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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玲瓏


更新時間:2014年12月26日  作者:蕭七七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蕭七七 | 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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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沅微微垂眸。

祖父不大關心內宅瑣事,對他們這一輩的婚事也不曾過問。

究竟是成竹在‘胸’所以不過問,還是不在意所以不過問?

從前她以為是后者,但現在看來,恐怕是前者。

“祖父有何教誨,孫‘女’定當洗耳恭聽。”管沅語氣誠懇,她很愿意聽聽祖父的想法。

管路卻先問管沅:“你認為齊家日后會如何?”

“仁和大公主這一脈尚有可為,其余要成器,看的就是造化了。”管沅回答。

“那你又從何得出,仁和大公主這一脈尚有可為的結論?為何這一脈與別不同?”管路追問。

“仁和大公主是聰明人,懂得為后人打算,只要不出差池,便能可為。”管沅解釋。

管路點點頭:“你既然已經知道,仁和大公主為何選你,就該明白日后應該是什么姿態。到如今這一步,好壞這類武斷的評價我就不下定論了。但我說一句實在話,這樁親事看起來漂亮,能給定遠侯府帶來的好處,卻并不可觀。”

管沅稍一思索,略微有些明白了:“孫‘女’愿聞其詳。”

“仁和大公主府有名,有財,卻沒有實權。仁和大公主選你,也是想從根本改變此種現狀。定遠侯府從中不會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大約也只有跟著一起沾了名的光,”管路有些感慨,“這一局棋,看似全贏,真正的贏家只有仁和大公主。”

“孫‘女’知道真正的贏家只有仁和大公主,也明白為何只有仁和大公主。”管沅淺析自己的看法,“因為仁和大公主占了名,有時候名看似沒有實權可靠,卻也讓人不得不忌憚。但定遠侯府想翻盤成為贏家也不是不可能,端看如何利用從此事得益的名聲。”

管路的眼中冒出幾分興味:“哦?你說說該如何利用?”

“這。”管沅頓了頓,“孫‘女’還沒有具體的想法,只是覺得,不能白白‘浪’費了這其中的名聲,祖父只需把一些事和這件事牽連起來,譬如。仁和大公主看中定遠侯府哪一點,才選擇和定遠侯府聯姻。”

管路笑了一聲,聽起來頗為愉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至于具體的想法,永遠是最難的。”

年關如期而至。

楊氏在‘花’廳一邊打點府內布置。一邊問‘女’兒:“寫‘春’聯,你真不去?”

管沅抱著紅泥手爐搖頭:“我的字,寫信箋抄書還行,去寫‘春’聯就少了氣勢,我可不愿去出丑,這樣的事‘交’給祖父和哥哥就成了。”

“你哥哥的字才撐不住場面呢,”楊氏好笑,“去年他興沖沖去寫‘春’聯。今年便和你一樣,怎么勸都不肯去了——”

話還未說完,管洛已是走來:“大伯母缺寫‘春’聯的人手嗎?我倒是可以寫幾幅。”

管沅抬眼瞥了下管洛。便沒有再搭話。

管洛以為寫‘春’聯是這么容易的事嗎?她和哥哥都不愿出頭,就可知并不容易了。

按理說,管洛應該清楚自己的水平,如今一反常態跑來挑梁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楊氏沒管沅想那么多,只當管洛是孩子心‘性’好奇。想去試試罷了。于是她微笑回應:“洛丫頭愿幫忙自然是好的,你祖父正在前院。你去找他一同寫。”

管洛答應著去了。

看管洛離開,管沅忙囑咐身邊的人打探消息。便知道了祖父并沒有讓管洛寫‘春’聯。

“這么說,祖父雖沒有讓她寫‘春’聯,卻和她說了很久的話?”管沅仔細思索著其中的聯系。

靈均點點頭:“我們都不知道具體說了什么,姑娘,您覺得,老太爺會說什么呢?”

“我哪能明白祖父的心思,”管沅搖首,“不過,想必祖父是有自己道理的,他能同管洛說的話,一定只對咱們府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端看管洛能不能聽進去。”

除卻年三十的祭祖和年飯,正月里的拜年并沒有管沅什么事,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也就幫母親在后宅打點一下‘春’宴和禮單;但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不像前兩個月的各處宴請,卻是推也推不掉了。

內宮中人和一些十分顯赫的勛貴,會在皇城的城樓上觀燈;至于其他官貴,按照與民同樂的慣例,會在內城城樓辟出地方,供各家賞燈;平民百姓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都會出‘門’觀燈游玩。

因此,管沅這回是不得不出‘門’了。

“難道,姑娘還是怕見到杜姑娘?”馬車上,靈均看著一直不曾開口,似乎有重重心事的管沅問。

管沅撥了撥懷里的手爐:“興許是吧。”

她對杜思,總有一種前世帶來的懼怕,想要敬而遠之。

偏偏杜思不是想疏遠她的人,可又不是想抬舉她,這便顯得十分詭異了。

杜思,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想法呢?

元宵佳節,‘花’燈在夜幕里攢聚,烘托得那一輪明月愈發盈潤美麗。

城樓風大,管沅扯了扯身上湖藍的羽緞斗篷,一轉頭便看見緩步而來的柏柔嘉。

“沅妹妹好久不見,”柏柔嘉神‘色’恬淡,“近來都不見你出‘門’,焦妹妹倒是時常提起你。”

管沅神情一滯:焦婉妍?

“柏姐姐也許久未見,”管沅客氣回禮,“焦妹妹時常提起我,倒是稀奇了。”

柏柔嘉輕聲回應:“我也覺得甚是稀奇,聽聞焦妹妹從前和你長姐倒是走得近,不過最近也沒聽她提起過,大約是怕了孤煞一事。”

定遠侯府和永國公府的親事以及親事破裂,并沒有傳出去,永國公府沒有傳出去的動機,畢竟這對自家‘女’兒名聲不好;定遠侯府也沒有,畢竟被‘女’方打回八字,實在太是羞辱。

但仁和大公主府和定遠侯府的親事,如今已是人盡皆知;至于定遠侯府大姑娘原想攀附靖安侯府的事,雖然漸漸淡漠下去,可眾人心里都有數。

然而管沅想不明白,焦婉妍的一應舉動反應。莫非,柏柔嘉在誆她?

“焦妹妹素來膽小,懼怕孤煞也是正常。”管沅假裝為焦婉妍開脫,想從柏柔嘉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柏柔嘉淺淺一笑:“沅妹妹,有些事你大約不知道。”

“什么事?”

“齊公子和焦妹妹,可是青梅有意,竹馬無心。”

青梅有意,竹馬無心。

柏柔嘉早已不動聲‘色’地離開,回到永國公府的地盤。而管沅則在輕輕咀嚼這八個字。

上次焦婉妍特意來定遠侯府探病,她就懷疑焦婉妍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如今看來,還真有這個可能;但也拿不準是柏柔嘉在誆她。

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被人黑手栽進泥坑,就算能爬出來,沾了一身泥,也不是什么舒坦事。

無論焦婉妍還是柏柔嘉,她暫時都不能輕易相信。

站在城樓上,思緒還未理清,便有齊允鈞的人過來請安。

“管三姑娘,”一個隨從模樣的人笑呵呵行禮,“我們家公子派小的來送‘花’燈。”

靈修接過‘花’燈,遞到管沅手中。

‘花’燈‘精’致華麗,十層相嵌套的燈罩是一整塊上好沉香木雕刻而成,帶著淡雅的香氣。每層都很輕薄,鏤空的‘花’紋是連理百合圖案,燭光從這些鏤空的空隙中散出,清逸柔和。

周圍諸人看見,都是一陣驚呼的贊嘆。

如此巧奪天工的玲瓏燈,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更重要的是,這盞玲瓏燈,是齊允鈞送給自己未婚妻的!

霎時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場親事背后更深層次的意義——齊允鈞有多看重這個未婚妻。

于是,想巴結大公主府的人,都開始在定遠侯府和管沅這里動心思。

管沅被這盞瑰麗無雙的玲瓏燈險些晃‘花’了眼,過了片刻才示意靈修拿了一個封紅給送燈的隨從:“代我謝過齊公子,一時間想不出能與之匹敵的禮物回贈,待我想到了,再送給你們家公子。”

所謂禮尚往來,她不能總由著齊允鈞‘花’心思破費,而她沒有任何表示吧?

隨從欣喜回答:“小的一定把這意思帶到,我們家公子如今在斜街看燈市,姑娘不如同去?”

“你們家公子不是應該在皇城的城樓上嗎?”管沅邊問邊把玲瓏燈‘交’給身邊的靈修。

齊允鈞是皇親國戚,自然應該和皇室一同在皇城城樓上觀燈。

“呃,”那隨從顯然沒娶媳‘婦’,并不懂得男‘女’心思,“焦姑娘把我們家公子請下來的,說是斜街那邊的‘花’燈更好看。我們家公子去了,果然就挑到這盞‘花’燈!”

管沅聽見是焦婉妍‘插’了一腳進來,便想起柏柔嘉方才說的話。

青梅有意,竹馬無心。

姑且不管柏柔嘉所言是真是假,現下齊允鈞邀她同去,她想到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自然是義不容辭地去,然后把焦婉妍趕走——這也是普通人最常做出的選擇,現下誰人不知齊允鈞和她的親事,焦婉妍卻還要拉著齊允鈞這般**不清,不說她居心叵測,只怕沒人相信。

因此作為名正言順的一方,自然要給蠅營茍且的一方教訓。

但反過來想,為何齊允鈞答應了焦婉妍的邀請?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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