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763章 牛鬼蛇神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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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牛鬼蛇神


更新時間:2018年12月22日  作者:午后方晴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午后方晴 | 暗黑大宋 
763小說旗


誰阻撓銀行司,誰就是支持黑心高利貸!

但也不能說王巨說得偏頗。

銀行司不是萬能妙藥,執行時還會發生這樣那樣的糾紛,但它相比于青苗法,確實弊病小了很多,關健它的作用真的很大啊……

一是解決了宋朝貨幣嚴重不足的問題。

二肯定會繁榮宋朝的經濟。

三朝廷肯定受益良多,并且這種受益被王巨化為種種利民政策,現在還沒有開始呢,戶等就開始下降,無疑百姓稅賦也輕松了。

但是王巨并沒有完,他繼續說道:“陛下,諸位,春秋戰國時,燕國大將秦開大破東胡,拓地千余里,將燕國疆域一度擴大到整個遼東與高麗北部。趙國李牧大破匈奴,斬首十萬級,滅襜襤,敗東胡,降林胡。它們只是春秋戰國時一個諸候國,而非是大一統國家。漢唐一度也遭受過胡人的欺凌,但迅速就被漢唐痛擊。那怕是藩鎮割據之時,胡人也不敢進入中原作亂。但是我朝呢,號稱史上最富裕的國家,如今也是史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不要說遼國,就連一個西夏都解決不了。還不及一個諸候國,豈不是很古怪。”

“難道是將士不勇敢嗎?諸位,我朝與夏遼戰場上,有多少場戰役,三軍將士寧愿全軍覆沒,卻沒有一個人投降?難道器甲不良,物資不充分嗎?陛下,諸位,你們不察覺這已經出現了重大的失誤!”

“王卿,失誤在何處?”

“我朝士大夫太厲害了,懂水利,知道農耕生產,知道器甲制造,精通商貿。個個還是軍事家,能文能武,能工能商能農能政。嘖嘖,真的很強大。如唐太宗在世之時,看到我朝能有這么多全面的人才,也感到艷羨吧。最主要的是許多士大夫能得不能再能了,都能顛倒黑白,以至想安心做事、想使我朝進一步繁榮昌盛的人都被他們顛成了小人、奸臣,而一群貪婪之輩,卻成了君子。好一個君子!”

范純仁臉上掛不住,說:“徐禧確實是朝廷的失誤。”

“其實不僅是徐禧。就是你父親同樣有失誤!慶歷時,西夏傳言,軍中有一韓,西夏聞之心骨寒。軍中有一范,西夏聞之驚破膽。范右丞,你認為你父親與韓公有這種本領么?”

范純仁嚅嚅不能語。

實際范仲淹還好一點,雖然勞命傷財般的筑了許多堡砦,但也沒有出現重大的失誤。

至于韓琦,好水川哪!

“連一場略略輝煌的勝利都沒有取得,陛下。臣不知道哪里能讓西夏心骨寒,驚破膽?但為何有這兩句傳聞,實際當時軍中不是沒有適合主將的人才。打出來的有張亢、種世衡與王信,狄青在西北已經表現得不錯了,就是王凱、苗繼宣、高繼宣也比韓公范公適合擔任主將,并且又有郭遵、王珪(指好水川戰死的那個大將王珪)、桑懌、張岊、周美等勇將。然而隨著西夏兩句歌謠傳出,全天下只知韓公與范公,卻不知道這些人了。”

“王卿,你說西夏人有意傳出這兩句的?”

“陛下,臣不知道,但不可小視了慶歷時的張元吳昊。臣再說一件事,臣少年時在延州。生活很困難,所結識的人只是一群普通的邊民。但他們都個個知道張亢、張岊,然而大長公主殿下將這些評價帶給仁宗,仁宗卻感到茫然,然后問張亢,才知道張亢被一群士大夫有意冷藏起來,放在徐州擔任徐州一個莫明其妙的總管,而且還去世了……”

“陛下,這段話請派人記錄下來。”

趙頊向身邊的黃門努了努嘴,那個小黃門立即拿出筆墨紙硯準備記錄。

“陛下,我只說三個人,他們都不是武將,而是進士及第的文臣,一是臣本人,臣雖略知軍旅,但臣有何經歷,十來歲時就殺盜賊,帶著一寨之民,抗擊數百入侵的西夏將士,然后到華池縣,再到大順城之戰,再到慶州戰役,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就是這樣,每當大戰到來,臣還是小心翼翼,與諸將領協商,唯恐發生失誤。但實際就是這樣小心,在慶州戰役中,陸續還是出現了許多失誤,差一點影響勝敗走向。”

“第二個人就是王韶,他進士及第后,帶著一個小職官,在熙河游蕩了近十年,幾乎對熙河了如指掌,所以才取得河湟大捷。第三個人就是章質夫,此人在軍事上頗有天賦,而且也參加了大順城之戰與慶州戰役,但到了云南路后,與臣促膝長談了許久,特別是軍事方面的安排授意,唯恐自己不懂而發生指揮失誤。一是成長,二是小心,三是善于聽取手下意見,四是其本人的天賦,所以才僥幸取得勝利。但試問,朝廷每次將士大夫空降下去,擔任一方主將,能不發生慘敗嗎?”

“軍事是如此,經濟乃國家之基石,更是如此。特別是未來,三司、銀行司與南方十二路發運司,將是國家最最重要的基石,為何,比如南方十二路發運司,銀行司開業后,戶等陸續下降,兩稅必然不足,包括朝廷需要的糧與帛,那么就需要南方十二路發運司去和買。如果官員不懂經濟,強行和買攤派,則是擾民之舉。如果官員懂經濟,小心調控,對糧價帛價低的地區進入和買,不但避免了攤派和買之苦,還避免了糧帛價賤而傷農的情況。將合適的人才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并且讓他們經過磨礪,朝廷給予其信任,國家才能繁榮昌盛。”

“如果真的以為士大夫無所不能,國家危矣。就象永樂城之戰,臣對徐禧不大熟悉,但與沈括略有往來,此人善長的是雜學,比如數學、制物、天文、水利等等,但他懂軍事嗎?然而這個雜學卻是同樣的重要,國家更是缺乏其相關的人才。如程昉……懂雜學的人不放在其適合的位置上。卻讓他去延州領兵,臣想不明白啊。”

“諸位,我非是打壓士大夫。實際國家最大的根本就是政務治理,這才是士大夫的本職。軍事、經濟、水利等這些方面,讓專業人士去負責吧,士大夫何必去爭搶,就象我去爭禮部的官職,豈不是最大的笑話?”

這些話其作用不是現在,現在沒有問題,就象南方十二路發運使原來是一個叫張硯的大臣替代張商英,王巨回來后。立即讓呂惠卿替代張硯。

呂惠卿原來是知太原府,因為表現不得力,讓趙頊貶知單州,以他的資歷擔任南方十二路發動使,是沒有人質疑的。

然而人才就放在適合的位置上了,雖然呂惠卿理財上不及薛向,但至少不比張商英差吧。

但這是現在,六年后呢?

“朕明白了,沈括可以主持軍器監或者那個新機械作坊……”

“中的也。”王巨說道。

永樂城之戰后,沈括也成了一個亡魂孤鬼。貶為均州團練副使,隨州安置,形同流放……

但也未必管用。如果宋朝未來出現了一個宋徽宗,就是有了這個記錄,也不能執行下去,如果出了一個宋高宗,還會繼續打壓武臣武將。

現在問題也不是這個,謝景溫說道:“這件案子怎么辦?”

“如王公所言,還是等韓少卿的消息吧。但是我卻希望,人確實是張睦打死的,彼岸海商訴訟上的口供乃是用酷刑逼出來的偽供。這樣。文公雖執法略有偏頗,海商也確有膽大妄為的嫌疑。兩相調解,大事就化為小事了。如果不是張睦打的。那真就麻煩了。對文公處理得輕,海商們不服,會帶來一系列嚴重的后果,甚至銀行司無法置立。如果處理得重,文公影響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恐怕在座的當中,就會有人不服朝廷判決,比如范右丞,你以為當如何處罰文公?”

“文公也有功于社謖啊。”

“好吧,就以功抵罪,若此,我前年被大家彈劾時范右丞為何不替我鳴不平。論功,文公能及我嗎?但錯了就是錯了,所以我臨來之前,要求陛下答應我任六年官職,六年滿后,必須離開朝堂。為何,我做錯了,就不能再為士大夫了,只是國家還需要我,不得不臨危授命罷了!”

范純仁無言。

“銀行司之重要,非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我只打一個簡單的比喻,因為銀行司的出現,會推動各行各業的發展,也包括許多百姓開始建蓋房屋。我只說一間普通的磚瓦房屋,打算建設成本在六十新貫,六萬文錢,其中一萬文錢用于款待工匠與幫忙的鄰居鄉親,那么就無疑推動了一萬文錢的酒肉蔬菜的市場,兩萬文錢是工匠的工錢,那么諸多工匠就會有更好的生活,當然,也會多購買各種商貨。三萬文錢是各種材料費用,那么無疑會養活許多窯場木材商人與工匠。這樣一旦變成一年我朝增加新房宅一萬套,十萬套,會養活多少人,會使多少人變得更富足,會使朝廷額外得到多少商稅?何謂不加賦稅而國用自足,這就是!”

“不僅國用自足,而且還造福了許多百姓,因此在這條道路上,任何牛鬼蛇神,都不能將它破壞掉!”

文彥博上升到牛鬼蛇神的高度!

范純仁不由打了一個冷戰,這一回老文有難了!希望那些海商們用了嚴刑逼供的手段,到時候還能略略狡辨一番。

然而讓他萬分地失望。

王桓、韓晉卿與楊畏三人很快就傳回來消息。

先是王桓。

朝廷也知道事態有些緊急,再三囑咐他騎馬去杭州,莫要貪圖舒服,乘舟南下了。

王桓也確實是騎著馬,一路沒有停留,風塵樸樸地南下杭州。

然而他前面到了杭州,后面就讓一大群商人包圍住了。

這些人真的急了。

想一想在杭州海商收購的商貨有多廣泛吧,它不僅是帶到彼岸,還有許多是帶到南海諸國與大食諸國的,從瓷器、茶葉、絲綢、紙張、藥材到油傘手帕以及各種日用品,可以說是包羅萬象,僅是雙方簽訂的契約價格就達到了兩百萬貫。

然而因為季風未來。一起置放在市舶司的倉儲里,并沒有搬上船。現在船隊走了,這些商貨就全押在倉儲里。

就包括高家也遭到了牽連。為何,竹紙啊!

但文彥博是巨擘。即便高家這些管事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因此聽聞朝廷刻御史王桓做為中使,重新調查此案,這些商賈一個個圍了過來,試圖打探王桓的口風。

如果朝廷不處執文彥博,那么只好捏著鼻子,不顧沉重損失,將這些商貨運回去。或者就著大運河優勢在杭州出售,但這么多商貨一下子拋向市場,可想而知,一個個會虧得家破人亡的。

如果朝廷處執文彥博,將文彥博調走,那么他們還能有生機,先行支付一些保管費用,將商貨放在倉儲里,再派代表規勸去密州的船隊,南下時順便駛進杭州灣。將這些商貨帶走。這樣還會有損失,但比運回去強吧。

還有膽大的人,直接就說了文彥博這種做法很不妥。

王桓苦笑。那有那么簡單的。

他搪塞過去,開始調查。

然而新的事情又來了。

還有移民呢。

總的來說,有大海之懼,還有徹底的離井背鄉,如今不是到了走投無路之時,一般百姓還是不愿意遷徙到彼岸。

如果不是彼岸利用郵驛司,不斷地向內陸寄錢寄信,說不定就是到了走投無路之時,都不會有多少百姓愿意去彼岸。

因此來到港口。準備遷徙的這些百姓,可以說個個都是走投無路的。

臨來前。將家中那一點可憐的財產,包括房屋與耕地。都一起便賣了。

現在海商們讓他們回去,文彥博也讓他們回去,然而怎么回去啊。

于是一起賴在港口不走,還有許多百姓傻呼呼地對杭州衙役官員說,你們將他們勸回來吧。

這可不是少人,近萬百姓,文彥博也被這些人弄得苦逼萬分,因此吩咐衙役,讓他們對這些百姓說,不要指望杭州了,你們去泉州吧。

但問題又來了,這不是王巨前世,順著高速公路,坐一個長途汽車,不用十個小時就到達泉州了。

讓這些百姓一步步走,走完這兩千里路,得走到那一天?

還好,海客們替他們搭建了草棚,還留下大量糧食,否則這一萬百姓鬧將起來,杭州現在就亂套了。

王桓看到這種情形,勸了文彥博大半天,杭州是不指望了,現在天氣還沒有涼下來,正正好,再晚,天氣一冷,那就會出大事了。因此勸文彥博從杭州抽出一些錢糧資助,再派一個向導帶著他們去泉州。

雖然一萬人不算少,但比密州港那密密麻麻的移民強吧。

那么只要幾萬貫錢糧,這些百姓也就主動南下了。

然而文彥博很不悅,幾萬貫錢哪,當真是幾萬文錢,當真不是民脂民膏,為何送給去彼岸的人!用了一個彼岸為理由,將王桓打發了。

王桓心中譏諷,幾萬貫錢是不少,但不過是你一年薪酬罷了,當真比近萬條性命更重要?就是去了彼岸,他們不是宋人哪?

不過他也無奈,因為他也沒有權利管這件事。

于是開始調查,李家二郎被海客擄走,不過杭州還有一些證人,如秀秀,以及幾個圍觀的路人。

很快王桓就查出問題,打肯定是打了,而且那名家奴確實被揍得不輕,不然也不會讓其他人扶著回去。可問題是秀秀所在的院落離李家足足有四里多地,如果脾臟打破,就是扶著,也不可能扶回去的。

王桓還沒有回來,只是將這些看到的聽到的查到的,逐一寫下來,用特腳遞,送到京城。

不提命案本身,文彥博對這些移民的態度,就是一個大問題。

另一邊韓晉卿與楊畏也到了密州港。

兩人先是目瞪口呆,不是遷徙百姓的數量,而是泊在港口那幾艘六面主帆的超級大船。

中國古代最大的木船達到多少噸位,這可能是一個謎面了,因為船只一旦達到一千噸以上,罕有海難事故,所以后人打撈上來的沉船多是幾百噸,傳說中的鄭和寶船究竟是多大,王巨也不清楚。

不過后來歐洲許多木質海船噸位都超過了兩千噸。

但那是第一次工業革命后的歐洲海船,各方技術更加成熟,因此這幾艘兩千多噸的海船,對兩人都產生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不過想一想它們的壽命,兩人嘆了一口氣。

文彥博敢胡來,他們不敢,主動上了船,開始調查。

其實根本不是范純仁所想像的那樣。

開始時確實是用武力將幾人綁架上船的,但船離開后,各自分開,關在一個密封的小黑屋子里,也沒有說是去密州的。

幾人關了禁閉,又以為船是駛向彼岸的,因此第二天,沒有用任何刑罰,一五一十全招供了。

甚至連李家二郎做了多少不法之事,全部一一說了出來。

得到供狀后,海商們才氣不過,上來拳打腳踢。

但這個動武力是在招供之后,與嚴刑逼問,沒有半點關系。或者禁閉……在這時代,誰能知道小黑屋子的厲害?

韓晉卿又親自審問,還是如此,基本上這就是所有真相了,于是將經過寫了下來,用快馬送到京城。

好了,最大的難題來臨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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