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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入黑海,按照信物所指,林煩和萬清清終于到了目的地,寒云子的洞府。洞府依舊,沒有太大變化,林煩將萬清清拉坐在茅屋外的石鼓上,左右看看,沒自己事了,坐在清清面前,道:“清清,你稱霸一生,你不累,大家都累了,就在這里窩著吧。我呢,也想過干脆殺了你,你是邪皇,讓你過這樣的日子和你死了沒有什么區別。但是,天下將定,我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你死了之后,又重生,那就沒完沒了了。等過上幾百年,你自然死了之后,就算再重生,也打不破這幾百年樹立下來的規矩。自己要乖乖的,我走了。”
林煩出洞府,按照寒云子交代法訣,用信物放下洞府大門,啟動禁制,保護萬清清同時,也等同將萬清清關在其中。大門落下,林煩看里面萬清清,一臉平靜,渾然無覺。林煩也沒有在門外停留太久,嘆息一聲,轉身走人。
林煩也不回十二洲,直接前往東海城,不著急趕路,放出狼舟。九天之后,到達了東海城。
東海城逃亡出海的百姓大都已經回來,因為東海城的規則深入人心,秩序良好,他們先選出了一位城主,而后開始安置重建。在車前子血洗東海城時,萬華宮和法明寺都化為灰灰,沒死的人,也都沒有回來,畢竟要重建兩個門派,不僅只是需要毅力。
林煩他們的洞府在東海城西南位置一片半島。在這半島有一片巍峨山脈,左邊是漁業碼頭,山脈的另外一邊是高低山頭,山崖,還有一大片的白色沙灘。洞府就在這里,岳英讓人將這一片山脈整齊削平。泥土填入海中,建造一個海上長廊。
從上面看下去,這地方非常漂亮,山脈之下是平整的斷層,有茅屋,有瓦房。有巖石洞府,種植著各種樹木,草地鋪蓋,一些小動物們在上面玩耍。這位置向大海方向十里,就是白色沙灘。沙灘上建造了一片滕泰樓閣,一直延伸到海中。除了這些布置,還有陣法布置等等,如滕泰樓閣的陣法布置,足可以對抗最強烈的臺風。
雷痛痛正在瓦房前晾曬衣物。林煩很納悶開天眼一看,急了吧,都是小鬼的衣服,這不是還有六七個月嗎?讓林煩意外的是,紫云真人竟然也在,他沒有回去分舵清修之地,正拿了鋤頭,在黃土邊種植一些花卉。
“站住。”張通淵看見林煩。急忙大喊:“別過來。”
“干嘛?”林煩問。
“有法陣。”張通淵飛上來,扔給林煩一面白玉信物:“岳英和千羽真人聊了下。將白玉盤直接送給我們了。”白玉盤本被萬清清埋設在紫霄山,萬清清教導了白牧布置方式,可惜萬清清最后沒有到達決戰區,沒有驅動法陣。所以白玉盤被拿回出來。這白玉盤是林煩找到的,千羽真人借花獻佛,算是一點贈禮。
林煩接過白玉信物。直接力煉,而后和張通淵一起入內。白玉盤覆蓋附近三十里地,二十里地為感識,十里為攻敵,并沒有障眼之能。西門帥正在做苦力忙碌。用他微薄的可憐的陣法知識,四處布迷陣,防止外人翻入。
“房子自己挑,不喜歡就自己蓋,要不你就自己拿寶劍挖個山洞。那一片是我老婆養魚的地方,等著補月子,不許去喂酒。那個山洞內埋了幾百壇老酒,喝多少補多少。”張通淵介紹規矩。
“張通淵,你越來越娘么了。”林煩看海水中鉆出一人,俞楓瀧,問:“到底多少人住這里?”
“我和我婆娘,紫云真人,絕色,西門帥,俞楓瀧。”張通淵道:“你回云清山了嗎?”
“沒有。”林煩問:“古巖怎樣?”
兩人落地,林煩和雷痛痛、紫云真人打招呼,走向海邊正在釣魚的絕色,張通淵道:“收到消息,千羽真人也無法查明古巖有何不妥,就是不醒。猜測很多,元氣大損,修為大損等等。好消息是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不過,有人猜測古巖肯定會變成清修者。萬清清呢?怎么不把人家拉到這里來?”
“這里太熱鬧,她還是安靜呆著比較好。”林煩左右看看:“我剛才納悶絕色在釣魚,現在想想,住在這里,要么釣魚、要么種花、要么閉關……太安逸的生活,好像還有點不適應。”
絕色聽見此話,頭也不回,道:“人都喜歡安逸,而今四海升平。如果實在無所事事的話,車前子離開了東海腹地,我們可以去東海腹地找點樂子。”
張通淵道:“對啊,我收到消息,說南海腹地有人發現水晶宮。到處是樂子,急什么,我們還能活大幾百年。我和絕色、西門帥商議,以后,我們每年去找一個樂子,玩上兩三個月。哈哈……這種生活才是修道者的生活。”
林煩看遠處紫云真人:“他怎么樣?”
張通淵道:“慢慢恢復,沒有大礙,不過,凡人召神印,恐怕大損陽壽。希望他能在有生之年,過大乘之劫。他現在看的很開,這次不回分舵,不再參與天下之爭,之談,之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他很喜歡這地方。我就請他留了下來。”
絕色問道:“一個月后,血影山大典,你們去嗎?”
天下盟、魔教等各大門派,已經應血影教之請求,發出請柬,邀請天下豪杰前往血影山參加大典。一來是悼念抵御車前子而戰死的人,二來是給古平一個天大的面子,三來是順理成章的將血影教并入天下盟。這可以說里程碑的日子,十二洲修道者終于放棄了執念,融為一體,天下大同。
古平風姿雖然不足以天下人崇拜,但是其子古巖風華卻讓人尊崇不已。加之古平畢竟是有大功十二洲,戰死沙場之人,故而,大多數人收到請柬,都表示一定會去觀禮。就算看不慣血影教。當是一起悼念戰死沙場的人,從道義上說,也是應該一行的。
“九成九的人都會去,東方狂他們肯定會去。”絕色道:“十二洲現在洋溢著一片笑聲和和諧,魔教沒有針對天下盟的意思,內部正在討論到底是雄霸兩洲。還是加入天下盟。不過,對于魔君和宮主來說,現在加入天下盟,權利就丟了,應該會循循漸進,先和天下盟磨合幾十年。”
林煩道:“我沒有興趣,我們去干嘛?受人膜拜,還是每個人拉你的手進行歌頌?”
張通淵道:“我們也是這么想,不過方文杰親自來了兩次。希望我們能去。”
“不去。”林煩接過絕色遞過來的魚竿一甩,道:“不過,我想在大典時候回趟十二洲。”
“恩?”
“這次車前子雖然死了,但是云清山死了誰,我都沒問,沒管,有些是朋友,有些是同門。他們應該已經被收殮了。我怎么著也得回去拜一拜。你們別和我說我認識的誰不在了,我回去自己看。”趙秀兒、顧秀安、荷花、葉無雙……林煩在云清山的朋友熟人很多。死了不少人,林煩不想接受一個個名字,親自去看一趟靈牌就好了。
張通淵飛出白虹劍,將一條上鉤的魚嚇走,笑嘻嘻面對林煩怒視,問:“為什么選大典之時?”
“大家都去血影山。我才能清靜游游門派。”林煩道:“我也得去看古巖,古巖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天下大勢已經大定,天道門中八成之人分為四個門派,有早年的蒼茫絕地的邪派宗派。也有天道門后來培養的護法堂,因為雙方理念有些不同,所以拆立為四個門派。其中岳英成為以護法堂弟子為基礎的一千三百人的天道門的代理掌門,宣布加入了天下盟,將在血影山最高峰誓約。
魔教暫時圈畫了南洲和云洲兩塊地盤,不包括雷山。劃分區域,魔教地盤按照魔教規矩,天下盟的地盤按照天下盟的規矩。魔教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錯了,大家都比較滿意。
比較大的變數是烈火神教,烈火神教本是早年天下盟成員,后因為斜風子之事,江不凡為保護烈火神教,向清清出賣了斜風子。斜風子流落到魔教,而烈火神教駐扎在小東洲,已經成為天道門當時的附庸。
中洲之戰時,烈火神教站立在天道門一邊,也算是天下盟的盟友。后一直相安無事,一直到車前子被滅,烈火神教也算中規中矩,中庸做人。而這時候,斜風子回到了烈火神教。讓斜風子意外的是,江不凡根本沒跑,修為極差的他,走到斜風子面前說,烈火神教我保住了,而我的仇家烈火神教還沒有給我。
斜風子思慮許久,沒有動手,黯然離開,離開前留話,傳承烈火神教,必然在文獻記你一筆。至于報仇之事,太多飄渺,不要再想太多。斜風子不再睚眥必報的追究江不凡出賣自己,自己也放棄了烈火神教,將烈火神教留給了江不凡。烈火神教自然也順大勢加入了天下盟。
五天之后,就是血影山大典,十二洲萬山空屋,大家紛紛前往血影山去朝見這一舉世盛況。特別是雷震子將十二洲,除魔教之外大部分門派,一同納入天下盟,這種里程碑的一天,必然要親自見證。
林煩這時候一個人回到了云清山。四面靜悄悄,山門只有一名年輕弟子在發傻,林煩落地,步行而入。幾十年前,他就是步行從這里到了正一宗。步行而上,很親切,很舒心的感覺。來之前,林煩還去拜祭了養大自己的公公婆婆,沒流眼淚,坐了一會,上柱香,想念孩童時候情景。
云清門弟子倒不少,林煩有些驚訝,而后恍然,云清門被退盟了,被退盟了,總不好意思帶大家一起再去觀禮。但是又感覺有些不對。
林煩沒有觸動法陣和被他人發現,看天空還有一些弟子在忙碌,心中頗有些納悶。也不去想很多,走自己的路。林煩翻山越嶺,先來到了正一宗的山腳,拜祭正一宗元老:張老。但沒有想到,荷花竟然一個人在山腳下呆著。
荷花傻乎乎的看著面前的一片草地,張老墓地就在那里,林煩走過去:“荷花。”
“咦?大師兄?”荷花又驚又喜。
“你干嘛呢?”林煩將祭品擺放在墓地上,問道。
“恩……在選掌門,我喜歡掌門,不想去選。”
“選掌門?”林煩問。
“是啊,掌門責己狀發出,說自己縱容門人作惡,云清門因其行而被驅趕出天下盟,愧對列祖列宗,故而退隱。”荷花道:“反正大家也不好意思去血影山,干脆就選掌門吧。我也是這意思,膽子太大了,竟然敢襲擊我大師兄,簡直是無法無天。”
“哈哈。”林煩笑,插香后坐到荷花身邊:“這點我同意,既然要去打架,要玩命,首先要能跑的掉,跑不掉,最少能同歸于盡。可是他們皮毛都不到,就去逞英雄。宗主有沒有罵我下手太狠毒了嗎?”
“才沒有呢,宗主不僅沒罵你,還把他身份開革出門了。宗主和你意見差不多,說不怪他們熱血愚蠢,就怪他們不自量力,太丟正一宗的人了。”
林煩點頭,問:“這掌門是怎么選的?”
“從門派中選出二十名歲數三十到一百五十歲的比較出色,有心為門派做事的人。而后對他們進行一定的考驗,最后大家一起去大殿,他們和弟子說明,他們做掌門后要干什么,比如收徒的構想,是不是設立分舵等等。最后一人一票投下去,誰票數多,誰就是掌門。”荷花道:“千羽真人說,當掌門是很光耀的事,同時也是很苦的事,所以她建議,每一任掌門最多當二十年,要不實在太累了。”
“是啊,不僅會累,而且會變。一個人要掌權到死,終究會有糊涂時候,但那時候他威望太高,就算干了糊涂事,也不會有人阻攔。二十年挺好。”林煩問道:“荷花,車前子之戰中,云清山戰死者的令牌都上了嗎?我想給他們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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