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過年
第十一章過年
“其實天下第一我也沒有見過廬山真面目。”汪二爺搖著頭說道。
“這就稀奇了，你沒見過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天下第一呢？”王強奇道。
“秦浩被人稱為獨臂刀王，那是因為他只有一只胳膊。可是秦浩不是天生殘疾，而是手臂被人砍了下來。而且據說秦浩斷臂的時候，已經是六級基因戰士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能夠斬下秦浩一只手臂的那人究竟是誰，那才真正算得上天下第一啊!”汪二爺說出這句話時，神色之中竟然有幾分羨慕和向往。
王強搖搖頭說道：“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不過汪二爺，還是先不說這些了，管誰他是天下第一，咱們得過好自己的日子才真硬道理。走，吃魚去。”
王強順手將手中的魚扔給汪旺，有鼻屎的東西，強哥是不吃的。
王強將寶刀遞給汪二爺，汪二爺一愣卻拒不接受寶刀：“這把刀在那晚戰斗的時候就說過送與你，何必再還與我。”
一旁的汪旺看著寶刀露出眼熱的神情。
“君子不能奪人所愛，這把刀是你們家祖傳的寶物，我說什么都不能夠要。”王強堅決不受。
“強娃子，這把刀殺性濃厚，已經積攢出了刀魄，自然是刀中的霸王。這樣的神兵利器陪伴我這種垂垂老矣的家伙才是真的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你若不要，不如就擲它于這蒼茫江水之中，留待有緣人吧。”汪二爺神色悲苦地說道。
王強無奈，莫非這有執念的人都是這樣？
“給汪旺吧，騷年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努力超越前輩的。”王強建議道。
“不行，大侄子沒這條命，這把刀他無福消受！”汪二爺堅決搖搖頭。
王強靈機一動：“那敢情好，這把刀我收了吧。”
汪二爺露出贊許的神情，不料下一秒鐘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王強接過寶刀，隨手扔給汪旺，說道：“騷年，這個寶物安逸得很，我先請你玩幾年，希望你能夠將汪家刀法發揚光大，讓汪二爺刮目相看！”
汪旺慌忙接住寶刀，神色間喜悅與惶恐交織，卻是激動得不能說話了。
汪旺下定決心，這輩子就跟著強哥混了，替強哥提刀，替強哥挨刀……
汪二爺對此，只能無奈搖搖頭。不說送，說請你玩幾年，不是幾天，是幾年，汪二爺無語了。
好不容易敘完話，幾人轉回燒烤攤兒，啤酒燒烤噴噴香，吃得不亦樂乎。
不遠處大黑馬正在江道上老實的溜達著，沒事拱拱冰雪覆蓋的土地，尋覓一些草根吃食。
“水門市修得真快啊。”王強望向遠處熱火朝天的城市，感慨說道。
“能不快么，也不看看曹景是干什么起家的，建筑專家。”肖重嚷嚷道。
“是啊，那家伙又升官，實在該死。”汪旺接話說道。
“曹師長升官了？看來我們得去他家里吃頓好的，這一路上饑一頓飽一頓，難受死了。”
“強哥，蹭飯吃得帶上兄弟幾個啊……”
“好，晚上去吃垮他！”王強豪氣云干。
江岸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自王強返回水門市到年狂的宅邸報道，走訪了曹景和關小云家中，墨跡這打發了時間，不知不覺，春節臨近了。
在華夏，過年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相傳古時候，在古老的華夏土地上，有一種可怕怪物叫做年獸。
因為冬春之交，天地萎靡，萬物將息，很多動物都銷聲匿跡。年獸在荒野山林之中得不到沒有足夠的食物，就會從森林和荒山里出來四處攻擊掠食人類。
每每在夜晚無光之時，年獸就會撲食人類，不僅僅造成了殺戮，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由于害怕，在苦難的季節里，人們甚至忘了儲備糧食，于是更多的人死于饑寒交迫。
后來，有一位先知想出了一個辦法，在這冬夏之交的時期，人們點燃篝火，燒起火把，點燃爆竹，在窗戶上貼出紅色猙獰的窗花，借以驅趕年獸。
野獸都是畏懼火焰的，所以不敢靠近偎依在火焰旁邊的人類，人類的祖先才得以保全生命。
這只是遠古的傳說。
但注重傳統文化的華夏人，在五千年的歷史發展之中，得到了自己的信仰歸宿。
過年，更成了慶祝豐收與辭舊迎新的重要儀式。
在舊時代里，物質世界極其充裕，每每到年關，人們燃放煙花爆竹，放飛孔明燈，貼春聯對子，剪窗花剪紙，逛廟會換桃符掛年畫，舞龍燈耍獅子等等等等。
在年關里，哪怕是乞丐，也會穿上最得體的衣服，即便是渾身補丁也一定會漿洗干凈。
穿好，祈禱著暖和一年。
在年關里，哪怕是饑民，也會舍得積攢下的余資，在飯桌上添加一道肉菜。
吃一頓肉，祈禱著一年有肉可以吃。
這些所記憶的，都是往事。
那是物質世界極其豐富的時代，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
如今，在這末日的時代，物質基礎已經瀕臨崩潰，人們的精神世界卻一點也沒有改變。
年節已至，重建中的水門市在新起的城市里，點燃了絢麗的煙火。大人為小孩子辦置了新衣，購買一點白面粉，包一點兒素菜餃子，在某一個餃子里藏一枚閃亮亮的硬幣，承載著不一樣的期待。當然，如果能買到肉，那就更好。
不能奢望所沒有的，但酒和魚是一定要有的，酒是不值錢的苞谷酒，在這個萬惡的季節里，玉米是人們最好的糧食。魚在江海里，只要辛勤勞作，必定有所收獲。
一定要有酒有魚，今朝有酒，年年有余。
小孩子們最先忘卻苦難人，樂觀的天性讓小孩子們忘卻逝去在戰火中的親人，忘卻悲傷和不快樂。在得到了心愛的壓歲錢和新衣服以后，蹦跶在滿是水泥和磚石的城市里，帶來一片片歡聲笑語。
大人們是其次忘卻苦難的人，看著小孩子歡嬉大鬧，大人們意識到孩子就是未來，而未來就在眼前，樂觀開朗。于是大人們學會了樂觀開朗。
然而，軍人們是不能忘卻痛苦的人。
為了責任，軍人們依然維護者城市的防務和秩序，喪尸不會因為春節來臨而消停，只要長江有了可以通行的冰橋，戰斗就會爆發。
長江對岸，尸潮如海。
萬叢尸山里，有一只不起眼的喪尸徘徊在江邊。
這是一只奇怪的喪尸，它的行為詭異而耐人尋味。
當這只喪尸走過的時候，別的喪尸都不由自主退開了幾步，即便是強大的巨型喪尸也不敢靠近它。
這只喪尸全身呈現出暗淡的金色，沒有象征著高階進化的外骨骼，也沒有濃厚的角質層，而是皮膚的本色。
喪尸的眼神非常深邃，看起來有幾分哲學家的睿智，更有幾分飽經滄桑的疲憊。
此時此刻，喪尸正在遠眺江對岸的萬家燈火。
看著天空之中飄飛的孔明燈，金色喪尸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嘶吼。
這一聲嘶吼飽含著復雜的情緒，似乎又幾分懷念，似乎有幾分在意，似乎有幾分悲哀，似乎還有幾分別的東西。
沒人知道，喪尸想要表達什么，但長江沿岸的喪尸潮，聽到這一聲嘶吼，無不此起彼伏的爆發出幾聲哀鳴。
沒人知道，喪尸想表達什么，也沒人在乎。
“來，干杯，干杯！”肖重和馬里奧酒杯碰到了一起，氣氛一下就被搞了起來。
“親愛的，喝！”薇薇安猛灌王強，美麗的面孔上全是酒醉的酡顏。
軍團要塞的一間寓所里，王強和身邊的伙伴們正在吃著年夜飯。
汪二爺和汪旺叔侄二人，端著酒杯也不忘記討論刀道。
肖重和馬里奧，一個挖鼻孔一個摳腳板，當真是相見恨晚。
愛德華多和李白湊合在一起，一個失意一個寫意，湊在一起難免隨意。
布萊恩獨坐在沙發上，正在思考著事情。
而王強和薇薇安相擁在一起，體會著最后的纏綿。
今夜值得紀念，因為不遠的將來，在座的大家都會各奔東西，也許多年以后，也再難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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