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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辭別


更新時間:2014年12月27日  作者:蕭七七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蕭七七 | 拼夫 
正文

管沅微微一笑:“瞞不過祖父。”

“去年年末你父親的調令,因為戰事壓了下來,今年卻沒再提起,”管路頗為嘆息,“你不在朝堂想必不清楚其中瓜葛,這是件很復雜的事。我的意思,你不要插手。”

管沅的眸光黯淡下去。

祖父這么說,就代表這件事連祖父都沒有切實可行的辦法。

那她又該怎么辦?

她總不能眼睜睜再看著父親戰死!

靈光一現,她又有了主意,試圖動搖祖父:“祖父,您是不是也沒有好對策?”

“怎么,你來套我的底?”管路有些好笑。

管沅連忙搖頭:“我怎么敢套祖父的底,說句不好聽的,死馬當活馬醫。孫女去攪和攪和,說不定就成了活水,到時候祖父再來一招禍水東引什么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管路被那句“禍水東引”嘔笑了:“你這丫頭,口不擇言!”

“祖父,我就是想去看看父親,就算幫不上忙,總不會幫倒忙。”管沅神態乖巧,想要博取管路的相信。

管路一擺手:“你一個小娘子,千里迢迢跑這么遠,妥當嗎?況且你得親事還沒定,再拖你就及笄了。”

說到親事,管沅就想到盛陽;想到盛陽,她就來氣。

然而此間是祖父的上院,不是她發脾氣的地方,于是乎她強壓下心頭的惱怒,順著管路的話說下去:“雖然我如今已沒什么不良于行的壞名聲,但親事只怕夠嗆,沒有誰愿意無端得罪仁和大公主府。因此。困守京城,那還不如去大同避避風頭,或許有旁的機會。”

管路神色陡然嚴肅起來,不禁長嘆一聲:“你和你兄長的親事,簡直就成了我心頭之患。一個比一個變數多。一個比一個有主意!”

管沅暗地里吐吐舌頭,心想:這可不是她的錯,都怪盛陽!

他不搞出秋獵那么大名頭,又怎么會捅出那么多事!

但也不能全怪盛陽,永國公府太過八面玲瓏,最后聰明反被聰明誤;哥哥看似隨和大咧。骨子里卻最是自尊要強。

如今的局面,真是一場死局。

還未理清頭緒,管路再度開口:“我想讓你勸勸你哥。”

“勸?”管沅愕然。

“你哥的親事,我昨晚就和他提起過,但他依舊抗拒。我想逼他就范也不是不行。但這終究不利于定遠侯府的日后。所以,我想你勸勸他。”管路顯得有些憂心。

管沅這才明白禺伯和她講“八卦”的用意。

原來,是這么回事!

“我會盡力,但,不一定有效果。”管沅心里真的沒把握,哥哥的脾性她越發摸不清了。

“效果我也不強求,但這次我不會再順著他的意思讓他胡鬧。至于你,”管路頓了頓。顯得更加為難,“你現在的確也無人問津。”

沉思了半晌,管路再度開口:“也罷。大同你想去,那就去吧,年前必須回來。”

“一定!”管沅見祖父松口,這才終于放下一樁心事。

不論怎樣,她總得去試一試。

清水堂內,管沅和哥哥爭論不休。

“如果現下不是最好的時機。那等到什么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管沅忍不住苛責兄長,“你才十七歲。已經到正四品的位子,皇上只怕好幾年都不會再動你的官階。這意味著此次升遷之后。你很可能就此沉寂下去再無消息。你不借著這次機會把利益最大化——”

她還未說完,就被管洌冷聲打斷:“我的親事在你看來一定是一場利益之爭嗎?”

管沅無言以對。

她早因為盛陽的事改變了價值觀和立場。

如今她自己——就這么嫁給盛陽太便宜他了,她的氣都不知往哪撒;可旁人,她是斷斷不會同意的。

她的想法,早已不同于之前與仁和大公主府的博弈,全憑籌碼互搏,利益權衡。因此,她也不可能再要求兄長按這樣的套路決定親事。

“這些天我仔仔細細想過,”管洌深吸一口氣,“我的親事之所以會失敗,你的親事之所以會弄成僵局,皆因背后只有‘利’字維系,利來而聚,利去則散。如今潁國公的意圖,也再明顯不過。我不想再用這樣涼薄*的方式,維系所謂利益聯盟。”

“所以,”管沅頓了頓,“你看不慣世人拜高踩低?”

“拜高踩低是常態,但我不希望我們定遠侯府被這樣的世俗手段坑害。”管洌態度很堅決。

管沅嘆息一聲:“罷了,我沒有立場勸你,總之利害我都給你分析陳述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她站起身走向清水堂的大門,卻又忽地轉身,語含感慨:“哥,不為利來而聚,不因利去而散的人,真心太少太少了。但,我祝愿你可以找到。”

唇角扯出復雜的笑,她在回眸那一刻想起了他。

不為利來而聚,不因利去而散,堅心守護,始終如一……

“書冊都點清楚了,等明個打包起來;至于衣裳,有些還需要翻曬,明日能妥當;還有——”靈修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管沅抬眼問。

見靈修半晌說不出話來,靈均耐不住性子了:“還有那個神秘人給的東西呀,姑娘不是叫我們昨天拾掇出來的嗎?”

然后又小聲嘀咕:“說這話有啥犯難的……”

靈均顯然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靈修也不敢亂說,因為她自己也看不明白,姑娘到底是什么想法。

按理說,靖安侯世子是孤煞,應該勸姑娘遠離才對。

問題是,她還半個字沒說。就一副要和靖安侯世子劃清界限的模樣,可每次提到他姑娘就生氣——

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

書房內氣氛還在凝滯中,窗外“啪”一聲打破寂靜。

管沅沒好氣地在窗邊撿起一張沁水箋,上面依舊是熟悉的顏楷:

莫氣勿辭。

“這什么意思呀?”被蒙在鼓里的靈均站在管沅身邊瞥了一眼這四個字,也沒看明白。

管沅自然明白盛陽的意思:別生他的氣。別拒絕他的幫助。

然而怎么可能不生氣不拒絕!

“不是收好了嗎,東西在哪?”她冷冷出聲,帶了些許微不可查的輕哼。

“哦哦,好了好了,”靈均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趕忙去拿。“馬上就來!”

不過片刻,一個木盒放在管沅書桌前。

管沅輕吸一口氣,打開木盒,一張張信箋映入眼簾,全是清一色的顏楷。還有各種名目的書冊。

她秀眉一皺。把手腕上的降香黃檀佛珠取下,也放入盒中。

然后在今天的沁水箋上,提筆寫下四個字作為回應:

必氣必辭。

便將這些東西全放到窗外去。

看到那個木盒,檐瓦上的盛陽不禁瞇起銳利的雙眸:她在做什么?

但撈回來一看,他幾乎懊惱得把定遠侯府的瓦頂掀了。

她這是動真格了!

早上把一枝紅艷和書齋還給了他,晚上又把他曾送她的東西還給他,還真是要和他兩清嗎?

盛陽總算領教了她的厲害,想著這樣下去不行。且不說消息渠道、府外用人,她身邊也沒個得力的人保護著。他得想個辦法讓她放下成見才行。

第二日,管沅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行裝。丫鬟忽地通報柏柔嘉來了。

花廳外花團錦簇,花廳里的女子打扮卻很簡素。淡青色的衣裙,一支銀釵沒入青絲,看著又不像家常,令管沅十分不解。

“柏姐姐。”管沅行禮問好。

“沅妹妹,”柏柔嘉依舊笑容淡淡。“我是來同你告別的。”

管沅先是一愣:自己要去大同這件事,也就母親和祖父知道。連兄長都還沒告訴——

所以,柏柔嘉想必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大同的。那就是柏柔嘉要離開京城?

“柏姐姐何出此話?”管沅拉著柏柔嘉坐下。

“我會去田莊小住一陣,估計這段時間都不會有機會見到沅妹妹了,”柏柔嘉笑容里帶著管沅看不懂的意味,“但如果有什么事,只要我知道了,我就會想方設法通知沅妹妹的。”

“柏姐姐,”管沅察覺到些許的不尋常,“你要去多久?”

柏柔嘉搖頭:“說不好,但我們還有機會再見的。”

她顯然不想多說,言罷就要告辭,卻被管沅握住手。

“實不相瞞,我也要離京一段時日。”管沅語氣凝重。

“你,”柏柔嘉十分驚訝,回頭看著管沅,想說什么,卻又露出自嘲的神情,“沅妹妹是要去哪?”

“我會去大同,一樣歸期未定。如果,”管沅頓了頓,“如果你有什么困難,送個信給我。”

柏柔嘉聽了,似乎這才放心下來。

臨走前,管沅塞了一個荷包給她:“如遇急難,你就拆開。”

看著她殷切的眼神,柏柔嘉沒有推辭,沉默片刻突然道:“一路平安,后會有期。”

“你也是,一路平安,后會有期。”管沅回以誠摯的微笑。

馬車離開定遠侯府,直接奔著城南而去。

管沅倚在門柱邊,微微嘆息一聲。

她猜到幾分緣由,卻不知自己猜得準不準。

荷包里,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一些零碎銀子,以及靖恭坊的地址。

希望柏柔嘉用不上。(未完待續)

ps:感謝(霜降我心)的平安符!

感謝(foreverblue)(晷貓來也)的粉紅票!

明天開新卷,一路追妻到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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