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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我!”
“我特喵的在犯什么神經病——!!”
“我為什么明明反感他!卻又它瑪的那么想靠近他啊啊啊啊啊!!”
在一陣鬼聽了都想哭的唧唧歪歪和狼嚎中,鄭遠清像個傻子般在廢墟中團團直轉,畢竟,被同性如此苦苦追求的事情,99.99999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另外,不知道如何處理倒也罷了,大不了離得遠遠的就是……
可偏偏每當岳洪接近身邊的時候,鄭遠清就會本能地產生一種要將他緊緊摟入懷中的感覺……甚至是沖動,似乎冥冥之中,他們注定了有什么聯系一樣……
面對這種極為矛盾的復雜心理、復雜的感覺,鄭遠清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知所措;
也就是這種不知所措、還是一次次的不知所措,才使得鄭遠清烙下了心理陰影,哪怕他如今可以輕松捏碎岳洪的腦袋……但他一看見岳洪就會閃電般地響起那個燭光幽幽的夜晚、岳洪翹著一條修長的腿、坐在寬大的書桌上、笑得花枝亂顫地看著他和防盜窗較勁……
于是……
就沒有于是了……剛才他已經可恥的逃了……
而且是第二次逃了……
有再一沒再二,恐怕這輩子、無論鄭遠清有多么強大,在看見岳洪的時候,他還是會條件反射的逃……
“心理陰影……”
“這心理陰影果然可怕,如果不除掉,將來必然會對心態產生巨大影響;”
不知發泄了多久,鄭遠清終于恢復了冷靜,一邊放出那面條般的右臂讓指引者給他療傷、一邊緩緩地坐在一堵斷墻上,看著那猶如黃泉般的黃河水眉頭緊皺地說道;
“那你打算怎么除掉這個心理陰影呢?”指引者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似乎根本就不把這事兒當回事;
“兩個辦法——”
“第一是我走,遠遠離開承山港,換一個地方重開爐灶;”
鄭遠清緩緩點燃一根中華煙,而后看著遠處滾滾而過的黃河水淡淡地說道:“我一直就感覺承山港和我無緣,也早就想過要離開,如果沒有兩大幫派的決戰,我也許早就離開了;”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被牽扯進來了……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得了便宜賣乖……但無論如何,我已經牽扯進來了,而且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好不容易將整個承山港的本土勢力徹底打亂,卻因為一個岳洪而全部放棄,說實話,我不甘心,也不可能甘心;”
“既然如此,那只有第二個辦法;”“雖然我不忍心,也不合情也不合理;但是……我只能做一回真正的末世人,用末世人的理念解決這個事情——”
說到這里,鄭遠清微微一頓、而后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那瞬間亮起的煙頭在照亮了漆黑夜色的同時,也照亮了那逐漸森然的面孔,而隨著那面孔愈發森然,一個冰冷而果決的聲音也緩緩回蕩在黃河的奔騰號呼之中:
“殺掉岳洪!”
轟隆隆……
一聲沉悶的雷聲遠遠傳來、一道僅僅是亮了亮白光的閃電遠遠劃過,那剛才還愈加狂暴的風雪,也隨著這場雷暴的逐漸散去、緩緩地消散于漆黑的天地間,只剩下那依舊鬼哭狼嚎的凄厲寒風……
夜色漸漸散去,那愁云依舊的天空再度恢復了那令人絕望的陰霾;
在那沉重如山的漫天愁云下,呼嘯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冰寒掠過那茫茫廢墟,猶如鞭子般狠狠地抽在廢墟中那一個個骨瘦如柴的身影,而后才帶著滿意的呼嘯遠遠而去……
此時此刻的承山港,已然不復往日的繁華,昨夜慘烈的大戰,留給承山港的,除了創傷、還是創傷;
畢竟,承山港實在是太小了,規模僅僅是末世前的一個小鎮而已;
或許在末世前,承山港是一個富饒的小鎮,但在這末世后,失去了四通八達的交通網后,承山港不過是一個封閉的小世界而已;
資源的匱乏、地理位置的惡劣、劇變的氣候、近乎寸草不生的土壤……
如今又加上了急劇減少的人口……
尤其是末世最為珍貴、作為主要生產力的男性青壯年,竟然在一夜之間、連戰死的帶重傷不治的,足足死去了七千有余!
七千男性青壯年的喪生,幾乎就等于宣布了承山港的死亡!
這就是封閉的地域,在這樣局促的地域里,任何爭斗都只能導致同樣一個結果——
敵損一千,己傷八百,而后勝利者帶著濃濃的喜悅歸來時,卻只能絕望的發現,他眼前的只有滿目蒼夷、除了茫茫的廢墟和遍地的尸骨外什么都沒有!
而等待他的,只有在越來越甚的絕望中慢慢地死去……
畢竟,戰爭的背后,伴隨著的,從來都是巨大的消耗!
這就是如今的承山港,一夜激戰,末世前留下的房屋幾乎全部坍塌,這三年從牙縫里省出來的糧食、燃油、藥品……也幾乎一夜喪盡,此時此刻的承山港,那道高高的圍墻已經成了擺設,墻里墻外不再是鄭遠清初來時的兩重天,而幾乎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人間地獄!
看著那茫茫的廢墟、看著那廢墟中一個個墻外跑來的幸存者、看著那一個個骨瘦如柴的人影在那遍布的尸體堆里、為了一口糧食、為了一件破衣服、甚至為了一具還算完好的女性尸體而大打出手,殘存的幫眾們只有滿目悲涼和絕望;
誰都知道,廢墟中的那些人影,也許就是他們的明天……
他們甚至連跑路都不知道往哪兒跑!
不過還好,他們還沒有徹底絕望,畢竟岳洪還活著、畢竟那個以善待手下人、以足智多謀而著稱的岳洪還活著,雖然誰都知道,就算是臥龍在世、鳳雛重生,面對承山港這個爛攤子恐怕也只有滿目絕望的份兒……
但最起碼,一點的希望也是希望,再脆弱的主心骨也是主心骨;
此時此刻,在黑綾幫那幾乎完全倒塌的總堂外圍,早已圍滿了烏泱泱的人群,當然,這烏泱泱的人群里絕大多數都是鐵狼幫的殘余幫眾和外地的援軍;而黑綾幫本身人就不多,一場大戰后,活下來的只有區區六百多人;
于是,數千殘兵敗將和數百勝利者就此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兩派人馬就這么蹲在總堂外一個個麻木地看著天空、摳著地面、咬著嘴唇、啃著指甲……甚至連互相敵視的精力都沒有,他們所有的精力,此時此刻都集中在了黑綾幫的總堂里,集中在了那個唯一的主心骨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
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