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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昏黃的小燈懸在了半空,白影留下了黑色的影子。
“放開我,你要干什么!嗚嗚……”凌寒掙扎著,但是還是被自己的臭襪子堵住了嘴。他努力的想看看身后那個白影,但那個白影只是輕輕的在他身上撫了兩下,凌寒就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
凌寒趴在桌子上,**著上身,露出他那白的像要透明的皮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凌寒不知道這個不知是女人還是女鬼的白影想干什么,只好聽天由命了。
等待是最漫長的絕望,尤其是在別人的控制下等待,下一秒將要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
那個白影似乎很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獵物,雖然凌寒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覺到,白影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銳利的目光仿佛刺進了自己的肌膚。他的心砰砰直跳,從來沒有過的恐懼襲上了心頭。
那股梅花的冷香忽然近了,他感覺到一個涼涼的尖銳的物體從他的腰椎劃過,一直劃到他后背,在他從三歲一直佩戴的那塊寶玉上叮叮的敲擊了兩下,又轉到他的肩頭。
是刀么?凌寒在心里問自己。
自己還沒有給自己一個答案,一陣透骨的劇痛從肩膀上傳來。
不是刀!像鋼針一般的東西!比鋼針要粗!是發簪!這個變態的女人,他在心里問候了白影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后人二十代,尤其祝愿她生孩子沒有屁眼,但仍然阻擋不了白影處理自己的獵物。凌寒感覺到了皮膚做了最后一點抵抗,那涼涼的硬硬的發簪就暢通無助的刺進了他的肩頭。
白影手法熟練的一簪一簪的刺著,好像織女在弄他的錦緞,銀白色的發簪在她的手里翻飛。只是凌寒就沒有那么輕松了,一次次的感覺自己的肩頭被洞穿,鮮血如注,在咬著牙數過十五簪后,,他那漆黑的眸子終于蒙上了一成白霜,最后殘留的意念是:刺痛!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漫長的夜,漫長的痛。
“嘶……”,肩頭的一絲疼痛讓他睜開了眼睛,我還活著!一轉頭,看到了凌長峰那關切的目光。
“爹!”凌寒委屈的叫一聲,眼眶里的淚水差一點就流出來。
“寒兒!你受苦了!現在沒事了,有爹在!”凌長峰眼眶也紅紅的,在自己的家門口,兒子竟然受到了如此大的傷害,凌長峰很氣憤,心里有著手撕仇人的憤恨,另外對這個兒子的歉疚感更深了。
凌寒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被潔白的紗布包裹好了,還有涼涼的感覺傳來,只是還有些輕微的疼痛,一定是涂了什么靈藥。
“寒兒,是什么人傷你的?爹一定把他碎尸萬段!”凌長峰道。
“爹,我沒有看清,只知道是個女的!”凌寒道
“女的?”凌長峰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最近有名的女魔頭,但是感覺這手段都不太像。“寒兒,爹一定會查個清楚!你好好養傷吧!王嫂,快給寒兒弄點吃的,都三天沒吃過東西了。”
凌寒喝著熱乎乎香噴噴的雞湯,一定是霍廚子的手藝,一邊看著面容慈祥的奶媽。
“奶媽,我是怎么回來的啊?我睡了三天么?”
“孩子,那天晚上真是急死人了,怎么也找不到你,老爺去找了云城主,調了三千鐵甲軍一起找你,挨家挨戶的搜,說來也怪,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你,第二天一大早,管理倉庫的老吳在后院的門口發現了你。一定有好心人救了你,連肩頭的傷口都給你包扎好了。可是你就是昏迷不醒,好在老爺說你脈象平穩,沒有性命之虞,這才讓我松了一口氣。老爺在你的身邊守了三天三夜,這你終于醒了。阿彌陀佛”王奶媽擦了擦流出的淚,但是剛擦完,淚水又奔涌而出。
“奶媽,我沒事了,這不好好的么!”凌寒安慰到,想到自己的遭遇,凌寒也有點后怕,那個鬼魅一般的白影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會這么對待自己,又是誰救了自己呢?到底是擺脫不了孩童的心性,想了一會沒有頭緒,凌寒也就懶得去想了。
仗著年紀小,恢復的速度也快,一個月時間,凌寒的傷就痊愈了,只是留下了十五個黃豆般的傷疤,好在是在肩頭,不影響他那蒼白英俊的臉,凌寒也沒有在意。
這一個月里,凌長峰似乎為了彌補對這個兒子的愧疚,便經常來看凌寒,也詢問了當時的被白影掠去的情況,凌寒告訴他在后院的經過,凌長峰又到后院勘察了一番,在小樓的桌子上發現了凌寒的血跡,這讓凌長峰大為震驚,這說明當時他在后院小樓的時候,那個白影和凌寒應該還在小樓,但以他的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竟然沒有發現,看來白影的武道修為要么在自己之上,要么就有什么秘法能掩蓋住自己的氣息。
一番探究,沒有實質的結果,但父子的感情在這危難之后,有了好的改觀,并且凌長峰答應凌寒,可以去演武場修煉武道,這讓凌寒激動不已。
原來之前,凌長峰一直都不讓凌寒接觸武道的,凌寒只能在心里暗暗羨慕凌霄能得到父親的允許,早在兩年前就開始了武道的修行,雖然凌寒只有兩年的修煉時間,能達到練膚才能算真正的武道者,也許這只是凌長峰對兒子的一點補償。要知道,兩年時間若能從毫無根基修煉到練膚,那真的是萬中無一。即使這樣,凌寒還是很知足,很開心,漆黑的眸子里也孕育著笑容,不僅僅是自己可以修煉武道,而是父親現在能重視自己一點了。
“鐺鐺鐺”一陣悠遠的鐘聲從演武場的鐘樓上傳出。
演武場在凌府的正中,代表著武道在凌家的地位。一間高大的殿堂莊嚴肅穆,大殿正中間供奉著凌家老祖的畫像,是一位道骨仙風的長須老人,這老祖就是凌家的創立者,也是凝神的大神,在那個時代也是一代天驕。兩旁各肅立著一行人,有黃發,有垂髫,都垂著手,低著頭。
“給老祖叩頭上香!”一身白衣道裝的主持長老對凌寒叫到。
凌寒看了看凌長峰,父親正用贊許的眼光看著自己,讓凌寒心里一暖。他恭敬的給老祖的香爐上了三根香,然后虔誠的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
“入我武道門,成我武道人,遵我道中法,修我精氣神!”那個主持長老念到。“凌寒,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羽級武道者,要努力修行,傳承我武道精神。”
“是!長老!”凌寒恭敬的回答!
武道修煉,其實是通過對功法的練習,達到對人體百骸的淬煉,脫胎換骨,洗經易髓,最后達到對精氣神的凝練,達到超凡脫俗成仙得道的境界。功法里的招式自然是種殺戮的武器,但武道里相應的招式必須輔以相應的心法,能成就武道大成的頂級心法大多都是平心靜氣的,能修煉的等級越高,招數越是高明,反而心法越是向善,這就是區別于魔界的,魔界的則反之,等級越高心法越是邪惡,招式也越是毒辣。所以人魔之爭不僅僅是種族之爭,還是正義與邪惡的交戰
“下面,宣讀武道十誡,你須謹記!一不可弄虛,二不可偷盜,三不可奸淫,四不可盜墓,五不可豪奪,六不可殺人,七不可自戮,八不可叛族,九不可欺師,十不可滅祖。”
“是!長老!凌寒謹記!”凌寒道。一抬頭,目光與兄長凌霄撞個正著,凌霄的眼里充滿了不屑,好像在說:小子,即使父親讓你修煉武道,你也會被我踩在腳下!凌寒心中也不由暗暗發狠,一定要出人頭地!長老的話打斷了凌寒的思緒,
“下面讓老祖給你選擇授業師父”,說著念念有詞的搖動卦簽,卦簽在竹筒里互相碰撞,發出了“啪啪”的聲音,一個卦簽像是受了感召一樣,跳了出來。
大家都看著主持長老慢慢的拾起卦簽,看了下卦簽上的名字,本來面無表情的長老眉頭突然一挑,看了看凌寒,道:“凌寒,老祖意愿不可違背,不管你的授業恩師是誰,你都必須尊師重道,薪火相傳!”
“是,長老!”凌寒道。眾人都翹首以待,注視著主持長老,都想知道凌寒的會拜在誰的門下。
“老祖在上,澤被后人。凌寒,拜入凌長野的門下!”
眾人一聽到凌長野的名號,無不暗自發笑,凌霄更是面帶笑意,好像在說,你這小子也就配拜他當師傅。
“什么?我的門下,我不收弟子!”一個粗粗聲音在后面嚷道。
凌寒回過頭望去,一個衣衫不整露著肥大肚囊的中年男子正躺在柱子邊上啃著一個雞腿,旁邊還放著一個酒葫蘆,在咕嘟古嘟的往外流著酒,也不知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進來的。
凌長峰看了看這個邋遢的男子,眉頭一皺,但沒有說什么,這正是他的胞弟,凌長野。
主持長老道:“這個由不得你,這是老祖的旨意!”說著,從手里拿出了那枚卦簽,上面寫著凌長野的名字。
原來,每一個拜入武道的新人,都會隨機從武道師中選出自己的授業老師,而只有達到舒筋境界的高手才能開門受徒。一般修煉到舒筋,都需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而凌長野則是個舒筋的異類,他天性好吃,并不勤于修煉,但是他的修煉效率卻讓人吃驚,別人聞雞起舞,懸梁刺股的修煉,而他天天酒肉穿腸過,卻也修煉到了舒筋的高度,這讓其他的武道者無不羨慕嫉妒恨。
只見凌長野聽完,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用油膩膩的手抹了抹嘴,又在臟兮兮的道袍上擦了擦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凌寒的面前,拍了拍凌寒的頭,說道:“好吧,既然是老祖的意思那我也就勉為其難吧!”
凌寒見狀,忙雙膝跪地,道:“謝恩師!”凌長野一把提起凌寒,笑嘻嘻的道:“別忙,這個拜師禮總是要有的,恩,這樣,給我準備十壇美酒,三只肥雞,再加上十斤牛肉……”凌長野毫不避諱的擦了一下流下的口水,看凌寒的眼神似乎是凌寒已經變成了美酒肥雞的樣子。
凌寒不知所措的望了望父親,只見凌長峰也是無可奈何的看著凌長野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長野,這些拜師禮我會送到你的住處的!”凌長峰道,“不過,你有什么禮物給你這新收的弟子啊?”
凌長野左顧右盼抓耳撓腮了半天,實在沒有在自己的衣服里翻到什么東西,猶豫了半天,左手伸進了自己的右袖子里,掏出個牛皮紙包裹著的東西,只見他兩眼入神的看著這個物件,舔了舔舌頭,咽了口水,然后決然的扔給了凌寒,還戀戀不舍的瞧了一眼那個紙包。凌寒接過紙包,小心的打開牛皮紙,一股香味撲鼻而來,竟然是一只黃澄澄的雞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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