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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知道,今兒周例會可瘋了!!”
“正要打聽這事兒呢!我們這兒也收到消息了,袁鐵志已經被帶走了?”
“當場就被帶走了,跳樓還沒跳成,滿頭是血。”
“太慘了……”
“這根本不算慘,你是沒當場見到,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信!”
“啥意思?我聽說袁鐵志下跪了?假的吧?”
“嘿嘿,我要是聽說的話,我也覺得是假的,可這就是真的!他最后趴地上起不來,想找人扶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再怎么被嚇著起身的力氣還是有的吧?”
“哎呀……你是沒親眼所見,這人被逼到那份上,完全懵逼了。”
“嗨……他懵吧,早該懵了,這回好,惹上賈天蕓了,讓他懵個痛快!”
“嘿!還真不是賈天蕓,這事兒你不知道,我明白得很,從頭到尾都是張逸夫鼓搗的!”
“張逸夫?不是賈天蕓管著的么?”
“哈哈,這事兒可就逗了,名義上是賈天蕓指揮張逸夫,實際上動起來是反過來的,這小子狠,太狠了,你就想,賈天蕓的脾氣能忍兩個月不動手?能兩個月不讓人查覺情況不妙?今兒紀檢的人來,連巴局都不知情,完全懵逼了,賈天蕓能策劃成這樣?”
“這么說……也對……那個張逸夫我開會的時候倒也見過,看上去脾氣挺好的,想不到……”
“脾氣好的人才憋著壞呢我告訴你。今后可別跟他叫勁……”
張逸夫實在聽不下去了,趕緊把電話掛上,從別人嘴里聽到有關自己的八卦。怎么就這么不舒服?局里這電話系統是怎么了?炸了?
確實炸了,每個親歷會議的人都成為了八卦的源頭。將這個消息四散擴展出去,得虧這時代還沒有手機錄像功能,不然就太好玩了。
這些八卦的核心指向,自然是部里了。
整個電力部大院,聽到這個消息,真正心知肚明沒有太過驚訝的,其實只有三人,甚至連穆志恒都不在三人之中。
很自然。穆志恒乍一聽說,驚得不輕。
袁鐵志在圈內也稱得上小有名氣了,列數起劣跡的話,誰都能提上兩條,但他偏偏很會做人,把上面幾位領導都哄得舒舒服服,外加有巴干撐腰,就算是穆志恒本人要動他都要權衡再三的。曾有人跳出來實名舉報,本人去找部領導檢舉揭發,最后結果是不了了之。袁鐵志依然是袁鐵志,舉報者早已不知道被調到哪個鬼地方去了。
而今天,張逸夫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一舉將其殲滅,并且現場十分夸張,實不知是吉是兇。至于動手之前沒跟自己打招呼,這也說得過去,批獎金自己有這個權力,整人卻不是他的本行,說了也白說,反而會將自己也拖下水。
換個角度想,穆志恒用張逸夫是因為他能做事。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看張三不滿,遇李四不爽。頻繁找穆志恒反映,這反倒落了下乘。大領導抓的是大事。對細枝末節興趣有限,更何況是袁鐵志這只刺猬。
“事前,他一個字都沒跟你提過?”穆志恒問道。
“沒提,也沒跟你提吧?”秘書蔣立反問道。
“也沒提。”穆志恒搖了搖頭,“決心太大,怕是跟咱們提了,反而不方便了。”
“這么理解也沒錯。”蔣立皺眉道,“可根據我了解的情況,實際工作進程上,袁鐵志并沒有太過阻礙,只是在利益上有所干涉,為了整他鬧出這么大動靜……”
“呵呵,先是歐煒,再是袁鐵志,張逸夫算是跟搞生產的人掐上了。”穆志恒苦笑道,“我估計這會兒,秦勇該是愛恨交加。”
“這還真是尷尬……”蔣立同樣露出苦笑,“張逸夫怎么搞他自己負責,牽扯到您這邊的立場就不好了。”
“無礙,我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穆志恒嘆了口氣,“且看吧,鬧出這么大動靜,節能工作如果搞砸了,就讓人有文章可做了。”
“賈天蕓在,砸不了。”
“你以為她還能在幾天?”穆志恒搖頭笑道,“你看吧,不出兩個月,她必調職。”
“兩個月?不是應該把節能工作完成么?”
“她要鍍金,哪里不行?節能工作,少她不行?誰都不敢再讓她在華北局呆下去了,也不想讓張逸夫再跟她湊在一起了。”
蔣立聞言,思索片刻,而后驚道:“她要是走了,那張逸夫……”
“看他決斷了。”
“……不好處理啊。”蔣立嘆了口氣,就此告退,“那我再去了解了解,看還有沒有其他情況。”
“嗯。”
蔣立離去后,穆志恒獨坐桌前,緩緩轉過椅子望向窗外。
“濟民,他還是像你啊。”
此時,秦勇的辦公室內才是最鬧騰的,幾位處長在得知消息后都第一時間來到這里。張逸夫賈天蕓此舉拿下的并不僅僅是華北局的一個處長,無形中也牽動了整個生產口的神經,外加秦勇與袁鐵志私交甚密,幾位處長與他關系也不錯,所以來此皆是看看有無希望內部處理這件事,就連歐煒也位列其中。
“秦司長,我們真的什么都不能安排?”
“這次畢竟是咱們系統內的操作,沒牽扯到中央。”
“鐵志是有不對,但也不至于……”
秦勇這邊,只隨性批著文件,面色上并沒有太多動容:“你們都來我這里做什么?揚黨羽之威么?”
“這……”
確實,袁鐵志出事。一堆搞生產的立刻湊在一起,外人看來影響絕對不好,可如今這幾位真的是憋不住了。袁鐵志大大小小是個人物,牽扯眾多。與高層私交甚密,他出事誰都坐不住。
別說,現在這場面,還真有些古代黨羽之爭的樣子,東西廠互毆誰也不服的架勢。
一位老一些的處長進言到:“司長,我們至少該表明一個態度。”
“嗯,來陳這句話在理。”秦勇點了點頭,“都回去吧。寫思想報告,我昨天不就說了,反腐倡廉整風精神已經下達,大家都檢討一下自己,寫書面報告上來。”
“是,這個肯定要寫,我們的意思是……”老處長看了看左右后說道,“這次的事,如果司長您事先知情了,我們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但如果任何招呼都沒打,就有些……不合規矩了。”
其余幾人紛紛點頭稱是,在高層而言吧。如果非動誰的話,至少事前該聊一聊的,該通通氣的,袁鐵志雖然只是個處級干部,但與秦勇的私交盡人皆知,這么搞就是掃了生產口大哥的面子,底下小弟也跟著難受。
“諸位。”秦勇搖了搖頭,放下紙筆,“袁鐵志貪污瀆職他自己已經承認。理應受到應有的責罰,這一切合乎情理。你們有必要反應這么大么?我們是國家干部,什么時候成黑.社.會了?”
眾人聞言一怔。不敢再言語。
“我與袁鐵志有私交不假,我女兒幾乎要認他當干爹了,但違紀就是違紀,違法就是違法,沒得逃。”秦勇最后身體微微前傾,低聲道,“我有沒有勸過他,我有沒有讓你們勸過他,他聽了么?”
眾人一片沉默。
確實有這檔子事兒,袁鐵志這位局霸做得太過頭了,無論是秦勇本人還是通過他人,都三番五次告誡過“槍打出頭鳥”一類的道理,可他不僅當了出頭鳥,還在賈天蕓面前飛來飛去。
“我知道,你們心里咽不下去,也有些埋怨我。”秦勇嘆了口氣誠然道,“鐵志出事,我竟然袖手旁觀,這司長怎么當的?”
“不敢……”
“司長,完全沒這個意思……”
“有沒有這個意思你們清楚。”秦勇瞇著眼睛,再次低聲道,“我確實有錯,不該溫和地提醒他,應該強硬一些,否則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諸位再深想一步,袁鐵志的所作所為早已犯了眾怒,賈天蕓現在不管的話,也不代表以后也沒人管,時間越久,他的影響力也就越大,他腦袋上不僅扣著生產口的帽子,同樣也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咱們所有人。看袁鐵志那么得意,你們誰敢說從沒眼紅過。”
眾人面面相覷,依然不言語。
“再拖一段時間,你們誰能保證不近墨者黑?”秦勇用國強老師特有的目光審視了所有人一遍,然后說道,“這次,對我個人也是一次警示,小錯不糾,鑄成大錯,假以時日,袁鐵志貪腐事件,恐怕就不是今天他個人的淪陷這么簡單了。”
“司長說得對,還是我們看得太片面了。”老處長一副如夢初醒的感覺,“瘤子,該割就割,當去則去,此為大義。”
順著老處長的思路,眾人不管信不信服,都紛紛稱是,秦勇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就這樣吧。
秦勇隨后再次拿起了紙筆,低頭開寫:“思想報告,思想報告。”
“對對,大家都回去好好檢討檢討。”老處長帶頭告退,眾人這才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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