都停止了撕咬,而是一齊將那蛇身拱開。原來那眼鏡王蛇臨死一躍,竟將那只大蟾蜍壓于身下,正好有一塊巖石凸起,將那大蟾蜍的骨架撞爛,同時自己的七寸處也被撞傷,竟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群蛙停止了攻擊,而是默默的圍在那只大蟾蜍周圍。那只被毒蛇捕獲的小蟾蜍此刻也跳到了蛙王身邊,呱呱叫了兩聲,好像是在致謝,又像是在告別。
“呱呱”那大蟾蜍又是叫了兩聲,之后就閉上了眼睛。
凌寒三人見了這場驚心動魄的爭斗,無不動容。正在唏噓之際,只覺身后的沙沙聲音又至!
“不好,那毒蟲追上來了!”凌寒道。
那三匹馬也都是仰天嘶鳴,似乎也在提醒主人危險將至。
而那群蛙聽到這個聲音,一時都呆住了,似乎都被石化。只有那只大蟾蜍,立刻睜開了眼睛,肚皮一鼓,竟是急促的“呱”了一聲。
那些蟾蜍似乎被驚醒,又朝著大蟾蜍圍近了一些,似乎不愿離開。
“呱呱!”大蟾蜍又是叫了一聲,但似乎沒有了力氣。
“呱呱!”竟是那只小蟾蜍跟隨著叫了一聲,似乎在響應蛙王。之后,竟一蹦一跳的跳入了附近的草叢,消失不見。
而那大蟾蜍,又閉上了眼睛。
“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那幾匹馬也是越來越慌亂,急急的就要前進,只是似乎也在害怕那蛙王,也是急的團團直轉。
群蛙開始逃散,紛紛跳入路邊的草叢,片刻就跑得一干二凈。只剩下那只閉目等死的大蟾蜍和那眼鏡王蛇的尸體,生死冤家,此刻竟會同赴黃泉。
“我來救你一救!”天寶翻身下馬,脫下上衣,將那大蟾蜍小心的包在衣服里,放在車上。那大蟾蜍似乎也有靈性,竟是一動不動,只是“呱呱”叫了一聲,似乎在感謝天寶。
這下,車廂里一個是奄奄一息的劉三,一個是半死不活的蛙王,這要是雙雙殞命,黃泉路上倒是有個伴。
“駕!”天寶上馬,又是一路奔馳。小云也是快馬加鞭,那兩匹馬好像已經換過神來,竟也開始玩命逃跑。
堪堪跑了一里多地,耳邊的沙沙聲終于聽不見了,而前面隱約是一個茅屋,屋外都是一些曬干的草藥獸骨,正是那神醫車前子的住處。
三人一見,眼前一亮,似乎終于脫離了苦海一般。
車馬停在院前,天寶急急的抱起劉三,直奔茅屋而去。
“車神醫!快快救人!”凌寒緊跟著也進了籬笆圍成的院落。
一個頭戴方巾,薄唇短須的男子聞聲推門而出,正是那神醫車前子。
凌寒急忙道:“車神醫,我這兄長中了毒,您快快施救!”
那車神醫一見幾人,微微一愣,隨即看了一眼臉色青黑的劉三,道:“你們抱個死人前來,是不是要砸我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