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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有一個好也不好的習慣,習慣在上傳之前檢查一下錯別字。
其實這是一個好習慣,但壞就壞在我喜歡趁著這個機會添加或者刪減一些東西,結果鬧出了烏龍。572章結尾的部分打錯了名字,讓金泰妍完成了姐妹雙收,想想還真是有點小羨慕——
還有前天,我發單章的時候,其實想加一句話:“現實中我掩藏了我大部分情緒才僅有那么幾個朋友,在網絡上我發泄得那么淋漓盡致,沒朋友也屬正常。”
但是我修改的時候改了一半忽然有人打電話來,結果接完電話我把這事兒忘了,把原稿直接復制上傳了,于是這句話也沒加成。
不過不影響什么。
忽然發現這是一句廢話——
今天這個單章,就是寫剛才說到給我打電話這位。為了給日后他找我算賬的時候留個借口,文中省略名字,暫稱p君。
說到這個p字,還有一點緣由。
我們相識于一場學校為了應付領導檢查的英語公開課,講課的是英語組長,他要求我們給自己起一個英文名,我們那時候沒見過什么世面,一聽領導要來,紛紛覺得苦惱與緊張,然而此君卻泰然自若,令人印象深刻。
我記得他當時領導問他叫什么,他是這么說的:“誒姆peter黃,奶吐瞇提喲——”
p君與我不是同學,是同校。神奇的是,認識那年我初二,他初三,但他竟然比我大四歲。
他的成績非常糟糕,糟糕到中考前一個月,他突然決定退學不考了。他家里人估計也沒指望他靠讀書出人頭地,沒人阻止他,于是他就這樣進入社會,開始了闖蕩。
而我一直是一個好學生,所以我一度沒想明白,我們如何會成為朋友。直到現在,我發現我和他一樣混跡在這個社會里,而且遠遠沒他混得好的時候,我終于明白了,我們成為朋友,其實是我高攀了。
p君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爹,享有家庭幸福。但是p君人如其姓,風流成性。
我畢業回來這半年,經常可以接到p嫂的電話,伴隨著孩子哭鬧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尋找丈夫。那時我就會想,p嫂如此漂亮的一個人,為何會選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家伙做丈夫,我也不差啊,為什么找不到p嫂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最近我想明白了原因,原因就是p哥風流成性。
說起來荒唐,以前我覺得對待感情,男人女人都要認真。但是最近我漸漸發現,處于青春時光的女人,她們嘴上說要的是認真,其實這只是她們標榜自己是個正經人的借口。如果你真的這么想,那恭喜你肯定是條單身狗。她們真正要的是爽、是刺激,是有面兒……等等總之不是認真。而她們想要穩定的時候,往往玩夠了的時候,或者說沒把到想要的男人,這個時候她們通常會在備胎里面找一個‘接盤俠’,而享有她們美妙青春的人,基本不會是她的老公。
但p君是個例外,他享有了這個漂亮姑娘的美妙青春,并且一不小心留下了生命的種子,結果就有了愛的結晶。
p君獨身主義者,他告訴我,他想做一輩子的插頭,插進去拔出來,再換一個插板,就這樣過一輩子。我一直都覺得,這樣的孫子就應該注孤生,但事實是他兒女雙全,老婆漂亮如花。
后來我又明白了,這孫子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并非抱怨,而是在炫耀,因為我就是一條單身狗。
p君做過很多職業。
輟學那年,他被他爹趕出家門,蝸居在一個同學家的倉庫,靠送報紙為生。那時候送報紙是按‘片兒’的,你送的‘片兒’越大,賺的錢就越多。但是注定人力有限,上樓下樓又沒電梯,一個人送幾個小區就算厲害了。但p君創造出了一個奇跡,他送了整整半個區。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不過由此可見,他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報紙送了一年,他就改行了,跟著他的老叔學做裝修,就是吊天花板刷墻之類的工作。做了三年多,我考大學那年,他的叔叔已經給他打工了。等我在大學軍訓的時候,他的裝潢商店莫名其妙的就倒閉了。p君拿著賠剩下的尾款,在我們學校附近兌了一家臺球廳。
想想也是很奇妙,p君這些年總是奇妙地出現在我面前。我們也因此沒有像其他初中認識的那些‘熟人’一樣,畢業就斷了聯系,而且因為這些年經常見面,我們成為了彼此為數不多的可以光膀子吃燒烤喝到吐的好朋友。
p君的臺球廳生意還是不錯的,而且因為性格仗義疏財,年紀又差不多,非常對我們這些學生的胃口。這里要說明一下,p君的仗義疏財是分人的,他對男人仗義,對女人疏財,兩者絕不會顛倒。所以他在我們學校附近盤桓的這幾年,把到了我們學校好多系的好多花兒,并且搞大了其中一朵花的肚子,就是他現在的老婆。
一年前,不知道哪兒來了一個令,學校附近多少米之內不能出現娛樂性的經營場所,而p君的臺球廳就在這個多少米之內。p君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放棄臺球廳這個夕陽產業,把店兌給了一個中年人,拿著錢去我們這邊最大的景區包了塊地方。而他的臺球廳,在他走后第二個月,變成了一個logo是‘德瑪西亞’的網咖。
p君表示不解,不是說多少米范圍內不可以有娛樂性的經營場所嗎?為什么那中年人可以開網咖?就因為他禿頂?
他把疑問提出來,有人告訴他,說的多少米那條線其實是從他的臺球廳穿過去的,三七開。有道是四舍五入,臺球廳可以算線那邊兒的,所以可以開。
p君覺得此話是放屁,然后開始了嚴密的調查。調查結果令他心服口服,兌他臺球廳的那個男人是學校某領導的小舅子。
往事告一段落,接上文,說到p君包下了景區的一快地方。
他包的這塊地方位置在這個景區的最偏僻的角落,因為偏僻,所以便宜,于是p君才包到了那么大一塊。但是因為偏僻,所以也沒什么人來。他想在這兒開個網咖,電信和網通都告訴他網線接不過來,而且景區這么大,體力不支的可能都走不到他這塊兒,就算走到了,也不一定有精力上網。
耽誤了半年,p君終于放棄了開網咖的想法,決定搞一個卡丁車場,準確的說是‘兒童卡丁車場’,給那些做‘兒童拓展訓練’騙錢的人們提供的又一個新穎的騙錢場所。
或許為了讓自己稍微有面子一點,他買了一輛據說是首都某大型卡丁車場淘換下來的二手卡丁車,沒事兒自己開著玩兒。作為他的朋友,我也有幸開過兩次。開始的時候我有一些誤會,誤把卡丁車當成了賽車。雖然我有駕照,但是我也不敢開賽車啊。但是p君告訴我,他這輛卡丁車是一輛安全之車,絕對不會有危險,如果翻車了他請我吃大腰子……
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次試駕時候小心翼翼的感覺,此前我也只玩過‘兒童卡丁車’,擔心這東西馬力太大,賽道上剎不住傷到同賽道的小朋友。我翻車沒關系,關鍵是他們傷了我賠不起。
于是我非常戰戰兢兢,但等我開滿了一圈,感受頓時不同。不愧是二手的,不愧安全之車,真的是非常安全,開在賽道上,還會被一些不懂事的小朋友超車……我想要傷害到他們都不可能,因為我根本追不上他們。
p君常說這輛車是他的小三,因為他喜歡‘騎’在它上面的感覺。他說完這話之后,我就再也沒有開過這輛車了。雖然我也沒什么節操,但是也沒達到‘騎’朋友‘小三’的程度。p君還說,他的‘三兒’之所以馬力不足,是因為發動機老化,等他的卡丁車場盈利了,他就買一臺嶄新的沖程發動機,然后他的‘小三’必會煥發第二春,至少也能做到漂移——
當時我的想法是,如果能買得起一臺嶄新的卡丁車發動機,為何不買一臺新車。我把這個想法對p君說了,p君痛斥我的喜新厭舊。他說他和他的‘小三’已經有了感情,斷然不會拋棄它。
話雖然這樣說,他還是給他的‘小三’重新噴了漆,拋了光,讓它看起來像是新車一樣,雖然它的速度還是如此之慢。
我一度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在一輛破車上花費如此精力及財力,直到有一天我去卡丁車場找他,正好碰到他在跟一個‘拓展訓練’公司的女領隊吹牛。他說曾是專業的賽車手,和韓寒競技過,也是一個車隊的主力選手,但是生不逢時,一次翻車斷送了他的職業生涯,不得不飲恨退役。
他說所有賽車都是從卡丁車開始練起,而他的這輛車,陪他走過了整個生涯。所以即便現在退役了,他的這輛車也老了,他還是要把它放在身邊,時不時地看兩眼,權當緬懷一下過去。
那女領隊崇拜地問道:“那你肯定很專業了?懂得很多賽車知識吧?”
p君撣了撣身上的賽車服,沒有解釋過多。
女領隊被這種無形裝逼擊中了,承諾這個五一幫他拉更多的‘拓展訓練團’。
我在旁邊目睹了一切,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被騙了。就像我上個單章里面說得那樣,我相信了‘朋友’的話,但他可能說得并不是真的。比如p君說過他要做網咖,后來因為網線接不過來沒弄成,又說要做卡丁車場,因為錢不夠只能做個兒童版的,說買一輛幾近報廢的卡丁車折騰是為了漂移,是他的‘小三’,是有感情的云云。但其實他可能最初就沒想過弄網咖,沒想過弄專業的卡丁車場,他壓根就是想和那些‘拓展訓練’公司合作,那臺報廢的卡丁車只是他講故事的道具,什么漂移,什么夢想,全他媽是扯淡!
而我則像個傻子,全部相信了他的話。
我忽然覺得很泄氣,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竟然也如此欺騙我。我真的非常難過,我在他眼中竟然連聽一句真話的資格都沒有么?是,我沒錢,但我長得比你帥啊,用我的帥氣和你的錢財中和,咱倆分明是一個檔次的啊!
但是等我喝暈了,我忽然又不難過了。應該這樣想,他是把我當成朋友的,知道他跟我說那些生意上的事情我聽不懂也不喜歡,所以撿能和我聊一塊兒的聊。如果他不當我是朋友,憑我們現在身價的差距,他完全可以不和我來往。
于是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網絡上的朋友,還是現實中的朋友。朋友的含義都是把對方喜歡的一面展示給他,這樣才能夠意氣相投,才能友情長久。朋友不是遷就你每一面的那個人,那個人應該是你的愛人,而不是朋友。
我又get到了一項新技能。
昨天p嫂和我聊天,說p君因為他那輛破車,最近風流少了。因為他習慣每天睡覺前乘風開幾圈,而他的這個‘小三’業已風燭殘年,經受不住他的鞭撻,所以經常會壞掉。壞掉之后p君被迫修車,沒有時間再去風流。
我忽然為p嫂和p君感到高興,或許這輛破車的存在對她和他都不是一件壞事。雖然p君也許這輩子也許都漂移不了,但是他可能因此很幸福。
至少不用像他剛輟學的時候那樣。
飄來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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