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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很快便會有答案了,”風吟瀟勝券在握的冷然笑道,“兒子看這楊氏嬸母似乎還抱著希望,因而說一句留一句,只要攻破她心里防線,就水落石出了。”
云可馨默默的把手放進風吟瀟手中,他心頭一熱,也反手一握。
風弘睿卻還是心有疑慮似的道:“雖說為父這樣安排,但孫兒剛出世,這么做會不會不吉利?”
“沒事的,國公,”云可馨淡定一笑,說的婉轉,“內宅若不寧,生活便不平靜,又談何吉利?兒媳支持公公。”
聞言,風弘睿再無顧忌,對風吟瀟道:“子岑,成敗在此一舉,爭取早日拿下楊氏,但要秘密進行,”他微頓,沉吟片刻,“我會找機會讓你方便行事。”
風吟瀟心領神會的點頭。
風吟瀟和云可馨研究了一下,給兒子取名“風翊聆”,乳名“聆郎”。在風翊聆百日的前幾天,風弘睿約了全府上下到集市逛逛,準備給即將過“百日宴”的孫兒添些必備品,再買些賀禮,只留了楊氏和幾個下人,風吟瀟在宮里忙活,云可馨在奶娘處一同照料孩子。
夜幕降臨,楊玉蘭一人坐在房中桌前,望著青油燈發呆:真奇怪,為何今晚氣氛這么詭異?風家上下一同到集市逛逛買貨,卻獨獨讓她落單,如果讓她一人留下來照顧孩子也就算了,偏偏一家老小連奴仆都帶上,就是沒她的份,難道她不是風家兒媳?忽然想到那一對,唇邊浮出一絲既詭異又嘲諷的笑意,轉而又成了遭受羞辱的怒容。令人摸不著頭腦。
門外響起的叩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頭看向門的方向:風家上下不都出府了,怎么還有人?難不成還有看府的下人?想到之前看到云可馨似乎留在了府里,莫不是她?想著,楊玉蘭便起身去開門,見到眼前人,著實嚇了一跳。居然是風吟瀟夫妻。他們怎么來了?
“喲,是君侯和夫人,你們這是——”楊氏帶著探尋而戒備的語氣。
“見過嬸母。”風吟瀟禮節性的一頷首道,“我剛從宮里回府,才得知您沒有同風家上下出府,特帶了可馨來看望。和嬸母聊聊家常。”
上次風吟瀟只是差人試探一二,并未親自前來。這一次,要不動神色的“親力親為”了。
“是啊,嬸母,我本來也想去。”云可馨笑道,“但奶娘說‘聆郎’這幾天有些不舒服,就留下來照顧。這會兒剛睡著,我便隨夫君來了。”
楊玉蘭見他們倆神情不似作偽。便讓夫妻二人進來。
“來來,君侯,夫人,先坐坐,我去給你們上茶。”
因為府里大部分人都出府,僅有的幾個丫鬟也被支開,楊玉蘭只得自己去做這些事,不成想風吟瀟夫妻落座后便制止了她,說這些皆屬于下人做的事哪能勞煩嬸母親自來,他們只是小坐片刻,說幾句話就走,楊氏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古怪,只得暫時拋卻雜念由著他們。
“嬸母,你在府上住的還習慣?”風吟瀟淡淡的笑問,“我記得您一向是住在老家,叔父是過了好幾年才接您到這兒來的。”
楊氏對這侄兒印象不錯,平日里待她也尊重,并不因她是庶嬸母就看輕,因此想也不想便笑道:“侄兒說到哪兒去了,燕國公府名滿京城,是數一數二的高門宅院,什么也不缺,倒是妾身,入府就一直清閑。”
可馨輕笑,并看似無心的道:“嬸母,為何你嫁入風家卻一直住在老家?叔父怎的舍得下你一人?”
聞言,楊玉蘭像回憶起什么似的,滿臉怒容,但很快便消散不見,笑道:
“這還不是你叔父擔心我一個婦道人家給國公府添麻煩,什么也不會,說是妯娌之間不好相處,又是庶出,所以——”
風吟瀟唇角浮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既然如此,怎么現如今就來了,不擔心妯娌之間的問題了,難不成是因為母親已亡故?!他袖子里的手瞬間握成了拳頭。
“叔父真是太貼心,太為國公府著想了,”風吟瀟不動聲色的冷嘲熱諷,“可他操心的未免有點寬,還有,他常年住在國公府,難道不曉得母親的為人么?怎么厚待妾室、庶出他又不是沒看到!”
提到妾室,風吟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卓敏,這個從小到大一直被他視為燕國公府“恩人”的姨娘、庶母,在面目全非的那一瞬間,他的理智也險些趨于崩潰,若不是愛妻,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
楊玉蘭一愣:賠笑道:“侄兒不要誤會,可能因為妾身出身不好,怕給國公府丟了臉面,加上老爺事業心強,我也不想耽誤了他。”
“嬸母這么善解人意,溫良賢惠,想必叔父與嬸母的感情羨煞旁人,”云可馨“適時”的插進一句,有意把感情說的重了點,“也怪不得侄媳雖與君侯相識五年,卻從不知道嬸母呢,委屈您了。”
楊氏輕輕一蹙眉,眼底浮起一團黑霧,聽到云可馨說感情,嘴角扯了扯,好似全然聽不懂似的說笑道:“這還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妾身既然嫁與老爺,自然要聽從安排,婦道人家,自然是‘以夫為天’。”
“這是肯定的,”云可馨心下對風弘文與楊氏真實的情況已了然于胸,便星眸閃動的道,“妾身也一樣以君侯為尊,只是,侄媳有一事不明,怎么吟翔弟弟到四五歲才接回府,按理說,嬸母在老家生兒已屬不易,即便休養個一年半載,叔父也該接您回府享享福——好生照料也好。”
楊氏立時“不適”的挪了挪身子,警惕中含著憤忿:“夫人,男人的心思豈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曉得的,總之他怎么說,妾身便怎么做……”
談話似乎進入到瓶頸,風吟瀟卻恬靜安然,毫不放松的道:
“嬸母不要介意,可馨的性情您不了解,總是關心則亂,想到什么便問什么,”他微頓,眼睛瞥向楊氏,出其不意的轉了話鋒,“其實侄兒也有一問,我記得,國公夫人數年前也曾有段日子不在府中,歷經一年,侄兒后來探查得知,她是去了嬸母的老家,可有此事?”
楊氏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兒跳了起來,叫道:“君侯這是嬸母意思?國公夫人的去向妾身從何知曉,”后發覺自己失態了,連忙掩飾情緒,“妾身斗膽問一句,君侯和夫人今夜到訪所謂何事,只怕不是聊聊吧。”
云可馨瞇眸,勾起唇角:讓你繼續裝,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嬸母,您多心了,”風吟瀟起身,輕輕拂袖,瀟灑自如,“侄兒有些看不過去罷了。”
“看不過去?”楊玉蘭聲調變得尖銳起來,“此話怎樣?”
“吟翔弟弟明明是叔父和是嬸母的孩子,可有的人卻表現的比您這親生母親還像個母親,”風吟瀟略微一頓,語透譏諷,言辭辛辣,“真不是生生把孩子奪去么,初為人父的侄兒深深體會嬸母的心,當恨則恨。”
料不到楊氏冷笑一聲:“君侯說什么我聽不懂!”
風吟瀟擺擺手,表示不予計較:“嬸母,侄兒不妨給你將個故事:從前有個婦人,很是賢惠通達,哪怕夫君待她刻薄,也未曾有絲毫怨言,但哪知道這‘陳世美’非但背著她與淫婦私通,還產下孽種,到頭來卻要這婦人來幫忙遮掩,替這對奸夫淫婦看管孩子,反而自己的親生骨肉卻常年不得見,難道不是聞所未聞嗎?”
“別說了!”楊玉蘭由先前的鎮定變得又驚又怒,臉紅一陣白一陣道,“君侯,夫人,二位方才說的話已夠多,時辰不早了,夫君很快會回來,多有不便,若是沒什么重要事情的話——”楊氏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夫君?”風吟瀟冷冷的一撇嘴角,話里行間滿是輕蔑,繼續下猛藥道,“這位賢惠的婦人大概還不知道她的夫君早對她動了殺機,因為夫家人盯上他們了,而這種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并且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楊玉蘭頃刻間瞪大眼睛,臉色煞白,胸脯一起一伏,她抖動著嘴唇道:
“君侯,你,你……怎么會知道。”
“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風吟瀟淡然開口。心下卻是萬般痛悔,假如他夠果決,夠顧家,也許這種這種家丑能夠避免,母親也不會過早的含恨九泉。
“嬸母,這是我們給您的最后一次機會,”云可馨亦是不緊不慢的接下話茬,冷聲道,“我知您并非作惡之人,許多事也許與您無關,何苦給人當嫁衣,甚而替人受過,怎么死的都還糊里糊涂,您的人生還長著呢。”
楊氏最后一道心里防線終于被攻破,她“噗咚”一聲跪下地,在風吟瀟腿邊痛哭流涕:“君侯,君侯,救救妾身吧,這樣的日子再沒法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