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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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哥,你應該先去和陳郡袁氏那邊的人匯合。”蕭豹有些急切的說道,就他現在看到的情況,匈奴這邊顯現的那些老兵實力都很離譜。
廢話,能不離譜嗎?雖說身高體重不及漢室,但同體積的素質明顯高漢室一些,世界里側的環境真要說還是過于變態,在如此殘暴的生活環境下篩出來的精英,強一些也正常。
“不了,我先去試試。”蕭后搖了搖頭,“真打不過,我也能跑掉,有張辰和江辰呢,放心吧。”
蕭豹很是無奈,他們這些世家子,甚至是繼承人,其實也控制不了這種頂級六重熔煉,對于這些精英,他們能做的也就是規勸,拉攏,至于脅迫什么的,基本不要指望了,根本不可能。
比兩千石這個職級,真要說已經屬于人上人了,至于底蘊、家學方面的缺憾,那影響的只是傳承,并不影響戰斗力。
故而當蕭后給出明確的回答之后,蕭豹也就不在這一方面發表感言。
“蕭后直接去匈奴那邊了嗎?”黃重聞言皺了皺眉頭,“他是不是有些過于大意了。”
黃重和蕭后有一些過節,這也是他愿意加入陳郡袁氏的原因,否則以他的實力,在別的小隊混個隊長,問題其實不大,只不過這點過節放在漢匈這種大仇之下跟笑話差不多,所以在聽到陳郡袁氏的通訊之后,黃重決定還是得過去幫蕭后一把。
讓蕭后難堪那是他和蕭后的事情,但蕭后要是被匈奴殺了,那漢室多少得丟點人,所以還是趕緊過去幫忙得了。
“給我發一下位置,我也過去。”黃重直接索要定位,雖說不太確定陳郡袁氏是怎么作弊的,但蕭后能直接前往匈奴人所在的位置,陳郡袁氏要是做不到這個,那就只能說陳郡袁氏還不如謝氏和蕭氏了。
懂不懂什么叫做千秋豪門,累世公卿,陳郡袁氏那可是比汝南袁氏更久遠的世家,不過久遠不代表實力強,就跟活得久,不代表戰力猛一樣,只能代表普遍性見多識廣。
袁渙沒有給發定位,但下一瞬間黃重明確的感覺到有一個方位在牽引著他,當即黃重就大跨步的朝著那個方向沖了過去,沒辦法,沒有速度類型的天賦,只能一路小跑過去了。
“匈奴人?”蕭后從巨木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看著正蹲在地上的進行探索研究的匈奴人,開口詢問道。
倒也不是蕭后沒想著偷襲,而是他走過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對方已經發覺自己了,只是沒有出手罷了。
“漢卒?”匈奴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在他印象之中,自己只是在庇護所睡了一覺,結果一覺醒來,已經過去七年了,不過醒來之后能遇到漢室老兵,和漢室老兵戰過一場,也不負自己這一生了。
畢竟對于匈奴人而言,和漢軍精銳分個生死,其實也是相當重要的事情,甚至多少有些接近于大月氏對于公主的執念了。
當然對于漢室而言,為了干匈奴,可以上至讓太后寫信迷惑,引誘匈奴,中至拿皇帝當誘餌試試,下至試試矯詔看看能不能將匈奴坑死,總之什么辦法有用,就用什么辦法。
所以匈奴人對漢室也差不多是這個待遇,漢室視匈奴為大敵,正統匈奴真要說視漢室也是死敵啊!
故而一覺醒來七年過去,滄海桑田,自己的老婆孩子已經失去了自我,經歷過一次又孑然一身的呼延戈覺得能在蘇醒之后遇到漢室老卒,來一場什么都不用想,直接就是你死我亡的廝殺,也挺好了。
“漢都尉蕭后,報上你的名來。”蕭后看著已經站直了身子,比他矮一些,但身上逸散著別樣氣勢的匈奴人說道。
“以前算是千騎長,呼延戈,不過最近剛蘇醒過來,多少有些滄海桑田的感覺。”呼延戈平淡默然的神色之中,隱約有些見到死敵時的興奮,畢竟兩度孑然一身,呼延戈所剩不多的執念之中,和漢室的強者戰個你死我亡什么的,恐怕占了一個大多數。
“剛剛蘇醒過來?”蕭后皺眉說道。
“唔,還有兩個隊友啊,雖說戰場上不講究單挑,但我還是想一對一來一場你死我亡的廝殺,這樣吧,你們去對付那倆人吧。”呼延戈看向不遠處走來的張辰和江辰倒也沒有什么畏懼,然后抬手,周圍的大地生成一片片的漣漪,隨后上百失卻了自我,本質已經是野獸的類匈奴出現。
眼見大量的類匈奴朝著張辰兩人撲殺過去,呼延戈很有儀式感的從背后解下了長戈,而蕭后則是抽出了長矛。
隨后兩人身上都釋放出來了對于張辰和江辰而言都有幾分恐怖的威勢,而后很快,蕭后就被呼延戈的氣勢蓋壓。
“滾吧,我對于弱者沒有興趣。”呼延戈感受著被自己完全蓋壓的蕭后,突然將長戈收了起來,對著蕭后喝道。
對于呼延戈而言,一夢七年,醒來再次孑然一身的他,已經有了幾分自毀的想法,若非呼延孿和博博他們都說上來能和漢室決一死戰,呼延戈本著轟轟烈烈一戰,然后死在這里的想法,他用不了多久就會在世界里側化作純粹的野獸。
畢竟自我的磨損,除了被世界內側的詭譎環境所磨滅,還有很大一部分在于失去了信念和道標,這也是類匈奴的子嗣,在有提恩關注和干涉的情況下,少部分是能在十七八歲,甚至更久遠的時候維持著自我。
如果沒有提恩的關注和干涉,沒有那種存續的信念,絕大多數類匈奴的子嗣,在十一二歲就會失去自我,變成了新的類匈奴。
而呼延戈已經失卻了繼續存續下去的信念,縱然有著強悍的實力,相當不錯的意志強度,在自甘墮落的情況下,只需要小半年就會變成世界里側的兇獸,沒錯,他不會變成類匈奴,而是接受世界里側的力量,徹底墮落化為蒙昧的兇獸,用血肉來填補永遠填補不了的心靈空洞。
故而當蕭后來殺他的時候,他不僅沒有恐懼,還有幾分振奮,然而這份振奮在蕭后被自己蓋壓之后,呼延戈只剩下不滿,他需要的是那種不相伯仲,或者強過一頭,能讓自己在生死之間催發出活下去念頭的強者,而不是蕭后這樣的無趣弱者。
呼延戈只是失去了活著的理由,只是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無趣,但他并非真正的想死,就跟被主神標注了的那些人一樣,如同行尸走肉的他們不代表不想真正的活著。
和漢室的強者一戰,敗亡在對方手下不虧,殺了對方,飽飲敵血也好,最起碼這種生死之間的戰斗,真的能催發出他的生機!
蕭后聞言默然的看了一眼呼延戈,對方身上的氣息,和之前的他很像很像,失去了生存的理由,只是活著罷了。
“這可由不得你。”蕭后低喝一聲,持矛直接朝著呼延戈掃了過去。
早已將所有天賦融會貫通的蕭后,只是一矛橫掃,便直接帶起來了滾滾風雷之音,呼延戈見此略微提起興趣,然而也僅僅只是抬起長戈,斜著一點,準確的是以戈尖一啄,就像是點中了蕭后破綻,直接破招。
對此蕭后無有絲毫的驚懼,長矛斜掃,似慢實快的在前方的扇形視角之中留下一根根像是扇骨一樣的軌跡,夾雜在之前被打散的風雷之音中,帶著尖銳的嘯聲朝著呼延戈點去。
“咦。”呼延戈震驚了一瞬,反手上挑,長戈掃過的空處,就像是磕到了金石一般爆發出一團刺目的火花。
這一刻呼延戈才開始真正正視蕭后,這是真空槍道,對于他們這個級別而言,這是很普通的終結技,但打出曲直轉彎那就非常困難了,而剛剛七道真空槍道沒有一條是直線。
“小看你了。”呼延戈反身朝后一甩手,隨手撿到的鵝卵石撞在某處空處,直接被碾成齏粉,但炸裂開來的粉塵,也使得原本無形的真空槍道出現了軌跡,進而呼延戈輕易的完成了閃避。
然而就在呼延戈側身從夾縫中閃開剩余的五道真空槍道的時候,原本從呼延戈右手手臂下通過的真空槍道,猛地的朝上轉了一個七十度的彎朝著呼延戈的眼睛刺去。
這一幕如果放在衛均、吳宇,甚至是麻燁的眼里恐怕都屬于無比的炸裂,真空槍不是不能轉彎,只要掌握的足夠深,也是能打出來弧形的,但是這種接近直角的轉彎,著實有些過于超乎正常人的想象了。
這一刻呼延戈也愣了一下,真空槍道的速度極快,而且殺傷力相當強勢,哪怕蕭后的真空槍道并非是衛均那種腰粗的玩意兒,只有拳頭粗細,但真要打中呼延戈的眼睛,也足夠從眼睛穿過直接入腦將呼延戈打死了。
而閃避,這個時候明顯已經來不及了,畢竟能這一根真空槍道能如此轉彎,剩下的四根恐怕也別指望閃避了。
“有點大意了。”呼延戈面上的震驚也就只是維持了一瞬,然后就完全不管身后那幾支打過來的真空槍道,伸手朝著眼前擋了過去。
然后在蕭后難以置信的眼神之中,空著的左手抓住了直刺左眼的真空槍道,將之直接磨滅。
隨后四發拳頭粗的真空槍道打在呼延戈的后背,呼延戈只是微微前傾了一下,就站直了身體。
若非蕭后清楚的看到四發真空槍道打中呼延戈之后,將呼延戈身上那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造的皮甲撕碎開來,蕭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只不過縱然如此,徒手抓住了真空槍,拿肉體硬抗這等終結技,也完全超乎了蕭后的估計。
呼延戈踉蹌著朝著前方踏了幾步,在地面上留下了三四個深沉的腳步,然后狀態恢復了很多。
“將沖擊分解成了很多道嗎?”蕭后神色凝重的看著呼延戈問道。
“你可以猜測的更夸張一些,我并不介意。”呼延戈隨口吐了一口血沫,然后神色漠然的說道,“接下來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給你機會了。”
“將所有的傷害,不,不是傷害,是將攻擊分散到之后的時間上?時間系?”蕭后帶著幾分慎重推測道,畢竟呼延戈的表現很有那么一點味道,再加上有鄭柯那個時間系的老兵,蕭后也很難不往這一方面去想。
畢竟老兵也都研究過鄭柯的能力,也都分析過如果鄭柯的能力繼續升華,會不會誕生更為夸張的招數,比方說將對手打中自己的攻擊,分割到未來不同的時間段,而大多數高傷害的攻擊,被分成十份,分段進行承受的話,對于很多老兵的傷害,絕對不如十段合一。
呼延戈帶著一抹驚訝之色看著蕭后,“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能讓你離開了,留在這里吧。”
這個時候關注著蕭后的蕭豹已然頭皮發麻,蕭后的推測,以及呼延戈之前硬接真空槍道的玩法,讓蕭豹也意識到了呼延戈的恐怖。
“曜卿,讓你那邊的老兵來的快一些,這邊這個匈奴老兵情況有些不對。”蕭豹扭頭就對一旁的袁渙開口說道。
“在催呢,剛好我們這邊又匯聚了一個老兵,一起拉過去,我們五打一,還能打不過他一個了。”袁渙惡狠狠的開口說道,時間系又咋了,又不是沒打死過,慌個屁,上就是了!
“速去,速去。”謝仲庸這個時候也沒心思和袁渙頂牛了,只是讓袁渙趕緊組織人手去幫忙。
而就在謝氏、蕭氏、袁氏三家聯系的時候,呼延戈已經抄著長戈正在把蕭后往死了打,雖說一招一式并不怎么精妙,舉手抬足之間也沒有什么風雷激波的異象,威力也不像其他六重那樣能將周圍看熱鬧的人一起打死,但正面敲中蕭后,將蕭后打廢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以至于雙方的戰斗在很快就變成了呼延戈各種砍殺鉤扯,蕭后各種來回躲避,至于蕭后時不時釋放的牽制性的招數,除非是刺向呼延戈的雙眼,打向身體其他部位,呼延戈幾乎不帶閃避的。
“死。”呼延戈冷漠的揮動著長戈,長戈的戈刃劃向蕭后的脖頸,側頭閃避開這一擊,但余波在蕭后的臉上帶起來一抹血漬,蕭后不由的一愣,隨后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淺淺的血口,不由得露出了思慮之色。
隨后呼延戈得勢不饒人,再次轉動長戈,以長戈鋒銳的小枝朝著蕭后啄了過去,這一次蕭后明明能閃避的更遠,但卻特意靠近了一些,而就跟他預料的一樣,他明明閃開了,左臂卻被啄了一個血口。
“閃不開了吧!”呼延戈雙眼兇厲的看著蕭后,而蕭后則是露出了明顯的思慮之色,抬手猛地一拳朝著呼延戈的長戈砸去,曲直如意的拳勁將揮砸過來的長戈彈開,而這一次特意的注視讓蕭后確定,自己的無形拳勁在被呼延戈斬中之前,就已經被破開了。
“雖說不是時間系的天賦,但如果是我估計的那個玩意兒,那就是另一種恐怖了。”蕭后抬手長矛猛地朝著呼延戈點了過去,不在乎隱藏軌跡的情況下,這一招的威力提升了不少,而雙方的距離如此之近,呼延戈想要閃避自是不大可能,以至于蕭后的螺旋真空矛正面打中了呼延戈。
那玩意兒在命中呼延戈之前,直接在正面帶起來一個傘狀的激波,而后帶著激波一起撞在了呼延戈的身上,那一瞬間,蕭后清楚的看到,呼延戈的整個人就像是暴雨掃過水面,驚起無數漣漪,又像是出現了一層毛玻璃一般,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模糊。
然后巨大的沖擊霧氣出現在了呼延戈的背后,再然后呼延戈只是略微后退了幾步,就站在原地渾然無傷。
“居然是天之鶴氅……”蕭后看著挨了自己一招終結技,只是后退幾步,就渾然無傷的呼延戈,神色在驚訝與理解還有興奮之間流轉。
呼延戈聞言微微皺眉,雖說稱呼不一樣,但他已經意識到蕭后察覺了自己當前狀態的本質,之所以蕭后的攻擊完全不頂用,就是因為呼延戈的身上披著一層由大氣操控,浮步,震蕩解離,輝煌防御編制的無形羽衣。
所有的攻擊打在這一層防御上,要么是被震蕩解離吸收傳遞,要么就會被滑開,這是一種理論上存在的防御終結技。
使用了這一終結技之后,基本無法使用其他的招數,只能平砍,聽起來好像損失很大,但由于這層防御對于實體攻擊,弓箭槍矛等玩意兒,會導致其因為過于光滑的護壁直接滑開,非實體的攻擊會被震蕩解離,依托空氣編織的輝煌防御承接余波,之后由大成浮步傳導到背后。
理論上這玩意兒可以重復編織,直接在身體各處形成無形的復合裝甲,這也是這套終結技可以抵抗幾乎各種攻擊的原因。
反過來講,這也是呼延戈能徒手接住真空槍道的原因。
有一說一,也就蕭后了,換個其他人絕對想不到這是天之鶴氅,是最完美的,無有死角的全防御,屬于是皇甫嵩聽說過,但沒見過有人用過的理論存在的玩意兒。
蕭后知道只是因為,他的天賦架構距離組合出來天之鶴氅已經不太遠了,所以曾經構想過,只是蕭后不知道該如何用這些天賦去架構這一終結技,而這一刻他見到了真正的天之鶴氅。
“天之鶴氅。”皇甫嵩在聽到蕭后這么開口之后,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呼延戈身上,對于這家伙出現了幾分垂涎,掌握有幾乎所有的天賦,并不代表能組合出想要的終結技,而天之鶴氅這等極為稀有的防御終結技,皇甫嵩都未見過,這一回算是開眼了,不得不承認確實對得起這個名字。
“沒想到居然真的被匈奴人搞出來了,他媽的,光靠我們自己摸索的效率太低了。”皇甫嵩帶著幾分贊嘆說道。
“怎么感覺您對這個招數評價非常高?”陳曦很好的捧了一下皇甫嵩,“看起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和500裝甲所能提供的防御差不多,只是適應面更廣罷了,好像也就那回事了。”
“你這話說的……”皇甫嵩被陳曦干沉默了,“老實說這玩意兒的防御未必能趕上500裝甲,只是這玩意兒靈活,而且有這個玩意兒,容錯率會非常高,戰爭打到這種程度,攻擊力強弱已經意義不大了,重要的是容錯率,有這個終結技保護,就算是出點差錯,也能頂住。”
“這樣啊,能頂意志防御嗎?”陳曦好奇的詢問道。
“終結技都能頂啊,畢竟架構終結技的過程,本身就是自身意志特化天賦的過程,而且意志天賦也是能作為插件組合進去的。”皇甫嵩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所以這玩意兒是真的厲害,有了這一身無死角的超強防御,剩下的練一練使用武器的招數,整點運用技巧,會非常強。”
“完全可以理解,就跟我手下那些打王八拳的盾衛一樣,以前剛入門的禁衛軍,肯定打不過,雖說看著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但就是又高又壯又硬是吧。”陳曦笑著說道,“說起來,你覺得蕭后有贏的希望沒。”
“未必會輸。”劉備突然開口說道。
“是嗎?”陳曦愣了一下,他原本等皇甫嵩回答呢,沒想到劉備居然會開口,按說蕭后的狀態,鐵定打不過這種硬茬。
“嗯,他今天的表現和之前一段時間有很大的不同,像是再次找回了狀態一樣。”劉備簡單的說道,“你沒見過蕭后巔峰期,所以不太了解這家伙,他最強的其實是對于天賦的掌握能力,天之鶴氅這個,我聽蕭后說過,是他以前想要掌握的終結技,而且在他的構想中,突破了這個終結技對于其他招數的封鎖。”
娃開始逆反,好難整哦,心累的不行